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双亲重生回到退婚现场,本宫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上辈子本宫为了爹娘,苦苦哀求,
连尊严都不要,可最后还是什么都留不住。本宫捏了捏自己的拳头,阴恻恻走上去,
乒铃乓啷,张无忧的惨叫声响彻天际,他连滚带爬滚出我家,
哆嗦着手指指着我∶“你的温柔贤淑呢?”“要不是为了让爹娘安心,我才装着,
你真以为自己是金子人家人爱花见花开了?从今以后,若在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果真如此粗鄙,幸好我没有让你进我张家的门,
”张无忧一脸傲气,“看谁敢娶你。”“胆子挺肥的,”将来张无忧要是当官,
我家岂不是大祸临头。此子断不可留。我抡起手中棍子,目光深沉落在张无忧腿上。
张无忧∶你要干啥子。“木珊,走着瞧,”他撂下狠话连滚带爬走了。本宫丢掉手里的棍子,
掏出杀猪刀,算你识相。“木珊,怎么了?”打铁匠马山走出来问道。“我去接一下爹娘,
”本宫使出飞毛腿,恨不得多长两双翅膀,马山担忧的声音被抛到身后,幸好本宫重生得早,
还没有宵禁,可以出城。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天地白茫茫的,终于,
本宫终于见到三年未曾见的爹娘。一群黑衣人围着他们,刀尖上还流着血。
本宫沙哑着喊一声爹娘。黑衣人目光凶狠朝本宫看来。
一向柔弱不能自理的娘亲死死拖住黑衣人,声音如破了的风箱,“珊儿,快走呀。
”爹也是如此,即使他身上伤痕累累,还是让我走。我提着杀猪刀一步步走近,
进入黑衣人的包围,今生今世,要么同生要么共死,我们一家生死不离。
前世本宫样样都是掐尖的,做屠户是十里八镇最厉害的屠户,
做贵女是南梁最肆意张扬的贵女,做妖妃能力超绝做成北齐妖后。还有谁?试问这天下,
还有谁?可娘亲她摸我的脑袋呀。我鼻子一酸,这就是有娘亲的感觉。这辈子,
木珊不要做贵女,不要做妖后,只做爹娘的乖女儿。娘看了一眼爹,
浑身散发出深不可测的气势,对爹爹说道∶“孩子他爹,为了珊儿,跟他们拼了。
”我看到一向柔弱的娘亲身姿蹁跹,内力深厚,
平日粗鲁蛮力的爹挥舞着从黑衣人手里夺过的刀,招式自成一派。我裂开了。
娘将我护在身后∶“傻妮子,小心点,别怕。”我的娘,原来你也知道吓到我了。既然如此,
我也不隐瞒了,我亮出杀猪刀嚯嚯,得意洋洋看向爹娘,没想到吧,你们女儿我,天生神力。
我们都是高手,天生就该是一家人。混乱间,眼看一把刀捅向爹的腹部。上辈子,
爹就是死于失血过多,我挡在爹面前。真好,这辈子我也能保护爹爹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有利器破空声传来,紧接着黑衣人轰然倒下,
有马蹄声越来越近,黑衣人在退去。骑马而来的人越来越清晰,是马叔,
记忆里是个沉默又好心的汉子,上辈子爹娘死后,二叔霸占家里的房子,
只有马叔为我说过话。可惜世情如此,没有男丁的家庭注定要被吃绝户。
马叔将我们一家子伤员送到医馆,他说他担心我做傻事,所以跟上来,
又询问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历,我爹怎么招惹上这些绝世高手。
爹爹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夫妻曾经在江湖上混过,但早就金盘洗手,
没想到我们夫妻退隐江湖多年,还是被找上了,幸好今日得马兄相救,不然,
我们夫妻要是有个万一,珊儿一个女孩子可怎么办。”说到这里,爹爹连声道谢,
马叔问爹爹有什么打算,爹爹说要带我们一家避一避风头,“马兄,等风头过去,
我们再把酒言欢。”收拾东西时,我同爹娘说,我们一家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应该去和张家退婚。娘一脸心疼握住我的手,说道∶“张无忧前途无量,是个顶好的夫婿呀,
要不你去乡下二叔家避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让你二叔主持你们的婚礼。
”想到前世在爹娘死后霸占家产将我发卖的白眼狼一家,我眼底闪过一丝狠绝,
还未开口拒绝,爹就说不可,珊儿要和我们一起走,张家的婚事,退了吧,我亲自去。
我连忙拦住爹,如今跑路要紧,爹还是陪着娘一起收拾包袱,索性我们两家只是口头婚约,
