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晚是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的。
"死丫头还装睡？
赶紧给老娘起来！
"伴随着尖锐的骂声，一盆冷水"哗啦"泼在她脸上。
姜晚晚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
她下意识抹了把脸，却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一圈，皮肤粗糙泛黄，指甲缝里还带着黑泥。
"看什么看？
"一张刻薄的中年妇女脸凑到眼前，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替你哥下乡！
"姜晚晚的大脑"嗡"的一声，大量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70年，姜家，重男轻女，替兄下乡...她穿越了！
穿进昨晚熬夜看的那本《七零知青要翻身》里，成了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
"发什么愣！
"姜母见她呆坐着不动，伸手就要拧她耳朵，"别以为装傻就能..."姜晚晚条件反射般抓住那只袭来的手，一个利落的翻身下床，借着巧劲把姜母按在了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
"哎哟！
杀千刀的！
你反了天了！
"姜母杀猪似的嚎叫起来，脸上的横肉挤作一团。
姜晚晚这才注意到自己这具身体虽然瘦弱，但常年干活的手臂却意外有力。
她加重手上的力道，凑到姜母耳边压低声音："妈，您说...要是街道办知道哥的肺结核是花钱开的假证明，会怎么样？
"姜母的嚎叫戛然而止，浑浊的眼珠瞪得老大："你、你胡说什么...""需要我提醒您吗？
"姜晚晚冷笑，"上个月十五号晚上，您偷偷塞给卫生所张医生二十块钱和三斤粮票。
"她松开钳制，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补丁摞补丁的衣领，"要么我自己报名下乡，你们给我准备行李和钱；要么我现在就去举报，全家一起完蛋。
""你！
"姜母气得浑身发抖，正要破口大骂，房门"砰"地被踹开。
姜父举着扫把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朝姜晚晚打去："小畜生！
敢跟你妈动手！
"姜晚晚侧身避开，抄起桌上的搪瓷缸狠狠砸过去。
"咣当"一声，搪瓷缸正中姜父额头，里面的半缸凉水泼了他一脸。
"爸，"她语气轻快，"您去年偷钢厂废料卖钱的事，要我一起抖出来吗？
"姜父举着扫把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由红转白。
他下意识看向门外，压低声音："你...你怎么知道的？
"姜晚晚但笑不语。
原主的记忆里，这家人没一个干净的。
她弯腰捡起搪瓷缸，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我要三十块钱，一套新被褥，还有我的户口本。
""三十？！
"姜母尖叫，"你当家里开银行的？
""二十五。
"姜晚晚作势往门外走，"我现在就去街道办...""给给给！
"姜父一把拉住她，从裤腰暗袋里摸出皱巴巴的钞票，"就二十五，再多没有！
"姜晚晚数了数，满意地塞进内衣暗袋。
转身时，余光瞥见门缝外一闪而过的身影——是原主那个懦弱的大哥姜卫国。
夜深人静，姜晚晚借着煤油灯的微光收拾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就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一双磨破底的布鞋，还有姜母不情不愿塞给她的旧被褥。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姜卫国蹑手蹑脚地进来，手里捧着个布包。
"小妹..."他声音发颤，"这、这是我攒的..."姜晚晚打开布包，里面是五块钱和半块肥皂。
她抬头，看见姜卫国脸上还未消退的巴掌印——显然是因为白天没能拦住父母挨了打。
"哥没用..."姜卫国眼眶发红，"但下乡名单己经定了，我..."姜晚晚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把布包推回去："留着吧，以后娶媳妇用。
"姜卫国急了，硬把布包塞进她行李："你拿着！
听说那边冬天特别冷..."说着又从兜里摸出个小纸包，"这、这是我从厂里医务室要的感冒药..."姜晚晚没再推辞。
就在姜卫国转身要走时，她突然开口："哥。
""啊？
""你知道爸妈为什么非要我替你下乡吗？
"姜卫国身体一僵，半晌才嗫嚅道："因、因为我身体不好...""放屁。
"姜晚晚冷笑，"是因为你马上要转正了，一个月能拿二十八块五。
而我留在城里，最多当个临时工，一个月才十八块。
"姜卫国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姜晚晚不再理他，继续收拾行李。
在挪动枕头时，一张泛黄的纸条飘了出来。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小妹，对不起。
