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 年小满，牛栏山镇的老槐树正开得盛大。
五岁的慕容展蹲在树下捡落花，竹筐里的白花堆成小山，周小雨踮着脚往他辫梢别花瓣："展哥哥像新娘子！
" 小姑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衫，手腕内侧的浅褐色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晒谷场的石磨旁，王胖子正把赵铁柱的玻璃弹珠往砖缝里塞。
慕容展刚想过去帮忙，就听见 "咔嚓" 一声 —— 周小雨踩空了石磨边缘的青苔，瘦小的身子向后仰去，后脑勺即将撞上磨盘凸起的纹路。
颈间的金环突然泛起针刺般的热意。
慕容展眼睁睁看着阳光在周小雨发梢凝成细小的金点，那些光点像被磁石吸引，竟在她后脑三寸处织成半透明的环纹。
等他扑过去拽住周小雨的袖口时，女孩己经坐在地上揉脚踝，磨盘上的青苔印子距她后颈不过半寸。
"疼吗？
" 慕容展蹲下来吹她擦伤的膝盖，发现自己掌心竟沁着薄汗。
周小雨抽抽鼻子笑了："展哥哥手好凉，像沾了槐花蜜。
" 她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半块裂成三瓣的槐花饼，"我娘新学的，给你留的。
"饼皮上的裂纹里嵌着未揉开的槐花瓣，慕容展咬下时，甜香混着麦麸的粗粝在舌尖漫开。
他看见周小雨手腕的痣在递饼时晃过眼前，形状竟与自己颈间的环纹有七分相似 —— 这个发现让他差点噎住，慌忙喝了口自带的井水。
晒谷场东头传来赵铁柱的哭号。
王胖子正举着偷来的弹弓射麻雀，胖脸涨得通红："小矮子们也配玩这个？
" 慕容展刚站起身，就被推得踉跄后退，后腰撞上石磨的棱边。
金环又开始发热了，这次是在右肩下方，像有片羽毛轻轻扫过皮肤。
"王铁蛋！
" 李秀兰的喊声惊飞了槐树上的灰雀。
她挎着装满麦穗的竹筐赶来，筐底的碎麦粒漏在晒谷场上，引得麻雀们叽叽喳喳围过来。
王胖子看见慕容展母亲，慌忙把弹弓藏在背后，胖手指绞着裤腰上的松紧带。
"展儿没事吧？
" 李秀兰蹲下来检查儿子后背，指尖触到他颈间的皮肤时，金环的热意突然退潮般消失。
慕容展摇摇头，看见母亲鬓角沾着的槐花瓣，突然想起昨夜她在油灯下缝补自己的蓝布衫，针尖不小心刺破手指，血珠滴在领口处，竟与颈间环纹完美重合。
黄昏收工时，慕容平扛着铁锹回来，肩头的补丁在暮色里泛着灰白。
他从兜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两块牛皮糖："镇上供销社新到的，给展儿和小雨分着吃。
" 男人的手掌布满老茧，却把糖纸折得整整齐齐，塞进儿子装弹珠的铁皮盒里。
李秀兰在厨房熬槐花粥，木勺搅动时，粥面上偶尔会浮现极淡的环纹，转瞬即逝。
慕容展趴在灶台边数米粒，看见母亲偷偷把自己碗底的稠粥舀进他的搪瓷碗，蒸汽朦胧中，她手腕内侧的淡褐色斑点一闪 —— 竟与周小雨的痣生在同一位置。
夜里起了风，老槐树的影子在窗纸上摇晃。
慕容展抱着枕头翻来覆去，听见父母在里屋低声说话。
"你说展儿今天..." 母亲的声音带着犹豫，"铁蛋推他时，我好像看见他背后有光..." 父亲的旱烟明灭两下："许是夕阳晃眼，别自己吓自己。
" 火星在黑暗中划出弧线，像极了金环发热时的光晕。
第二天清晨，周小雨在老槐树下等他，手里举着用作业本纸折的千纸鹤："展哥哥，我娘说这是平安符。
" 她说话时，手腕的痣恰好对着阳光，慕容展发现那痣的边缘竟有极细的锯齿纹，与自己颈间环纹的阴鱼轮廓完全吻合。
晒谷场上，王胖子正把赵铁柱的风筝挂在槐树枝上。
慕容展刚想过去帮忙，就看见周小雨突然指着他的脖子惊呼："展哥哥你的项链在发光！
" 他慌忙捂住领口，却发现所谓的光芒不过是槐花落在金环印记上的反光。
虚惊一场后，三个孩子坐在树下分食慕容平烤的红薯，焦香混着槐花香，在五月的风里飘得很远。
这年深秋，慕容展在老槐树根部发现半块刻着环纹的陶片。
他把陶片藏进装弹珠的铁盒时，颈间的皮肤又开始发痒 —— 那种感觉不像疼痛，更像是有个沉睡的老友，在血脉深处轻轻叩击着房门。
而他不知道，这声轻响，将在十五年后的某个深夜，唤醒他体内沉睡的护族之力。
母亲在厨房喊他喝槐花茶的声音传来，慕容展摸着铁盒里的陶片，忽然想起周小雨说过的话："展哥哥的脖子会讲故事呢。
" 他抬头望向老槐树，枝头残留的白花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像无数个未说出口的秘密，正随着晚风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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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谷场的石磨旁，王胖子正把赵铁柱的玻璃弹珠往砖缝里塞。
