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妻为忌

1

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我第八次擦拭茶几上的水渍。那枚珍珠耳环在玻璃台面上滚动，在暖光灯下泛着湿润的光，像颗凝固的眼泪。

"林太太，您丈夫说车祸发生时只有他独自在车上。"森律师的钢笔尖悬在记事本上方，"但交警在副驾驶座发现了这个。"

我把冰美式推向她，手腕上的淤青被钻表遮住大半："可能是之前搭车的同事落下的。"

"死者慕容倩，二十六岁，上周三失踪。"森曼青忽然翻开档案照片。女孩耳垂空荡荡的，右耳垂有颗褐色小痣。

我端起咖啡杯的手晃了晃，褐色液体在杯口画出涟漪。落地窗外暴雨如注，三天前也是这样的雨夜，欧阳明远凌晨三点回家时领口沾着玫瑰香水味。

"交警队刚送来这个。"森律师从公文包取出物证袋，银色钢笔在密封袋里泛着冷光。笔帽上刻着的"XM"缩写刺进瞳孔，那是我去年送给欧阳明远的结婚纪念礼物。

手机在此时响起，丈夫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若薇，我马上到家。"背景里有隐约的机场广播声，17:05从三亚飞回的航班正在降落。

森曼青忽然按住我准备接听的手："欧阳先生此刻应该在交警队做笔录。"她手机屏幕亮起实时定位，红点正在城西汽修厂闪烁。

玄关传来指纹锁开启声，欧阳明远带着潮湿的水汽走进来。他左手缠着绷带，右手提着印有机场标识的纸袋："给你带了芒果班戟。"

森律师起身时碰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浸透档案照片。慕容倩耳垂的褐痣在污渍中模糊不清，而欧阳明远纸袋里飘出的分明是玫瑰香。

"这位是？"丈夫的目光扫过森曼青的律师徽章。

"物业推荐的管道维修师。"我接过纸袋，冰凉的甜品盒贴着掌心，"不是说好今天去爸的疗养院吗？"

他解领带的动作顿了顿："车子送修了，明天再去吧。"

森曼青突然指着电视柜上的合影："欧阳先生这件衬衫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