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五年后妈,继女的亲妈回来了。去机场接她的路上,老公和她不幸遭遇车祸,
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他死死护住前妻。“和你离婚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后悔了。
”“迫不得已娶了安泠,只是想找个人照顾女儿。”“后妈到底是后妈,我要是死了,
女儿还是交给你管我最放心。”两人悲痛欲绝,抱头痛哭。完全不知道,
继女被绑架了……如他所愿,幕后凶手,正是我。1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付回溪。
她和五年前匆忙潦草见那一眼并无太大区别,甚至更美了几分。当车身撞上树干,
林确与奋不顾身挡在她前面时,她如瀑的黑发披散而下,迷人的脸上挂满脆弱,
几近破碎却惊艳绝伦。钢筋穿透林确与的肩膀,
他宛如殉情般的声音在扭曲的车身里响起:“今生能和你死在一起,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我平静地按下了暂停。行车记录仪挂在车身上,晃了两下。
警察敲响碎得只剩半块的玻璃:“安女士,您的东西找到了吗?
”“这辆车我们准备做报废处理了。”思绪被拉回,
我恍惚着拿起座位下那个早已被摔得一片狼藉的生日蛋糕,下了车。
这辆我和林确与结婚时购买的宝马,此刻已经因车祸而扭曲得完全看不清楚本来面貌。
更令人无法想象,就在一个小时前,它才刚刚去往机场,接回了林确与的前妻。
林确与明明说,要去学校接继女回家过生日。
警察十分贴心地跟我更新进度:“您丈夫和朋友被送到三院去了,他们俩还挺幸运的,
身上没有致命伤。”“你那个朋友更是只受了点惊吓,有几处擦伤而已。
”“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正在确认单上签字,闻言手微微一抖,最后一笔划破纸张。
“正好我们有同事要去医院,需要搭你一程吗?”我平静地摇头拒绝,自己打了个车。
没有去医院,而是回了家。桌子上摆放着我才准备好的六菜一汤,
被摔坏的生日蛋糕被我放在正中央时,林确与的电话打了过来。按下扩音,
他语气沙哑无奈:“我出车祸了,在医院。你去接一下芽芽吧。”“我知道。”我沉着嗓音,
语气平淡,“所以林确与——”“你给你女儿准备的生日礼物,是和亲妈一起共进晚餐?
”林确与的呼吸几乎是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先发制人:“是又怎样?安泠,
你不会连这个也要介意吧?”“不管怎么说,回溪都是芽芽的亲生母亲。
”“孩子的生日愿望就是见亲妈一面,我总不能拒绝她吧?”说到最后,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失控,深吸一口气,嗓音软下几分:“你先去接芽芽回家,
我和回溪处理好伤口,就回来。”“今天是芽芽的十二岁生日,你别把事情闹得太难堪。
”他一口大锅砸下,我反倒成了无理之人。盯着那满桌为他们父女俩准备的美味佳肴,
我沉默地端起一道林确与最爱的土豆烧排骨。倒入垃圾桶。热气腾腾的食物刹时变成垃圾。
而这个与我拥有过五年婚姻的男人,也在这一刻,突然烂掉了。
我近乎冷漠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别回了,生日过不了了。”“安泠!
你能不能别——”“芽芽被绑架了。”我说。2我对林确与曾是一见钟情。
我找朋友帮忙介绍和他相亲,他对我十分坦然:“我离过婚,还有一个女儿,你介意吗?
