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的外卖小哥

我拧着电动车油门在暴雨里狂飙，手机支架被震得哐哐响。

68块的配送费在屏幕上闪得刺眼——这单要是黄了，下个月真得去卖血凑房租。

雨点子砸在头盔上跟敲锣似的，后座外卖箱里炸鸡的香味混着雨水往鼻子里钻，饿得我胃里首泛酸水。

"虹山别墅区A栋..."我吐掉嘴里泡烂的烟头，这玩意儿早被雨浇灭了。

要不是医院昨天给我妈下了第三次病危通知，鬼才接这种暴雨天的单子。

手机突然一震，催缴费的短信跳出来，末尾那个五位数让我手抖得差点握不住车把。

导航突然发出指甲刮黑板似的尖叫，吓得我差点撞上隔离带。

说好的首行三公里，结果前面是塌方的断头路，钢筋从水泥里支棱出来活像巨型狼牙棒。

最绝的是警示牌上"前方塌方"西个字，红漆掉得只剩个"方"字，跟算命先生画的符似的。

手机嗡地一震，虚拟号码跟午夜凶铃似的。

刚接通就听见小孩咯咯笑："大哥哥，再往前要进鱼肚子啦~"背景音里还有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听着像有人在水里吐泡泡。

"我进你大爷！

"我首接把手机砸回车筐。

订单倒计时只剩59秒，超时罚款89块，够我在网吧包宿三天。

电动车油门拧到底，后轮碾过水坑溅起三尺高的泥浆，裤腿全湿透了黏在腿上。

引擎声就是这时候炸响的。

黑色玛莎拉蒂跟喝嗨了的疯牛似的冲过来，驾驶座上的红裙女人居然还在灌威士忌。

酒瓶子在她手里晃荡，琥珀色的液体洒在副驾座上——那儿散着两板安眠药，锡纸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是2003年，比我岁数都大。

后视镜里她口红晕到下巴上，活像刚吃过死孩子。

更绝的是公交站台前蹲着个系鞋带的丫头，马尾辫上草莓发绳红得扎眼。

她帆布鞋上沾着泥点子，裤脚卷起来露出一截缠着纱布的脚踝，纱布都渗血了还蹲那儿慢悠悠系鞋带，跟拍偶像剧似的。

"操！

"我猛拧油门，电动车后轮突然像被什么拽住。

后脖子火烧似的疼，眼前突然蹦出个金色弹窗：功德系统激活新手福利：时间暂停3秒身体比脑子快，我踩着车座就扑过去。

炸鸡盒哗啦天女散花，金灿灿的脆皮鸡在雨里划出抛物线。

保温袋啪叽糊在豪车前挡风上，杨枝甘露顺着裂开的包装往下滴，在安全气囊上画出一串血滴子似的红印子。

抱着那丫头滚进冬青丛时，我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这波血亏，二十份炸鸡得赔六百！

冬青叶子上的刺扎进手背，混着雨水往伤口里钻，疼得我首抽气。

怀里的小女生突然抖得像筛子，我这才发现她手腕上缠着渗血的纱布，校服领口还有几道青紫掐痕，跟被家暴了似的。

"哥、哥哥..."她抬头看我时瞳孔突然缩成针尖，眼白上翻出诡异的灰雾。

我后脖子那块烫伤猛地一跳，跟有人拿打火机燎我似的。

几个举着自拍杆的精神小伙蹿过来，镜头都快杵我鼻孔里："卧槽老铁你这滑跪救人帅炸了！

快手ID多少？

给你刷火箭！

"有个穿豆豆鞋的蹲下来拍我手背上的血，嘴里还配音："老铁们双击666，看这血滋呼啦的...哎你伤口咋冒黑烟呢？

"我一低头，差点没叫出声。

手背上被冬青刺扎破的伤口正往外渗黑血，混着雨水流到玉佩上——不知道啥时候捡的破玉佩，这会儿饕餮纹的眼睛在渗血珠子，血水顺着纹路爬，愣是在玉佩上组成了个二维码。

救护车呜哇呜哇冲过来时，白大褂们跟抢尸似的抬人。

我趁机把玉佩往兜里塞，指尖刚碰到就听见叮的一声：获得上古法器残片解锁桃木剑皮肤：美团共享单车等我浑身滴水赶到别墅区，雕花大铁门吱呀自己开了。

院子里喷泉池立着个举天平的雕像，左边堆着金元宝，右边盘着团沥青似的黑影，仔细看还在蠕动，跟老家茅坑里蛆虫抱团似的。

最瘆人的是黑影里时不时凸出张人脸，又噗地缩回去。

"美团外卖！

"我对着门铃喊了一嗓子，声音都在打颤。

二楼窗帘唰地动了，惨白的手指甲勾着窗帘缝，那眼神扎得我后背发毛，跟当年掉冰窟窿被水鬼拽脚的感觉一模一样。

放下外卖箱转身要走，订单小票突然被风吹起来贴我脸上。

扯下来一看差点尿了——原本打印的"杨枝甘露去冰五分糖"正在融化重组，最后变成歪歪扭扭的血字：子时三刻 小心水鬼电动车开出两里地，手机突然跟得了癫痫似的狂震。

十三通未接来电，最新消息是美团客服的语音："滋滋...快逃...你送的是阴间订单..."背景音里还有指甲挠黑板的声音，听得我牙根发酸。

我扭头一看差点从车上栽下去。

后座外卖箱缝里往外冒黑烟，保温袋正在往外渗红汤。

操他大爷的，五分糖杨枝甘露愣是变成了鸭血粉丝汤！

最绝的是保温袋裂开道口子，一截青紫的婴儿胳膊啪嗒掉出来，手指头还勾着我的外卖单。

远处突然响起丧乐，十二盏白灯笼在雨里飘成一条线。

我油门拧到底往便利店冲，玻璃门上的霓虹灯像救命符似的亮着。

可冲到跟前才发现，整面玻璃上印满黑手印，最小的只有巴掌大，指节分明地按在"24小时营业"的招牌上。

自动门哗啦打开的瞬间，关东煮的香气混着冷气扑面而来。

收银台小妹趴在桌上打盹，马尾辫上别着的草莓发绳红得刺眼——跟公交站那丫头的一模一样。

她突然抬头，瞳孔里翻涌着灰雾："要...要热饮吗？

"我后背抵着货架，摸到玉佩的手首哆嗦。

这时外卖箱咚地一震，婴儿的啼哭声刺破雨夜。

转头就看见那只青紫的小手扒着箱盖往外爬，手腕上缠着渗血的纱布，跟公交站那丫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