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倒影巴黎铁塔

1 青鸾失窃卢浮宫地下保险库的警报响起时，秦雪正在三百米外的拉丁区公寓里削苹果。

十二岁的华裔少女突然手指一颤，水果刀在虎口划出道血痕。

"奇怪..."她皱眉看向东北方向，颈间的玉坠微微发热，"爸爸的玉在哭？

"同住的法国监护人玛索女士闻声赶来："小雪又切到手了？

说过多少次用削皮器..."秦雪却猛地站起，小跑到窗前。九月的巴黎夜空本应繁星点点，

此刻却有一片诡异的红云笼罩在卢浮宫上空，形状如展翅凤凰。"出事了。"她喃喃道，

"青鸾镜出事了。"手机突然震动。父亲秦越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别看新闻。

秦雪立刻打开电视。

正在插播紧急新闻："...卢浮宫战国玉器特展核心展品'青鸾镜'于23:17分失窃，

监控显示盗贼为亚裔女性，突破三道安检如入无人之境..."画面切换到监控录像，

秦雪的呼吸凝固了——那个穿着黑色夜行衣、在激光网中闲庭信步的身影，

赫然长着母亲程暖的脸！"这不可能..."她颤抖着拨通上海家里的电话。

视频里母亲穿着睡衣，背景是家中书房："小雪？巴黎现在凌晨三点吧？

""妈妈你现在在哪？""当然在家啊。"程暖困惑地展示周围，"刚开完跨国视频会议，

你爸可以作证。"秦越的声音从画外传来："怎么了宝贝？"秦雪正要开口，

公寓门铃突然响起。监控屏显示门外站着两名国际刑警，为首的是一位红发女警官，

领章上别着枚玉质徽章——形状酷似当年沈南乔的疤痕！"小雪·秦？

"女警在门外亮出证件，"我是国际文物犯罪调查科艾玛·洛兰，关于今晚卢浮宫失窃案，

需要你协助调查。"秦雪的目光死死盯住女警的左手腕——那里戴着一串战国蜻蜓眼琉璃珠，

与父亲收藏的那串一模一样。而据她所知，这世上仅存两串真品。"可以。

"她慢慢放下电话，"但我要先给爸爸发条消息。"女警笑了，

那笑容让秦雪想起博物馆里的古埃及猫雕像："当然，

告诉他艾玛阿姨找到'第三把钥匙'了。"2 倒影之钥巴黎国际刑警总部问询室里，

秦雪小口啜饮着热巧克力。艾玛·洛兰将平板推到她面前："认识这个女人吗？

"屏幕上是一张高清监控截图。黑衣女子的面容清晰可辨，

连右眉梢那颗小痣都与程暖分毫不差。"像我妈妈，但不是她。"秦雪故意用孩子气的口吻，

"妈妈现在在上海，而且她不会飞檐走壁。"艾玛轻笑："确实，

正常人不可能在三秒内通过七米高的光滑墙面。"她滑动屏幕，

展示盗贼徒手攀爬卢浮宫外墙的影像，"除非她像蜘蛛侠有吸盘手。

"秦雪注意到一个细节——女子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

款式与秦越送给程暖的十周年纪念戒相同，但真戒指内侧刻着"Q&C"，

而这枚在特写镜头下隐约可见刻的是"Q&7"！"你们怎么这么快锁定我？"秦雪反问，

"仅凭长相相似？"艾玛从怀中取出个证物袋，

里面是片指甲盖大小的玉片："盗贼撞碎展示柜时落下的。实验室检测发现，

其同位素构成与你脖子上那块完全相同。"秦雪的玉坠突然发烫！她本能地捂住胸口，

但艾玛已经注意到异常："它会对同类产生反应？

有趣...沈南乔的笔记里提到过这种特性。""你认识沈阿姨？"秦雪心跳加速。

沈南乔死于七年前，眼前的女人最多三十岁。

的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瞬："巴黎...爆炸...秦老师把我推出窗外..."她猛地摇头，

红发如火焰般晃动，"抱歉，有时候会闪回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秦雪瞬间明白了——这个女警体内有沈南乔的记忆碎片！

就像当年7号样本消散前说的："意识会随玉粉传播"。"青鸾镜是什么？

"她单刀直入地问，"为什么有人要偷它？"艾玛按下遥控器，

投影仪打出文物的全息影像：一面直径约二十厘米的圆形玉镜，背面雕刻着展翅青鸾，

镜缘刻有十二个微型楚篆。"公元前3世纪楚国王妃陪葬品，1972年湖北出土。

但最特别的是..."她放大镜背图案，"看这里，青鸾的眼睛。"秦雪凑近一看，

浑身血液凝固——那双鸟眼竟是用双生玉的碎片镶嵌而成！"镜玉相照，可通幽冥。

"艾玛轻声念道，"这是你外婆秦雪梅1995年在《东亚古玉研究》中写的。

而昨晚盗贼留言正是这句话。"她展示最后一张照片：用口红写在防弹玻璃上的楚篆，

笔迹与程暖的学术笔记如出一辙。秦雪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十二岁的少女突然站起身："我要见Luc。""谁？""卢浮宫案发时我的法语课同桌，

