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弟子

序言张兰珠，女教师，人生过了大半，却还是折腾不断。每个节假日，她要求全家聚餐时，

同的画面：越来越大的吵闹声；越来越多的家庭成员加入其中；当吵闹声变成了扰民的噪音，

不可控制时，掀桌子、 摔杯子、 砸盘子、扔筷子就成了这个家庭的保留节目。

次次如此， 年复一年。每次出现相同的的场景时，就是张兰珠彻底释放自己情绪的时候。

张兰珠重复着她大半辈子的说辞：她为了这个家操碎心，她是全家的中心，她永远正确，

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丈夫必须无条件听她的抱怨、牢骚，顺从。

她在餐桌上刻薄的攻击每一位家庭成员，

老生常谈的叙述她怎么从小镇姑娘变成了大学副教授，当然她从来都是忽略那个“副”字。

她批评大儿子给她花钱少，却给儿媳买高级护肤品。她批评大儿媳爱打扮，指责大儿媳，

为啥人到中年了还长的那么年轻，不嫩装嫩，是不是想红杏出墙，甩掉她儿子。

是不是风流成性。但是每次大儿子向她提出来说，不用她操心他们的小家庭，

只希望母亲自己健康平安就行了时，她都会说：儿子你要清楚，你老婆不可能和你一条心。

你们俩大学认识，将近三十岁才结婚。怎么可能她真心对你好？只有我是你亲妈，

只有我才会对你好。当着全家人的面子也会对大儿媳说：我这人说话直，你不应该介意。

你如果介意，说明你没把我当成长辈家人…。再说了，也许你真有什么想法我们也不知道啊。

她批评二儿子给她买的金首饰重量太轻了。她说她年轻时家里穷，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现在二儿子有能力挣钱， 是因为她这个母亲把他生的好，如果她张兰珠没有生下他，

培养他上了大学， 有了好工作。二儿子也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殊不知。

二儿子上学时努力到每次考试不是年级第一就会自责。

仅仅是因为张兰珠从来对二儿子不管不问，

却每次都要拿儿子们的考试成绩向他人或同事夸张的炫耀。

她和第一任丈夫生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离婚时，前夫希望两个人和平分手，儿子各养一个，

女儿小，跟着张兰珠。前夫给出抚养费。前夫体面的不打扰她。和她离婚也是忍无可忍，

因为张兰珠出轨怀孕，为了不让单位领导和同事知道，当时的张兰珠痛哭流涕，

哭诉自己因为小时候太穷了，贪婪，爱慕虚荣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就是想要过好日子有什么错呢？但是看到前夫鄙夷不屑的神态时，

又表现出一副做了错事， 跪在地上，乞求丈夫原谅的样子…还说如果前夫不能原谅她，

就一直跪下去。而且她还表示，前夫将来还要成家，带着儿子不方便，她可以替前夫养儿子，

也就是说两个儿子她都要，还说天下没有母亲不疼儿子的，前夫被她说的感动了，

到底是心软了，同意她的要求，也希望他们好聚好散，让她照顾好她自己和儿女们。

她却借机对前夫说，她马上又要生孩子了，还不知道她的出轨对象会不会和她结婚。

未来她一个人要养三个前夫的孩子。希望前夫拿出工资的80%给她作为抚养费。前夫听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考虑到张兰珠以前是他的学生，还比他小了十几岁……。

俩人的情分还没全部消耗掉，也就同意了。

前夫给出的抚养费足够当时的张兰珠抚养六口之家。可她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贪心。

