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暖抖音

校园歌手大赛决赛现场，许暖坐在第三排的座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节目单。

作为学生会文艺部部长，这是她负责的最后一次大型活动。再过两个月，

她就要告别生活了四年的大学校园。"下面有请经济学院大三的程阳，

带来原创歌曲《夏夜晚风》。"主持人的报幕声让许暖抬起头。舞台灯光暗了下来，

一束追光打在抱着吉他的男生身上。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刘海微微遮住眼睛。

当第一个和弦响起时，许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角/你抱着书对我笑/夏夜的晚风知道/我的心跳..."程阳的嗓音像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清亮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许暖望着舞台，

突然觉得这首歌写的就是她每天经过图书馆时的心情。一曲终了，她发现自己竟然忘了记分，

手心微微出汗。颁奖结束后，许暖在后台找到正在收拾吉他的程阳。"学弟，

你的歌写得真好。"她递过一瓶矿泉水，"有没有兴趣加入文艺部？

虽然我只剩下两个月任期了。"程阳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像两颗琥珀。他接过水，

指尖不经意擦过许暖的手背。"学姐，我认得你。上学期创业大赛，你是评委。

"许暖这才想起来，当时确实有个男生展示了校园二手交易平台的创意，

获得了最佳商业计划奖。"原来是你！那个项目启动了吗？""还在测试阶段。

"程阳挠挠头，突然眼睛一亮，"学姐要毕业了是吧？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请教一下求职经验？"就这样，许暖的大学生活最后两个月，多了一个叫程阳的学弟。

他们常在图书馆的角落碰面。程阳会给许暖看他修改过的创业计划书，

许暖则帮他调整简历和面试技巧。有时候学习到深夜，程阳会弹吉他给她听，

许暖就安静地坐在对面，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学姐，你毕业后想去哪里？

"某个周五的晚上，程阳突然问道。许暖停下敲键盘的手。"上海吧，

已经收到两家公司的面试邀请了。"她顿了顿，"你呢？你的平台准备得怎么样了？

""下个月正式上线。"程阳转动着手上的笔，"学姐，其实..."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接完电话后表情变得严肃，"服务器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处理。"许暖点点头，

看着程阳匆忙收拾书包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毕业典礼那天，

程阳捧着一束向日葵出现在许暖的宿舍楼下。"学姐，送你的。

"他的白衬衫被汗水微微浸湿，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许暖接过花，闻到阳光的味道。

"谢谢，不过以后别破费了。"她习惯性地想摸程阳的头，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昵，

手在半空中停住了。"许暖！"室友在远处喊她，"拍照啦！"程阳后退一步，

"学姐快去吧，别耽误了。"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信封，"这个给你，

等会儿再看。"毕业照拍完后，许暖坐在树荫下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手绘的明信片，

画的是图书馆和他们常坐的那个角落。背面写着："上海见。你的学弟，程阳。

"许暖把明信片贴在胸口，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上海的生活比想象中更忙碌。

许暖进入一家知名广告公司，从最基础的市场助理做起。她剪短了头发，换上职业套装，

每天最早到办公室，最晚离开。同事们都说，新来的许助理温柔但做事雷厉风行，

方案做得尤其漂亮。晚上回到出租屋，许暖常常累得直接倒在沙发上。但每当手机亮起，

看到程阳发来的消息，她总会强打精神回复。

他们视频通话的频率从每周三次逐渐变成一周一次，有时甚至半个月才能好好聊一次。

"学姐，你看上去好累。"屏幕那端的程阳似乎更成熟了，下巴上冒出了淡淡的胡茬。

许暖揉了揉太阳穴，"新接的项目有点棘手。你那边怎么样？""平台用户突破五万了，

刚拿到第一轮融资。"程阳的声音透着兴奋，"下个月我要去上海路演，

到时候...""许总监！"同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客户那边催方案了！

"许暖匆忙对着屏幕说："我得去开会了，晚点联系。"没等程阳回答就挂断了视频。

这一忙就是整整两周。当许暖终于把方案交付给客户时，上海进入了梅雨季节。

她站在公司楼下，望着瓢泼大雨发愁。"需要伞吗？"熟悉的声音让许暖猛地转身。

程阳举着一把黑色长柄伞站在她身后，西装革履的模样与记忆中校园里的吉他少年判若两人。

"你...怎么在这里？""路演提前了。"程阳走近一步，伞面倾向许暖那边，

"我说过的，上海见。"雨点打在伞上的声音像某种节奏。

许暖突然想起程阳在毕业典礼那天给她的明信片，想起他弹吉他时微微皱起的眉头，

想起无数个在图书馆共度的夜晚。"程阳。"她轻声叫他的名字，不再是"学弟"。"嗯？

""我饿了。"许暖说，"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的本帮菜。"程阳笑了，

眼角的纹路让许暖想起向日葵的花瓣。"遵命，学姐。"他们并肩走入雨中，

伞下的空间刚好容下两个人。许暖悄悄靠近了一些，肩膀贴着程阳的手臂。这一次，

她没有躲开。许暖没想到，程阳对上海的了解比她这个住了半年的人还要深入。

"这家书店的二楼有个秘密花园。"周六早晨，程阳牵着许暖的手穿过陕西南路的一条小巷。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梧桐树影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许暖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自从上周雨中重逢，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约会。前两次都是常规的电影晚餐，

今天程阳神秘地说要带她认识"真正的上海"。转过一个不起眼的转角，

一栋老洋房出现在眼前。推开沉重的木门，咖啡香扑面而来。

程阳熟门熟路地带着许暖穿过一楼的书店，沿着螺旋楼梯来到天台。许暖惊讶地发现，

这里竟然藏着一个被绿植包围的玻璃阳光房。"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许暖接过程阳递来的冰美式，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程阳笑着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创业初期我常来这里工作。"他打开一个文档，"看，

