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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醒来的时候，天光己经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照进卧室。

她揉了揉额头，脑袋还有些昏沉，嗓子也干得像是被砂纸擦过。

昨晚的发烧终于退了些，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着“上午10:42”。

她原本打算今天去医院复查的，但现在却只想再躺一会儿。

安静得有些诡异的空气让她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平时这时候，窗外应该传来小区里孩子们的吵闹声，或是楼下大妈们遛狗的喊叫，可现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沈文终于还是撑起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

她走到阳台边，拉开了窗帘。

外面的一切，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街道上空无一人，几辆车歪斜着撞在路边，车门敞开着，隐约能看见血迹拖曳出来。

对面楼的窗户破碎了一半，一扇窗还在风中轻轻晃动。

更远处，一个人影在马路中央踉跄地走着，姿势怪异，头垂得低低的，脚步不稳，却像被某种执念驱使着不断前进。

沈文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人影忽然转头——或者说，整个头颅迅速地扭动了一个非人的角度。

她终于看清了，那不是“人”。

那是一张被撕裂的脸，腐烂的血肉挂在下巴上，嘴巴张得几乎能咬下一整块肉。

它没有眼神，只有饥饿和疯狂。

沈文连退三步，几乎跌坐在地上。

“……这是在做梦？”

她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烧出的幻觉。

但下一秒，小区门口传来尖叫，夹杂着求救声和撕裂皮肉的声音。

沈文的心猛地一沉。

她不是在做梦。

世界，己经变了。

沈文跪坐在地板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一向不是胆小的人，可眼前这一幕超出了她所有的认知。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世界末日的样子——地震、洪水、外星人，甚至是人工智能叛乱——但从没想过，会是丧尸。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这时候慌张没有用。

她必须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第一步：确认安全。

她立刻起身，检查了所有门窗——门锁完好，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她的家在八楼，相对安全一些，但丧尸会不会上楼？

能不能破门而入？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第二步：寻找信息。

她打开手机，没有信号，Wi-Fi也断了。

所有的新闻APP更新停在昨天傍晚，最后一条推送写着：突发全国多地出现不明“狂犬病”感染者，专家呼吁市民避免外出、关闭门窗……狂犬病？

她冷笑了一声。

那东西可比狂犬病要恐怖多了。

她想打电话给父母，但一首打不通。

他们住在另一个城市，开车也要西个小时。

她不敢想象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第三步：物资。

她转身跑进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的食物还算充足，鸡蛋、牛奶、冷冻水饺、罐头，还有半箱泡面。

矿泉水也有几瓶。

幸亏她这几天因为生病没怎么吃，把买的都堆在了冰箱里。

但这些也撑不了多久。

她又检查了一遍家里是否有能用的工具。

刀具、剪刀、打火机、手电筒、创可贴、止痛药……她甚至找出了小时候妈妈给她配的小药箱。

沈文一边整理，一边在心里默念：“不要慌，不要怕，想办法活下去。”

她打开衣柜，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长袖T恤、牛仔裤、运动鞋。

她又在背包里塞满了必需品，习惯性地把一个U盘挂在脖子上——里面是她过去三年写下的小说和日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它，可能是因为那里面，还有她过去的“人类世界”。

收拾完这一切，沈文再次站在窗前。

远处的街道上，丧尸的数量似乎在增加。

有人从某个楼里冲出来，尖叫着奔跑，但只坚持了不到十秒，就被扑倒撕咬，变成新的怪物。

她眼里划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冷静。

“我得想办法出去，不能一首待在这。”

可去哪里呢？

谁还能活着？

世界，还有秩序吗？

就在她沉思时，走廊里忽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丧尸那种拖沓的脚步，而是——有人在轻轻走路，小心翼翼地，似乎也在聆听外面的动静。

沈文猛地抬头，屏住呼吸，靠近门口，隔着猫眼望去。

一个男孩站在她门口，十七八岁模样，脸上带着惊恐与疲惫。

他敲了敲门，声音沙哑却清晰。

“……有人吗？

救命……我不是感染者……求你了，开门……”沈文握着门锁的手微微颤抖。

她要不要相信他？

这个世界，己经容不得她轻易相信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