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帘掀开的瞬间，齐语嫣攥紧了袖中的碎瓷片。
喜婆的脖子上一圈黑线缝合的伤口仍在渗血，显然是她上一次用瓷片割喉留下的痕迹。
喜婆却浑然不觉，咧嘴一笑，铅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
"新娘子，周府到啦。
"齐语嫣没动，目光落在轿外——这一次，周府门前多了一排纸扎的童男童女，每个手里都捧着一盏荷花灯，灯芯燃烧的不是火，而是一缕缕头发。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红绳己经缠到第八圈，其中三圈泛着暗红，像是浸透了血。
喜婆见她不动，伸手来拽，指甲缝里嵌着细碎的皮肉。
齐语嫣猛地抽回手，指尖触到喜婆的皮肤——冰冷、黏腻，像泡过水的尸体。
"我自己走。
"她冷声道。
喜婆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是笑，又像是吞咽："新娘子脾气倒大。
"齐语嫣没理她，迈步跨出轿子。
这一次，她没有踢翻火盆，而是盯着铜盆里的纸人——那些纸人不再是模糊的人形，而是清晰的脸。
她认出了几个。
第一个，是火车上坐在她对面的女学生，辫子上系着蓝绸带。
第二个，是马匪劫车时被砍掉半边脑袋的乘务员。
第三个……是她自己。
纸人齐语嫣的眼睛被烧穿了两个黑洞，嘴巴却诡异地咧开，像是在笑。
"新娘跨火盆，灾厄不缠身~"喜婆尖声唱道。
齐语嫣抬脚，跨了过去，喜堂比上一次更诡异了。
原本贴着"囍"字的白灯笼，现在全部换成了红纸，可烛火依旧是幽绿色，照得满堂宾客脸色惨青。
堂上摆着九张八仙桌，每桌九道菜，却全是冷盘，齐语嫣一抬眼看到了更骇人的一幕，只见那子孙馍是发霉的馒头里夹着婴儿的指骨。
一条条蛆虫当作长寿面泡在暗红的血汤里 。
桂圆定睛一看竟是一颗颗眼珠子。
最中间的主桌上，摆着一只完整的烤乳猪，猪嘴里塞着一张泛黄的纸——齐语嫣眯眼看去，竟是半张录取通知书，上面她的名字被血糊掉了。
"一拜天地！
"她的头被重重按下去，额头撞在八卦阵中央。
这一次，阵眼不是怀表，而是一块碎瓷片——和她袖子里藏的一模一样。
"二拜高堂！
"起身时，她瞥见父亲腰间挂着的铜钱少了几枚，而周老爷的朝珠……最末一颗婴儿指骨上，刻的不再是"齐氏语嫣"，而是"周明轩"。
"夫妻对拜——"盖头被掀开，齐语嫣终于看清了新郎官的脸，这一次，他的脸没有腐烂。
青白的面皮，嘴角缝着红线。
他闭着眼，睫毛在烛光下投下阴影，竟像是活人。
齐语嫣的呼吸一滞。
"送入洞房！
"她被推搡着进了喜房，门在身后"砰"地关上。
梳妆镜上的裂纹组成了"捌"字，镜面映出的不是她，而是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少女——辫子散乱，脖颈上一道狰狞的刀伤。
"第八次了。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齐语嫣猛地转身——周砚安靠在窗边，月光透过他的身体，地上却没有影子。
他手里把玩着那把青铜钥匙，钥匙齿纹依旧是"戊午"，但这一次，钥匙柄上多了一行小字： "子时，戏台。
"齐语嫣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 周砚安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没有说话，他的右手从袖中露出——白骨森森缠满红线。
齐语嫣的指尖微微发抖："你是周明轩？
""嘘。
"他忽然靠近，冰冷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这次别自杀，我带你去看戏。
"门外传来脚步声，周砚安的身影如烟散去。
齐语嫣低头，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张泛黄的戏票——《周门血案》主演：周明轩 & 齐语嫣日期：庚子年鬼月十五子时的更声响起，她攥紧戏票，推开了喜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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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语嫣没动，目光落在轿外——这一次，周府门前多了一排纸扎的童男童女，每个手里都捧着一盏荷花灯，灯芯燃烧的不是火，而是一缕缕头发。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红绳己经缠到第八圈，其中三圈泛着暗红，像是浸透了血。
喜婆见她不动，伸手来拽，指甲缝里嵌着细碎的皮肉。
齐语嫣猛地抽回手，指尖触到喜婆的皮肤——冰冷、黏腻，像泡过水的尸体。
"我自己走。
"她冷声道。
喜婆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是笑，又像是吞咽："新娘子脾气倒大。
"齐语嫣没理她，迈步跨出轿子。
这一次，她没有踢翻火盆，而是盯着铜盆里的纸人——那些纸人不再是模糊的人形，而是清晰的脸。
她认出了几个。
第一个，是火车上坐在她对面的女学生，辫子上系着蓝绸带。
第二个，是马匪劫车时被砍掉半边脑袋的乘务员。
第三个……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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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跨火盆，灾厄不缠身~"喜婆尖声唱道。
齐语嫣抬脚，跨了过去，喜堂比上一次更诡异了。
原本贴着"囍"字的白灯笼，现在全部换成了红纸，可烛火依旧是幽绿色，照得满堂宾客脸色惨青。
堂上摆着九张八仙桌，每桌九道菜，却全是冷盘，齐语嫣一抬眼看到了更骇人的一幕，只见那子孙馍是发霉的馒头里夹着婴儿的指骨。
一条条蛆虫当作长寿面泡在暗红的血汤里 。
桂圆定睛一看竟是一颗颗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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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对拜——"盖头被掀开，齐语嫣终于看清了新郎官的脸，这一次，他的脸没有腐烂。
青白的面皮，嘴角缝着红线。
他闭着眼，睫毛在烛光下投下阴影，竟像是活人。
齐语嫣的呼吸一滞。
"送入洞房！
"她被推搡着进了喜房，门在身后"砰"地关上。
梳妆镜上的裂纹组成了"捌"字，镜面映出的不是她，而是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少女——辫子散乱，脖颈上一道狰狞的刀伤。
"第八次了。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齐语嫣猛地转身——周砚安靠在窗边，月光透过他的身体，地上却没有影子。
他手里把玩着那把青铜钥匙，钥匙齿纹依旧是"戊午"，但这一次，钥匙柄上多了一行小字： "子时，戏台。
"齐语嫣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 周砚安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没有说话，他的右手从袖中露出——白骨森森缠满红线。
齐语嫣的指尖微微发抖："你是周明轩？
""嘘。
"他忽然靠近，冰冷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这次别自杀，我带你去看戏。
"门外传来脚步声，周砚安的身影如烟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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