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巅剑意苍澜山巅的雪粒子打在青石板上沙沙作响,
十六岁的沈砚冰握着半旧的竹剑,
指腹摩挲着剑柄处被掌心焐热的凹痕——那是苏挽月去年练剑时用碎雪针刻下的“砚”字,
此刻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他仰头望着悬崖边的少女,她正踮脚去够被风雪压弯的松枝,
鸦青马尾辫上沾着的雪粒,像撒了把碎钻。“砚冰哥哥,看好了!”苏挽月忽然旋身,
竹剑带起三尺雪浪。她使的是清霄派入门的“松涛十三式”,却在第七式时突然变招,
剑尖诡异地划过弧线,直取沈砚冰肩井穴——这分明是血煞门“寒鸦夺巢”的起手式。
他本能地后仰,竹剑在胸前划出半圆。雪粒子落在眼睑上,模糊了视线的瞬间,
手腕已被她冰凉的指尖扣住。“又让招!”苏挽月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像腊月里的梅,
“师父说双星剑诀讲究‘气脉相牵,心意相通’,你总想着护着我,
怎么能练出‘相克’的剑意?”沈砚冰耳尖发烫,慌忙抽回手。
七年前的记忆突然漫上来:雪夜,他跟着师父巡山,
在苍澜林深处发现蜷在枯树洞里的小丫头。她浑身是血,怀里紧抱着半块雕着冥鸦纹的玉佩,
见到他时,沾满血污的小脸绽开笑容:“哥哥,剑穗上的雪,像棉花糖。”那时她才九岁,
却比同龄孩子早熟许多。初入清霄派的三个月,她总在夜里偷偷练剑,直到某天清晨,
沈砚冰发现她在雪地里跪了整夜——就因为师父说她的剑招“带着血煞门的狠戾”。
“不是让招。”他低头盯着雪地,看两人的脚印交叠成不规则的花,“是担心你运力过猛,
震伤经脉。”话虽如此,他心里清楚,她的招式早已青出于蓝。自三年前合创“双星剑诀”,
她总能在他剑招的破绽处,寻到意想不到的生机。松涛声忽然急了。
苏挽月忽然望向悬崖下的云海,那里翻涌着铅灰色的云团,
像极了七日前师父咳血时帕子上的痕迹。“砚冰哥哥,”她忽然轻声,“你说,
苍澜谷底真的藏着当年的真相吗?”他猛地抬头,
看见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他去年送她的银铃,刻着双鹤衔枝的纹样。
七日前,师父临终前将他叫到床前,窗外的雪下得正急,老人枯瘦的手抓着他的手腕,
咳出的血染红了领口:“待挽月及笄,带她去谷底的观星殿。那里的石壁上,
刻着血煞门屠我清霄的……”话未说完,便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此刻山风卷着雪粒扑来,
沈砚冰忽然注意到苏挽月鬓角的碎发上结着冰碴,像极了那年她刚入派时,
在雪地里摔得鼻青脸肿,却硬忍着眼泪说“我能行”的模样。他忽然伸手,
替她拂去发间的冰屑,指尖触到她耳后淡淡的 scar——那是三年前,
他为她挡住血煞门暗卫的飞镖时,留下的印记。“会知道的。”他忽然笑了,
笑得像雪地里初绽的梅,“等你及笄那日,我们便去谷底。那时你我双剑合璧,
便是血煞门的冥河殿,也拦不住我们。”苏挽月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
忽然想起初入清霄派的第一个冬至。沈砚冰蹲在她床前,用温热的帕子替她擦手,
掌心的薄茧蹭得她发痒:“别怕,以后我教你练剑。等你长大了,我们就去苍澜谷底,
看看那里的雪,是不是比山巅的更白。”雪粒子忽然转急,打在两人的剑穗上沙沙作响。
苏挽月忽然举起竹剑,剑尖指向翻涌的云海:“砚冰哥哥,我们再练一遍双星剑诀吧。这次,
我不会让你了。”他望着她眼中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师父曾说,清霄派的剑,
讲究“以心驭剑,剑随心动”。而他的剑,自九岁那年接过苏挽月递来的半块玉佩起,
便不再是孤鸿,而是有了牵挂的星子。雪幕中,两柄竹剑交叠。他使的是“孤鸿踏雪”,
她用的是“寒鸦掠影”,本应相克的招式,却在相触的瞬间,荡起一圈圈温柔的雪浪。
当她的剑尖最终停在他心口三寸处,他听见她轻轻的喘息,混着雪粒子落在石面上的声响,
