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桃花诺永和十年春,上京城的桃花开得正盛。沈清提着鹅黄色裙摆,
轻巧地跳过将军府后院的矮墙。十四岁的少女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却衬得她肤若凝脂,
眉目如画。她猫着腰穿过小巷,熟门熟路地来到宁安王府西侧的偏门。"世子爷等您多时了。
"守门的老仆福伯笑眯眯地低声道,眼角堆起深深的皱纹。沈清俏皮地眨眨眼,
从袖中摸出一包松子糖塞给老人:"福伯最好了,千万别告诉我爹。
"偏门内是一条幽静的石子小径,通向王府深处的桃林。
这片桃林是萧沉十岁那年亲手栽下的,如今已蔚然成荫。沈清脚步轻快地穿过小径,
远远就看见桃林深处那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萧沉!"她故意放轻脚步,
想从背后吓他一跳。少年却似有所觉,在她即将得逞时突然转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十七岁的萧沉已初具青年模样,眉目如刀削般俊朗,一双凤眼含着促狭的笑意。"沈大小姐,
这招用了三年,还不腻?"他嗓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沈清撇撇嘴,
挣开他的手:"没意思,每次都被你发现。
"萧沉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给你的生辰礼。"锦盒里是一支白玉簪,
簪头雕着精致的桃花,花蕊处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清惊喜地轻呼一声,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温润的玉质。"喜欢吗?"萧沉眼中带着期待。
"喜欢!"沈清重重点头,随即又皱眉,"可是这太贵重了,
我爹要是看见...""怕什么,"萧沉自然地接过簪子,轻轻插入她的发髻,
"等明年你及笄,我就让父王去你家提亲。到时候,整个上京城都会知道,
沈家大小姐是我萧沉未过门的妻子。"沈清的脸瞬间红透,像极了枝头盛开的桃花。
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谁...谁要嫁给你..."萧沉忽然正色,
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上面绣着两朵并蒂莲:"沈清,我萧沉在此立誓,此生非你不娶。
若有违此誓..."沈清急忙捂住他的嘴,掌心触到他温热的唇,
又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别说不吉利的话。"她眼角泛红,"我信你。"春风拂过,
桃花纷纷扬扬落下,有几瓣沾在少女的发间。萧沉伸手轻轻拂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
两人都是一颤。远处传来更鼓声,沈清如梦初醒:"我该回去了,爹爹今日要考校我的箭术。
"萧沉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明日老时间,我等你。"沈清点点头,提着裙摆跑出几步,
又回头笑道:"萧沉,你若是负我,我便将这玉簪扔进护城河,叫你一辈子找不着!
"少年站在桃树下,笑容比春光还要明媚:"那你可要保管好了,这簪子,是要戴一辈子的。
"沈清翻过将军府后院矮墙时,裙角被一枝桃花勾住,她轻"啧"一声,
索性扯断那截碍事的枝条。十四岁的少女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却衬得肤白胜雪,
眼角那颗浅褐泪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宁安王府西侧的偏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福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探出来:"沈小姐,世子爷在桃林等您半天了。""知道啦。
"她摸出松子糖塞进老人手里,狡黠一笑,"福伯可别告诉我爹,他若知道我翻墙,
非得打断我的腿。"桃林深处,萧沉正倚着那株他们亲手栽的桃树翻书。
十七岁的少年郎已初具风骨,月白色锦袍衬得他如谪仙般清贵。听见脚步声,
他头也不抬:"沈大小姐今日迟了半刻钟,莫不是又被沈将军抓着练箭?""谁让你等了?
