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壹,是一位洞穴探险爱好者。当你们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说明我的运气不错,
你们已经找到了我的尸体。当然,也可能你们只是找到了我的手机。而我,尸骨无存。这,
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至少,我成功留下了这些信息。……颤抖着手,
将手机屏幕按灭,没了手机的照明,狭隘的洞穴瞬间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没有一丝一毫的亮光。所谓的暗视觉在此刻成为了笑话,这黑暗仿佛有千钧重,
厚厚的盖在身上,压在我的胸口,压迫我的胸腔,令我每一次呼吸都如此的费劲。
我如同肺癌末期的病人一般拼了命的抽动鼻子,才能勉强从空气中乞讨来一些氧气。
直视着面前的黑暗,我眼皮不自觉的缓缓落下,紧跟着,意识也陷入一片黑暗。
1.“如果要飞得高,就该把地平线忘掉~”手机响起,传出华仔那动听的嗓音。
正洗澡的我关掉水龙头,探出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喂?陈叔,啥事?”“有新货。
”电话那头的陈叔压低了嗓音,低沉道。“新货?”我的眼睛陡然瞪大:“陈叔别闹,
搞得跟我们在做什么非法交易似的。”陈叔和我一样,是洞穴探险的爱好者,
我们曾经组过好几次队前去探洞,所以对彼此都很熟悉。至于新货,
算是陈叔的一点小调皮吧,指的是那些偶然间发现的,还没有被别人探索过的洞穴。
陈叔家境殷实,又热衷于此,所以在网上发布了不少相关的‘悬赏’,
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和他组队的原因之一。大款土豪,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队友呢?“在哪?
”“你一定听说过,滇南,牢哀山。”“你疯了?”听到这个名词,
我差点没直接把手机丢出去:“网上说那鬼地方光进山后出来都难,更别说还得探洞了,
咱们是去找刺激的,不是去找死的。”“那不是更刺激吗?”隔着手机,
我能听到陈叔舔嘴唇的声音,甚至还隐隐能够察觉到他那砰砰狂跳的心脏。“别这么怂,
阿壹,你想想,这个洞是别人告诉我的,也就是说那个人至少曾经到达过洞口,
并且走了出来,也就是说洞口前的路危险不大。
”陈叔继续诱惑着我:“我们要做的只是探洞而已。仅此而已,
除了它的位置稍微特殊一些外,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听着陈叔的话,
我的心脏也不由自主的开始砰砰狂跳起来。是啊,只是探洞而已,不是吗?一切都一样。
没什么不同的。而且滇南的菌子可是一绝,自从一年前尝试过一次之后我便久久难以忘怀。
教练!我想见小人!“还有谁?”我咽了口唾沫,
终究是压不下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探索欲和口腹之欲。“都是老朋友了,
玛姬、迈克、李洞、我老婆余姚,还有带路的本地‘导游’,当然,那个导游不会进去,
他会在外面等我们出来。”“什么时候出发?”“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拒绝。
”陈叔大笑道:“现在,机票已经买好,我就在你家楼下!”看,这就是陈叔的魅力。“行,
我冲个澡就下去。”我挂断电话,重新打开了水龙头。2.“啊!!!
”女性的凄厉尖叫声把我从虚拟的噩梦中带回了现实的噩梦。我满头大汗的醒来,
这才惊觉我居然在这危机四伏的洞窟中睡着了。这极其短暂的睡眠不但没有缓解我的疲惫,
反而为我带来了一阵阵针扎般的头疼。我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呵,发烧了。
还真是一个令人雪上加霜的‘好消息’。凄厉的尖叫依旧在洞窟内回荡,我知道,
那是玛姬传来的——队里只有两个女性,而另一位余姚早已死在了我的面前。
在那尊锈迹斑斑、破烂不堪却又面带笑容的铜制千手观音像前,被她老公陈叔面带笑容的,
用石头活生生砸死在了我的面前。玛姬也被它们追上了吗?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戛然而止的尖叫声令我耳朵一空,紧跟着的是拖拽重物的摩擦声,
耳边隐隐响起那皮肉撕扯和嘎吱嘎吱的骨骼啃噬声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一刻我和玛姬仿佛有了通感,我感觉到我的皮肉正被一条条的撕扯下来,
露出里面粉红的肌肉和灰白的骨骼,血水喷涌而出,洒在它们的脸上,
为那张恐怖的笑脸添上几分狰狞。瘙痒感遍布全身,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我却咽了口口水。饿!我好饿!真的太饿了!
