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莫言的目光在《认知行为疗法》的书页上游移。
当读到"感官触发物"这个词组时，窗外的梧桐树影正好投在书页上，斑驳的光斑让他想起急诊室晃动的顶灯。
他突然抓起笔记本冲出图书馆，鞋底沾着的紫药水在地面拖出断续的蓝痕——那是昨晚妹妹打翻药瓶时溅到的。
走进标本馆，暮色中的标本馆泛着凉意。
莫言把发热的手机贴在凤尾蝶展柜上，录音界面的声波随着空调震动微微起伏。
保安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第七排展柜时，他正蹲在墙角，指尖粘着从展柜缝隙收集的细碎晶粒。
这些在灯光下泛着微蓝的粉末，像极了家里地板上干涸的紫药水渍。
"哥！
"莫雨的声音突然炸响。
少女怀里的物理习题集"啪"地掉在地上，袖口的紫药水渍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
她盯着兄长掌心发亮的粉末，指甲无意识刮擦着展柜玻璃："你又来碰这些危险东西？
"莫言把手放在身后，回头看向妹妹：“没事，只是过来看一看，好了现在回家吧。”
说完走向出口。
晚上，莫言坐在书桌前，台灯在卧室墙上投出摇晃的剪影。
莫言用圆规尖在金属球表面刻下第七道凹痕，将收集的晶粒仔细填入。
床头贴着妹妹用紫药水画的蝴蝶，宣纸上的蓝色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当消毒水的气味第三次漫入鼻腔时，他咬破舌尖，铁锈味混着晶粒的涩味在口中炸开。
躺在床上，莫言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闭上眼开始第一次尝试。
暴雨突然砸向窗玻璃。
变形的护栏在柏油路上浮现的瞬间，莫言突然哼起妹妹常哼的校歌。
副驾驶座的安全带诡异地自动解开，后视镜里，母亲折的纸鹤正穿过雨幕，翅尖的紫药水在车灯中晕成星云。
当电子钟显示07:00时，他发现自己比往常早醒了十七分钟，枕巾上的冷汗泛着淡淡的蓝。
"哥，你的黑眼圈淡了。
"清晨的厨房里，莫雨把煎蛋翻了个面。
晨光透过纱窗滤成淡金色，砂锅裂缝渗出的米浆在桌面蜿蜒，银色胶带在蒸汽里蜷曲如蝶须。
少年把头抬起来说：“书里的方法有点作用。”
“那就好，有用就行。”
去学校的路上，梧桐絮落在莫言肩头。
经过西百米跑道时，他鬼使神差地蹲下身。
积水倒映着紫药水般的天空，当他默念"这是梦"，水面竟泛起涟漪，倒影中的急救车顶灯如烟消散。
这个发现让他手指发抖，后背窜过电流般的战栗。
午后的阳光在绿萝叶片上切割出监狱栏杆般的阴影。
心理咨询室内，"最近惊醒次数减少了？
"赵医生擦拭着老花镜。
莫言摩挲着金属球上的刻痕“嗯，晚上做梦的次数减少了。”
“看来，你的症状减轻了，好了，你现在继续保持现在的心态就好了。”
回家的公交车上，莫言把标本馆门票夹进书里。
车窗外的雨丝泛着微蓝，倒影中自己的嘴角正扬起五年来的第一个完整弧度。
后座小女孩的氢气球突然飘向窗外，在暮色中化作振翅的蓝蝶。
月光为金属球镀上银霜。
当暴雨又一次降临时，莫言握紧刻满凹痕的金属球，手机里循环播放的振翅声与雨滴共鸣。
窗外的暴雨声突然变得很近，莫言感觉雨水正顺着后颈往下淌。
他低头看见自己又坐在那辆熟悉的车里，方向盘冷得像块冰。
马路边的护栏开始扭曲变形，像被无形的手拧成了麻花，车载广播突然发出刺耳的忙音。
他死死攥住兜里的金属球，球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循环播放的振翅声混着雨点砸在车顶，恍惚间真像有群蝴蝶在暴雨里扑腾。
突然，后视镜闪过一道蓝光。
妹妹画在作业本上的那只蝴蝶竟然活了过来，翅膀上还沾着紫药水的痕迹。
它迎着暴雨撞向急救车刺目的顶灯，玻璃爆裂的脆响像过年放的摔炮。
无数碎片悬停在雨幕中，折射着车灯、月光和蝴蝶翅膀的磷光，仿佛有人把打碎的万花筒撒向了夜空。
莫言感觉舌尖传来腥甜，这才发现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血腥味混着雨水灌进喉咙时，那些悬浮的玻璃碴突然簌簌落下，在积水里叮咚作响。
他看见每片碎玻璃上都映着不同的画面：父亲的工作证、母亲织到一半的围巾、妹妹被烫伤的手腕......电子钟定格在07:00，躺在床上的莫言听着窗外传来的雨声，推开窗户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捂着嘴笑了起来。
晨会上，班主任敲着成绩单的声音像节拍器般清脆："特别表扬莫言同学，重回年级前五十。
"阳光恰好在此刻漫过窗台，少年睫毛上跳动的光斑吞没了最后几缕血丝。
前桌女生惊讶地回头，发现那个总是支着额头打瞌睡的身影，此刻腰背笔首如新削的铅笔。
数学老师抛出立体几何题时，莫言第一次看清投影仪上的辅助线不再扭曲成急救车顶灯的形状。
当三棱锥体积公式被工整誊写时，有人发现他的笔记本边缘画着振翅的蝴蝶——翅尖沾着紫药水的蓝，却不再渗出惊惶的墨渍。
午后的阳光把课桌晒出松木香，莫言在作文本上写下："暴雨终会催开地下的蝉"。
笔尖悬在"蝉"字上顿了顿，突然划掉改成"蝴蝶"。
金属球静静躺在书包夹层，那些曾刻满凹痕的表面，此刻正反射着少女们借笔记时羞怯的笑脸。
深夜，莫雨擦拭着斑驳的紫药水瓶。
砂锅在灶台上咕嘟作响，裂缝处的米粒早己煮化，将陶器黏合得比从前更坚固。
她的化学笔记摊在桌角，某个分子结构图旁画着振翅的蝴蝶，箭头指向行小字："当记忆的频率被改写……"月光透过厨房纱窗，在兄妹二人的背影上织出淡蓝的网。
窗外，真正的凤尾蝶掠过夜来香丛，翅尖的磷粉簌簌飘落，像一场温柔的蓝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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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在灯光下泛着微蓝的粉末，像极了家里地板上干涸的紫药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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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的声音突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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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把手放在身后，回头看向妹妹：“没事，只是过来看一看，好了现在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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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莫言坐在书桌前，台灯在卧室墙上投出摇晃的剪影。
莫言用圆规尖在金属球表面刻下第七道凹痕，将收集的晶粒仔细填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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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消毒水的气味第三次漫入鼻腔时，他咬破舌尖，铁锈味混着晶粒的涩味在口中炸开。
躺在床上，莫言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闭上眼开始第一次尝试。
暴雨突然砸向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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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悬在"蝉"字上顿了顿，突然划掉改成"蝴蝶"。
金属球静静躺在书包夹层，那些曾刻满凹痕的表面，此刻正反射着少女们借笔记时羞怯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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