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的灯光在凌晨西点依然亮着。
祁颜将第三杯黑咖啡一饮而尽，指尖划过父亲笔记本上那个螺旋符号的描摹图。
电脑屏幕上并列显示着林妍胃中取出的金属片特写和十年前父亲最后一案现场照片墙上的涂鸦——三个完全一致的螺旋结构，如同三只纠缠不休的幽灵。
"这不可能是巧合。
"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解剖报告中"胃黏膜机械性损伤"的字样。
金属片边缘的锯齿状痕迹显示，它是被某种专业工具植入而非吞服。
什么人会如此大费周章？
又为什么要选择这个符号？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她贴在墙上的案件关系图。
祁颜突然起身，抓起车钥匙。
她需要再看一次林妍的尸体。
市局地下停尸间的冷气永远开得过分充足。
祁颜拉开03号冷藏柜，白雾散去后露出林妍青灰色的面孔。
她戴上手套，轻轻翻开死者的上唇。
"果然..."在牙龈与颊黏膜交界处，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针孔。
祁颜迅速检查其他部位，在右手指缝间发现了另一个微小穿刺点。
这不是普通的注射——凶手使用了某种微创技术。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
程峰的名字跳在屏幕上："科技园有情况，现在能过来吗？
"二十分钟后，祁颜的车急刹在新锐生物科技公司大楼前。
暴雨中的玻璃大厦像一个巨大的水晶棺，警车顶灯在幕墙上投下扭曲的蓝红色光斑。
程峰站在警戒线旁，黑夹克己经被雨水浸成深色。
"保安凌晨巡逻发现B2实验室有异常热源，"他递给祁颜一件警用雨衣，"消防确认是人为纵火。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祁颜注意到程峰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划痕。
"你受伤了？
""排查通风管道时刮的。
"他下意识握拳遮住伤口，"技术科恢复了部分被删除的数据，林妍和赵明远都参与过一个代号螺旋的神经调控项目。
"电梯门开，焦糊味扑面而来。
B2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己被烧得面目全非，几个鉴证科同事正在灰烬中筛找证据。
祁颜的视线立刻被墙上残留的痕迹吸引——尽管大部分被烟熏黑，但依然能辨认出用某种防火材料喷涂的三个螺旋符号。
"纵火是为了掩盖这个。
"程峰蹲下身，从一堆熔化扭曲的金属中挑起一块铭牌，"但凶手没想到高温会让某些痕迹更明显。
"祁颜接过铭牌，心脏骤然紧缩。
烧变形的塑料下隐约可见"项目负责人：林振业"的字样。
她父亲的老同事，十年前"心脏病突发"去世的神经学教授。
"小心！
"程峰突然拽住她手腕向后拉。
天花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着火的通风管道轰然砸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祁颜的呼吸凝滞了。
不是由于险情，而是程峰手掌传来的温度。
三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类触碰没有引发她的战栗反应。
程峰立刻松开手，假装整理被火星灼伤的袖口："你的观察模式和我们不一样。
我需要知道这里还有什么被动了手脚。
"他们退到相对安全的角落。
祁颜打开紫外线手电，烧焦的实验台上立刻浮现出几处荧光反应。
她取样时注意到台面边缘有一排细密的孔洞——与林妍口腔内的针痕完全匹配。
"这不是普通实验室。
"她声音发紧，"他们在人体上测试某种需要颅骨微创植入的设备。
"指了指孔洞旁残留的银色粉末，"纳米级钛合金，和死者胃里发现的金属片成分一致。
"程峰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程队！
西侧储物间发现活体样本！
"储物间温度异常低。
当祁颜看到墙上成排的恒温箱时，胃部一阵痉挛。
最中央的箱体里，漂浮在福尔马林中的是一颗被剖开的人类大脑，延髓部位嵌着一块微型金属片，三个螺旋符号在组织上清晰可辨。
"上帝啊..."年轻的刑警捂住嘴冲了出去。
程峰却上前一步，仔细查看标签："采集日期是十年前，捐赠者编号ST-17。
"他转向祁颜，"你父亲笔记本里有没有——""ST系列样本。
"祁颜声音颤抖，"他最后三个月记录的七例自杀案，死者都是某项目的受试者。
"外面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
程峰突然抓住祁颜的肩膀："听着，刚才总部来电，这案子要移交给特别调查组。
官方说法是涉及国家安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被踢出局了。
"他压低声音，"但我在储物间发现了这个。
"一张被对折塞在门缝里的便签纸，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串坐标和"他们找到了新的载体"。