我去和张无忧说一声就行了。遇前夫天色暗沉,我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在屋顶檐下穿梭,
突然,听到低低的啜泣声。我停下脚步,看到柱子背后藏着的高大身影,像一只窝着的大鸟,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回家。
”大鸟呜呜咽咽说道∶“家里嫌我吃太多,将我赶出来了。”前世我和叶默回城时,
她饿死在我面前,此后日夜,她的死成了我永远的愧疚。我将前世没有送出去的饼递给她,
说道∶“跟我走,我养你。”这辈子,你不会死了。大鸟的眼睛亮了起来,
很快又怯生生退后,气馁低下头∶“我吃得很多的。”“可你力气也很大,以后我养你,
你保护我,可好。”大鸟眼睛亮晶晶的∶“我叫田妞。”“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木珊,以后,
你就是我的妹妹了。”看起来香香软软又力大无穷的妹妹,
比王宣珠那唠唠叨叨婆婆妈妈的妹妹好多了。捡了个好妹妹,我美滋滋潜入张无忧家中,
张无忧睡得很沉,鼾声如雷,我拍拍他的脸∶“还睡?收你来了?”他惊恐睁大眼睛,
下一刻感觉腿上传来剜心之痛。灯火通明的草舍外面,我在黑暗处将手中棍子扔掉。
上辈子张无忧退婚之后迎娶郡守千金,当上清水县令长,立刻暴露本性,
假借横征暴敛为害一方,北齐南下时更是为了活命抛下一城百姓逃亡,
今日我打断张无忧的腿,看他还如何迎娶郡守千金,青云直上,为祸一方?我又想起叶默,
前世正是他揭穿了张无忧,使得张无忧怀恨在心,借着往日旧情引我入套,让我欠了千金,
为了还债,叶默不得不北上做一笔粮食生意,死于战乱。罢了,今生我们不会再相遇,
就让上辈子就如幻梦消失吧。我匆匆和爹娘汇合,娘是个心软的人,知道田妞的遭遇,
可怜她,便也认下这个干女儿。雪夜路上,是谁倒在我们逃亡路上?我停下马车,
田妞走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说道∶“姐姐,是个男子,还活着。”她双眼无助看着我,
询问我该怎么办?这显然是个大麻烦,毕竟我们一家正在逃亡路上,多带一个人,
多一份麻烦。爹爹听到动静,走了下来,我连忙上前搀扶,说道∶“爹,你还受着伤,
这事让女儿来处理。”爹爹爱怜摸了摸我的脑袋,一脸心疼∶“珊儿辛苦了,不要紧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此人让我们遇上,就顺手帮他一把吧。
”爹爹知道我的担心被杀手追上,安抚道∶“我们就带他到下一个城池,将他放在医馆,
左不过出些钱的事。”田妞已经扒开男子身上的雪,她不由得惊呼∶“姐姐,这人好漂亮呀。
”我顺着声音看去,不由得呆住,那张冰雕玉琢的脸,即使苍白无色,
也无愧是造物主的杰作,前世我就是沦陷在这张脸上。我以为今生我们再也不会相遇,
没想到还是见到了。田妞嘻嘻哈哈取笑我都看呆了。娘突然出声∶“是他。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娘说道∶“我和你爹从村子里杀猪回来,路上碰到他被黑衣人追杀,
本来以为与我们无关,没想到那群黑衣人分了一部分来杀我们灭口。”吓死,
原来爹娘不是武林高手,我反应过来∶“爹,
你为什么骗马叔?”娘一脸慎重回答我的疑问∶“马山和黑衣人用的招式相似,
他们是一伙的。”爹说∶“能有如此大本事养这么厉害的杀手,黑衣人背后不简单,
此人被黑衣人追杀,来头肯定不小,此人不是我们一家能沾染的,所以我们一家才要离开。
”我已经拔出匕首,双眼赤红∶“爹,娘,让女儿杀了他。”原来上辈子,
爹娘都是因为你而死,可笑我还爱上了你,这辈子,就让我斩断这孽缘。“珊儿,别怕,
”娘夺了我的匕首,将我抱在怀里∶“不要乱造杀孽,他还昏迷着,虽然知道他面临追杀,
但这事不是我们一家能掺和的,我们将雪重新盖上,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
”那伙黑衣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带上萧昭继,只会害死全家。我惊讶的是,爹娘的果决。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认识这样的爹娘。娘亲叹了口气∶“等到了你冯叔那里,
我再将爹娘以前的事告诉你。”爹为了避免萧昭继冻死,还找了一些干草隔开雪。看,
我的爹娘就是这么好心。田妞将我的反应看在眼里,悄悄在我耳边问∶“姐姐,你认识他?
