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我们算了吧酒精浸泡的夏天昆明的七月像个巨大的蒸笼，酒吧后厨的排气扇在头顶发出蜂鸣，林砚盯着吧台上的玛格丽特，盐粒沿着杯壁凝结成细小的霜。
手机屏幕第27次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别总喝冰的，胃又该疼了。”
他扯了扯嘴角，指尖划过锁屏壁纸——那是去年在海洪湿地公园拍的，苏念蹲在芦苇丛里，阳光穿过她发梢，在湖面投下碎钻般的光斑。
“又发呆呢？”
吧台小哥阿成甩着调酒器过来，不锈钢容器碰撞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你这样下去，连驻唱资格都要丢了。”
麦克风上的logo在紫色灯光下泛着微光，那是苏念送他的生日礼物，刻着“L&N”的缩写。
昨夜他唱《小幸运》时破了音，台下有女生喊“失恋就别唱情歌”，他把吉他弦弹得噼啪响，弦尾在掌心勒出红痕。
散场时暴雨倾盆，他蹲在酒吧后巷数地砖，手机突然震动，是班级群里的毕业照接龙。
苏念的头像还是那年在捞鱼河拍的，白衬衫领口沾着樱花花瓣，备注栏写着“深圳大学 ”。
他想起最后一次视频时，她身后的宿舍墙贴着深圳地图，用红笔圈着“荔枝公园”和“音乐厅”，像两枚小小的胎记。
地图上的红圈三个月后，银杏叶开始泛黄，林砚把攒下的演出费换成短途车票。
第一站是海乐世界的摩天轮，他们曾在轿厢里分食草莓冰淇淋，苏念指着玻璃上的倒影笑：“你看，我们离星星更近了。”
如今座舱空荡，广播循环播放着安全提示，他摸出兜里的明信片，背面是她写的“摩天轮转到最高点时许愿最灵”，字迹被汗渍洇出浅黄的晕。
海洪湿地公园的木栈道飘着桂花香，租船处的阿姨盯着他手腕的红绳：“小伙子，你女朋友上次来，也是盯着这片芦苇发呆。”
船桨划过水面，惊起白鹭时，他忽然想起苏念说过的话：“其实我最怕分别，所以才会提前把所有约定的地方都走一遍。”
当时他以为是玩笑，此刻却在船头的晃动里，尝到了咸涩的悔意。
大理的风在洱海畔掀起他的衣角，双廊古镇的民宿老板认出他：“那个总穿白裙子的姑娘，上个月也住过你这间房。”
床头柜上的留言本里，夹着半片干花，是苏念最爱的洋桔梗。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见熟悉的字迹：“林砚，你总说要为我写一辈子歌，可我连你第一首歌的名字都不知道。”
墨迹在“不知道”三个字上晕开，像滴在纸页上的泪。
建水车站的雾深秋的建水小火车喷着白气进站，林砚在站台遇见卖茉莉花环的阿婆。
“给女朋友带个吧，姑娘家都喜欢。”
阿婆布满皱纹的手递过花环，他鬼使神差地接过，绢花的香气让他想起苏念枕头上的味道。
候车室的电视在播新闻，“深圳暴雨导致航班延误”的字幕闪过，他忽然想起她最讨厌打雷，每次都会躲进他的校服外套里。
老车站的长椅上，他翻出压在钱包最底层的纸条，是苏念考前塞给他的：“如果考去不同的城市，我们就每周写一封信吧。”
纸边的锯齿是她用剪刀小心裁的，像那年她帮他补数学笔记时，画在错题旁的小星星。
远处传来火车的轰鸣，茉莉花环被风吹落在地，花瓣散成零碎的雪。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阿成发来的消息：“你妈妈打电话到酒吧，说有个深圳的号码找你。”
他盯着“未知号码”的来电显示，喉咙突然发紧，潮湿的雾气里，他听见自己说“喂”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纸，轻轻一戳就会破。
站台的广播响起，提醒前往昆明的旅客检票。
林砚捡起地上的花环，指尖划过绢制的花瓣，忽然想起那年在操场，苏念说“雾散了就能看见星星”，而此刻建水的晨雾正慢慢散去，远处的山尖露出淡青色的轮廓，像谁在天边轻轻画了道眉。
他不知道，在深圳大学的图书馆里，苏念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页面右下角弹出新邮件通知，发件人是“L&N音乐工作室”，附件名称是《雾散时的信》——那是他从未发表过的原创歌曲，前奏里混着洱海的风声，还有那年在操场，她跑调的那句“与你相遇好幸运”。
雾完全散了，阳光穿过站台顶棚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
林砚把花环戴在手腕上，走向检票口，口袋里的明信片轻轻蹭着皮肤，那里有她去年春天写的地址：“深圳南山区学府路199号，等你带故事来换我的草莓牛奶。”
火车启动时，他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下新的一行：“原来最遥远的不是距离，是你在雾里说要离开，而我在雾散后，才读懂你藏在风里的告白。”
