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衿心跳砰砰砰

梧桐叶在暴雨中发出沙沙悲鸣，林小满抱紧怀里用塑料袋裹了三层的转学证明，在启明中学的香樟道上狂奔。

雨水顺着她湿透的马尾辫灌进后颈，劣质帆布鞋在青苔石砖上打滑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奶奶颤抖的手——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捏着向日葵发卡，固执地要别在她乱糟糟的刘海上。

"去了新学校要像向日葵那样..."奶奶的叮嘱被雷声劈碎在记忆里。

林小满踉跄着撞进一片带着雪松气息的阴影，转学证明散落成飘零的白蝶，混着雨水贴在少年纯黑的高定球鞋上。

"对不..."道歉卡在喉咙，她仰头望见男生校服领口晃着的银色十字架。

墨色伞面隔绝了暴雨，却遮不住他左耳三枚黑曜石耳钉折射的冷光。

少年轮廓在雨幕中像被水洇开的墨画，唯有眉骨处新鲜擦伤渗出的血珠，为这张雕塑般的脸添了丝活气。

"让开。

"顾沉垂眸看着跌坐在水洼里的转学生。

浸透的白衬衫勾勒出少女伶仃的蝴蝶骨，发梢滴落的水珠正渗进他全球限量三十双的AJ鞋缝。

教导主任的咆哮隔着雨幕传来时，他听见脚下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林小满撑在碎石地上的手掌火辣辣地疼，视线却被男生脚边的东西黏住——向日葵发卡碎成三瓣，镀金花瓣在积水里泛着凄惶的光。

那是妈妈临终前攥在掌心的最后温度，此刻正混着泥浆流向下水道。

"这是妈妈..."喉头突然哽住酸涩，她在对方不耐烦的挑眉中改口："请赔我的发卡。

"伞面突然倾斜，天光刺破雨帘。

顾沉眼尾的泪痣在阴翳中妖冶如蛊，沾血的唇角勾起讥诮弧度："碰瓷？

"他忽然俯身捏住少女下巴，虎口薄茧磨得她生疼，"知道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顾沉！

教务处找你！

"教导主任的怒吼惊飞檐下避雨的灰鸽。

少年甩开手的力度让林小满重新跌进泥水里。

金属坠地的轻响混在雨声中，待那抹黑色身影消失在紫藤回廊尽头，她才从积水中摸到枚鎏金怀表。

表面蛛网裂痕间，泛黄照片上的芭蕾舞者正在旋转，背后钢笔字洇着岁月痕迹：赠阿苑，1999年秋。

教学楼的电子屏突然亮起，去年全国物理竞赛金奖得主的照片轮番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