卢克·张。"秦雪直视女警眼睛，"他祖父是当年参与发掘青鸾镜的考古学家，

现在应该正在你们隔壁问询室。

"艾玛挑眉："你怎么知道...""因为他的琉璃手链在发光。"秦雪指向监控屏幕，

"就像你手腕上那串一样。"3 地窖警告卢克·张是个瘦高的法籍华裔少年，

左耳戴着枚玉质耳钉，见到秦雪时明显松了口气。两个孩子在警局休息室角落低声交谈，

大人们"恰好"给了他们隐私空间。"爷爷被总部带走了。

"Luc紧张地搓着腕上的琉璃珠，"他们发现青鸾镜的X光片有问题，镜体内部藏着东西。

"秦雪摸出藏在鞋底的玉坠——刚才她谎称玉坠发热难忍交给艾玛检测，

实则调包了仿制品："能感应到什么吗？"Luc犹豫了一下，轻轻触碰玉坠。

他的耳钉突然泛出微弱的青光："像是...地图？不，

更像某种建筑结构图..."秦雪眼前一亮："是程家祖宅！七年前那里发现过楚墓！

"她突然压低声音，"听着，我们需要去你学校地窖。""圣路易中学？为什么？

""因为今早校报说工人在翻修地窖时发现'奇怪壁画'。"秦雪指向他耳钉，

"而你戴的是青鸾镜同源玉料，能带我们找到真相。"放学后的圣路易中学空无一人。

两个少年溜进标有"禁止入内"的地下通道，秦雪的手机电筒照亮了潮湿的砖墙。

拐过三个弯后，眼前出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锁已被撬开。

"就是这里..."Luc的耳钉青光变强，"但感觉不对劲..."秦雪推开门，

霉味扑面而来。地窖中央堆着施工工具，墙上确实有模糊的壁画，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地面——砖石被撬开后，露出个直径两米的圆形玉阵，

由十二块扇形玉板组成，每块都刻着与青鸾镜边缘相同的楚篆！

"这是..."秦雪的话被突然滑落的玉坠打断。挂绳毫无预兆地断裂，玉坠落在玉阵中央，

发出清脆的"叮"声。刹那间，所有玉板同时亮起青光，

在空中投射出三维立体的建筑结构图——正是程家祖宅的地下墓室！

"天啊..."Luc后退两步，"这是什么黑科技？""不是科技。"秦雪弯腰捡玉坠，

却发现它已嵌入地面，"是巫术。战国时期的能量场共振。"青光突然汇聚成束，

在墙上映出一行大字：勿让镜玉相照，切记！字迹下方浮现出个小巧的签名——秦雪梅。

"外婆的警告..."秦雪伸手触碰墙壁，砖石突然变得透明如水，显现出后面隐藏的暗格。

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皮质笔记本，封面烫金字已经褪色：《双生项目·绝密》。

Luc倒吸一口冷气："这笔记怎么会在巴黎？

你外婆不是...""1998年她在巴黎大学任教。"秦雪小心取出笔记本，

"就在实验室爆炸前。"笔记本第一页夹着张老照片：年轻的秦雪梅站在卢浮宫中国馆前，

身旁是戴金丝眼镜的亚裔男子，两人共同捧着一个锦盒——正是青鸾镜的包装盒！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5.12.24，以及一行小字：镜灵稳定，可开始7号培育

。秦雪的手开始发抖。她快速翻阅笔记，大部分内容是用密码写的，

但最后一页的潦草字迹明显是临终所留：他们骗了我。7号不是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若雪儿看到这本笔记，记住：你母亲可能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青鸾为引，双玉为证。找到真正的程暖。——雪梅绝笔地窖突然剧烈震动！

玉阵的青光变成刺目的红色，砖墙开始渗出水珠，

却不是普通的水——带着铁锈味的红色液体！"快走！"Luc拽起秦雪就跑。

身后传来砖石崩塌的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苏醒...逃到地面时，

秦雪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从笔记本上撕下的一页。月光下，

那上面画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图示：两个长相相同的女子背对而立，中间隔着面镜子，

镜中映出的却是第三张脸！下方标注写着：镜像实验最终阶段，1998.6.17

Luc盯着图纸，脸色惨白："这...这是不是意味着..."秦雪望向塞纳河的方向，

河面倒映着扭曲的月光："意味着世界上可能有第三个'妈妈'。

一个连外婆都不知道存在的克隆体。"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秦越发来的视频请求。

接通后，父亲的面容异常憔悴，背景是星辰集团实验室。"小雪，出事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控...那个盗贼不只是长得像妈妈..."视频切换到慢放画面：黑衣女子在攀爬墙面时，