她盯着这张纸条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将它扔进了煤炉。
火苗"腾"地窜起，转眼就将纸条烧成了灰烬。
第二天天还没亮，姜父就催着她出发。
姜母破天荒地煮了两个鸡蛋，硬塞进她手里："路上吃..."姜晚晚挑眉，当着她的面剥开一个，蛋白己经发灰，明显是放久了变质的。
她随手扔给路边的野狗，那狗闻了闻，居然扭头走了。
"哎呀你这孩子！
"姜母脸色难看，"多好的鸡蛋...""妈，"姜晚晚笑眯眯地打断她，"您知道为什么狗都不吃吗？
"姜母噎住，姜父赶紧推着她往车站走："别磨蹭了！
误了车看你怎么办！
"清晨的街道上雾气蒙蒙，偶尔有早起的人好奇地打量他们。
快到车站时，姜晚晚突然停下脚步。
"又怎么了？
"姜父不耐烦地回头。
姜晚晚指着路边的小摊："我要吃肉包子。
""你！
""三个。
"她伸出三根手指，"不然我现在就去...""买买买！
"姜父咬牙切齿地掏钱。
热腾腾的肉包子拿到手，姜晚晚故意吃得津津有味。
路过一个缩在墙角的小乞丐时，她随手把剩下两个都给了对方。
"谢谢姐姐！
"小乞丐眼睛亮晶晶的，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攥着包子。
姜父脸色铁青："败家玩意儿！
"车站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哭哭啼啼的知青和送行的家属。
姜母突然提高嗓门："我家闺女可是自愿下乡的！
她哥身体不好，她这是孝顺！
"周围人投来赞许的目光，有人小声议论："真是好姑娘..."姜晚晚翻了个白眼，正要开口，广播里突然响起刺耳的杂音，接着是列车员的喊声："去往黑龙江的知青专列开始检票了！
"姜父如蒙大赦，一把将行李塞给她："快走快走！
"姜晚晚被推搡着往前，突然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爸，妈，等我安顿好了，一定写信告诉你们——我过得有多好。
"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
姜父姜母却像见了鬼似的，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挤上绿皮火车，找到自己的硬座，姜晚晚长舒一口气。
车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摊开的手掌上。
从现在起，她就是七十年代的姜晚晚了。
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死丫头还装睡？
赶紧给老娘起来！
"伴随着尖锐的骂声，一盆冷水"哗啦"泼在她脸上。
姜晚晚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
她下意识抹了把脸，却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一圈，皮肤粗糙泛黄，指甲缝里还带着黑泥。
"看什么看？
"一张刻薄的中年妇女脸凑到眼前，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替你哥下乡！
"姜晚晚的大脑"嗡"的一声，大量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70年，姜家，重男轻女，替兄下乡...她穿越了！
穿进昨晚熬夜看的那本《七零知青要翻身》里，成了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
"发什么愣！
"姜母见她呆坐着不动，伸手就要拧她耳朵，"别以为装傻就能..."姜晚晚条件反射般抓住那只袭来的手，一个利落的翻身下床，借着巧劲把姜母按在了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
"哎哟！
杀千刀的！
你反了天了！
"姜母杀猪似的嚎叫起来，脸上的横肉挤作一团。
姜晚晚这才注意到自己这具身体虽然瘦弱，但常年干活的手臂却意外有力。
她加重手上的力道，凑到姜母耳边压低声音："妈，您说...要是街道办知道哥的肺结核是花钱开的假证明，会怎么样？
"姜母的嚎叫戛然而止，浑浊的眼珠瞪得老大："你、你胡说什么...""需要我提醒您吗？
"姜晚晚冷笑，"上个月十五号晚上，您偷偷塞给卫生所张医生二十块钱和三斤粮票。
"她松开钳制，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补丁摞补丁的衣领，"要么我自己报名下乡，你们给我准备行李和钱；要么我现在就去举报，全家一起完蛋。
""你！
"姜母气得浑身发抖，正要破口大骂，房门"砰"地被踹开。
姜父举着扫把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朝姜晚晚打去："小畜生！
敢跟你妈动手！
"姜晚晚侧身避开，抄起桌上的搪瓷缸狠狠砸过去。
"咣当"一声，搪瓷缸正中姜父额头，里面的半缸凉水泼了他一脸。
"爸，"她语气轻快，"您去年偷钢厂废料卖钱的事，要我一起抖出来吗？
"姜父举着扫把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由红转白。
他下意识看向门外，压低声音："你...你怎么知道的？
"姜晚晚但笑不语。
原主的记忆里，这家人没一个干净的。