我脑海中不由得闪过玛姬那前凸后翘的火辣躯体。洋人很开放,真的很开放。作为她的队友,
我曾有幸多次品味到那具躯体的美妙。相信如此美妙的躯体,品尝起来也一定十分的美味吧?
似乎是在回应我的思考,空空如也的肚子里响起了咕噜噜的声音,我看着我的手,
再度咽了口唾沫。不行!不能吃!没了手,就爬不动了!爬什么爬?已经死定了,不是吗?
咕嘟~嘶!!!铁锈味充斥口腔,钻心的痛将我拉回现实,我赶忙松开嘴,
死死的捂住手上的齿痕。我在干什么?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是我!
使劲捶了捶昏昏沉沉的脑袋,我拿出氙气灯小心翼翼的调亮,
让亮度维持在一个我能勉强看清的程度,大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我正处在一条规整的六边形洞道中,四周的岩壁都是那种黑色的未知石头,
有一种怪异的镜面感,就好像哈哈镜一般,从中可以模糊的看到自己那没个人形的倒影。
面容被扭曲,唇角被提起,在墙上形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怪异笑容。
洞道高度大概只有不到六十厘米,宽度也是一样。刚刚的尖叫声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我熄灭灯泡,一言不发的继续朝着前方爬去。说真的,我这时候可太羡慕国外了。
如果我现在手上有一把手枪,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爬过去,朝着那些长得很像人,
但绝对不是人的家伙清空弹匣。嗯,也许会剩下一颗,留给我自己。嘭~一下就死了。
死前还能大快朵颐一番,简直太痛快了!就是不知道,它们的肉,究竟是什么味道的。不行!
不能想!越想只会越饿。地上很凉,和墙壁一样的凉,还有些滑腻。
我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滑腻说明附近可能会有水源,而人只要有水,
就可以活很久。但这同样也加大了我爬行的难度,这光滑的地面本来就难以爬行,
我需要更加用力的扣紧地面,才能拖动我的身体向前,
这对于现在饥饿乏力的我无疑是致命的。一边努力向前爬行,饥渴的我一边伸着舌头,
贴在地面上,舔舐着湿润的地面,想要尽可能为自己补充水分。顿时,
一股泥土中夹杂着极端腥臭的味道布满了我的口腔,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股味道,
把我这辈子吃过的所有难吃的东西混合在一起都不及它的万分之一。我捂住嘴巴,
止不住的干呕着。当然,我也只能干呕。因为我的胃里除了嗷嗷待哺的胃酸之外,空空如也。
哦,因为缺水,说不定胃酸都没剩两滴了。3.咕嘟咕嘟咕嘟。“ha~”第二天清晨,
牢哀山风景区,外围。玛姬一口气将手中的可乐饮尽,发出了畅爽的哈气声,
然后精准的将空瓶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大夏天的,来上这么一瓶冰镇汽水可真是太爽了!
”她的汉语十分的流利,而且一点口音都没有,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甚至误以为她是从小就在国内长大的假洋鬼子。“那你就可劲享受吧,
到了洞里可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化着淡妆的余姚手中拿着杯奶茶,头发精心打理过,
戴着头饰,手指上做着假指甲,精致美丽,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将要进行洞穴探险的人。
但我知道,这都是表象,实际上,论洞穴探险,余姚的专业和实力能拉我们其余五人一大截。
她正儿八经的地质学和历史学双料硕士出身,身手矫健得好像一只灵活的猴子,
跑步曾拿过两次马拉松的前三名。顺带一提,她一共只参加了两次。
玛姬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你说我把背包里的水都换成可乐怎么样?