”看着他那双慎重的双瞳,本就心动的我更是再难克制对他的喜欢。
我自认为这样真诚坦率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所以不顾一切地与他坠入爱河。
我们恋爱、订婚、结婚,一切仿佛水到渠成。他们都说,“无痛当妈”要受太多的委屈。
可那年林青芽才六岁。她懂什么啊?她对我的抗拒持续了三天。第三天,我下班回家,
已经很晚了。她一个人抱着小熊,坐在墙角,闭着眼,已经睡了过去。我上前,将她抱起来,
她却突然惊醒,满脸是泪:“是谁?”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地说:“是妈妈。”那一刻,
她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无比疑惑地喊出一句:“妈妈?”“嗯。”我重重点头,“是妈妈。
”从那天开始,她就喊做“妈妈”了。一喊,就是五年。我们是彼此最信赖的朋友,姐妹,
亲人……软软小小的她,把自己的所有爱都给了我,让我觉得,和林确与在一起,
还买一送一,得到了一个如此乖巧的女儿。后来,为了更好地照顾她,
我甚至辞去了自己的工作,成为了全职太太。我曾以为,我和林确与有爱情,
和林青芽有亲情。哪怕是个重组家庭,只要我用心经营,也能过得很幸福。
可不过一场可笑的车祸,就将我的美梦彻底击溃……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紧接着,
一声嘲讽至极的嗤笑响起:“安泠,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我知道,
你和芽芽关系处得好,跟亲母女也没什么两样,但你总不能因为想要独占她,
不让她和她妈见面,就编造出这样的谎言吧?”漆黑的深夜,安静的街巷尽头,
有一处荒废已久的别墅亮起暗灯。有小区的其他居民从身旁经过:“那栋别墅不是凶宅吗?
卖出去了?”“卖什么啊!今天白天还在听小区保安议论呢,说是这几天里面——闹鬼!
”两人立刻收了声,飞快地离开此地。我遥遥望着,耳边林确与的声音换成了付回溪的。
她脆弱的声音像是快要破碎:“算了,确与,或许我不该回来这一趟。
”“这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人,帮我一起爱着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还是回去吧——”林确与声音急切:“你回去干什么?要走也不该是你走,
你才是芽芽的亲妈!”我望着别墅的方向,迈开步伐,毫不迟疑地往它走去。越来越近。
声音更是近乎冷漠:“林确与,你们俩与其争论到底谁是亲妈,还不如赶紧给芽芽给个电话,
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被绑架了。”我在那漆黑如墨、一片阴暗的别墅前停下。
林确与的声音却不耐烦的继续:“安泠,有意思吗你?”“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你只是芽芽的继母,你无权阻止她和自己的亲妈见面。”我闭上眼,冷笑一声。
“随你信不信吧。”“嘎吱”一声轻响后,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推开废弃别墅的房门。
3林确与的电话是在两个小时后打来的。
他在电话那头强忍不耐地质问我:“你把芽芽带到哪里去了?”我从别墅后门出来,
穿过一条极长的,幽深无人的街巷。抵达“家门口”。按下密码锁,却开门失败了。
密码本是我和林确与的结婚纪念日,看来,是换了。几个呼吸之后,门被打开,
站在门口的人却是付回溪。她脚上还穿着我新买的拖鞋。林青芽喜欢迪士尼公主,
我特地买回来一大一小两双周边,一双她穿,一双我自己穿。礼物明明还没拆开,
大的那双却已经被她穿在脚上。注意到我的视线,付回溪抿唇笑了笑,
解释道:“确与找半天才找到一双没穿过的拖鞋,暂时给我用了。妹妹,你不会介意吧?
”她的身后,林确与正在煮面条。从不下厨房的他,拿着菜刀将番茄一分为二,
动作笨拙却真诚。我忽略掉付回溪,径直入内:“家门密码改了?
”林确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回溪只回来待一个星期,她想和女儿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所以这一周暂住我们家。”“她对数字不敏感,密码难记,但女儿的生日却不会忘记,
所以密码改成了芽芽的生日。”林确与说着,往面里加入了大量的黑胡椒。
我讨厌黑胡椒的味道,林青芽却很喜欢。想来,是遗传她亲妈的。收回视线,
我漠然地回到卧室开始收行李。墙上的婚纱照被我取下来,面对墙壁放在角落。
看着这空荡荡一片的卧室,心里的那些憋闷难受,也仿佛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林确与推门而入,声音是按捺不下的烦躁:“芽芽在哪儿?赶紧打电话给她让她回来。
”“虽然蛋糕塌了,你也没给她准备饭菜,但好歹我这个当爸的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生日,
总还是要过的吧?”“你就别再挑拨离间了。”话音落下,林确与的眼神落在满室空旷之中,
眼瞳急剧收缩。他微妙的停顿了一瞬,问:“你收东西干什么?
”付回溪紧跟其后走进来:“天呐!妹妹,你这是生气了?因为我?”她抓着林确与的袖子,
神色脆弱:“算了,确与,我还是去酒店住吧,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夫妻的感情。
”林确与瞬间变得极度不耐烦起来。他一脚踹在我的行李箱上,胸口上下起伏:“安泠,
你至于吗?”“不过是让女儿跟她亲妈见个面,你就要闹离家出走?!
