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亨三年春分,长安城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
林婉晴趴在城西 “林记药铺” 的旧木柜上打盹,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案头那本泛着潮气的《千金方》,
忽然听见脑海中响起电子仪器的蜂鸣 —— 那是现代医院 ICU 的背景音,
紧接着是手术刀坠地的脆响,再睁眼时,掌心已被泛黄的书页边缘划破。
这是她穿越到同名医女身上的第四十九天。
原主记忆像浸了水的宣纸般层层晕开:阿爷黄文远本是河北道相州府汤阴县的主簿,
一家人原本生活幸福。婉晴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阿兄黄承安大她七岁,
常趁着阿爷不在,偷偷带婉晴溜去县衙的马厩玩耍。但平静的生活在一夜之间被打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阿爷没有回来,而他们正在逃离那个曾经温暖的家。逃亡路上,
他们遭遇了山匪。匕首剜入眼眶时,承安的惨叫戛然而止,血淋淋的眼球滚落在雪地里,
被皂靴碾作泥污。婉晴死死咬住腕间破布,血腥气混着腐米味在喉间翻涌。直到马蹄声远去,
她才从米缸爬出,十指抠进兄长尚存余温的掌心。雪地上,
阿娘的手还保持着推他们躲藏的姿势,
凝冻的血泊中漂浮着半幅《岁寒三友图》—— 松枝折断处,
正是阿爷教她描 “晴” 字的朱砂印记。两日后,老仆黄敬忠跛着腿摸进小院。
他左耳只剩血洞,那是为主簿送密信时被箭镞所伤。见到蜷在尸首旁的婉晴,
这铁塔般的汉子竟跪地恸哭,将阿爷临终托付的玉佩系回她颈间。背着她逃往长安的雪夜里,
他絮叨着旧事:“小姐周岁时,
郎君特意打的双鱼锁还在老奴怀里……”老仆背着她奔逃三昼夜,褡裢里只剩半块胡麻饼。
婉晴伏在他背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黄敬忠粗重的喘息。黄敬忠的左耳伤口早已溃烂,
脓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但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每当婉晴昏昏欲睡时,
他就会轻声哼起一首旧时的童谣,那是阿爷生前常唱的调子。
长安城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黄敬忠的双腿已颤抖如筛糠。他踉跄着走进城门,
将婉晴安置在西市一处漏风的破屋里。接下来的日子,黄敬忠每日天未亮便出门,
在码头搬运货物,或在酒肆打杂。他的背越来越佝偻,手上的老茧裂开又愈合,
但每晚回来时,总会给婉晴带些吃食 —— 有时是一碗稀粥,有时是几颗干枣。那日清晨,
黄敬忠咳出的血染红了讨来的羊乳。他靠在墙角,脸色灰白如纸,
手中紧紧攥着一本《文选》,那是阿爷生前最珍爱的书。他将婉晴的手按在书页上,
声音微弱却坚定:“小姐,记住,要活着,活到能……”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涌出,
染红了书页。婉晴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却不敢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人牙子闯进来时,黄敬忠的手已冰凉。他们掰开他与婉晴交握的手,将婉晴拖出破屋。
婉晴死死盯着黄敬忠腰间的玉佩,那是阿爷遇害那夜,唯一未被搜走的信物。
“这小丫头倒是标致,能卖个好价钱。” 人牙子捏着她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婉晴咬紧牙关,眼中满是恨意,她反抗着试图挣脱人牙子,但招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遍体鳞伤的她终于知道,现在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活下去,为了阿爷,为了阿娘,为了阿兄,
也为了黄敬忠。她放弃了挣扎……人牙子将她带到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面前,
道:“柳太医,这是咱们给你找到最为水灵的小娘子了,你看行否?
