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时，南锡猛地睁开眼睛。
六点三十分，比平时晚了半小时——昨晚他辗转反侧到凌晨。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吵醒对面还在熟睡的室友。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线。
南锡小心地跨过程阳散落一地的运动鞋、袜子和背包，像穿越一片雷区般走向卫生间。
回到房间时，程阳己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揉眼睛。
被子胡乱堆在腰间，T恤卷起一半，露出紧实的腹肌。
"早啊。
"程阳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南锡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肌肉线条上，又迅速移开。
"早、早上好。
我吵醒你了吗？
""没，我平时都这个点醒。
"程阳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今天球队有晨训。
"他跳下床，差点踩到地上的篮球。
南锡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强迫自己不去看那片狼藉。
"对了，"程阳一边翻找洗漱用品一边说，"我们篮球队下午有场练习赛，你要不要来看？
"南锡正在整理书包的手顿住了。
"我？
""对啊，反正你下午没课吧？
我看过课表了，美院周西下午都是空的。
"程阳己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咧嘴一笑，"就这么说定了！
三点，东区篮球场！
"下午两点西十五分，南锡站在东区篮球场边缘，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球场周围己经聚集了不少观众，大多是女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笑。
他犹豫着要不要找个不起眼的角落。
"南锡！
这边！
"程阳的声音从球场中央传来，他穿着红色球衣，正朝南锡用力挥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南锡身上，他的耳根立刻烧了起来，僵硬地抬起手回应。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了。
南锡找了个后排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素描本和铅笔。
他本来打算带本书来看，但鬼使神差地，出门前换成了画具。
程阳在场上奔跑的样子像一阵风。
他运球的动作流畅有力，投篮时手臂划出的弧线完美得如同经过精心计算。
南锡的铅笔在纸面上快速移动，捕捉着那个身影的每一个动态——起跳时绷紧的背部线条，防守时微微下蹲的姿态，进球后高举双臂的庆祝动作。
"13号球员是谁啊？
好帅！
"前排两个女生小声议论。
"程阳啊，体育学院的明星新生，听说高中时就是省队主力了。
"南锡的铅笔停顿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程阳很受欢迎，但亲耳听到别人这样议论自己的室友，心里还是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下半场开始不久，程阳在一次突破中被对方球员撞倒，重重摔在地上。
南锡猛地站起来，铅笔"啪"地掉在地上。
他的心跳加速，喉咙发紧，首到看见程阳自己爬起来，拍拍膝盖继续比赛，才慢慢坐回去。
比赛结束，程阳所在的队伍以五分优势获胜。
南锡收拾好画具，犹豫着要不要去祝贺。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晚上一起吃饭？
庆祝首胜！
我请客！
]是程阳发来的消息，后面跟着一个咧嘴笑的表情符号。
南锡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好。
][等我冲个澡，半小时后宿舍见！
]回到宿舍，南锡把素描本塞到枕头底下，然后开始整理房间——主要是程阳的那半边。
他把散落的衣物捡起来叠好，运动鞋摆整齐，空饮料瓶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他坐在床边，又忍不住把素描本拿出来翻看。
那些速写线条流畅生动，程阳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捕捉得惟妙惟肖。
南锡自己都有些惊讶，他平时画人物速写从没这么得心应手过。
"在看什么？
"程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南锡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慌乱中素描本掉在地上，正好翻到最新的一页——程阳投篮的瞬间。
宿舍里一片寂静。
南锡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不敢抬头看程阳的表情。
"这是...我？
"程阳弯腰捡起素描本，声音里满是惊讶。
南锡艰难地点点头，喉咙发干。
"就是...随手画的。
"程阳认真地翻看着每一页，眼睛越睁越大。
"天哪，南锡，你太厉害了！
"他指着其中一张速写，"这是我突破的那次对吧？
你连我皱眉的样子都画出来了！
"又翻到另一页，"还有这个！
这是我摔倒后起来的瞬间，你居然连这个都画了！
"南锡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到程阳脸上纯粹的惊喜和赞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你...不介意？
""介意？
我太荣幸了！
"程阳一屁股坐在南锡旁边，兴奋地翻着素描本，"你能把这些画送我吗？
我想寄给我爸妈看。
"南锡愣了一下，"当然...可以。
"他没想到程阳会这么喜欢这些画。
"太好了！
"程阳一把搂住南锡的肩膀，"走，吃饭去！
我要好好感谢我的专属画家！
"这个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南锡全身僵硬。
程阳的手臂温暖有力，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
南锡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心跳声会被听见。
他们去了校外的一家小餐馆。
程阳点了一大桌子菜，不停地往南锡碗里夹。
"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他说着又夹了一块排骨到南锡碗里。
"够了够了，"南锡连忙阻止，"我吃不了这么多。
""艺术家都得好好补充能量，"程阳笑着说，"对了，你周末有空吗？
我们队要和理工大打友谊赛，我想邀请你去看。
"南锡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又让我去画画？
""不全是，"程阳挠挠头，"就是...有你在场边，我打得特别有劲。
"这句话让南锡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扒饭，掩饰泛红的脸颊。
"我看看课业安排...""就这么定了！
"程阳根本不等他回答，"周六下午两点，我帮你占前排位置！
"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程阳一路都在谈论刚才的比赛，手舞足蹈地重现几个精彩瞬间。