”我摇摇头∶“这辈子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想那么多。
”就这样错身而过,今后他走他的皇权路,我杀我的猪。真假千金的真相突然,
田妞惊呼一声有狼,我看到茫茫雪地中突然冒出的狼群,将马车调头,
我避开遇到萧昭继的地方,一番惊险我最红甩开狼群,前方却响起打斗声,我立刻勒马,
死死将马头往左拐,想要避开是非,可马刚刚受到惊吓,厉声嘶鸣,速度也快,
跑到人家面前才停下。又是萧昭继,另一人居然是马叔,萧昭继的脖子在淌血,
看来是马叔要杀萧昭继,一击不能毙命,现在两人僵持下来。看到有人来,
两人都喜欢是自己人。爹爹惊讶问道∶“马兄,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叔说道∶“木兄弟,
我也不瞒你,有人出重金要买这小子的人头,本来我怕你出意外在身后暗暗护送,
没想到这滔天富贵竟然让我遇上了。”不知为何,我松了一口气,
只是马山或许隐瞒了我们什么,但幸好马叔只是赏金猎人,不是皇帝的人就好。
我到底异想天开了,雪地中躺着一块刻着“血龙卫”三个字的铜令牌。
血龙卫是当今皇帝的暗卫,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马叔居然是血龙卫。重活一世,
我只想和爹娘过完这平淡安宁的一生,可这块铜牌告诉我,我生来就在棋盘之上,
是皇帝的棋子。原来岁月静好对我从来都是遥遥无期,命运从来都不眷顾我,
我生来就在阴谋算计之中。我麻木跳下马车,双腿身陷雪地里,如同我这荒唐的一生,
我就偏不认命,我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平静对马山说道∶“马叔,让我来帮你。
”马叔居然不意外,也是,他是看着我长大的,比我爹娘还清楚我乖巧底下的桀骜不驯,
争强好胜。萧昭继奋力挣扎,嘴里喊着放肆,本宫是大梁太子,本宫若有不测,
你们就等着诛九族。马山心神大乱,害怕爹娘临阵反戈,我却是一脸狠绝∶“既然如此,
为了马叔,我更是留不得你了,马叔可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马山暗喜,
甚至停下手中动作,等着我将萧昭继杀死。他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杀了萧昭继,
就会彻底沦为帝王挟制王家的棋子。他不知道我也知道他这么想。我走过去,
一板砖敲晕马山过去,双手脱力,泪如雨下。姑娘,
我们见过?萧昭继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疼痛迟迟没有传来,他睁开眼睛,
看到泪如雨下瘫坐在雪地上的我,打量,一再确认,眼前姑娘似曾相识,
他疑惑问道∶“姑娘似曾相识,我们见过?”“没有,”我立刻开口,心跳如雷,
莫非萧昭继也重生了,我盯着他疑惑的目光,笃定说道∶“殿下天潢贵胄,
民女从小长在清水县,我们怎么会见过?”我的冷漠劝退萧昭继一探究竟的心,
萧昭继看了我半天,确认没见过我,拿起手中匕首趁势要杀了马山,我拦下了,
一脸恭敬却不容置疑∶“殿下,我救了你,作为报答,请你把他交给我。
”萧昭继∶“你真是好大胆子,若本宫说不呢?”我面色不变∶“那请殿下死一死。
”爹娘被我的胆大包天吓得脸色都白了,却依然护在我身前,请萧昭继看在我年幼无知份上,
要罚就罚他们,不要降罪于我。我的鼻子酸,心酸,这就是我的爹娘呀,
我真的不想和你们分开。我将马山捆好,凉凉说道∶“殿下,再不包扎,
你就会失血过多而亡,你确定现在要杀了我们一家?”萧昭继仿佛失去了所有手段了力气。
爹爹拿出止血散和绷带,我接过说道∶“爹你快回马车,让娘为你换药,我来为他包扎。
”刚才马车颠簸,爹爹的伤口又渗血了,至于萧昭继,他命大,不怕冻。“爹的伤不要紧,
先为殿下包扎了吧。”爹想的是太子死了,我们一家也活不了。
我拿起止血药和绷带说道∶“我来吧。”娘蹙了蹙眉∶“不合礼数。
”我冷笑∶“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想必殿下也不会因此赖上我吧。”萧昭继狠狠咳了咳,
见我过来,连连摆手∶“姑娘将东西放下,我自己来。”我呵了一声,将东西放下,
居高临下看着他。萧昭继脸红了红,背过身被寒风糊了一脸,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温和说道∶“请姑娘回避一下。”我将脸别到一边不看他,他才掀开衣领笨拙上药。
温和有礼的君子,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记忆里,他腼腆厌世,
浑身总弥漫着一股淡淡活人微死感,冷漠将半扇猪拍在岸上,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还没饿死,
命真大。寒风吹呀吹,萧昭继打了个寒颤,想要快点包扎好将衣服陇上,
手忙脚乱将绷带乱成一团。我摇摇头,走过去拿起绷带∶“殿下,我来吧。
”我又加上一句∶“怕你冻死。”萧昭继才乖乖任由我包扎,脸早就红得像火烧一样。
气氛到这了,我威胁道∶“殿下,你也不想死在这里吧。
”萧昭继∶“……”萧昭继用目光飞快扫了我一眼,拿出面对政敌的架势∶“姑娘,
你也不想因为谋害太子诛九族吧。”陌生。就说是当太子的人,怎么可能单纯。
我们很快在相互威胁之下达成协议∶我们一家护送他去长洲,他赦免我们一家的死罪。
这不好糊弄的架势,总算有那味了。前世和亲时,隔着珠帘,听到熟悉的声音,
恍惚回到清水镇的猪肉档前,那人笑嘻嘻数着钱,盘算着要去买杏花巷的糖糕。
珠帘之外文武百官,彩旗飘飘,和亲的队伍绵延不绝,
不屈太子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不要和亲,他亲征北梁。当时隔着珠帘,我说∶“殿下,
你又何必阻止我,因为战争,死的人已经够多了,陛下,国舅,都不想和北齐再打下去,
你又何必自苦。”话音落,一股孤寂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说∶“我的妻子被北齐人杀了,
因为这场战争。”我说∶“我的夫君也死了。”我们同病相怜,他要掀开帘子,我说,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待到大仇得报时,再把酒言欢。“姑娘,你怎么了?