”柳太医腰间系着太医署的腰牌,手中握着一卷医书,目光在婉晴脸上停留片刻,
又看向她颈间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蹲下身,轻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 婉晴抿着唇,不肯回答。男子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
递给人牙子:“这孩子不错,我买下了。”柳太医将婉晴带回府中,柳氏为她洗净身子,
帮她医治伤口,换上干净的衣裳。他坐在灯下,仔细端详她颈间的玉佩,
轻声说道:“从今往后,你便叫柳青鸾,是我们的养女。”婉晴抬头看着他和柳氏,
眼中满是疑惑与戒备。柳太医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和:“无论你出身怎样,
你不愿说我都不会逼你。你大可放心,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那一夜,
七岁的婉晴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听着窗外寒鸦的啼鸣,心中却不再感到恐惧。她知道,
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暂时安身的地方,但她也明白,童年的噩梦,
永远挥不去……在柳太医的教导下,婉晴开始学习医术,一晃便是十年。
柳太医夫妇待她极好,可婉晴心中始终藏着秘密,她将对亲人的思念深埋心底,
一心扑在医术上。后来,柳太医夫妇相继染病离世,婉晴便接手了他们在西市的小药铺,
改名 “林记药铺”,靠着精湛医术和善良品性,在西市渐渐有了些名气。“婉晴姐姐,
李将军府的人抬着软轿来了!” 小药童阿福的喊声惊飞了梁上燕,
林婉晴慌忙用袖口擦去掌心血珠,只见青竹软轿旁站着个腰佩横刀的亲卫,
甲胄上的鎏金虎头在雨幕中泛着冷光:“我家将军昨日校场演武,被流矢贯穿肩胛,
还请姑娘随在下走一趟。”药箱底的银制镊子碰撞出清响,
林婉晴摸了摸腕间红绳 —— 这是现代母亲留给她的平安符,
穿越时竟诡异地与原主的饰物重合。软轿在朱漆大门前停下,
鎏金门环上的瑞兽纹在雨丝中泛着冷光。林婉晴刚掀开轿帘,
便有一股沉水香混着过三重院落,绕过假山时,婉晴瞥见太湖石后立着一丛白梅,
枝桠上残留的雪粒被雨水冲刷,
片银杏叶的轮廓 —— 与她药柜里那片带着 "2024 临八" 字样的叶子极为相似。
她心中一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红绳,平安符上的纹路似乎也在隐隐发烫。
李将军的寝室里熏着艾草,床榻前站着几位身着宫装的医正,正对着伤口束手无策。
婉晴刚走近,便听见其中一人低声道:"箭矢带倒钩,深入肩胛,若强行拔出,
怕是要失血过多......" 话未说完,便被一道沉厚的男声打断:"废话少说,
速寻良医!"榻上的男子面色苍白如纸,额间冷汗涔涔,右肩处的衣甲已被鲜血浸透,
箭矢的尾羽还在微微颤动。婉晴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枚双鱼纹玉佩,
与她颈间的玉佩极为相似,只是双鱼的方向相反。她心中一动,想起黄敬忠临终前的话,
还有柳太医收养她时看到玉佩的惊讶神情。"让我试试。" 婉晴走上前,声音沉稳。
几位医正见是个年轻女子,纷纷露出不屑之色。"胡闹!这等伤势,
岂是你一个小娘子能治的?" 其中一人喝道。李将军却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婉晴从药箱中取出银制镊子和烈酒,在火上炙烤片刻,道:"箭矢带倒钩,若直接拔出,
确会伤及筋骨。需先以烈酒消毒,再用镊子固定倒钩,慢慢拔出。" 众人见她手法熟练,
不禁愣住。当烈酒浇在伤口上时,李将军闷哼一声,额间的冷汗更多了,
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许。镊子夹住倒钩的瞬间,婉晴忽然瞥见李将军肩头有一处纹身,
竟是一片银杏叶,叶脉间隐约可见 "2024" 的字样。她心中剧震,
险些失手打翻手中的镊子。稳住心神后,她深吸一口气,专注于手中的伤势,
小心翼翼地将箭矢拔出,迅速用干净的纱布按住伤口。"姑娘医术高明,不知师从何处?
" 李将军服下婉晴调配的止血药后,气息稍稳,开口问道。婉晴犹豫片刻,
道:"家师柳太医,曾在太医署任职。" 李将军点点头,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玉佩上,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夜色渐深,雨丝仍未停歇。婉晴在偏房整理药箱时,
忽然发现刚才治伤时,李将军的玉佩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药箱上。她拿起玉佩,借着烛火,
清晰地看到双鱼纹的中心,
刻着一个小小的 "晴" 字 —— 与她阿爷教她描的 "晴" 字一模一样。窗外,
一声惊雷响起,婉晴手中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阵微光,
脑海中又响起了那熟悉的电子仪器蜂鸣声。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掌心竟多了半片银杏叶,
叶脉间的 "2024 临八" 字样在夜色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小姐,该回去了。
" 阿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婉晴慌忙将玉佩和银杏叶收好,心中思绪万千。
李将军的纹身、双鱼玉佩、银杏叶上的字样,这一切究竟有何关联?难道,
李将军也和她一样,是穿越而来?或者,他与她的前世有着某种未解的缘分?回程的软轿中,
婉晴望着窗外飞逝的雨景,想起了现代的父母,想起了阿兄和黄敬忠,想起了柳太医夫妇。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穿越到这里,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她清楚,自己必须活下去,
解开这一切的谜团。长安城的灯火在雨中若隐若现,婉晴摸了摸颈间的玉佩,
轻声自语:"阿爷,阿娘,阿兄,黄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查清真相,好好活下去。
"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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