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舞动京城的红头绳正月十五晌午，少年宫排练厅镜子蒙着水雾。
赵锦舒蹲着给女儿系紧舞鞋带，抬头看见镜中闪过藏蓝衣角——陆瑾川拎着饭盒杵在门边，军装口袋里露出半截《导弹动力学》。
"爸爸看我翻跟头！
"陆瑞扎着红绸带，小鹿般跃过把杆。
前世上不了台面的小鹌鹑，此刻正在把杆上劈叉，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
赵锦舒突然被塞了个铝饭盒，掀开是研究所食堂的元宵，底下压着张字条：今晚七点军区元宵晚会，有辣酱展销位。
抬头时男人正用钢笔在节目单上勾画，俄文批注旁添了行小楷："第七节目需补光。
""陆工这是要转行当文艺兵？
"她捻起芝麻馅元宵，甜香混着丈夫袖口的松油味。
"舞台灯光影响导弹..."陆瑾川推眼镜的手顿了顿，"咳，王主任说展销位紧挨着首长席。
"话音未落，排练厅大门"哐当"被撞开。
三婶王秀兰扯着虎头帽男孩冲进来："二嫂你教唆瑞瑞勾引评委！
"她抖出张《群众文艺》报，头版是陆瑞练舞的照片，配题《军娃舞动改革春风》。
"三弟妹眼神不好使？
"赵锦舒把报纸调转方向，"这儿写着陆瑾川研究员家属支持文化建设。
"她突然弯腰给侄子正了正帽子："倒是你家小宝，少年宫绘画班作业还没交吧？
"王秀兰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
昨天刚收到老师通知，儿子把石膏像画成了钟馗捉鬼。
第二节：军区夜宴的暗流华灯初上，军区礼堂飘着辣酱香。
赵锦舒的展位前立着"军属创业示范点"的牌子，玻璃罐上贴满五角星贴纸。
斜对角突然支起"老北京秘制酱"横幅，摊主竟是王秀兰表弟马建国。
"嫂子，对不住啊。
"马建国腆着啤酒肚晃过来，"我姐说不能让你独吞拥军功劳。
"赵锦舒慢条斯理拧开试吃罐："马同志知道现在黑市二荆条什么价吗？
"见对方愣住，她舀起一勺红油，"供销社上月售罄，全北京就我仓库还有三百斤。
"主持人的报幕声打断对话："下面请欣赏舞蹈《小小娘子军》！
"追光灯下，陆瑞的红头绳随跳跃飞扬，像簇燃烧的火苗。
赵锦舒瞥见首长夫人接过试吃勺，顺势递上宣传册："您尝尝这个，配方还是当年在湘西...""砰！
"对面摊位突然传来碎裂声。
马建国举着破罐子嚎叫："有人投毒！
"他指着满地酱料里的死蟑螂，"军属食品出问题，这可是政治错误！
"人群骚动中，赵锦舒突然抓起扩音器："劳驾公安同志验指纹！
"她亮出工作证，"我们每瓶辣酱出厂都按军工标准封装，倒是这蟑螂..."她用手帕捏起虫子，"肚里还有马同志摊上的芝麻酱呢。
"马建国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当然不知道，前世赵锦舒在老年大学旁听过刑侦课。
第三节：实验室里的夫妻暗号深夜，陆瑾川在实验室解剖蟑螂。
电子显微镜下，虫体消化道残留物与某份样品高度吻合。
他摘下橡胶手套，发现妻子不知何时靠在门边，月光给她镀了层银边。
"陆工验出来了？
"赵锦舒抛给他个玻璃瓶，"马建国仓库的芝麻酱，掺了三成花生壳磨的粉。
"男人从白大褂口袋掏出数据单："蟑螂体内有TNT痕迹。
"见她瞳孔骤缩，他补充道："微量，来自所里新式爆破实验。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
前世他们花了西十年才学会的默契，此刻化作同时伸向保密电话的手。
"我举报投机倒把。
""我申请痕迹鉴定。
"听筒里传来王主任的哈欠声："你两口子唱双簧呢？
刚马建国来自首了..."挂断电话，赵锦舒发现丈夫在便签上画了辣酱瓶，旁边列着分子式。
她抽出钢笔添上句："二荆条+紫苏=中和硝烟味"。
抬头时撞见陆瑾川耳尖泛红，他手里攥着张妇联颁发的"模范军属"奖状。
第西节：老槐树下的时光胶囊正月十六清晨，赵锦舒被女儿摇醒。
陆瑞举着铁皮盒蹦跶："妈妈，爸爸让我把这个埋院里！
"盒子里躺着三样东西：褪色的红头绳、泛黄的汇款单存根，还有张1968年的知青合照。
赵锦舒指尖抚过照片上扎麻花辫的姑娘，突然想起北大荒的雪夜里，那个为她焐脚的清瘦书生。
"瑞瑞知道吗？
"她把女儿抱上老槐树，"爸爸第一次说喜欢妈妈，就是在这儿。
"树皮上依稀可见刻痕：秋禾&瑾川 1975.8.15。
身后传来树枝断裂声。
陆瑾川拎着军用铲僵在原地，镜片后的眸光碎成春溪："你...记得？
"赵锦舒晃了晃铁盒里的晶体管："西厢房砖缝里的苏联货，跟当年你修收音机的零件一样。
"她突然贴近丈夫泛起青胡茬的下颌："陆研究员，需要我汇报老相好的技术参数吗？
"陆瑞蒙住眼睛咯咯笑，指缝里漏进漫天朝霞。
赵锦舒望着丈夫通红的耳尖，忽然觉得重生最大的惊喜，或许是发现那个"捂不热的石头"，早把她刻进了生命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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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上不了台面的小鹌鹑，此刻正在把杆上劈叉，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
赵锦舒突然被塞了个铝饭盒，掀开是研究所食堂的元宵，底下压着张字条：今晚七点军区元宵晚会，有辣酱展销位。
抬头时男人正用钢笔在节目单上勾画，俄文批注旁添了行小楷："第七节目需补光。
""陆工这是要转行当文艺兵？
"她捻起芝麻馅元宵，甜香混着丈夫袖口的松油味。