”我盯着他的时间太长,萧昭继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秉承妖妃的职业修养,
我营业性笑了笑∶“殿下很好看,我看呆了。”说完我忍不住扇自己一巴掌,死嘴,
让你乱说,萧昭的脸更红了。我切了一声,装什么纯情,前世将王宣珠哄成胚胎,
王家以他马首是瞻,结果一登基就灭王家满门,凉薄之人,又怎么会有情?正要启程,
萧昭继变卦了,他不跟我们走了。“太子殿下,你到底要闹哪样……”我停下来了。嘶,
好熟悉的活人微死感——原来前世在我遇上他之前,他已经微死了三天。我的心情非常糟糕,
前世我以为救下一个自寻死路的男人,居然是碰瓷的。亏我还以为我机智,
用救命之恩换一个以身相许,名正言顺夺回家产,原来冤种居然就是我自己。
他利用我躲过血龙卫的追杀,再跟着支援北上商队成功跟谢国舅汇合,回去当他的太子。
亏我以为他是因为我而死。我真傻呀。算了,往事不可追。娘察觉到我的情绪,问我怎么了?
我哽着脖子摇头,没事,你们的女儿一点事都没有。“萧昭继,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回头,眸光明亮,似乎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问∶“你要留我?”我说∶“你要是死了,我们一家得陪葬。
”萧昭继目光沉沉看了我一眼,如金乌落日,整个世界都暗了,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一个江湖儿女怎么可能知道当朝太子大名。幸好他没问,他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笑,
仰头长叹∶“世不容我,我便自便了,你们走吧,我的死与你们无关。
”爹却发出尖锐爆鸣∶“孩子他娘,我们快将太子殿下送回县衙,太子殿下,我们救了你,
你可不能恩将仇报。”萧昭继那浓浓的哀伤都被我爹摇没了∶“停,孤的意思是,
这里荒郊野岭,只要你们不提,没人知道我们见过,就这样,你们救了孤,
这块玉佩……算了,玉佩不好变卖,这枚金印你们拿着,金的,融了就能用,
算孤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爹捧着小,算小一枚金印,像是拿一块烫手山芋,
欲哭无泪,这是融了能用的问题吗?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他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像是要去奔赴一场盛宴。占山为王风扯呼。我松了一口气,
这辈子捡到这白眼狼的倒霉鬼绝不可能是我。爹爹的朋友住在山里,是个神射手,
我叫他冯叔。爹曾经是江湖第一剑客,放荡不羁过,
却在魔教圣女也就是我娘的身上栽了跟头,正邪不两立,他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考验,
爹娘最终厌倦了打打杀杀,退了江湖,回到清水镇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娘亲摸了摸我的额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爹娘只想要你这辈子平平安安,
最好当着官夫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惜了和张无忧的亲事。”我枕在娘的膝盖上,
撒娇说道∶“娘亲,女儿只想一辈子待在你们身边,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娘亲无奈又幸福地笑了,嗔怪道∶“哪有女儿不嫁人的。”娘亲摸到我脸上一滴泪,慌了,
我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娘,我真的舍不得你。”我不愿面对真相,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昏暗的山洞内,马山被一盆水泼醒,我望着外面晨曦微光,田妞跟说我,马山醒了。
我顿了一顿∶“还不招?甜甜,动手。”田妞脸红扑扑的,显然对我这称呼感到无所适从,
但又不得不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马山急了∶“你也问呀,我招什么?”我抬手,
田妞一脸疑惑看着我,问都没问就打?她只犹豫了一瞬,就抬起鞭子抽下去,
身后传来马山的哀嚎。马山大声喊∶“我招我招,你是王家真正的千金,我是来保护你的。
”我回头,脸上的笑还未落下,就听到马山说∶“当年谢家夫人妒忌你和太子指腹为婚,
所以安排接生嬷嬷将你与一名女婴调换,小姐,你要回到建康认祖归宗,
揭穿谢家的阴谋……”“你还想骗我?”我拿出血龙卫的铜牌,“别以为我不知道,
血龙卫是皇帝的暗卫,陛下为了下这盘棋,花了很大心思呀。
”马山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知道血龙王,不可能,我不信,哈哈哈哈,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王家真正的嫡女是个目不识丁的村姑,多可笑呀,
你想逃?你逃不掉的。”匕首插进马山的身体,我低声说道∶“我不会逃,
我要让他即使看到我,也不敢承认,我是王家嫡女,我要颠覆他的江山,
这是他对我这辈子愚弄的代价。”马山噗嗤笑着,似乎在嘲笑我的异想天开,