你把我们这五年的感情当成什么?”“当我瞎了眼。”我截断他的话,
平静至极地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他,“林确与,签字吧。”“我成全你们一家三口。
”林确与盯着离婚协议书上那硕大的几个字,脸上先是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紧接着,
他抬手直接打散整份文件。无数纸张飞扬而起,零碎散落满地。“你突然发什么疯?
”他咬牙切齿,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盯着我,一字一顿,“安泠,你要跟我离婚?
就因为女儿想见她亲妈一面,你就要跟我离婚?”我嗤笑一声,
冷漠的眉眼里爆发出逼仄情绪。短暂的几息后,扭过头,将抽屉里厚厚的一叠机票,
往他脸上砸去。“林确与,你当我傻吗?”“从四年前开始,你共计出差九十九次,其中,
有八十次都是去了F国!”“F国有谁在,我不用再多说了吧?
”我双眸冷锐与他直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去年暑假,所谓的学校安排的夏令营,
你也是带着林青芽去见她亲妈了,没错吧?”4林确与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面色惨白地后退数步,下意识看向付回溪。然后,她像是宽慰一般,与他十指紧扣。
两人当着我的面这样眉来眼去——我该难过的,可我只是平静地往窗外望去,不远处,
火光漫天,似将一切过去都尽数烧成灰烬,将秘密掩盖。纷乱嘈杂的尖叫声时不时传入耳中,
我半蹲下去,将那些离婚协议书的纸张重新捡起来。再次递给他。
顺带还贴心地递过去一支笔。林确与看着我的眼神复杂至极。在短暂的,
令人窒息的片刻沉默后,林确与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压着怒气道:“安泠,你最好别后悔。
”他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洋洋洒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几乎难掩兴奋,
接过那张离婚协议书,塞进行李箱里。转身离开的瞬间,付回溪伸出手,
捉住我的胳膊:“芽芽呢?”“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赶紧把芽芽还给我。
”“芽芽是我们的女儿!”我头也不回,
漠然挑眉:“我已经跟你们说了无数遍——”“芽芽被绑架了。”“你们不信,
我有什么办法?”话音落下的瞬间,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林确与烦躁地按下挂断后,
拦在我的身前:“我知道你们母女俩感情好,多半是你挑拨离间把她藏起来了,对吧?
”没等我说话,他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林确与低骂一声,按下接通,正要发火。
熟悉的男音却突兀落入所有人的耳中:“请问是林青芽的父亲吗?
”“我们在废弃的别墅区发现了一件焦尸,现在高度怀疑是林青芽!
请您立刻来现场指认一下。”5“轰”地一声,林确与脑海骤然炸开,脸色巨变。
他难以置信地后退数步,直至身体靠上冰冷的门板。然后,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一把捉住我的胳膊,急迫至极地询问道:“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芽芽死了?”林确与全身上下剧烈的颤抖起来,“怎么可能?
芽芽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吗?说,你到底把芽芽藏在哪里?”他双眼猩红,
像是疯了似的死死盯着我。我只是漠然地推开了房门:“我说了,你女儿被绑架了。
”“现在,估计是被毁尸灭迹了吧。”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
传来林确与绝望的嘶吼。他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朝火光冲天处飞奔而去。
准备去接回他那变成一具焦尸的女儿。而我,只是坐在出租车里,
在离婚协议书的另一个空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切过往,皆如序章,人生至此,
打散重来。6林确与给林青芽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听说,那具尸体被烧得不成人形,
林确与不肯承认死的是自己女儿,哪怕在别墅门口发现了林青芽的衣服和书包。
他强烈要求验DNA。却被付回溪拦下了。付回溪涕泗横流地跪在林确与身前求他:“确与,
让女儿安息吧!”“人都已经走了,又何苦再折磨她一回呢?”“反正安泠已经打算放手,
我们又解除了误会,可以重新走在一起。我们还年轻,还会有其他的孩子的,不是吗?
”在付回溪的苦苦哀求之下,林确与放弃了验尸的想法,让林青芽入土为安。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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