慕容展刚想过去帮忙，就听见 "咔嚓" 一声 —— 周小雨踩空了石磨边缘的青苔，瘦小的身子向后仰去，后脑勺即将撞上磨盘凸起的纹路。
颈间的金环突然泛起针刺般的热意。
慕容展眼睁睁看着阳光在周小雨发梢凝成细小的金点，那些光点像被磁石吸引，竟在她后脑三寸处织成半透明的环纹。
等他扑过去拽住周小雨的袖口时，女孩己经坐在地上揉脚踝，磨盘上的青苔印子距她后颈不过半寸。
"疼吗？
" 慕容展蹲下来吹她擦伤的膝盖，发现自己掌心竟沁着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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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半块裂成三瓣的槐花饼，"我娘新学的，给你留的。
"饼皮上的裂纹里嵌着未揉开的槐花瓣，慕容展咬下时，甜香混着麦麸的粗粝在舌尖漫开。
他看见周小雨手腕的痣在递饼时晃过眼前，形状竟与自己颈间的环纹有七分相似 —— 这个发现让他差点噎住，慌忙喝了口自带的井水。
晒谷场东头传来赵铁柱的哭号。
王胖子正举着偷来的弹弓射麻雀，胖脸涨得通红："小矮子们也配玩这个？
" 慕容展刚站起身，就被推得踉跄后退，后腰撞上石磨的棱边。
金环又开始发热了，这次是在右肩下方，像有片羽毛轻轻扫过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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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兰的喊声惊飞了槐树上的灰雀。
她挎着装满麦穗的竹筐赶来，筐底的碎麦粒漏在晒谷场上，引得麻雀们叽叽喳喳围过来。
王胖子看见慕容展母亲，慌忙把弹弓藏在背后，胖手指绞着裤腰上的松紧带。
"展儿没事吧？
" 李秀兰蹲下来检查儿子后背，指尖触到他颈间的皮肤时，金环的热意突然退潮般消失。
慕容展摇摇头，看见母亲鬓角沾着的槐花瓣，突然想起昨夜她在油灯下缝补自己的蓝布衫，针尖不小心刺破手指，血珠滴在领口处，竟与颈间环纹完美重合。
黄昏收工时，慕容平扛着铁锹回来，肩头的补丁在暮色里泛着灰白。
他从兜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两块牛皮糖："镇上供销社新到的，给展儿和小雨分着吃。
" 男人的手掌布满老茧，却把糖纸折得整整齐齐，塞进儿子装弹珠的铁皮盒里。
李秀兰在厨房熬槐花粥，木勺搅动时，粥面上偶尔会浮现极淡的环纹，转瞬即逝。
慕容展趴在灶台边数米粒，看见母亲偷偷把自己碗底的稠粥舀进他的搪瓷碗，蒸汽朦胧中，她手腕内侧的淡褐色斑点一闪 —— 竟与周小雨的痣生在同一位置。
夜里起了风，老槐树的影子在窗纸上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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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展儿今天..." 母亲的声音带着犹豫，"铁蛋推他时，我好像看见他背后有光..." 父亲的旱烟明灭两下："许是夕阳晃眼，别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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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周小雨在老槐树下等他，手里举着用作业本纸折的千纸鹤："展哥哥，我娘说这是平安符。
" 她说话时，手腕的痣恰好对着阳光，慕容展发现那痣的边缘竟有极细的锯齿纹，与自己颈间环纹的阴鱼轮廓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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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慌忙捂住领口，却发现所谓的光芒不过是槐花落在金环印记上的反光。
虚惊一场后，三个孩子坐在树下分食慕容平烤的红薯，焦香混着槐花香，在五月的风里飘得很远。
这年深秋，慕容展在老槐树根部发现半块刻着环纹的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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