张兰珠当年嫁给前夫也是看到前夫工作稳定 ，家境优渥，

在刚上大学时就借着酒劲缠上了前夫，更是顺利当上了大学老师的夫人。

还留在这个一线城市几十年至今。一、血色鸢尾1981年春寒料峭的傍晚，

张兰珠攥着染红墨水的作业本闯进教师宿舍。劣质红墨水在批改痕迹上洇开，

像极了婚庆用的红双喜剪纸。她对着走廊尽头的穿衣镜调整一下马尾辫，

镜中侧映出数学组办公室昏黄的灯光——林文渊，她的前夫正在批改竞赛试卷。

"林老师..."她推门时特意让帆布书包滑落，一本泛黄的书重重砸在地面。

正在泡茶的男人惊得扶正眼镜，茶渍在教案上染出褐色的云，"张同学？

这么晚...""老师，最后一题您批错了。

"她凑近林老师时飘来百雀羚混着花露水的香气，食指压在男人青筋凸起的手背，"您看，

这个公式..."窗外的鸢尾花在夜风里摇晃，

她瞥见男人无名指上未褪的戒痕——林老师与苏老师的女儿上周刚刚退婚了。

三个月后的教师联谊会上，张兰珠穿着借来的的确良连衣裙，在劝酒声中跌进林文渊怀里。

掺了米酒的橘子汽水泼湿两人衣襟，她趁乱将男人的怀表塞进胸衣。

"林老师帮我找下表..."她抓着他的手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秒针跳动，

隔着肌肤震碎了林老师最后的理智。当天夜班的值班记录显示，

林文渊凌晨两点送学生回宿舍。而门卫老李的日记里写着："张兰珠四更天独自回来，

嘴唇肿得厉害，手里攥着块男士手帕。"苏家退婚的消息传来时，

张兰珠正对着厕所隔间呕吐。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倒映在搪瓷缸里，

她将妇科检查单折成纸飞机掷进数学组。纸飞机撞碎在苏老师带来的订婚礼盒上，

玻璃瓶装的喜糖滚了满地。"嗯，已经三个月了。"她抚着平坦的小腹站在系主任室里，

"要不您给我开退学证明，要不..."目光扫过墙上的教师合照，

"让林老师给我开结婚证明。"婚礼那天下着冻雨，张兰珠硬要穿苏家退回来的婚纱。

蕾丝头纱遮不住她得意的笑，当司仪念到"无论贫穷疾病"时，她突然弯腰干呕。

满堂宾客的窃窃私语中，林文渊瞥见礼堂后排闪过苏家女儿苍白的脸。"工资存折给我保管。

"新婚夜她跨坐在丈夫身上，婚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听说林老师给你前女友写了推荐信？

"她突然用力咬住男人肩膀，"明天就去要回来！"长子林建国百日宴当天，

邮局送来加急电报——林文渊的母亲病危。张兰珠将电报折成纸船放进鸡汤："回去可以，

先把下季度的工资预支给我。"瓷勺敲着存折封皮，"谁知道你会不会拿钱贴补乡下的亲戚。

"1987年深秋的离婚调解室，张兰珠用圆珠笔尖抵着咽喉："孩子都归我抚养，

你每月工资80%给我当孩子抚养费。"笔尖在苍白的皮肤上戳出血点，

"不然我现在死给你看！"玻璃窗外，五岁的林建国小朋友正趴在长椅上画全家福。

张兰珠突然夺过画纸撕得粉碎："爸爸不要我们了！"在儿童尖锐的哭嚎声中，

调解员慌忙盖章。林文渊签字的钢笔是他当年送给苏家女儿的定情信物，

此刻正被张兰珠用来书写收据："今收到林文渊自愿补偿款伍仟元整。

"十年后林老师的再婚典礼上，张凤兰穿着当年那件改腰的婚纱闯进来。

香槟塔在她脚下碎成晶亮的河流，她举着美工刀横在颈动脉："你敢娶这个贱人，

我现在就放干孩子们的血！"刀锋下渗出细密血珠，与婚纱领口残留的经年血渍重叠。

二儿子林建军躲在立柱后发抖，怀里揣着被母亲剪碎的新娘捧花。

他看见父亲的新妻腹部微微隆起，

刀尖转向那处柔软："野种不该活着..."这场闹剧最终以每月追加500元抚养费告终。

张兰珠凯旋时经过学校宣传栏，将自己荣获"市优秀教师"的喜报贴在离婚公告旁。

玻璃橱窗倒映着她扭曲的笑脸，身后白玉兰树飘落的花瓣，

像极了当年婚礼上苏家女儿洒落的退婚书碎片。二、毒藤缠绕1995年梅雨季的清晨，

张兰珠在自习教室逮到传纸条的女生。

泛黄的信纸上是稚嫩的诗句："你眼中有整个春天的涟漪"。

她当着全班的面将纸条塞进嘴里咀嚼，

粉笔灰在晨光中飞舞："林老师当年也给我写过这样的情书。"事实上，

林文渊从未给她写过只言片语。锁在五斗柜最深处的铁盒里，

藏着三十七封她自己伪造的情书——全是她临摹丈夫笔迹所写。

日期都精心设计：苏家退婚日、长子出生日、离婚诉讼日..."你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给林建军整理红领巾时突然收紧手，

