第一章
青梅竹马终于凑够聘礼要娶我，我却已经穿上婚服，被卖给年过七旬的官老爷。
后来我沦落为军妓，他成为李将军。
他将我八抬大轿娶回将军府，却又挑断我的手、脚经络，把我赤身裸体扔在最热闹的街市。
我消失后，他找我找疯了。
甚至甘愿只身入敌营，任人羞辱致死，只为换我活。
可他不知，负我的人都会死。
1
我穿着一身粉色喜服从侧门嫁入顾府。
只是刚下轿子，便被顾夫人拦在门口，她上下打量我一眼，不屑笑出声。
「倒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老爷愿意出二十两，但你不过是个贱妾，别想着勾引老爷。」
说罢，她笑盈盈看着我，指了指旁边的狗洞，「从这里爬进去。」
见我没反应，顾夫人眼神示意。
我被人一脚踹在膝弯，按在地上，生生从狗洞推了进去。
掌心被地上的沙石硌的生疼。
顾夫人用鞋跟处踩在我头上，搓挪。
「村里来的贱骨头，就是得多学学规矩，不然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我穷人唯一的尊严也在此刻，被踩的烂碎。
将我磋磨够后，顾夫人，安排丫鬟重新将我梳洗打扮，将我带入卧房。
夜里，我的盖头被一只皱巴巴的手掀开。
顾员外迫不及待将我按倒。
他粗糙的指腹在我皮肤上摩擦，激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未着寸缕，他要进行最后一步时，激动的咳个不停，唾沫尽数飞溅在我脸上。
我忍着心里的恶心，劝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替他拍背。
「老爷，舒服些了吗？」
他稍微缓和些后，用贼眉鼠眼的目光打量着我。
他用蜡油滴在我身上，痛的我龇牙咧嘴。
顾员外越来越兴奋。
身下传来浓郁的腥味，混着着一丝血的味道。
烛光摇曳，顾员外苍老的脸上，映出满足的笑。
情到深处，顾员外像婴儿一样吸吮我的汁液。
整夜，我几乎没有时间睡。
顾员外说他虽然老了，但老当益壮。
次日清晨，我再醒来时，顾员外趴在我身上没了呼吸。
我吓得惊声尖叫，将他推开，身体随之也变空了一些。
事情很快传遍全府，顾夫人让下人将我抓到祠堂里。
「骚蹄子，进门第一天就把老爷克死，叫了一晚上，真是下贱。」
她一巴掌将我脸扇向一侧。
片刻后她让人搬来刑具，我被人按在木驴上。
「让这个骚蹄子，给我骑到死。」
我跪在地上朝她磕头，祈求，赐我一死。
起码不要让我这么难堪....
顾夫人啐了我一口，便离开了。
一个男奴被留下来守着，让我一直动。
路过的下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窸窸窣窣的讥讽声，刺入耳膜。
「这就是克死老爷的骚货？」
「对，还是她爹二十两卖给老爷，可把顾夫人气坏了，现在还给老爷克死了。」
「看她这么骚，说不定是她勾引的老爷。」
众人一阵哄笑。
男奴一鞭子抽在我的身上，「骑快点，别偷懒，还浪费老子时间在这守着你死。」
我感觉肠子都被搅烂了，每动一下都钻心的痛。
滚烫的液体带着血腥味，顺着大腿往下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变黑，我彻底没了力气，晕倒在地上。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说话的声音。
「丢在乱葬岗得了，她都已经这样，基本和死人没区别。」
2
一阵眩晕后，是扑鼻的尸臭。
意识迷离间，我好像回到了嫁给顾员外的前一晚。
「凤芝，我带你走。」
李二牛沾了一脸灰，抓着我胳膊的手，明显是翻墙进来是擦伤，破了皮。
我用力将手抽回，面无表情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和你这种下贱胚子一起过苦日子，我宁愿嫁给快死的老头。」
李二牛闻言，明显愣住。
他连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
片刻后，他低沉嗓子劝我。
「外面都在传顾员外得了肺痨，娶你回去不过是冲喜，况且顾夫人，出了名的跋扈，纳过去的妾，全都被她折磨死了。」
我淡淡笑了笑。
我何尝不知，可是我没有说「不」的权利。
顾员外，早就在我家安排了埋伏，若是我跟李二牛私奔。
李二牛会死。
会被顾员外的人活活打死。
我心一沉，死死攥着拳，拼命憋着眼泪。
「肺痨又如何？他能给我二十两聘礼，你攒了三年却连十两银子都给不起。」我抬眸直视李二牛眼睛。