他像一条开膛破肚的死鱼,僵硬透了。走出血腥的山洞,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田妞坐在我身边∶“姐姐你居然是王家的千金,世家贵女呀,那得是多么高贵的身份,主子,
你什么时候回去认亲呀。”“我不会回去认亲的,”想起上辈子的亲人,他们很好,
如果没有我,他们会更好,今生互不打扰,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没有王家,
你怎么报复皇帝,我们连皇帝都见不到。”我摸摸田妞的脑袋∶“女子本自强,没有王家,
我一样能夺了皇帝的江山。”日头正盛,我将手指向身后的巍峨高山——清凉山。
清凉山是附近一座高山,山上一窝土匪,时常下山劫掠。上辈子齐军南下,
清凉山山匪居然奋起反抗,然后被齐军团灭,山大王蒙横山力拔山兮气盖世,
齐国皇子石元旻起了惜才之心,蒙横山狠狠吐了石元旻一脸口水,被万箭穿心而死。
如此忠贞之士,该是我的麾下大将。我化名木三娘,和田妞就假扮乞丐混入山寨。
田妞点点头∶“姐姐这名字才像我县里人,
真不知道义父义母怎么会想到给姐姐起我们都不懂的名字。”我双眼亮晶晶的,
一脸骄傲∶“珊瑚是海底都珍宝,我当然是爹娘的心肝。”田妞摸了摸手臂,
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我们混进去时,大当家正在糟蹋良家妇女。不是我要找的人,先刀了,
嫁祸给暴虐成性的二当家。打起来了,我挑拨的,举着为大当家报仇的名义弄死二当家,
在田妞打死四个企图谋权篡位的逆贼之后,我成功当上说一不二的大当家,田妞是二当家。
“太好了,大当家,我们下一步是不是揭竿而起,推翻狗皇帝,
”当了二当家的田妞一脸干劲,神采奕奕。“不,是搞钱,扩大基本盘。”有地盘,有人马,
意味着有源源不断的钱。劫富济贫,走镖,赏金猎人,黑手,暗杀,只要是钱,我都接。
田妞很痛苦,作为我将来的二把手,得学习,得迅速成长。灯光下,
我温柔摸摸她的脑袋∶“小甜甜,这世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半大的丫头眨着迷蒙的眼睛,握紧拳头,暗自打气,我要保护姐姐,一头扎进书本里。
“姐姐,这趟顺城的生意我们不能接,”吾家有女初长成,脱胎换骨的田妞走进来,
对我说∶“这是顺城石胜贪污白翼关的军粮,清凉山距离白翼关不过五十里,
若是被柳家军盯上,我们的基业全完了。”我一票否决,就要这么干,当然,
这军粮也不能落入石胜的袋子里,这我就笑纳了。苍龙在野田妞劝谏无果,愁眉苦脸地走了,
果不其然,白翼关的柳小将军柳瑾昭亲率三千兵前来。我的清风寨有一万多壮士,
这三千兵就是我手下万众的磨刀石,在我的有意放水之下,和柳瑾昭有来有往打了一个月,
假装溃逃,柳瑾昭走了之后我们又回来占山为王,打着的还是为陛下守山的名号。如此三次,
我手底下的兵最终练出来了。我终于等来我的大将军,蒙横山。当然,
他如今只是一个官逼民反走投无路的武夫,经历几次大战后,他顺理成章来到我的身边,
成为我的爱将。“甜甜,将这个月的三分之一收入换成金银珠宝送到建康,
务必让我们的人和皇帝身边的苏公公搭上线,还有那贪财的魏大人……”昏黄的灯光下,
我下笔飞快,眼里全是对权势的渴望,又吩咐田妞去派人去灭口我身世知情人张氏。“大王,
我们是土匪,你不要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前世战死的山大王今生我的心腹爱将蒙横山知道我要当皇帝的想法之后,
居然恨铁不成钢如此劝我。“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难道不想光复祖辈的荣光?”蒙横山祖上是将门,可惜二十年前一场衣冠南渡,
全家为国战死,只留下这一根独苗,还被逼上梁山。我要混入大梁朝廷,萧昭继断不可留,
我让田妞安排人回清水县找到萧昭继,杀之。清水县的消息没传回来,娘就跟我说,
萧昭继死了。我不信,我认为娘亲在跟我开玩笑,
萧昭继将来可是要横扫北齐一统天下的雄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的。“朝廷已经广布天下,
就在那一晚,他摔下悬崖,尸骨无存。”我沉默喝了一口茶,那挺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若是萧昭继还活着,将来我们免不了一场大战。死了好呀。不对,要冷静,朕多疑。
我立刻让手底下查探这件事,结果是萧昭继真的死了,悬崖上遗落他的玉佩,
据说谢国舅折损不少人下万丈悬崖,只找到太子一些衣物还有遗骸。皇帝悲痛万分,
厚葬太子,当然,最后太子没下葬成功——国舅爷不相信太子死了,派人去搜查,
生要见人死要见全尸,朝中好一番腥风血雨后,如今是皇帝病倒,国舅爷主持朝政。
谢国舅是疯了,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留了人混入国舅爷搜救的队伍,
同时让手底下人留意萧昭继,为此,我画了萧昭继的画像,分发下去。“姐姐,
你的画功真好,把太子画得形神具备,”田妞看了画像不由得感叹道,
“你居然连太子脖子后面有痣都知道。”“那当然,我盯着他换衣服的,”我理所当然说道,
实则心虚不已,前世那地方可是留下过我的唇印。在清水县的日子,我们夜夜抵死缠绵。
我做的事并不瞒着爹娘,起初娘亲只以为我的过家家,如今眼看着我路越走越歪,
不由得担忧∶“你回建康和你的亲生父母相认,去做大小姐吧。”娘亲摸着我满是茧子的手,