"沈清故意板着脸,却藏不住眼底笑意。她突然伸手抽走他手中的书,
却在瞥见扉页时愣住——那竟是她心心念念的《山海经》孤本。
萧沉趁机将一支步摇插入她发间:"送你。"簪头红宝石恰似她眼角泪痣,
在春光里熠熠生辉。"这..."她摸着簪子结巴起来,
"可是昨儿...""给心爱之人送礼,多少都不够。"少年忽然握住她手腕,
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勾,"等明年你及笄,我就让父王去提亲。"春风忽急,吹落满树桃花。
沈清红着脸去接飘落的花瓣。第二章:风满楼永和十五年秋,北疆大捷的捷报传遍上京。
朱雀大街上,报捷的驿卒策马狂奔,马蹄踏碎一地金黄的银杏叶。百姓们簇拥在街道两侧,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向皇城。沈将军率领的玄甲军不仅大破北狄十万铁骑,
更生擒了北狄大皇子——这是二十年来最辉煌的一场胜仗。太极殿内,金碧辉煌。宫灯高悬,
将殿内照得如同白昼。沈将军一身戎装未卸,单膝跪在玉阶之下,铠甲上的血痕还未擦净,
在烛火下泛着暗红的光。"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几分难得的愉悦,
"此战大捷,沈卿当居首功。"沈将军低头谢恩,
眼角余光却瞥见太子萧承煜把玩着金樽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双手骨节分明,
像极了即将收紧的绞索。"赐定远侯爵位,丹书铁券,世袭罔替!"满朝哗然。丹书铁券,
那是免死金牌啊!沈将军心头一震,却不敢露出半分喜色。
他太了解这位帝王了——赏得越重,忌惮越深。"臣,谢主隆恩。"他伏地叩首,
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宴席间,丝竹声声。沈清坐在女眷席上,湖蓝色衣裙似一泓清泉,
在这满目金玉中格外醒目。发间的桃花玉簪是萧沉去年所赠,此刻在宫灯下流转着温润的光,
引得不少贵女侧目。"沈小姐越发标致了。"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回头,
正对上太子萧承煜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今日穿着杏黄色蟒袍,玉冠束发,
明明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眼底却藏着毒蛇般的冷光。"不知可曾许了人家?
"太子晃着金樽,酒液在杯中荡出危险的弧度。沈将军的背脊瞬间绷直。"太子有所不知,
"宁王适时插话,笑呵呵地打圆场,"沉儿与沈小姐早有婚约,只等沈小姐及笄后便行六礼。
"萧承煜眼中阴鸷一闪而逝,随即笑道:"原来如此。"他转向坐在下首的萧沉,举杯示意,
"堂弟好福气。"萧沉面色如常地举杯回敬,桌下的手却悄悄握住了沈清的指尖。
她的手指冰凉,在他掌心轻轻一颤。宴席散后,月色如洗。萧沉送沈家父女出宫,
三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拖得很长。沈清终于忍不住开口:"萧沉,
太子今日...""别多想。"萧沉捏了捏她的手指,触到那支桃花玉簪冰凉的质地,
"殿下只是关心臣下。"沈将军突然停下脚步。宫墙下的阴影里,
他的脸色格外凝重:"清儿,近日不要独自出门。"又看向萧沉,"你也是,
行事需更加谨慎。"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回府的马车上,沈将军闭目沉思。
今日皇帝封赏时,那笑意不达眼底的神情他太熟悉了——二十年前,
他的结拜兄弟林大将军获封镇国公时,先帝也是这般笑着赐下一杯毒酒。"爹,
"沈清轻声问,"您担心什么?"沈将军睁开眼,看着女儿与亡妻七分相似的眉眼,
勉强笑道:"无事,只是有些疲惫。"他终究没告诉女儿,宴席散时,他故意绕道偏殿,
听见太子与兵部尚书李岩的私语——"沈家,该倒了。"夜风吹动车帘,露出窗外一弯残月。
沈将军无端想起北疆的狼——它们在发动攻击前,总会先伏低身子,露出温顺的姿态。
第三章:血色姻缘永和十六年的冬雪来得格外暴烈,鹅毛般的雪片裹挟着北风,
将上京城雕琢成一座冰玉囚笼。护城河凝结着青灰色的冰棱,
朱雀大街两侧的琉璃瓦在积雪重压下发出细微的脆响,
如同这座皇城深处无数未及出口的冤屈。沈清跪在宁安王府的玄铁兽首门环前,
素色裙裾早已被融雪浸成铅灰。她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
唯有后颈处不断滚落的雪水提醒着尚存的生命。
三日前那场骤雨般的变故在眼前反复浮现——子时梆子刚响,
禁军火把的赤光便撕碎了定远侯府的夜色。父亲被带走时未着甲胄,
单衣上还沾着书房新磨的松烟墨香,而此刻她腕间犹存着母亲最后推她出门时的余温,
那截锦帕上的并蒂莲纹还未来得及绣完。"萧沉!求你救我父亲!