她弯腰捡起搪瓷缸，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我要三十块钱，一套新被褥，还有我的户口本。
""三十？！
"姜母尖叫，"你当家里开银行的？
""二十五。
"姜晚晚作势往门外走，"我现在就去街道办...""给给给！
"姜父一把拉住她，从裤腰暗袋里摸出皱巴巴的钞票，"就二十五，再多没有！
"姜晚晚数了数，满意地塞进内衣暗袋。
转身时，余光瞥见门缝外一闪而过的身影——是原主那个懦弱的大哥姜卫国。
夜深人静，姜晚晚借着煤油灯的微光收拾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就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一双磨破底的布鞋，还有姜母不情不愿塞给她的旧被褥。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姜卫国蹑手蹑脚地进来，手里捧着个布包。
"小妹..."他声音发颤，"这、这是我攒的..."姜晚晚打开布包，里面是五块钱和半块肥皂。
她抬头，看见姜卫国脸上还未消退的巴掌印——显然是因为白天没能拦住父母挨了打。
"哥没用..."姜卫国眼眶发红，"但下乡名单己经定了，我..."姜晚晚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把布包推回去："留着吧，以后娶媳妇用。
"姜卫国急了，硬把布包塞进她行李："你拿着！
听说那边冬天特别冷..."说着又从兜里摸出个小纸包，"这、这是我从厂里医务室要的感冒药..."姜晚晚没再推辞。
就在姜卫国转身要走时，她突然开口："哥。
""啊？
""你知道爸妈为什么非要我替你下乡吗？
"姜卫国身体一僵，半晌才嗫嚅道："因、因为我身体不好...""放屁。
"姜晚晚冷笑，"是因为你马上要转正了，一个月能拿二十八块五。
而我留在城里，最多当个临时工，一个月才十八块。
"姜卫国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姜晚晚不再理他，继续收拾行李。
在挪动枕头时，一张泛黄的纸条飘了出来。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小妹，对不起。
她盯着这张纸条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将它扔进了煤炉。
火苗"腾"地窜起，转眼就将纸条烧成了灰烬。
第二天天还没亮，姜父就催着她出发。
姜母破天荒地煮了两个鸡蛋，硬塞进她手里："路上吃..."姜晚晚挑眉，当着她的面剥开一个，蛋白己经发灰，明显是放久了变质的。
她随手扔给路边的野狗，那狗闻了闻，居然扭头走了。
"哎呀你这孩子！
"姜母脸色难看，"多好的鸡蛋...""妈，"姜晚晚笑眯眯地打断她，"您知道为什么狗都不吃吗？
"姜母噎住，姜父赶紧推着她往车站走："别磨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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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道上雾气蒙蒙，偶尔有早起的人好奇地打量他们。
快到车站时，姜晚晚突然停下脚步。
"又怎么了？
"姜父不耐烦地回头。
姜晚晚指着路边的小摊："我要吃肉包子。
""你！
""三个。
"她伸出三根手指，"不然我现在就去...""买买买！
"姜父咬牙切齿地掏钱。
热腾腾的肉包子拿到手，姜晚晚故意吃得津津有味。
路过一个缩在墙角的小乞丐时，她随手把剩下两个都给了对方。
"谢谢姐姐！
"小乞丐眼睛亮晶晶的，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攥着包子。
姜父脸色铁青："败家玩意儿！
"车站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哭哭啼啼的知青和送行的家属。
姜母突然提高嗓门："我家闺女可是自愿下乡的！
她哥身体不好，她这是孝顺！
"周围人投来赞许的目光，有人小声议论："真是好姑娘..."姜晚晚翻了个白眼，正要开口，广播里突然响起刺耳的杂音，接着是列车员的喊声："去往黑龙江的知青专列开始检票了！
"姜父如蒙大赦，一把将行李塞给她："快走快走！
"姜晚晚被推搡着往前，突然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爸，妈，等我安顿好了，一定写信告诉你们——我过得有多好。
"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
姜父姜母却像见了鬼似的，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挤上绿皮火车，找到自己的硬座，姜晚晚长舒一口气。
车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摊开的手掌上。
从现在起，她就是七十年代的姜晚晚了。
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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