无意识地用左手小指勾了下耳后头发——这是程暖的标志性动作，

连秦越都学不像的独特习惯。"她连肌肉记忆都和妈妈一样。

"秦越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不可能靠模仿做到...除非..."秦雪看向河面。月光下，

水中倒影突然对她眨了眨眼——那是个穿古装楚服的少女，口型清晰地说："来找我。

"4 倒影少女塞纳河左岸的午夜，秦雪独自站在艺术桥下，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Luc被她强行劝回家，

而艾玛警官——那个拥有沈南乔记忆碎片的红发女警——正在三个街区外"偶然"巡逻。

"我知道你在。"秦雪对着河水低语，颈间空荡荡的，玉坠留在了圣路易中学的地窖里。

但奇怪的是，她仍能感受到那种独特的温暖，仿佛玉石已经融入她的血脉。水面泛起涟漪。

月光被云层遮蔽的刹那，倒影中的秦雪突然变成了那个古装少女！楚式曲裾深衣，

腰间挂着青玉组佩，唯有那张脸与秦雪一模一样。"妹妹终于来了。"水中少女的嘴唇翕动，

声音直接回荡在秦雪脑海中，"青鸾为引，双玉为证。你找到笔记本了吗？"秦雪蹲下身，

手指轻触水面。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那触感不像水，倒像是...玉粉！"你是谁？

"她强自镇定，"为什么叫我妹妹？"水中少女抬起手臂，

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面有个与秦雪腹部胎记完全相同的玉形印记，只是颜色青碧。

"我叫鸾，楚王室玉匠之女。你母亲...不，应该说我们的母亲，

是最后一位会'镜照术'的巫女。"少女的倒影突然模糊了一瞬，"时间不多，

听好：巴黎地下墓穴第293号壁龛，有你要的答案。"秦雪刚想追问，

远处传来艾玛的呼唤声。再回头时，水面已恢复平静，只剩一轮冷月倒影。"你在这儿！

"艾玛小跑过来，警用手电照亮桥洞，"Luc说你可能会来河边...天！你的手怎么了？

"秦雪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泛着诡异的青色，像是被什么矿物染色了。更奇怪的是，

皮肤上浮现出细如发丝的纹路，与青鸾镜边缘的楚篆一模一样！"跟我回局里做检查。

"艾玛不由分说地拉住她，"另外，刚收到你父亲加密邮件，说有重要发现。"警车上，

艾玛递给秦雪一个平板："先看看这个。沈南乔记忆碎片里提取的画面。"视频模糊不清，

像是透过浓烟拍摄的。年轻的秦雪梅抱着个金属箱冲出火场，箱体上刻着镜像计划 0号

；下一秒画面切换到医院，一个红发护士年轻时的艾玛？正给新生儿程暖戴上一枚玉坠。

"这是...我妈妈出生时的影像？"秦雪困惑道，"可外婆的笔记说...""看仔细。

"艾玛暂停画面，放大玉坠特写，"认识这个吗？

"秦雪倒吸一口冷气——那根本不是普通玉坠，而是微缩版的青鸾镜！

镜背纹路与她今天在地窖看到的玉阵完全一致！"1995年12月24日，

你外婆从卢浮宫借出青鸾镜做研究。"艾玛的声音突然带着沈南乔特有的法语腔调，"当晚，

她在巴黎圣文森特医院进行了第一次意识转移实验。"秦雪猛地转头："转移到谁身上？

"艾玛的绿眼睛在路灯下泛着玉色："当时记录是'失败'。

但现在看来..."她指向平板最后一张照片——婴儿程暖的右腕内侧，

有个几乎不可见的青色斑点，"她成功了。

"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日期：1995年12月25日。圣诞节。程暖的"生日"。

5 玉化症候上海星辰大厦顶层，秦越盯着监控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画面中是熟睡的程暖，卧室温度显示32℃，远低于正常人睡眠时的环境需求。"第七天了。

"张雯递过体检报告，"程总的基础体温每天下降0.5℃，现在已低于34度。

更奇怪的是..."她调出另一段视频，"这些夜游行为。

"屏幕上的程暖在凌晨三点突然坐起，眼神空洞地走到书房，开始用毛笔在宣纸上书写。

秦越放大画面——那是工整的楚篆，内容竟是《楚辞·招魂》的片段！"今早我问她，

她完全不记得。"张雯低声道，"但更可怕的是这个..."她播放今早的会议室监控。

程暖正在听报告，突然瞳孔变成诡异的青灰色，用古楚语说了句："时辰将至"，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讨论，仿佛刚才的异常从未发生。秦越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铅盒。

里面是块漆黑如墨的玉片，表面刻着细如发丝的铭文：玉化三阶，初凝于肤，再渗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