”余姚认真道:“那我一定不会借水给你喝。”“嘁,谁要你借,我有小壹子呢。
”玛姬笑眯眯的看向我:“是吧?小壹子。”明明是大只御姐风的她笑起来真的很可爱,
我提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好啊,我可以勉为其难分你一瓶盖的。”不知怎么的,
从上了飞机之后我就一直心绪不宁,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慌感莫名的压在我的心头,
就连那美味的菌子都没能舒缓分毫。不过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最终都平安无事,
所以我强忍着恐慌,没有表现出来。
也许我只是被网络上那铺天盖地关于牢哀山的恐怖传说给吓到了吧。想想也挺可笑的,
一个隔三岔五就在洞穴中找刺激的人居然会被一座山给吓到。“啧啧啧,真抠,
一瓶盖还不够姐姐塞牙缝的。”“我这有,玛姬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带可乐。
”说这话的是李洞,肌肉男一枚,壮得跟一头熊似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探洞,
他这个体型或许更适合去打拳击。听内容就知道了,玛姬的钢铁大天狗,不过不知为何,
玛姬对他一直不是很感冒。“小壹子~多分姐姐一点嘛~”玛姬没有理他,
而是跑过来拉着我的手疯狂摇晃。“多一瓶盖,再多都没有了哈。”“好!一言为定!
”玛姬炫耀似的从身后的背包取出了她的新瓶子,并摘下了瓶盖:“两瓶盖哈,不准耍赖!
”见到那‘瓶盖’,我脸顿时就黑了下来,那哪是瓶盖啊?这比一般的杯子都大。
“那你牙缝可真大。”“ni~~~”玛丽朝我咧起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笑闹完后,玛姬忽然贴近余姚一步,轻声道:“他还有打你吗?”“啊?没有了,没事的。
”余姚一愣,笑着摇了摇头。“导游呢?怎么还没到?”李洞在玛姬那碰了个软钉子,
色眯眯的眼神从凹凸有致的玛姬身上移开,转头看向远处,语气加重,颇有些迁怒的味道。
“这边!”而也就在这时,陈叔的声音响起。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循声看了过去,我也不例外,
只见那个方向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陈叔,另外一个应该就是导游了。
那是一个年龄约莫只有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一套满是脏污的中学校服,
皮肤黝黑、胡子拉碴,脸上满是皱纹,胸口挂着一个六边形的中空黑色石质吊坠。
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人,但我看他总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具体要说是哪里不舒服……笑容。对!笑容!他转头时脸上惊鸿一现的那个怪异笑容。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笑,就好像在脸上的肌肉注射了超剂量的伟哥,
然后还要强行将嘴角提起到极限一般。皮笑了,肉笑了,唯独人没有笑。僵硬而诡异。
这笑容看得我毛骨悚然。不过这也许是别人的生理缺陷呢?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对吧?
“老板,我在网上联系的就是你对吧?”见到陈叔招手,他拉上口罩,小跑着冲了过来。
“对。”陈叔回道,同时也不废话,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小沓红钞:“这是预付款,
剩下的等结束后我再给你。”“没问题!”导游迫不及待的一把扯过钞票,拉开外套拉链,
点都没点就塞进了内兜里,生怕陈叔会要回去一般:“那老板们,咱们现在就出发?”“嗯。
”陈叔朝着远处孤零零躲在角落抽烟的迈克招了下手,迈克将香烟熄灭,背起装备走了过来。
4.牢哀山的传说网上有很多,我就不介绍了,目前来说开发的景区只是外围的一小部分。
理所当然的,我们要前往的洞窟并不在这部分中,导游带着我们一路来到人迹罕至的角落,
无视了前方立起的禁止进入的告示牌,走了进去。一越过那条红线,我浑身就是一颤,
一股莫名的极致阴冷朝我袭来,将我包裹、吞噬。
寒冷犹如一根根细小而又密集的冰针般从我的表皮刺入,扎穿肌肉,渗入血管,
最后在我体内化作一滩冰水,取代我的血液,随着心脏蹦跳,在我体内流淌。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身上,除了刺目外,不能为我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暖。“怎么了,小壹子?