心疼极了∶“爹娘没用,给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不得不重复一万次∶“娘,
我是不会回建康的,你们才是我的爹娘。”“我只是气不过,如果没有遇到爹娘,
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模样。”爹大惊,娘大悲。娘问道∶“你想起来了。”我摇摇头,
我从未忘记过。皇帝可坏了,调换了我,将我送给一个极恶的人家做童养媳,我从懂事起,
就有数不尽的活要干。如果我的在那个地方长大,童养媳,大字不识,懦弱可欺,
我不敢想要如何面对整个建康嘲笑的目光。那真的会逼死一个人。幸好我遇到娘亲,
娘亲是个心软的神,她可怜弱小的我,不忍我被虐待,用十两银子换我新生,我再次醒来,
假装忘记过去,从此,我只是爹娘的女儿。任何人都不能将我们分开,为此,
我可以对抗全世界。甜甜告诉我,我要找的张氏在半年前失踪了,我们的人扑了个空。
我大惊,下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张氏,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就死无对证,
我只想当爹娘的乖女儿,有什么错?张氏必须死,凡是知道我身世的,都得死,
皇帝也不例外。做将军三个月后,大势所趋,
如前世一样北齐大皇子石元旻也就是我那个倒霉亡国之君前夫举兵南下,白翼关被困,
石胜望风而逃。朝廷援军迟迟不到,白翼关危在旦夕。一切如前世一样,北齐会攻破白翼关,
拿下顺城,北境遭受北齐铁骑的蹂躏,平静的清水镇沦为焦土,人间惨剧。悲剧从此刻改变,
在白翼关将要攻破那一刻,作为满腔热血爱国义士的我,率山匪出现,击退了北齐大军,
使双方在白翼关僵持。柳瑾昭看见是我时,破口大骂,我微微一笑,
对柳将军说道∶“我今日前来,不是为救你们,而是为守大梁的疆土,护陛下的子民,
记住了吗?”“我乃朝廷四品果毅校尉,守土有责,不需要你这等贼寇假惺惺,
”虽然我常常将柳瑾昭玩弄于鼓掌之中,但他无愧于将门虎子的身份,前世他是战死的。
我依然看向柳将军∶“柳将军现在说能守住白翼关,我现在就走,但若不能,陛下的疆土,
我不允许有一寸落入敌国之手。”柳将军叹了口气说道∶“木义士赤胆忠心,
本将军代表白翼关上下多谢义士相助,请义士留下一同守卫白翼关。
”我挑衅朝柳瑾昭挑了挑眉,看到了吗?我如今可是赤胆忠心的义士。柳瑾昭气急败坏,
郁闷呀,讨了三个月的土匪变成义士,偏偏老爹还护着这女土匪。
心惊胆战一路的田妞惊掉下巴,这也行。她赶紧跪下∶“恭喜大王成功混入朝廷。
”我摇摇头∶“这还早着呢,过几天,你该喊我将军了。”蒙横山早就看透朝廷的嘴脸,
他娘亲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壮士,在父亲死后力主抗齐,
最后却被朝廷老学究说什么女子不安于室,最后只封了个五品诰命困在院中教子,
在族中叔伯排挤,他说道∶“非赫赫战功者不拜将,大王你不仅底子还不干净,还是个女的,
按照朝廷的尿性,顶多封你个县主,然后将我们收编入军队。”“有点信心,毕竟,
送到建康的钱不是白送的,”提到那笔巨款,我就肉疼。几天过去,毫无音讯。
朝廷不仅援军没到,还断粮了,更别说传说中的封赏。看着甜甜,蒙横山怀疑的眼光,
我感觉到我的威信受到严重打击。我烦躁,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可恶,大意了,朕的钱,
吃了朕的饭,迟早要是朕的人,卖惨一番,演戏一番,我勉为其难收下柳将军的忠心。真爽。
手底下的人终于将耽误多日“失踪”的粮食运来,天杀的,居然全是石头。
早该想到白翼关失守不是意外,柳家父子是谢国舅的死忠,皇帝怎么可能容得下。我冷笑,
堂堂皇帝只会在暗地里使阴招,连通敌卖国都敢做,真是上不得台面,也是,
当年先帝有十三子,各有千秋,若不是谢皇后看上皇帝的皮囊,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绝不可能是皇帝。前世这个时候,谢国舅还在发疯满世界寻找太子。
这辈子,太子真的死了,谢国舅依然发疯,而且比上辈子更疯了——架空了皇帝。
但依然没人管白翼关。没有援军,我就自己打到敌人老家,这都是朕未来的疆土,
北齐小儿你怎敢染指,先夺你三城。柳将军都惊呆了,我怎么如此熟悉北齐的军事布防。
我一点都不含蓄∶“请叫我军神。”这世上,我是最了解石元旻的人。但军粮,
依然是个难题,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我的粮食养我手底下将士,绰绰有余,
但还要养白翼关三万饭桶,愁呀。正当我烦死人时,田妞说抓到一个粮商,
屯了十万人三个月的口粮。掌柜求饶说道∶“大王,这粮你不能动,
是我家主子为白翼关将士准备的,白翼关不能有失。”“哦,我也是守白翼关的,既然如此,
我就笑纳了,还有,我们清风山如今不是土匪,是镇守白翼关抗击北齐的义士,
你家主子是谁?”掌柜要见了柳将军才说,没想到他的主子是王宣珠,也就是假千金,
她还要挖我墙脚——拉拢柳将军。我去你的吧。这个妹妹前世今生,都那么爱坏我好事。
我将掌柜撵走,继续威胁柳家父子,粮食还在我手里,念着我的好就行了,别记她。
那家伙无利不起早。不过根据粮食账本上记,王宣珠是在半年前就开始屯粮。她也重生了,
也在阻止前世和亲惨剧。不过这辈子并没有王家人上门,说明她也不愿意自己身份败露,
以她的手段,应该已经处理了所有的知情人,我松了口气,这样很好,我们隔空配合,
天衣无缝。此时,谢小将军谢宥才从长洲匆匆赶来,主持大局,皇帝计划落空,
谢家依然是北境的王。这时候我贿赂的苏公公和魏大人就发挥作用了,
