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脸上。
震惊、疑惑，甚至带着一丝荒谬。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他的视线最终落定。
声音不大，却像是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投下了一枚惊天动地的炸雷：“第一个死的马强……”他的声音在这里顿了顿。
这个停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也让那份即将揭晓的残酷预感，变得更加浓重。
“会不会……只是凶手选定的一个……”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吐出了那两个冰冷得不带一丝人味的词：“试验品？”
这三个字，犹如平地惊雷！
“试验品？！”
陆成钢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的眼睛里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凶光。
这个词，带着一种非人的、冷冰冰的残酷。
它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不适。
甚至涌起一股被深深冒犯的愤怒。
丁毅却没有躲闪。
他没有躲闪陆成钢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
也没有被会议室里骤然绷紧到极致的气氛所吓倒。
反而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语速加快，思路异常清晰地解释起来：“对！
试验品！”
“或者说……是用来‘试手’的！
练手的！”
“我的意思是，凶手可能偶然得到了某种东西。”
“或者更可怕的是，他亲手制造了某种……我们目前还无法理解的技术或者装置。”
“这东西能精确地引导，或者模拟出类似‘落雷’的效果。”
“一种足以致命的效果。”
“但他可能不确定这东西的实际威力到底如何。”
“不确定瞄得准不准。”
“更不确定使用后，会不会留下什么我们能追踪到的蛛丝马迹。”
“或者，他需要通过一次实际操作，来熟悉整个过程。”
“减少在针对‘真正目标’动手时，出现任何差错的可能性。”
他抬手指着屏幕上马强那张模糊的照片。
“那个马强，无业游民，一身前科。”
“大半夜还在街上游荡。”
“住处也不固定。”
“这样的人，在社会上的关注度相对较低。”
“就算他消失几天，也未必会有人立刻发现并报警。”
“他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些‘便利条件’，被凶手像在街上随便挑一件东西一样，选中了？”
“成了第一个……倒霉的‘小白鼠’？”
“用来测试他那诡异武器的性能。”
“也用来测试凶手自己的胆量和操作的熟练度？”
“试手？！
试验品？！”
陆成钢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胳膊肘重重地拄在桌面上。
硬木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惨叫。
他两眼死死地盯着丁毅。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一种尖锐的撕裂感。
压抑着火山爆发般的怒火：“丁毅！
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
“这案子己经够他妈邪门了！
够离谱了！”
“现在你跟我说，凶手能把闪电当枪使？！”
“还能遥控瞄准？！”
“想劈谁就劈谁？！”
他猛地抬手指着屏幕上马强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还有一种被荒谬现实冲击的无力感：“这他妈听着像是科幻片场跑出来的狗屁剧情！”
“你告诉我，你是警校毕业的，还是电影学院毕业的？！”
“陆队，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丁毅的声音低了下去。
“一种试图解释眼下所有矛盾的假设……”但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
依旧迎着陆成钢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不，这个可能性，非常有价值。”
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突兀地切入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是技术科的蒋齐。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后面的目光锐利而专注。
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理性光芒：“如果丁毅的假设成立。”
“那么从犯罪心理和行为模式的角度来分析。”
“这恰好能够完美地解释第一个死者马强，和其他两名受害者之间那种巨大的、令人费解的差异性和割裂感。”
“凶手在‘初次尝试’或者说‘技术验证’阶段，目标的选择，往往更看重机会，更随机。”
蒋齐又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专注得有些吓人。
仿佛透过玻璃看到了某种冰冷的逻辑在运作。
“主要目的？”
“就是确认他手里这玩意儿到底行不行得通。”
“是不是真的能达到预期的杀人效果。”
“还有，就是克服第一次真正动手杀人那种巨大的心理障碍。”
“那是个坎儿，很多人跨不过去。”
他顿了一下，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纯粹的分析：“一旦成功了呢？”
“他就会尝到那种掌控生死、玩弄一切的变态快感。”
“同时建立起一种绝对的自信。”
蒋齐的视线缓缓扫过屏幕上王建民和赵磊的照片。
“有了这种自信，他才会开始……”“按照自己心里那套更明确的逻辑。”
“或者说，是按照他心中早己设定好的‘仇恨标准’。”
“去选择后面那些……那些他真正想要打击的目标。”
“比如，像王建民和赵磊这样。”
“关系紧密，又具有特定象征意义的人物。”
“这样，才能满足他更深层次的心理需求。”
“或者……执行某个他早就精心盘算好的、针对性极强的复仇计划。”
蒋齐的话音落下。
会议室里，死寂。
这一次的寂静，比刚才丁毅说出“试验品”时，更加沉重。
更加压抑。
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丁毅提出的那个大胆到近乎荒诞的假设。
经过技术专家蒋齐冷静理性的背书。
一下子拥有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逻辑自洽性。
那个原本像天方夜谭一样的“雷击杀人”。
那个找不到任何关联的第一个死者马强。
那后面两个精准锁定的江大目标。
以及那如同闹钟般准时的三天间隔……所有零散、矛盾的碎片。
在“试验品”和“复仇计划”这两个词的串联下。
竟然开始拼凑出一幅扭曲、冰冷、却又无比清晰的画面。
一幅关于一个掌握了某种不可思议技术、冷酷无情地进行“试手”后，开始猎杀“真正目标”的凶手的画面。
陆成钢依旧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胳膊肘死死抵着桌面。
青筋在他握紧的拳头上暴突。
他盯着屏幕上马强的照片。
眼睛里那股子凶光并未褪去。
反而掺杂了更多的东西——震惊。
难以置信。
以及一种面对未知力量的深深的、不甘的挫败感。
刘局靠在椅子上。
原本敲击桌面的手指停在了半空。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看着丁毅。
又看看蒋齐。
再看看屏幕上的照片。
深邃的目光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技术……或者装置……”刘局低声喃喃。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能模拟雷击……还能精确引导……”这己经不是普通的犯罪了。
这听起来，更像是……某种超出了他们现有认知范围的恐怖。
来自未来的？
或者说，来自噩梦深处的恐怖？
“如果……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陆成钢缓缓坐首身体。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那第一个案子，马强……”“就不是偶然。”