”玛姬发现了我的异常,呼唤道。无尽的寒冷眨眼间消退,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这才猛然发现我竟然在这大夏天出了一身的冷汗。“没事。”喘了口粗气,
我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可能是昨天没有休息好。”迈克看了看我:“不要逞强,
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来也行。”“没关系。”我摇了摇头,
表示问题不大。只是一点点小小的错觉而已,不是吗?如果我家里有哆啦A梦,
我一定要坐时光机回去扇那时候的我一巴掌。第六感就差直接在耳边说人话,告诉我危险了,
而我居然还选择了继续。以前看恐怖片的时候一直嘲笑主角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现在到了自己身上,才惊觉小丑竟是我自己。那时候退去该多好,至少还能够多享受一天。
唉。我想念肯爷爷店里的可乐和炸鸡了。滴答,滴答。水珠滴落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有水?
我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提起,欣喜若狂的往前爬着,还没爬出两米,
伸出的手就抓在了坚硬的岩壁上。这是…拐角?我闭上眼睛,好吧,
没有光的情况下它们是睁是闭其实也没有意义,我仔细聆听着水滴的声音,辨别着方向。
好像两边都有水滴声传来,左边的要清晰一些。再度取出氙气灯,我将它缓缓调亮,
昏暗的光晕缓缓散开,我看向左边,顿时吓了一大跳,感觉心脏都被吓得停滞了一瞬,
猛地向右边缩去。只见一个灰白的骷髅赫然埋在我左边的石壁中,
光线照不进的深邃眼窝中满是黑暗,犹如恶魔的注视。还有一只手骨从石壁中探出半截,
掌骨和指骨早已因为关节组织的消失而从手骨前段脱落,散落在地面上。我缓了口气,
尽量压制住急促的呼吸,提起灯照向骷髅头。很奇怪,这具骷髅好像是镶嵌在黑色的石壁中,
与石壁融为一体一般。这里的空气已经明显潮湿了,骨骼在这种环境下撑不过几年时间,
而这具骷髅保存得十分的完好,几乎没有被岁月腐蚀的痕迹。也就是说,
可能在最近的一两年内就有人进来过,并死在了这里面。那石壁又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这里的石壁会吃人吧。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这个骷髅的姿势,
我又有些毛骨悚然起来,仰头朝着这边,一只手伸出,
这像不像……一个正在努力从石壁中挣扎爬出的人?只是他失败了,死在里面,
化作一根根皑皑白骨。最恐怖的不是他没爬出来,而是爬出来了一半。我呼吸几乎停滞,
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人当时的那种绝望感。毕竟我现在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好吧,
我想的有点多了,当务之急应该是要找到水源才是。我拿着氙气灯左右照亮了一下,
发现这是一个分叉路口,左边和右边都是一样的六边形洞穴,也都有水滴的声音,
但以现在氙气灯的亮度并不足以照到深处去,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要选择哪条道路。
两边洞穴深处都是一片深邃到极致的黑暗,仿佛那深渊巨兽张开的大嘴,
静静的等待着我这个猎物的自投罗网。而我也不敢盲目的调高亮度,
因为那很有可能会惊扰到它们。事实上,我很庆幸我刚刚没有惊叫出声,
那样我就真的完蛋了,那样巨大的声音可以在这狭隘逼仄的洞窟中传出去老远,
为它们找到我提供一个绝佳的方向。玛姬…应该已经被它们吃完了吧?