窗外的稻田快速后移，像无数个被风吹散的昨天，而前方的铁轨正在阳光下闪着光，延伸向某个，可能有雾，也可能有星光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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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呆呢？”
吧台小哥阿成甩着调酒器过来，不锈钢容器碰撞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你这样下去，连驻唱资格都要丢了。”
麦克风上的logo在紫色灯光下泛着微光，那是苏念送他的生日礼物，刻着“L&N”的缩写。
昨夜他唱《小幸运》时破了音，台下有女生喊“失恋就别唱情歌”，他把吉他弦弹得噼啪响，弦尾在掌心勒出红痕。
散场时暴雨倾盆，他蹲在酒吧后巷数地砖，手机突然震动，是班级群里的毕业照接龙。
苏念的头像还是那年在捞鱼河拍的，白衬衫领口沾着樱花花瓣，备注栏写着“深圳大学 ”。
他想起最后一次视频时，她身后的宿舍墙贴着深圳地图，用红笔圈着“荔枝公园”和“音乐厅”，像两枚小小的胎记。
地图上的红圈三个月后，银杏叶开始泛黄，林砚把攒下的演出费换成短途车票。
第一站是海乐世界的摩天轮，他们曾在轿厢里分食草莓冰淇淋，苏念指着玻璃上的倒影笑：“你看，我们离星星更近了。”
如今座舱空荡，广播循环播放着安全提示，他摸出兜里的明信片，背面是她写的“摩天轮转到最高点时许愿最灵”，字迹被汗渍洇出浅黄的晕。
海洪湿地公园的木栈道飘着桂花香，租船处的阿姨盯着他手腕的红绳：“小伙子，你女朋友上次来，也是盯着这片芦苇发呆。”
船桨划过水面，惊起白鹭时，他忽然想起苏念说过的话：“其实我最怕分别，所以才会提前把所有约定的地方都走一遍。”
当时他以为是玩笑，此刻却在船头的晃动里，尝到了咸涩的悔意。
大理的风在洱海畔掀起他的衣角，双廊古镇的民宿老板认出他：“那个总穿白裙子的姑娘，上个月也住过你这间房。”
床头柜上的留言本里，夹着半片干花，是苏念最爱的洋桔梗。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见熟悉的字迹：“林砚，你总说要为我写一辈子歌，可我连你第一首歌的名字都不知道。”
墨迹在“不知道”三个字上晕开，像滴在纸页上的泪。
建水车站的雾深秋的建水小火车喷着白气进站，林砚在站台遇见卖茉莉花环的阿婆。
“给女朋友带个吧，姑娘家都喜欢。”
阿婆布满皱纹的手递过花环，他鬼使神差地接过，绢花的香气让他想起苏念枕头上的味道。
候车室的电视在播新闻，“深圳暴雨导致航班延误”的字幕闪过，他忽然想起她最讨厌打雷，每次都会躲进他的校服外套里。
老车站的长椅上，他翻出压在钱包最底层的纸条，是苏念考前塞给他的：“如果考去不同的城市，我们就每周写一封信吧。”
纸边的锯齿是她用剪刀小心裁的，像那年她帮他补数学笔记时，画在错题旁的小星星。
远处传来火车的轰鸣，茉莉花环被风吹落在地，花瓣散成零碎的雪。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阿成发来的消息：“你妈妈打电话到酒吧，说有个深圳的号码找你。”
他盯着“未知号码”的来电显示，喉咙突然发紧，潮湿的雾气里，他听见自己说“喂”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纸，轻轻一戳就会破。
站台的广播响起，提醒前往昆明的旅客检票。
林砚捡起地上的花环，指尖划过绢制的花瓣，忽然想起那年在操场，苏念说“雾散了就能看见星星”，而此刻建水的晨雾正慢慢散去，远处的山尖露出淡青色的轮廓，像谁在天边轻轻画了道眉。
他不知道，在深圳大学的图书馆里，苏念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页面右下角弹出新邮件通知，发件人是“L&N音乐工作室”，附件名称是《雾散时的信》——那是他从未发表过的原创歌曲，前奏里混着洱海的风声，还有那年在操场，她跑调的那句“与你相遇好幸运”。
雾完全散了，阳光穿过站台顶棚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
林砚把花环戴在手腕上，走向检票口，口袋里的明信片轻轻蹭着皮肤，那里有她去年春天写的地址：“深圳南山区学府路199号，等你带故事来换我的草莓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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