「像你这样的废物，我不过是和你玩玩罢了！和你走？被说这种话让我恶心。」
心痛到快要窒息，我强挤出一抹刻薄的笑。
李二牛面色变得惨白，却还是不信我是这样的人。
他抓着我的胳膊，捏的生疼。
「凤芝，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来解决。」
他的目光炽烈，真诚，却又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哀伤。
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想嫁给他，想现在、立刻就和他一起逃走。
可是不行。
我不能拿他的命来赌。
我不敢再看的他的眼睛，怕我会忍不住想把一切都说出口。
僵持许久。
我用力推开李二牛，心一横，放声大喊：
「救命！有贼子溜进来了，快来人。」
李二牛跑走时，晦暗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暗自咬牙丢下一句：
「你会后悔的。」
我跌坐在椅子上，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痛到喘不上气。
爹冲进来时，手里拿着砍刀。
「是不是李二牛那个臭小子来了？」
我难受的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
爹没好气地一巴掌恶狠狠扇在我脸上，「贱蹄子，跟你那个短命的娘一样，大晚上发癫，若不是你能卖二十两给你哥哥凑进城赶考的钱，我早就打死你了。」
我咬着牙，没坑声，任由爹一脚又一脚踹在我身上。
心里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要亲手让他死。
忽地我感觉脸上一湿，乱葬岗下起了小雨。
原来只是黄粱一梦。
我用尽全力想爬起身，可腿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却瞧见不远处居然有人，活着的人。
我发出嘶哑的求救声，那人顺着声音走到我跟前，用刀背拍了拍我的脸。
「生的不错，可惜就是身子烂了。」
3
他将我像牲口一样绑着，拖到了人牙子那换了十文钱。
人牙子见我长的好，让大夫给我看病，稍微好转一些后，他给我穿了身露骨的衣裳，将我二十两当军妓转卖了。
在军营，我听到有人谈论顾府的消息。
「听说前些顾员外暴毙后，顾府的人全都一夜死光了。」
「好像是纳了个妾，本是要冲喜，结果纳了个扫把星进去，给顾府上下全都克死咯！」
我心底泛起冷笑。
那毒药本是留给我爹，只是还没来得及用，便被卖进了顾家。
思绪被押衙点名的声音拉回。
「今夜，林凤芝你去陪李将军！她们都借口说来了月事，你别跟我说也来了月事。」
我回头看了一眼，昨夜去伺候李将军后浑身是伤的翠灵。
点了点头说：「好。」
罢了，我们这种人的命最贱，就算是死也不会有人在乎。
心中有些隐隐不安。
我提前被带到李将军的营帐，一丝不挂躺在他的被褥里。
营帐外有人进来时，我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我往被褥里缩了缩，忽然感觉手腕一紧。
低沉的呼吸声在耳边蔓延开。
「被人睡烂的骚货，还会害羞？」
他掀开被子，粗鲁扼住我的脖颈，我几乎快喘不上气，四目相对，我看清楚他脸时，甚至忘记挣扎。
脖颈上的手缓缓松开，男人薄唇微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懵了。
反复打量着男人的脸，是李二牛没错。
我心底一沉，急忙想解释些什么。
刚准备开口，李二牛已经吻在我的唇上，滚烫的液体落在我脸上。
「凤芝，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愿意嫁给我吗？」
突如其来的求娶，让我呼吸一滞。
心跳忽然乱地厉害。
大脑在此刻乱得厉害，却鬼使神差说出：「我愿意！」
他是我连做梦都在想的人，怎么会不愿意呢？
他看向我的眼神惊讶又带着点惊喜。
这一夜，我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给他。
他看着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拳头捏的泛白，「以后我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被爹卖给顾员外，被顾夫人像畜生一样折磨，被丢进乱葬岗...