不知道有幸品尝她的会是哪个幸运儿。是陈叔,还是余姚,亦或者是一直爱而不得的李洞。
想到这,我又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我真的好饿啊!5.“玛姬姐,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牢哀山,无人区,原始森林内。我拿出几根巧克力干果棒分给队友,然后自己撕开一条,
津津有味的品尝了起来。发明这玩意的人真的是个天才,又好吃,又能迅速补充能量,
简直是出门必备的佳品。“哈哈,小壹子你可真是爱吃。
”这时我注意到导游接过巧克力棒后没有吃,而是直接塞进了口袋里,
他的口罩自从刚刚戴上后就再也没摘下来过。进山跋涉已经两个多小时,
他愣是一口水都没喝,一滴汗也没见。而且,我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怪怪的。
就好像…在看什么猎物一般。导游见到我在看他,
朝我微微点了点头:“地方就在这片林子中央,估计还有两三个钟头左右就到了,
大家不要着急。”我看着他,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初见时他脸上那怪异的笑容,
和面前的脸重叠,将口罩覆盖。我总觉得他好像还在笑。口罩下,
还是那个诡异的、令我毛骨悚然的笑。陈叔咽下巧克力棒,喝了口水:“不着急,
探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今天来主要也只是认个路,顺便大致摸一下洞穴前端的情况。
”沿途我们都做上了标记,这样下次我们来的时候就不用带上导游一起了。还是那句话,
我们玩探险是来找刺激的,不是来找死的,尤其是新货,我们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
里面可能有坑,可能有水,可能有废弃的矿道,也可能有一点就炸的瓦斯。当然,
更可能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洞道没有多远就已经走到头了,然后该拍照拍照,该尿尿尿尿,
完事回家睡觉。网上的传言非虚,这里一点手机信号都没有,指南针也受到轻微的磁场干扰,
开始不安分的在盘中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动着,估计再深入下去,干扰会越来越严重,
直至彻底失灵。不过好在GPS的信号还行,并没有衰减得很厉害,
而且我们身上都携带了卫星电话以防万一,可以说只要还没下洞,
我们的安全就有最基本的保障。我抬头看着密林中的参天大树,
阳光只能从林间的一丝丝缝隙中洒落,将林子勉强照亮。我环顾周围,忽然感到一丝疑惑。
安静,这也太安静了。这么大的一片林子,怎么能这么安静?总该有些鸟叫声吧?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导游,请本地人来解答一下。“不知道,从很久以前就这样了。
”导游操着一口夹杂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摇摇头:“这里在我们本地被叫做坠鸟林,
传说中所有鸟路过都会掉下来,所以后面就没有鸟在这里了。”“就没有科学家来调查过吗?
”玛姬问道。除了探洞外,她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民俗异闻也十分热衷。“有过好几拨,
不过都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导游解释道:“不过坠鸟的说法是假的,
他们有带一些小鸟进来放飞,全部呼啦啦的飞走了,没有一只留下来,也没有一只掉下来。
”“野生生物很多都有着超乎寻常的趋吉避凶本能,尤其是鸟类,
一直有能感应地球磁场的说法。这里磁场紊乱,指南针都不准,
它们不愿意在这里生存也很正常。”余姚简单的做出了一个解释。磁场这东西,玄之又玄,
但又确确实实是真实存在,被科学所证实的。简单歇息了一下,我们再度启程前往洞窟入口,
依照导游所说,我们还要再走两到三个小时,总共也就是五小时左右的步程,
倒也不算是非常深入。原始森林中颇为潮湿,地上堆叠着厚厚一层腐烂的落叶,
踩上去软趴趴的,脚感奇差,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我光顾着前行,没有注意脚下,
一脚踩进了一个水坑中。6.啪嗒。手掌探到浅浅的一滩水中,发出轻微的拍水声,
我欣喜若狂的又往前爬了一点,努力的凑近水边。水太浅,甚至无法用手捧起,
我也顾不上水脏不脏有没有细菌病毒寄生虫了。低下头,我犹如猫狗一般的舔舐起地上的水。
yue~和石壁一样的味道。不过我没得选择,必须得喝。喝了还有一线生机,
不喝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生机、希望。哈哈。我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
多么光明璀璨的词语。多么梦寐以求的词语。以及多么遥不可及的词语。
yue~真特么难喝啊。强忍着腹部的不适,我勉强咽下口中来之不易的水。嘶!!!
什么东西?手指传来剧痛,我猛地缩回手,惊恐的看着前方的黑暗。取出氙气灯,
我看到了让我欣喜若狂的东西。黑色的甲壳,四对步足两只大钳,尾巴弓起,
前端是锋利的毒针。那是,几只蝎子。不,那是一顿美食!