像极了这些年,在他梦中反复响起的,雪巅的松涛。暮色渐浓时,
苏挽月忽然指着远处的雪峰:“砚冰哥哥,你看!”那里,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踏雪而来,
衣摆上的清霄纹与血煞纹在暮色中格外醒目。沈砚冰的手骤然握紧剑柄,
却听见身边的少女忽然轻笑:“别怕,是师父让他们送冬至的年糕来的。”他望着她转身时,
银铃在雪光中划出的弧线,忽然明白,有些羁绊,早在雪巅的落雪中,便已深深埋下。
就像她袖中藏着的碎雪针,永远刻着他的名字;而他剑柄的凹痕,也永远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雪,还在下。而他们的剑,终将在这苍茫江湖,划出属于双星的轨迹——相生相克,却又,
缺一不可。第二章 十年逆雪苍澜镇的梅花在夜风里簌簌落着,
沈砚冰指尖的酒盏映着破碎的月影。他听着邻桌刀客们的谈论,
掌心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那里还留着十年前苏挽月刻下的浅痕,
此刻在羊皮护腕下隐隐发烫。“血煞门左使今夜过境?”有人压低声音,
“听说那娘们儿使毒如神,去年在雁门关外,三枚碎雪针下去,
铁刀会的刀盾阵跟纸糊的似的——”酒盏磕在木桌上发出脆响。沈砚冰望着檐角晃动的铜铃,
想起七日前在清霄派藏经阁,他在残卷里翻到“碎雪针”的解法:此针以苍澜雪魄淬炼,
中针者血脉逆行如坠冰窟,唯有施针者随身携带的“暖玉铃”能延缓毒性。
而那枚刻着双鹤纹的银铃,此刻正悬在他贴胸的锦囊里,十年间从未离身。更夫敲过子时,
巷口突然传来骚动。十八盏羊角灯组成的血鸦阵刺破夜色,八抬红纱轿在风雪中稳稳前行,
轿夫靴底的血纹在青石板上烙下暗红印记——正是血煞门“踏雪无痕”的步法。
沈砚冰藏进飞檐阴影,看轿帘被风掀开半角。月光掠过女子腕间的银铃,
他呼吸一滞——那缠枝纹路,分明是十六岁那年他在雪巅用断剑刻了整夜的“双鹤衔枝”。
“沈公子追了三百里,不累么?”轿中声音裹着冰碴,却比记忆中的尾音多了丝沙哑,
“还是说,清霄派的首席弟子,只会像老鼠似的躲在房顶上?”他指尖扣入瓦片,
碎雪簌簌落进衣领。十年未见,
她的声音仍能轻易掀开他心底的雪——就像那年她趴在他背上看星星,
指尖戳着他发烫的耳垂说:“砚冰哥哥,你的耳朵红得像糖葫芦。”红纱帘被内力震开,
苏挽月倚着轿厢轻笑,鸦青长发间的血玉簪泛着冷光。那是他十三岁时在悬崖雪缝里寻到的,
当时她抱着他哭了整夜,说“这是爹爹留给我的最后东西”。此刻簪头的血玉在月光下流转,
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像滴未干的血。“左使大人记性不错。”沈砚冰落在三丈外的石灯笼上,
孤鸿剑鞘的穗子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当年在雪巅,你可是发过誓,说绝不碰血煞门的武功。
”她指尖划过轿沿的冥鸦纹,笑意渐冷:“清霄派不也发过誓,要灭尽血煞余孽?
可沈公子此刻追着我,究竟是为了门派大义,还是想看看——”她忽然抬手,
三枚银针在掌心泛着蓝光,“我袖中藏的,是不是你当年送我的暖玉铃?”风雪突然转急,
梅花瓣掠过他眼前。沈砚冰看见她指尖的薄茧——那是握碎雪针十年磨出的印记,
和他剑柄上的茧子一模一样。七日前在谷底,他掘出师父的遗书,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挽月腕间银铃,乃清霄掌门信物‘归云铃’,
其母临终前托付于我……”“血煞门要逆雪令。”他忽然开口,声音混着碎梅落地的轻响,
“而你,要的是苍澜之战的真相。”轿中传来瓷器碎裂声。
沈砚冰看见她指尖的银针突然抖了抖,那是她情绪波动时的习惯——就像十六岁那年,
她听说自己可能是血煞余孽,整夜攥着碎雪针在雪地里走,直到掌心渗出血来。“沈砚冰,
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会替我暖手的小傻子?”苏挽月忽然起身,
红裙扫过轿中散落的碎瓷,“十年前你师父咽气时,没告诉你血煞门为何独独留下我这孽种?