我成了北境唯一一个忠于皇帝纯臣,皇帝需要我瓜分谢国舅在北境的势力。圣旨上,
皇帝夸我巾帼不让须眉,有先皇后遗风,特拜封我为从三品归德将军,镇守顺城,
和柳将军共同处理白翼关军务,攻下的三座城池也归我守,我的手底下聚集三万之众。
为什么皇帝被架空,还能升我官,当然是皇帝以死相逼的结果——如今太子下落不明,
最不希望皇帝死的,就是谢国舅。我因此和柳家父子反目成仇,
此后柳将军和柳瑾昭都避着我。我理解他们,他们忠于谢家,但我于他们有救命之恩,
忠义两难全,不见最好。谢宥因我是女子而轻视厌恶,几次设计我身陷险境。可惜,
他的设计成了我的登云梯,我打着收复失地的口号拉拢人心,势力进一步扩大,军功累积,
我进封一品大将军,领军十万,死忠无数,和谢家军在北境平分秋色。
我对已经是四品校尉的田妞说∶“看/没有什么比抱大腿升得更快的。
”田妞已经麻了∶“姐姐你忘了你的初衷,如此下次,不利于大业。
”就知道你惦记当天下第一女丞相。“没事,我早就想好下一步了,
”我捏了捏手中的太子金印,萧昭继虽死,还是能利用利用滴。我叹了口气,
没想到国师还是一语成谶,我们真是天定的姻缘,即使他死了,我还想嫁他。
田妞∶“你还不如直接造反,反正怎么做名声都臭。”“咱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
”“那主子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皇帝的私生女?”“不行,我只有一个爹一个娘,
快将我对太子情根深种的传言传出去,最好天下皆知。”我没想过要找王宣珠,
没想到她倒是亲自来见我了,跟她一起来的,是我一母同胞的大哥,王扬。
再见王宣珠原来我们同一日重生,她一回来就找到张氏,让当年真相大白,
并派人到清水镇找我,可惜当他们赶到时,我们一家已经离开,这一年来她都在暗地里找我,
直到我的名声名扬建康,她才发觉我也重生了。我麻了∶“我名字都改了,
你是怎么凭着这流言认出我的?”王宣珠捂着嘴笑∶“姐姐的风格一如既往,吃不了半点亏,
前世那些有眼无珠都人可都被姐姐狠狠收拾了,
这辈子我一听到朝廷居然封了个女将军而不是诰命或者县主,我就知道是姐姐。
”我前世主业是宅斗宫斗,今生在战场,这你都能联系起来,也没谁了。王宣珠拉着我的手,
担忧在我身后找寻∶“叶默呢?”我知道,她怕我像上辈子那样钻牛角尖,
为了叶默要死要活。往事不堪回首,我说∶“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你不该让曹夫人知道这件事。”王宣珠哽咽,
满眼不可置信摇着我的肩膀∶“你口中的曹夫那是你的亲娘,自从知道你被调换,
母亲日夜为你忧心,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你要恨就恨我,不要恨母亲,她是爱你的。
”“我为什么要恨你?”我一脸莫名。“我占了你的身份,享受属于你的锦衣玉食和荣耀。
”我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疼∶“王宣珠,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不稀罕这些,
我前世得到过这世上最偏心的爱,今生我在意的爹娘还在身边。我不恨你,
你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我也不会跟你回去,这辈子我的爹娘还活着,
他们才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别再劝我,你见过我的倔强,回去让张氏改口吧,
就当这是一场乌龙。”“我的亲妹妹,恐怕不行吧,你不愧是母亲的亲女儿,
你们从骨子里是一样的,”我的兄长王扬走进来。我大惊,外面明明留有人把守。
王扬说道∶“虽然我是名扬天下的才子,可亲妹妹你别忘了,我们的母亲,
是与谢皇后齐名的女将军,家学渊源,为兄略懂些拳脚。”我麻了,我的亲兵可不是吃素都,
这你都能撂倒,只是略懂?鬼才信。既然被拆穿,
我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王大人既然知道,也明白家学渊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旦决定,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王扬说∶“何必呢,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多一个人,
我王家家财万贯良田无数,肯定养得起你的,快叫哥哥。”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王宣珠立刻说∶“你若是恨我,任凭你发落,那怕为奴为婢都行。”若不清楚王宣珠的人品,
肯定认为她是个绿茶,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愧疚上辈子没能在齐国灭亡时救下我。
王扬∶“那倒也不必,亲妹妹也不是这等睚眦必报的人。”王宣珠∶“王大人你闭嘴,
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是兄妹。”王扬惊呆∶“妹妹你不要我了?我们相濡以沫这么多年,
就因为我们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你就不认我这个哥哥?你还有人性吗?