几只蝎子正在贪婪的汲取着地面上的水渍,殊不知有一双贪婪的眼睛已经盯上了它们。
我舔了舔嘴唇,缓缓伸出手,抓住了一只蝎子的尾巴,将其提了起来。
黑色的蝎子在半空中疯狂挣扎,想要来个倒挂金钩,用钳子攻击我的手。从这个角度,
我可以看到,在蝎子的腹甲上,勾勒着一个诡异的人脸,五官齐具,
眼部位置是甲壳间的缝隙,仿佛眯着双眼,嘴角拉到最大,露出一个僵硬而又诡异的笑。
咕嘟。可我根本顾不上这些,咽了口唾沫,压下嘴角,我迫不及待地将蝎子提溜到眼前,
一口直接将它两只钳子咬了下来。嘎嘣脆,外壳有些塞牙,
口感有些像是吃带壳的小螃蟹、或者虾,里面的肉也像,或许是靠着这些脏水生存的缘故,
肉里面也充满着那股腥臭的味道。不过我太饿了,那充斥口腔的肉香味足以掩盖一切。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几只蝎子,我又趴伏而下,舔舐起地面上的水。
我的嘴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股味道,我居然不吐了。当然,
也可能是这味道已经把我的味觉给破坏了。忽然,后方传来了爬行的声音!“小壹子,
你在哪?姐姐找你玩来了~快出来呀~”是玛姬的声音!她也加入它们了吗?
这声音令我浑身发寒,我赶忙熄灭灯光,任由黑暗再度将我吞噬,同时紧紧的贴在地面上,
手指死死的扣着地面,压低自己的呼吸声,不住的颤抖着。我不能跑!
我能听到她爬行的声音,她自然也能听得到我的,尤其是在地面还有积水的情况下。
只要我轻轻拍一下水面,传出的声音就足以让她将我锁定。而一旦被她锁定,
迎接我的将会是最残忍的死亡,这种状态下的我不可能跑得过她!我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趴着,无力的祈祷,祈祷她会在刚刚那个岔道口,向着另外一条洞道爬去。
那样起码我还能苟延残喘一会。7.又是一番跋涉,我们终于来到了山洞前。
这附近的树木明显稀疏了许多,有大量阳光从天空落下,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山洞的洞口十分隐蔽,在山壁上,被密密麻麻的植物藤蔓遮盖,上面还长着几朵鲜艳的花朵,
陈叔摘下一朵,戴到了余姚的脑袋上。导游站在洞口:“老板们,我就在这等着,
你们不要进去太久啊,太久了天黑出去不安全。”“行,知道了。”我拨开藤蔓,
迫不及待的朝着里面探入头去,按下头灯开关,随着强大的光线射入,
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一切。洞厅不大不小,约有五六米高度,宽度相对较宽,
足有十多米的样子,往内部宽度逐渐收窄,而且地势逐渐降低,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年的演变,才形成了这种独特的格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山岩和粘在山岩上的棕黄色泥土,
洞顶端还有着不少倒吊着的钟乳石,时不时往下滴着水,发出滴答滴答的水声。
洞内有些潮湿,可以看到地面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水坑,坑中的水十分清澈,
在灯光的照耀下呈现一股幽幽的绿色,可以轻易的看到水底依附着地面的藓类植物。忽然,
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看去,
一张美丽的、充满异域风情的脸蛋正带着调皮的笑置于我肩膀上。“看啥呢,快进去啦。
”“哦。”我迈步走入其中。地上布满了碎石子,有些硌脚,
好在我很舍得花钱在我的装备上,所以倒也不至于影响行动。“哇哦,这景不错啊。
”玛姬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同样是打开头灯,抬头环顾着整个洞厅。“小壹子,来,
给姐姐拍张照。”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手机递了过来。我接过手机,打开闪光灯,
简单的给她拍了一张照片。旁边,余姚正用专业的眼光打量着这个洞穴,
而陈叔则是在一旁不停的给她拍着照。完事后,陈叔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五十六分。
“我们大概是七点半钟进山的,也就是说来到这一共花费了四个半小时,那么以六点为界,
扣除四个半小时,我们这一趟的探索时间还剩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这能干啥?
”迈克挠挠头:“还不如先出去,明天点齐了装备在这搭个营再探。”“来都来了,
还是先看看吧。”玛姬看着他:“你忘了之前那次就是这样,
咱们费劲巴哈的把一大堆装备补给运了进来,结果洞浅得要命,没半小时就剩个孔了,
连小壹子都进不去。”我脸一黑:“什么叫连我都进不去?
”这女人的一语双关学的是真的六。“既然有分歧,那就投票决定吧。
”作为组织发起者兼领队的陈叔说道:“我觉得玛姬说得有道理,投她一票。
”余姚耸耸肩:“米兔。”我举起手:“+1”李洞也不必多说,
甚至连迈克自己都举起了手。见众人异样的目光,他耸耸肩:“我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