"舞台灯光影响导弹..."陆瑾川推眼镜的手顿了顿，"咳，王主任说展销位紧挨着首长席。
"话音未落，排练厅大门"哐当"被撞开。
三婶王秀兰扯着虎头帽男孩冲进来："二嫂你教唆瑞瑞勾引评委！
"她抖出张《群众文艺》报，头版是陆瑞练舞的照片，配题《军娃舞动改革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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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弯腰给侄子正了正帽子："倒是你家小宝，少年宫绘画班作业还没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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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舒的展位前立着"军属创业示范点"的牌子，玻璃罐上贴满五角星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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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对不住啊。
"马建国腆着啤酒肚晃过来，"我姐说不能让你独吞拥军功劳。
"赵锦舒慢条斯理拧开试吃罐："马同志知道现在黑市二荆条什么价吗？
"见对方愣住，她舀起一勺红油，"供销社上月售罄，全北京就我仓库还有三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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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灯下，陆瑞的红头绳随跳跃飞扬，像簇燃烧的火苗。
赵锦舒瞥见首长夫人接过试吃勺，顺势递上宣传册："您尝尝这个，配方还是当年在湘西...""砰！
"对面摊位突然传来碎裂声。
马建国举着破罐子嚎叫："有人投毒！
"他指着满地酱料里的死蟑螂，"军属食品出问题，这可是政治错误！
"人群骚动中，赵锦舒突然抓起扩音器："劳驾公安同志验指纹！
"她亮出工作证，"我们每瓶辣酱出厂都按军工标准封装，倒是这蟑螂..."她用手帕捏起虫子，"肚里还有马同志摊上的芝麻酱呢。
"马建国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当然不知道，前世赵锦舒在老年大学旁听过刑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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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橡胶手套，发现妻子不知何时靠在门边，月光给她镀了层银边。
"陆工验出来了？
"赵锦舒抛给他个玻璃瓶，"马建国仓库的芝麻酱，掺了三成花生壳磨的粉。
"男人从白大褂口袋掏出数据单："蟑螂体内有TNT痕迹。
"见她瞳孔骤缩，他补充道："微量，来自所里新式爆破实验。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
前世他们花了西十年才学会的默契，此刻化作同时伸向保密电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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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申请痕迹鉴定。
"听筒里传来王主任的哈欠声："你两口子唱双簧呢？
刚马建国来自首了..."挂断电话，赵锦舒发现丈夫在便签上画了辣酱瓶，旁边列着分子式。
她抽出钢笔添上句："二荆条+紫苏=中和硝烟味"。
抬头时撞见陆瑾川耳尖泛红，他手里攥着张妇联颁发的"模范军属"奖状。
第西节：老槐树下的时光胶囊正月十六清晨，赵锦舒被女儿摇醒。
陆瑞举着铁皮盒蹦跶："妈妈，爸爸让我把这个埋院里！
"盒子里躺着三样东西：褪色的红头绳、泛黄的汇款单存根，还有张1968年的知青合照。
赵锦舒指尖抚过照片上扎麻花辫的姑娘，突然想起北大荒的雪夜里，那个为她焐脚的清瘦书生。
"瑞瑞知道吗？
"她把女儿抱上老槐树，"爸爸第一次说喜欢妈妈，就是在这儿。
"树皮上依稀可见刻痕：秋禾&瑾川 1975.8.15。
身后传来树枝断裂声。
陆瑾川拎着军用铲僵在原地，镜片后的眸光碎成春溪："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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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贴近丈夫泛起青胡茬的下颌："陆研究员，需要我汇报老相好的技术参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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