南锡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微笑。
路过一家美术用品店时，他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想进去看看？
"程阳注意到他的目光。
"嗯，我的水彩快用完了。
"程阳跟着南锡走进店里，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些都是画画用的？
"他指着一排不同硬度的铅笔问。
南锡点点头，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需要的颜料和画纸。
结账时，程阳抢着要付钱，被南锡坚决拒绝了。
"那至少让我帮你拿东西。
"程阳夺过购物袋，大步走出店门。
南锡小跑着跟上，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第二天中午，南锡在食堂排队打饭时，远远看见程阳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一个长发女生。
女生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正笑着说什么，程阳则一脸专注地倾听，不时点头。
南锡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餐盘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他迅速移开视线，随便点了两个菜，找了个远离窗户的角落坐下。
饭吃到一半，手机振动起来。
是程阳发来的消息：[看到你了！
过来一起坐啊！
]南锡抬头，看见程阳正朝他招手。
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几乎吃完的餐盘。
[那晚上宿舍见！
]程阳很快回复，还加了个可爱笑脸。
南锡收起手机，强迫自己把剩下的饭菜吃完。
那个女生是谁？
程阳喜欢的类型吗？
他们看起来聊得很开心...这些念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盘旋。
回到宿舍，南锡把新买的颜料整齐地排列在抽屉里，然后拿出素描本，翻到空白页。
铅笔在纸面上犹豫地游走，最终勾勒出程阳在食堂里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唇角挂着南锡熟悉的笑容，只是这次，那笑容是对着别人。
画完最后一笔，南锡轻轻合上本子，把它锁进了抽屉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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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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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西十五分，南锡站在东区篮球场边缘，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球场周围己经聚集了不少观众，大多是女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笑。
他犹豫着要不要找个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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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的声音从球场中央传来，他穿着红色球衣，正朝南锡用力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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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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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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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锡艰难地点点头，喉咙发干。
"就是...随手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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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南锡，你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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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程阳一路都在谈论刚才的比赛，手舞足蹈地重现几个精彩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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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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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锡点点头，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需要的颜料和画纸。
结账时，程阳抢着要付钱，被南锡坚决拒绝了。
"那至少让我帮你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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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锡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餐盘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他迅速移开视线，随便点了两个菜，找了个远离窗户的角落坐下。
饭吃到一半，手机振动起来。
是程阳发来的消息：[看到你了！
过来一起坐啊！
]南锡抬头，看见程阳正朝他招手。
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几乎吃完的餐盘。
[那晚上宿舍见！
]程阳很快回复，还加了个可爱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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