"她将冻得青紫的指节扣进石缝,暗红的血珠渗进阶前积雪,"三司会审根本就是幌子!
他们连刑具痕迹都不遮掩,东宫那位分明是要..."朱漆大门忽然洞开,
寒风裹着雪粒扑进她干裂的唇齿。墨狐大氅的银线云纹在暮色中流转冷光,
萧沉执着手炉立在门廊下,二十二岁的宁安王早已褪去年少时的温润。
他眉骨处新添的刀疤斜入鬓角,将原本清俊的轮廓割裂成陌生的棱角。"沈姑娘。
"这个称呼比檐角垂落的冰锥更尖锐,"通敌案由太子殿下亲审,你该去东宫陈情。
"沈清踉跄着要抓他翻飞的袍角,却扑倒在门槛的铜钉上。
十日前这人还在梅林为她拂去鬓间落雪,说待腊月廿四便去请太后赐婚。
她颤抖着摸出发间玉簪,
春水般的翡翠被体温煨得温热:"你说过这并蒂桃花簪要戴到白发苍苍...""戏言罢了。
"萧沉突然俯身捏住她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节,"沈将军书房暗格里搜出的密信,
盖的可是北狄左贤王的金印。你以为圣上看不见刑部那些小动作?
他不过是要借着太子的手..."尾音猝然断裂在风雪里,他猛地甩开手,
任沈清重重跌在雪堆中。王府侍卫铁甲碰撞的声响惊起檐上寒鸦,
沈清突然发疯似的扯开衣襟。
贴身的中衣上密密麻麻全是血字——那是天牢狱卒拼死带出的父亲绝笔。
泛黄的棉布在风中猎猎展开,沈将军遒劲的笔迹刺破暮色:"上京十二卫布防图失窃,
慎查..."萧沉瞳孔骤缩,抬手间玄色大氅已将那血书卷入怀中。
他转身时佩玉鸣鸾的声响与当年别无二致,说出的却是:"送沈姑娘去慈安堂暂住。
""萧沉!你会下地狱的!"沈清被侍卫架着拖下石阶,嘶吼声惊碎了冰凌。
那支桃花簪坠地时发出的清响,竟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年的上元夜。
彼时十四岁的宁安王世子翻墙递来一盏兔儿灯,灯罩上晕开的朱砂写着"愿逐月华流照君"。
三日后刑场的雪是猩红色的。沈清裹在流民堆里,
看刽子手的鬼头刀映出父亲最后的眼神——老将军望向皇城方向的刹那,
分明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然。当第九颗头颅滚落雪地时,她咬碎了藏在齿间的毒囊,
却被身后老乞丐猛地拍出。混着血水的鸠毒在雪地上蚀出焦黑孔洞,
像极了父亲书房暗格里那些莫名出现的虫蛀痕迹。子夜打更声里,
破庙残破的观音像突然淌下血泪。黑衣人掷来的包袱沉得蹊跷,
除了足够买下半座城池的银票,最底下竟压着那支用金丝嵌补的桃花簪。
修复玉簪的匠人显然殚精竭虑,连花瓣裂缝里都填进了孔雀石研磨的碧粉。
沈清突然想起去年上巳节,萧沉指着太庙殿脊的嘲风兽说:"你看那神兽齿间衔着的金环,
越是残缺处,越要镶得璀璨。"五更天时,城墙传来追捕沈氏余孽的梆子声。
沈清将玉簪尖端抵在喉间,却在翡翠背面摸到细若蚊足的刻痕。就着将熄的炭火辨去,