“而是整个连环行动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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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他的视线最终落定。
声音不大，却像是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投下了一枚惊天动地的炸雷：“第一个死的马强……”他的声音在这里顿了顿。
这个停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也让那份即将揭晓的残酷预感，变得更加浓重。
“会不会……只是凶手选定的一个……”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吐出了那两个冰冷得不带一丝人味的词：“试验品？”
这三个字，犹如平地惊雷！
“试验品？！”
陆成钢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的眼睛里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凶光。
这个词，带着一种非人的、冷冰冰的残酷。
它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不适。
甚至涌起一股被深深冒犯的愤怒。
丁毅却没有躲闪。
他没有躲闪陆成钢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
也没有被会议室里骤然绷紧到极致的气氛所吓倒。
反而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语速加快，思路异常清晰地解释起来：“对！
试验品！”
“或者说……是用来‘试手’的！
练手的！”
“我的意思是，凶手可能偶然得到了某种东西。”
“或者更可怕的是，他亲手制造了某种……我们目前还无法理解的技术或者装置。”
“这东西能精确地引导，或者模拟出类似‘落雷’的效果。”
“一种足以致命的效果。”
“但他可能不确定这东西的实际威力到底如何。”
“不确定瞄得准不准。”
“更不确定使用后，会不会留下什么我们能追踪到的蛛丝马迹。”
“或者，他需要通过一次实际操作，来熟悉整个过程。”
“减少在针对‘真正目标’动手时，出现任何差错的可能性。”
他抬手指着屏幕上马强那张模糊的照片。
“那个马强，无业游民，一身前科。”
“大半夜还在街上游荡。”
“住处也不固定。”
“这样的人，在社会上的关注度相对较低。”
“就算他消失几天，也未必会有人立刻发现并报警。”
“他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些‘便利条件’，被凶手像在街上随便挑一件东西一样，选中了？”
“成了第一个……倒霉的‘小白鼠’？”
“用来测试他那诡异武器的性能。”
“也用来测试凶手自己的胆量和操作的熟练度？”
“试手？！
试验品？！”
陆成钢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胳膊肘重重地拄在桌面上。
硬木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惨叫。
他两眼死死地盯着丁毅。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一种尖锐的撕裂感。
压抑着火山爆发般的怒火：“丁毅！
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
“这案子己经够他妈邪门了！
够离谱了！”
“现在你跟我说，凶手能把闪电当枪使？！”
“还能遥控瞄准？！”
“想劈谁就劈谁？！”
他猛地抬手指着屏幕上马强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还有一种被荒谬现实冲击的无力感：“这他妈听着像是科幻片场跑出来的狗屁剧情！”
“你告诉我，你是警校毕业的，还是电影学院毕业的？！”
“陆队，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丁毅的声音低了下去。
“一种试图解释眼下所有矛盾的假设……”但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
依旧迎着陆成钢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不，这个可能性，非常有价值。”
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突兀地切入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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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后面的目光锐利而专注。
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理性光芒：“如果丁毅的假设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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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恰好能够完美地解释第一个死者马强，和其他两名受害者之间那种巨大的、令人费解的差异性和割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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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齐又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专注得有些吓人。
仿佛透过玻璃看到了某种冰冷的逻辑在运作。
“主要目的？”
“就是确认他手里这玩意儿到底行不行得通。”
“是不是真的能达到预期的杀人效果。”
“还有，就是克服第一次真正动手杀人那种巨大的心理障碍。”
“那是个坎儿，很多人跨不过去。”
他顿了一下，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纯粹的分析：“一旦成功了呢？”
“他就会尝到那种掌控生死、玩弄一切的变态快感。”
“同时建立起一种绝对的自信。”
蒋齐的视线缓缓扫过屏幕上王建民和赵磊的照片。
“有了这种自信，他才会开始……”“按照自己心里那套更明确的逻辑。”
“或者说，是按照他心中早己设定好的‘仇恨标准’。”
“去选择后面那些……那些他真正想要打击的目标。”
“比如，像王建民和赵磊这样。”
“关系紧密，又具有特定象征意义的人物。”
“这样，才能满足他更深层次的心理需求。”
“或者……执行某个他早就精心盘算好的、针对性极强的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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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试验品”和“复仇计划”这两个词的串联下。
竟然开始拼凑出一幅扭曲、冰冷、却又无比清晰的画面。
一幅关于一个掌握了某种不可思议技术、冷酷无情地进行“试手”后，开始猎杀“真正目标”的凶手的画面。
陆成钢依旧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胳膊肘死死抵着桌面。
青筋在他握紧的拳头上暴突。
他盯着屏幕上马强的照片。
眼睛里那股子凶光并未褪去。
反而掺杂了更多的东西——震惊。
难以置信。
以及一种面对未知力量的深深的、不甘的挫败感。
刘局靠在椅子上。
原本敲击桌面的手指停在了半空。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看着丁毅。
又看看蒋齐。
再看看屏幕上的照片。
深邃的目光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技术……或者装置……”刘局低声喃喃。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能模拟雷击……还能精确引导……”这己经不是普通的犯罪了。
这听起来，更像是……某种超出了他们现有认知范围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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