"要敢像你爸那样背叛妈妈..."男孩因窒息涨红的脸倒映在穿衣镜里，

镜面用口红写着"忘恩负义者死"。每月5号是林文渊送抚养费的日子。

张兰珠总会穿上那件领口泛黄的的确良连衣裙，将孩子们赶到楼道罚站。铁门开合的瞬间，

她伸手探向男人裤袋的动作娴熟如掏钱包："女儿小满的舞蹈班该续费了。

""上周刚给过..."林文渊的后半句被掐灭在喉咙里。

张兰珠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脯："你摸，

当年你留下的指痕还在..."对门突然传来开锁声，她立即瘫坐在地："救命啊！耍流氓！

"这场闹剧的代价是抚养费涨到85%。当晚她带着孩子们去吃新开的肯德基，

指着橱窗里的全家桶说："看，爸爸的钱就该这么花。"薯条蘸着草莓圣代吃，

甜腻的滋味混着林建军隐忍的啜泣。2000年林文渊突发心梗去世时，

张兰珠在追悼会上哭得特别凶。她抱着骨灰盒不撒手，

："老林临终说最放不下我们母子..."其实死者最后遗言是攥着苏家女儿的照片咽气的。

当年如果不是张兰珠设计了林老师，将爬床的戏码搞得人尽皆知，

林老师也不会和苏家女儿分开。三个孩子跪在灵堂烧纸时，张兰珠正在休息室里涂指甲油。

酒红色的甲油顺着骨灰盒边缘滴落，像极了新婚夜她故意洒在床单上的鸽子血。

窗外暴雨如注，她对着小镜子练习悲伤的表情，准备等会儿向教育局申请遗属补助。

守灵夜半，女儿林小满起夜时撞见母亲在月光下翻找挽金账簿。计算器的的按键声中，

张兰珠突然轻笑："死得好，抚恤金比离婚赚得多。"十四岁的少女蜷在门后浑身发抖，

腕间还戴着父亲送的电子表——表带里藏着张字条："快逃"。葬礼结束后，

张兰珠将林文渊的旧怀表挂在客厅正中央。每天清晨，

她站在摇摇欲坠的挂钟下对孩子们训话："你们都流着肮脏的血。

"铜质表链在穿堂风里叮当作响，宛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三、破碎的团圆夜张兰珠对着梳妆镜调整着钻石耳钉，

镜中倒映着身后五斗柜上泛黄的全家福。她伸出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

狠狠将相框扣在桌面上。

字条："1993年全家游乐园留念"——那是前夫林老师最后一次为女儿小满庆生的照片。

"妈！"林小满裹挟着寒气撞开卧室门，手机屏幕的冷光刺破满室香薰，

"养老院说外婆的褥疮溃烂见骨了，护工说您上周把她的镇痛贴换成膏药了？""你懂什么！

"张兰珠猛地旋开迪奥口红，玫瑰金的管身在梳妆台的灯下闪过冷芒，"膏药活血化瘀，

镇痛贴有依赖性。"她对着镜子仔细勾勒唇峰，余光瞥见女儿颤抖的指尖，

"倒是你婆婆今早打电话，

说你老公上个月在希尔顿酒店有开房记录...""叮——"微波炉的提示音打断指控。

张兰珠踩着5厘米细高跟走向厨房，

真丝旗袍下摆扫过酒柜里那排茅台——全是她历年教师节收的礼物。

蟹粉狮子头的鲜香在中央空调里扩散，她舀起一勺蟹黄淋在狮子头上，

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为了买这件旗袍，克扣了母亲三个月的药费——买胰岛素的钱。

"都坐下吧。"她将清蒸东星斑转到长子面前，"听说你们部门要裁员？

"鱼眼珠蒙着层灰白翳膜。"建军他们律所接了跨国并购案..…."她突然压低声音问，

"周雯的孕检报告我看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啪！"二儿媳的竹筷在红烧肉里折断，

油星溅在孕肚上。林建军按住妻子发抖的手，

镜片后的目光钉在母亲腕间："外婆的金镯.…..""你外婆给我的！

"张兰珠突然拔高音调，翡翠耳坠在颈侧晃出幽光。"当年要不是我跪着求校长，

你们三个能进重点？建军你高三早恋被记过.….."她忽然哽咽，

"妈妈连夜去教育局下跪求情..…."林小满忽然笑出声，

那笑声像碎玻璃撒进燕窝羹："求情？外婆那晚卖了传家玉佩！

你在KTV给评委唱《甜蜜蜜》，监控录像要我放吗？"空气骤然凝固，

吊灯在鱼汤表面投下扭曲光斑。大儿媳莫丽丽突然掀翻汤碗，

滚烫的汤汁泼在张兰珠精心保养的手背："去年你还说小满的丈夫嫖娼，

结果是你雇人做的聊天截图！""胡说！"张兰珠攥着烫红的手尖叫，

旗袍开衩处露出小腿的静脉曲张，"妈妈是怕你遇人不淑..."她突然抽搐着摸向胸口，

爱马仕丝巾下滑露出锁骨处的疤痕，

"药、药.…..我的速效救心丸...…"林建国突然举起手机，

屏幕蓝光映着他通红的眼眶："昨天养老院发来监控！

你把外婆的轮椅推进车流.….."视频里刺耳的刹车声撕裂满室死寂，

张兰珠看见自己涂着甲油的手正将坐着轮椅的老人推向公交车。月光被乌云吞噬的瞬间，

林小满将铁皮盒砸在餐桌上。1987年的"自愿赠房协议"在霉斑间颤动。

外婆歪斜的签名旁是她当年按下的血指印——用凤仙花汁伪装的母亲节礼物。

二、扭曲的母女情殡仪馆的冰柜嗡鸣声中，林小满跪在樟木箱前。

外婆的羊绒围巾还残留着百雀羚面霜的气味，

突然滚出的铁皮盒在她掌心留下铁锈与血混合的腥气。三张泛黄的献血证如枯叶散落，

1992年的记录显示张兰珠每月抽血两次。

"营养费"印章旁附着药房收据：安宫牛黄丸、冬虫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