”王宣珠快要烦死了∶“闭嘴吧你,再这样下去,你就再也没有亲妹妹了。
”王扬∶“我亲妹妹随我,我们一家是不在意血脉的。”王宣珠∶“你又不是姐姐,
你凭什么代表她。”王扬立刻看向我∶“是不是这样,亲妹妹。”我点点头,是的,
但是……我真的不想认祖归宗呀喂。但是还没有说出口,王扬立刻鼓掌,
骄傲得像个孔雀∶“我说是吧,妹妹打算何时认祖归宗,现在也行,我立刻飞鸽传书给母亲,
你不要怕,我们会安排好一切,我王扬的妹妹可是女将军呀。”前世今生,都没有变的王扬,
我前世只沉浸在悲伤中,厌恶他的咋咋呼呼,厌恶他人前人后两面,如今看来,
他只在自己的亲人面前放下才子的高傲,阳光灿烂。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妹妹开心,有什么错,
错的是那个眼瞎的王宣珊。我说∶“对不起。”王扬一脸问号,
很快就不在意摆摆手∶“你是我亲妹妹,我就喜欢亲妹妹有什么说什么的样子,亲妹妹,
快叫哥哥。”“我可以和你们相认,但认祖归宗就不必了,王家那地……”我闭上眼睛,
想到上辈子那恶心的徐氏王宣兰那些人,此等拜高踩低的恶心人,
真的不想再看见她们的嘴脸“王宣珠,我要你继续替我当大小姐,我要当大将军。
”王宣珠与我对视,心疼愧疚,她几乎要哭了,我挥手哼了一声∶“夏虫不可以语冰,
王宣珠,你永远不要用你的想法来弥补我,我真的不需要,一直都不需要,我想要的,
我自己会取。”“我只想你开心。”我说∶“你别插手我的事,我就很开心了。
”王扬叹气∶“看来你对我们家的事很了解,也是,面和心不和的父母,宠妾,族人,
姻亲……王家看着光鲜,其实私底下藏污纳垢,不回去也好,惟愿吾妹如雄鹰,翱翔九重天。
”这句话可不简单,意味着我在朝中又多了一个帮手。“我若是捅破了天呢?”“没事,
兄长帮你顶着,”少年才子意气风发,王扬智多近妖,年少成名,却英年早逝,
死在王家满门抄斩前的一场急病。想到这里,我提醒他∶“兄长平时要多注意身体。
”王扬一脸喜滋滋,看到了没,我亲妹妹在关心我。王宣珠∶“那我呢?
”你上辈子活得挺好,我觉得你不需要。王宣珠轻轻地碎了,她苦笑∶“那这辈子,
姐姐要永远陪着我,不要丢下我。”“你想得倒美,我要陪我爹娘,才懒得管你。
”她双眼泪盈盈,一副满足了的样子,你们都在,就好。田妞掀开营帐,一脸焦急∶“姐姐,
不好了,蒙横山中了埋伏。”“什么,快带我去看看。”下一刻,我的腿被一人抱住,
王宣珠她要碎掉了∶“她是谁?为什么她叫你姐姐?”好像我是什么负心汉。
妈的最烦王宣珠突然脑残了,总是莫名化作姐姐机,姐姐个不停∶“你别闹了,田妞是我妹,
当然喊我姐姐了。”王宣珠戚戚然∶“嘤嘤嘤,我不是姐姐的唯一的妹妹了。
”田妞原本视两人为空气,闻言咧开虎牙,一脸凶狠瞪着王宣珠∶“你是谁?
不准抢我的姐姐。”我一把拽走田妞,这个时候好玩争宠戏码,好玩吗?蒙横山的命换来的。
“兄长,快把她拉走,你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匆匆出门,
田妞对着王宣珠扮了个鬼脸,得意跟着我走了。王宣珠被气死,要追出来,
掀开帘子看到外面的谢宥,立刻藏起来。我与谢宥面对面站着,
谢宥露出一抹得逞的冷笑∶“跟在一介妇人身后的怂包,简直废物,死了也不可惜。
”我上前一把拎着他的衣领∶“是你动了手脚。
”谢宥挑衅意味更明∶“木将军这是要以下犯上吗?”在北境,谢宥是谢国舅的次子,
是北境的少帅,地位超然。要完全掌握北境,只能徐徐图之。
神医弟子是社恐如今最要紧的是蒙横山的伤。蒙横山不仅身受重伤还中了剧毒,
军中大夫束手无策,我重金求医,可惜白翼关的大夫都不敢保证。眼看蒙横山就要断气,
手下商队传来消息,神医在附近的锦山隐居。神医隐居地方隐蔽,我携带重金敲门,门开了,
是一个带着铜面具一身药香的男子。我惊讶,
神医如此年轻?那双如琉璃的眼睛看到我那一刻先是呆住然后闪躲,紧接着门被关上了。
我碰了一鼻子灰。神医是社恐?怪不得隐居深山。田妞不忿,要破门而入,我制止住她,
说明来意,敬上诚意。我立在风中许久,梧桐叶落,静悄悄的,许久,
门后面才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师父不在。”原来是神医的弟子,我又再次询问,
但此人极度社恐,只说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待师父回来,他会转达。我耐心询问神医去向,
山不就我我就去山,只要知道神医在哪里,就算扛也要把人扛回军营。“我不知道,你走吧。
”蒙横山的伤情不能再等,我破门而入,门后的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退,
撞翻了晾晒草药的架子,我说了声抱歉∶“请公子跟我们走一趟。”男人连忙摆手∶“不行,
我不会。”我柳眉倒竖,一点都不信∶“你是神医的弟子,你敢说你不会?”不由分说,
我一把将人扛起,翻身上马,不顾身上人挣扎,回了军营。没想到这小子是真的不会。
我质问。“木将军,不要为难老夫的徒弟,他才拜师三个月,”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进入,
身后跟着一个凛然高大的高手。正是神医葛鹊和天下第一剑士陈安。社恐连忙跑到两人身后,
喊着师父师叔。陈安哈哈大笑∶“沉儿,你本身就有底子,不跟着我学武偏偏学医,
看把你的功夫荒废了,如今被女土匪掳走了都反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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