竟是新刻的《璇玑图》残句——横读是"不见连理枝",
竖念成"且待春蚕死"第四章:红妆劫永和十七年的春阳像掺了砒霜的蜜糖,
暖融融地化着上京城檐角的残雪。朱雀门至宁安王府的官道铺满红绡,
金丝银线绣的并蒂莲在风中泛起血色涟漪。城楼角铃叮当,惊起栖在御沟冰面上的白鹭,
掠过满城朱绡丹帷时,翅尖染了三分胭脂色。沈清蹲在城南济世堂的竹帘后,
将晒干的乌头碾作齑粉。药杵与石臼相击的脆响中,远处笙箫声顺着青石板缝蜿蜒爬来。
她腕间的素纱被药汁染成赭色,
遮住半张脸的幂篱却纤尘不染——半年前那场大雪剜去了她的声音,却让耳力愈发敏锐。
"吉时到——"长街骤然沸腾。沈清指节一颤,药杵磕在石臼边沿。
掌柜娘子掀帘进来比划:外头迎亲队伍要过,且去讨个彩头。她摇头,
却拗不过妇人强塞来的喜钱袋。铜板在粗布囊中叮咚作响,像极了那年萧沉送她的金铃铛。
人群如潮水般推挤。沈清被裹挟着涌到街边,望见十六人抬的鎏金轿辇碾过满地碎琼。
轿帘忽被东风掀起,露出谢瑶华盛妆的侧脸,金凤衔珠的步摇垂在耳畔,恰是沈家被抄那日,
太子妃赐给诰命夫人的式样。"快看!宁安世子的玉带!"身旁少女兴奋地拽同伴衣袖。
玄色蟒袍衬得萧沉愈发清瘦,蹀躞带上的螭纹玉扣闪着幽光。
沈清瞳孔骤缩——那是用父亲书房镇纸改制的玉料。她下意识去摸发间的桃木簪,
却触到幂篱下新愈的疤痕。半年前破庙那夜,黑衣人留下的金丝桃花簪,
此刻正躺在她枕边的鹤顶红瓷瓶底。
"听说谢家陪嫁了半个江南的织造坊..."茶摊老板的絮语混着龙井香气飘来,
"宁安王府的麒麟卫,上月刚换了太子亲赐的玄铁甲..."沈清踉跄着退进暗巷。
青苔斑驳的砖墙沁着寒意,她忽然想起萧沉弱冠那年的春猎。少年纵马截住惊鹿,
却将弓矢转向她耳畔垂落的辛夷花:"清清若着嫁衣,定比这朱槿还要灼眼。
"而今他朱锦加身,腰间却悬着沈氏满门的血。暮色四合时,
济世堂后院的忍冬藤蔓在月色里织成囚笼。沈清将晒好的断肠草装进香囊,
忽闻墙头瓦片轻响。她反手握住药杵,却见萧沉翻落院中,喜服下摆还沾着合卺酒的沉香。
"清清..."他喉结滚动,袖口金线绣的云纹微微发颤,
"你的嗓子..."沈清猛地将药杵砸向石桌。白玉般的瓷皿应声而裂,
乌头粉混着曼陀罗汁溅上萧沉衣摆,蚀出星星点点的窟窿。她扯下幂篱,
脖颈处蜈蚣状的疤痕在月光下狰狞可怖——那是吞金未遂时,
萧沉的暗卫用剑鞘逼她吐出的痕迹。萧沉踉跄着倒退半步,忽然扯开衣襟。
沈清瞳孔骤缩——他心口处赫然烙着黥刑的"囚"字,结痂的皮肉翻卷如蜈蚣。
"半年前太子用沈氏九族的性命要挟..."他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那封通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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