没告诉你,我义父每次看见我练清霄剑诀,眼里的杀意有多浓?”她踏雪而来,
碎雪针在袖中轻响。沈砚冰望着她发间飘落的梅花,忽然想起那年冬至,
她偷拿厨房的糯米粉做雪球,结果弄得满脸白霜:“砚冰哥哥,等我们找到真相,
就去江南看梅花好不好?那里的雪,应该不会这么冷。”此刻她已走到他面前,
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护腕。他能看见她眼底倒映的自己,
衣摆上的清霄纹与她裙角的冥鸦纹在风雪中纠缠,像极了十年前雪巅的松与柏,
根须在地下盘结,枝头却各自向苍天生长。“逆雪令在血煞门的冥河殿。”她忽然压低声音,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喉结,“下个月十五,我会引开守殿人。
若你能拿到——”她忽然退后三步,碎雪针在掌心旋出银弧,“就去苍澜谷底的老槐树,
那里埋着你师父的佩剑‘孤鸿’。”沈砚冰怔住。孤鸿剑,清霄派失传二十年的镇派之宝,
传说只有掌门继承人能拔起。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挣扎:“砚冰,当年血煞门屠山时,
孤鸿剑就藏在观星殿的密道里,而钥匙……”“你怎么知道这些?”他忽然抓住她手腕,
触到熟悉的银铃纹路,“你义父是血煞门主,他为何要告诉你——”“因为他杀了我爹娘!
”苏挽月突然尖叫,碎雪针划破他袖管,“他每晚对着空镜练剑,
练的都是我娘的‘清霄十三式’!他说我眼睛像娘,说我握剑的姿势像爹,却在我十岁那年,
逼我用碎雪针杀了清霄派最后一个暗桩——”她忽然转身,红纱轿在风雪中剧烈摇晃。
沈砚冰看见她指尖滴下的血,在雪地上开出红梅,就像十年前他替她挡住暗箭时,
她流在他掌心的血。“明日卯时,过苍澜桥。”她掀开轿帘,血玉簪在月光下碎成两半,
“若你敢带清霄弟子,我就把逆雪令扔进冥河。若你敢单独来——”她忽然笑了,
笑得比梅花更冷,“我便让你看看,血煞门的‘寒鸦九变’,能不能破了你的‘双星剑诀’。
”风雪呼啸而过,红纱轿消失在巷口。沈砚冰望着地上未化的血痕,
忽然摸到怀中的半块玉佩——那是十年前她塞给他的,刻着冥鸦纹的半块。而他的半块,
刻着清霄的云纹,此刻正在锦囊里,与她的银铃挨着,烫得像块火炭。更夫敲过丑时,
他忽然听见袖口的碎响。低头看时,一片染着朱砂的梅花落在他掌心,
花瓣上用毒血写着:“砚冰,老地方,子时三刻。”那是他们当年在雪巅的暗号。
沈砚冰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忽然想起苏挽月刚才的眼神——在她转身时,
他看见她眼底有转瞬即逝的水光,像极了那年她摔碎玉镯时,强忍着没掉下来的眼泪。雪,
还在下。而他的剑,终究要在这十年逆雪里,劈开真相的冰甲——哪怕,那冰甲下,
藏着他最不愿触碰的,关于她的,所有疼痛与温柔。
第三章 寒潭旧梦血煞门地牢的寒气从石壁渗出,像无数细小的冰针钻进沈砚冰的衣袍。
他被玄铁链吊在洞顶,垂落的发丝滴着水,落在眼底的寒潭里,荡开细碎的光斑。
三日前在苍澜桥,他踩着苏挽月留下的梅花暗号赴约,却踏入血煞门的天罗网,
此刻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清霄派的云纹衣摆。洞门吱呀作响时,
他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梅香——是她惯用的雪梅膏,混着血煞门毒雾的腥甜。
苏挽月提着气死风灯走来,红纱裙扫过湿滑的青苔,腕间银铃被寒潭水汽浸得发暗,
却仍能看清双鹤衔枝的纹路。“疼吗?”她抬手照亮他锁骨处的旧疤,指尖掠过结痂的伤口,
“三年前在谷底,你替我挡下三枚透骨钉,我以为你会死。”沈砚冰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灯影,
想起那年她伏在他病床前,用碎雪针替他疏通被毒血凝住的经脉。她的指尖总是冰凉,
却比任何暖炉都让他安心:“左使大人现在是来叙旧的?”他扯了扯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还是来逼问逆雪令的下落?”她忽然笑了,笑声混着水滴坠落的声音:“逆雪令?
沈公子难道不知,它就在我义父的寝殿暗格,刻着冥鸦与云纹的双生玉佩?”她抬手,
露出掌心半块染血的玉佩——正是他七日前在破庙看见的,冥鸦纹那半。寒潭水突然翻涌,
映出她发间的血玉簪。沈砚冰忽然怔住:那簪头的裂痕,
与他在清霄派密卷里见过的“归云佩”残图分毫不差。十年前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佩,
此刻正在他贴胸处,云纹边缘的缺口,恰好能与她掌心的冥鸦纹严丝合缝。“你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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