这是我做的上海小众地图。"屏幕上是一张标注密密麻麻的电子地图，

每个标记点都有详细备注。许暖看到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本帮菜馆，

看到了程阳路演的创意园区，还有几十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小店和景点。

"这个红色标记是什么？"许暖指着黄浦江边的一个点。

程阳的耳尖突然红了："是...我打算带你去看日落的地方。"许暖抿嘴笑了。

她喜欢看程阳害羞的样子，这让他身上那股创业者的大胆果断显得更加迷人。

她伸手整理程阳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碰到他锁骨处的皮肤，感受到一阵细微的颤栗。

"许总监今天不用工作？"程阳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叫我许暖。"她假装严肃地皱眉，

"周末我一般只处理紧急邮件。"说着还是下意识瞥了眼手机。屏幕上有三条未读消息，

都来自项目组的同事。程阳叹了口气，合上电脑："我们走吧，趁你还没被工作绑架。

"他们沿着思南路散步，程阳说起大学时的趣事，许暖分享职场见闻。走到复兴公园时，

程阳突然停下脚步。"怎么了？"许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公园长椅上坐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正在分享一个冰淇淋。

程阳的眼神柔软下来："那就是五十年后的我们。"许暖心头一热，

却故意板起脸："谁要跟你一起吃冰淇淋，多不卫生。""那吃两个。

"程阳笑着拉她走向冰淇淋车，"一个你的抹茶味，一个我的香草味。

"午后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影子渐渐融成一个。周三晚上十点，

许暖还在办公室修改方案。电脑右下角的视频通话窗口里，程阳也在加班，

他们就这样隔着屏幕各自工作。"我明天调休。"许暖揉了揉酸痛的后颈，

"终于能睡个懒觉了。"程阳立刻抬起头："真的？我明天下午也没安排，我们去迪士尼吧！

""明天？"许暖皱眉，"可是...""天气预报说明天晴天，而且周四人少。

"程阳已经打开了购票页面，"我可以现在买票，明天中午去接你。"许暖张了张嘴。

她原本计划用难得的休息日整理房间、做下周的工作预案，

或许还能去一直想逛的那家买手店看看。但程阳眼睛里的期待让她不忍拒绝。"好吧。

"她妥协道，"不过得提前说好，我不坐过山车。"程阳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交给我！

"然而第二天，许暖站在迪士尼门口，看着手机上突然弹出的工作邮件，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击。"怎么了？"程阳拿着两杯星黛露特饮走过来。

许暖咬了咬下唇："客户突然要改方案，我得回公司一趟。"程阳的笑容僵在脸上："现在？

我们已经到门口了。""对不起。"许暖内疚地看着他，"这个客户很重要，

项目下周就...""去吧。"程阳把饮料塞到她手里，"我送你。"回市区的出租车上，

两人都沉默不语。许暖偷偷瞄了眼程阳紧绷的侧脸，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她知道程阳为了今天的约会调整了投资人会议，而她却要放他鸽子。"就在这停吧。

"快到公司时，程阳突然对司机说。他转向许暖，"我突然想起有个紧急会议，

就不送你到楼下了。"许暖愣住了："可是...""晚上联系。"程阳帮她拉开车门，

语气平静得不像话。看着出租车远去，许暖站在路边，手里的星黛露饮料已经不再冰凉。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不欢而散。接下来的两周，

许暖明显感觉到程阳变得若即若离。他依然会发早安消息，

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分享日常琐事；视频通话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甚至只是简单问候就挂断。

周五晚上，许暖终于完成了那个棘手的项目。团队庆功宴上，她喝了两杯香槟，

鼓起勇气给程阳发了定位。"项目结束了，你要不要来？"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直到庆功宴结束，程阳都没有出现。许暖站在餐厅门口，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响了七声后，电话被接起。"喂？"程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你在哪？

"许暖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我发了消息...""对不起，我在杭州。

"程阳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投资人临时要见我们技术团队，

我这两天都在处理服务器问题。"许暖握紧手机："你都没告诉我你要出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最近太忙了，我不想打扰你。"程阳叹了口气，

"而且说了又能怎样呢？你肯定会说工作要紧。"这句话像一把小刀扎进许暖心里。

她想反驳，却发现程阳说的没错。多少次他约她吃饭，

她因为加班而推辞；多少次他试图分享创业的喜悦或烦恼，她只是匆匆回应几句就挂断。

"我们...需要谈谈。"许暖最终说道。"好。"程阳的声音很轻，"我明天下午回上海。

"挂断电话，许暖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想起大学时那个总是为她留一盏灯的图书馆角落，

想起程阳在毕业典礼上给她的那张明信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这么陌生了？

周六下午，上海毫无预兆地下起了暴雨。许暖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雨水模糊了整座城市。

她本该在家等程阳回来，但一个临时会议又把她叫回了公司。手机震动起来，

是程阳的消息："我到上海了，你在哪？"许暖回复了公司地址，

犹豫片刻又补充道："会议马上结束，我去找你吧。""不用，我去接你。"一小时后，

会议仍在继续。客户对方案提出了新的修改意见，许暖强打精神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眼睛却不时瞟向窗外。雨越下越大，她开始担心程阳会不会傻傻地在楼下等她。

"今天就到这里吧。"客户终于起身告辞。许暖几乎是冲出了会议室，

电梯下降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当她冲出大厦旋转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停住了脚步。

程阳站在雨中，没有打伞。他的白衬衫已经湿透，黑发贴在额前，手里却紧紧护着一个纸袋。

"你疯了吗？"许暖冲过去，想用包为他挡雨。程阳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