一桩一件恶心又要命的事，我没哭，却独独听见李二牛这句话，心里的建起的防御骤然倒塌。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往下落。
李二牛将我揉进怀里，哄我。
漫长苦涩的日子里，我终于尝到了一丝甜味。
他和别的男人真真切切不一样，连这种事都动作轻柔，生怕将我弄疼。
甚至他说要娶我。
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我本该很开心，却莫名难过。
我是军妓，他是将军，我根本配不上他。
「二牛，你娶我会被别人戳脊梁骨，我是下贱的人，你该娶好姑娘，跟她一起好好过日子，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说罢，我松了一口气。
李二牛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我，没说话。
半响，他轻轻吻在我额间。
「此生我非你不娶，就算是被人戳脊梁骨，我也不在意。」
我看着他炙热的眼神，再也摁不住心中对他翻滚的爱意。
热烈回应他的吻，舌唇交缠下答应嫁给他。
4
战乱结束，已是一月之后。
我穿着婚服等李二牛来娶我，一天一夜。
到最后只等来皇上给他和太平郡主赐婚。
这是好事，我该替李二牛开心，可是心脏却痛的喘不过气。
次日，李二牛连战袍都没脱下，神色慌张跑来找我。
「凤芝，皇命命难违....」
我打断了他的话，抢先道：「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
半寸长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我拼命憋着眼泪，挤出一摸难看的笑。
四目相对，我看见李二牛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的意味。
我有些失神，安慰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大婚被推迟了一天，我穿上粉色婚服，从侧门嫁入了将军府。
正门外是熙熙攘攘的祝福，显得我更加落魄凄凉。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可皇命难违，就算李二牛是将军，也不能抗旨。
我用这些道理来劝自己。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嫉妒，透过窗户，我肆意窥探着不属于我的幸福。
坐在最角落的一桌，是我爹和哥哥。
连饭都没吃完，我爹他就等不及去找李二牛要钱。
他们被下人毫不留情地打了出去。
「哪里来的臭乞丐，今天太平郡主大婚，别在这里扫兴。」
心底泛起阵阵凉意。
终究我是活在泥里的人，比不上太平郡主，也配不上李二牛。
夜里，我心中莫名忐忑不安。
我怕李二牛来我房里，这样太平郡主会不悦。
又怕他不来，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中忍不住泛起酸涩。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直到我看清推门进来的人是我爹，那种油然而生的恶心感瞬间到达顶峰。
「贱胚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开始忘本，你哥他还没娶媳妇，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给我，我好给你哥娶个媳妇，让我们老林家传宗接代。」
我没忍住，当场呕了出来。
爹开始直接动手拆我身上的首饰。
挣扎间，我失手用簪子，扎在他的脖颈处。
血雾飞溅。
心里却无比畅快。
「孽障，你居然敢对你爹动...」手。
话音未落，我将簪子又插深了几分，他彻底断了气。
我拿出藏在床底，曾经惯用的砍刀，将他大卸八块埋进院子里桂花树下。
一块堵在胸口的巨石，好像随着爹的死一起消失了。
不知不觉，我鬼使神差竟走到了太平郡主的院子。
我只是想看看，李二牛是不是在这。
看一眼，便走。
卧房里烛光摇曳，两具身子缠绵在一起，透过窗户映出。
我走近了些，喘息的声音变得更大。
女人语气不悦。
「今日我大婚，你纳个妓子进门，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她？」
李二牛笑了，他宠溺地吻在女人唇上。
「我娶她不过是为了折辱她，她一个被万人骑的贱货，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心里爱的只有你一人。」
他们还在说些什么，我却一句都听不见了。
浑浑噩噩想离开时，一个丫鬟突然尖叫起来。
「谁在那里？居然敢偷看将军和夫人的房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