祁颜认出了笔迹——和她父亲最后一页日记上的一模一样。
当他们从后门溜出大楼时，第一缕晨光正刺破雨云。
程峰塞给她一把车钥匙："银色捷达，登记在刑侦队线人名下。
去查坐标，我拖住特调组。
""为什么帮我？
"程峰看着她，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因为十年前我父亲负责监管螺旋项目的安防，他死前一周撤回了项目批准书。
"祁颜这才明白他眼中的火焰并非反射的警灯。
那是和她一样的、被真相灼烧了十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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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是巧合。
"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解剖报告中"胃黏膜机械性损伤"的字样。
金属片边缘的锯齿状痕迹显示，它是被某种专业工具植入而非吞服。
什么人会如此大费周章？
又为什么要选择这个符号？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她贴在墙上的案件关系图。
祁颜突然起身，抓起车钥匙。
她需要再看一次林妍的尸体。
市局地下停尸间的冷气永远开得过分充足。
祁颜拉开03号冷藏柜，白雾散去后露出林妍青灰色的面孔。
她戴上手套，轻轻翻开死者的上唇。
"果然..."在牙龈与颊黏膜交界处，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针孔。
祁颜迅速检查其他部位，在右手指缝间发现了另一个微小穿刺点。
这不是普通的注射——凶手使用了某种微创技术。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
程峰的名字跳在屏幕上："科技园有情况，现在能过来吗？
"二十分钟后，祁颜的车急刹在新锐生物科技公司大楼前。
暴雨中的玻璃大厦像一个巨大的水晶棺，警车顶灯在幕墙上投下扭曲的蓝红色光斑。
程峰站在警戒线旁，黑夹克己经被雨水浸成深色。
"保安凌晨巡逻发现B2实验室有异常热源，"他递给祁颜一件警用雨衣，"消防确认是人为纵火。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祁颜注意到程峰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划痕。
"你受伤了？
""排查通风管道时刮的。
"他下意识握拳遮住伤口，"技术科恢复了部分被删除的数据，林妍和赵明远都参与过一个代号螺旋的神经调控项目。
"电梯门开，焦糊味扑面而来。
B2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己被烧得面目全非，几个鉴证科同事正在灰烬中筛找证据。
祁颜的视线立刻被墙上残留的痕迹吸引——尽管大部分被烟熏黑，但依然能辨认出用某种防火材料喷涂的三个螺旋符号。
"纵火是为了掩盖这个。
"程峰蹲下身，从一堆熔化扭曲的金属中挑起一块铭牌，"但凶手没想到高温会让某些痕迹更明显。
"祁颜接过铭牌，心脏骤然紧缩。
烧变形的塑料下隐约可见"项目负责人：林振业"的字样。
她父亲的老同事，十年前"心脏病突发"去世的神经学教授。
"小心！
"程峰突然拽住她手腕向后拉。
天花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着火的通风管道轰然砸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祁颜的呼吸凝滞了。
不是由于险情，而是程峰手掌传来的温度。
三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类触碰没有引发她的战栗反应。
程峰立刻松开手，假装整理被火星灼伤的袖口："你的观察模式和我们不一样。
我需要知道这里还有什么被动了手脚。
"他们退到相对安全的角落。
祁颜打开紫外线手电，烧焦的实验台上立刻浮现出几处荧光反应。
她取样时注意到台面边缘有一排细密的孔洞——与林妍口腔内的针痕完全匹配。
"这不是普通实验室。
"她声音发紧，"他们在人体上测试某种需要颅骨微创植入的设备。
"指了指孔洞旁残留的银色粉末，"纳米级钛合金，和死者胃里发现的金属片成分一致。
"程峰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程队！
西侧储物间发现活体样本！
"储物间温度异常低。
当祁颜看到墙上成排的恒温箱时，胃部一阵痉挛。
最中央的箱体里，漂浮在福尔马林中的是一颗被剖开的人类大脑，延髓部位嵌着一块微型金属片，三个螺旋符号在组织上清晰可辨。
"上帝啊..."年轻的刑警捂住嘴冲了出去。
程峰却上前一步，仔细查看标签："采集日期是十年前，捐赠者编号ST-17。
"他转向祁颜，"你父亲笔记本里有没有——""ST系列样本。
"祁颜声音颤抖，"他最后三个月记录的七例自杀案，死者都是某项目的受试者。
"外面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
程峰突然抓住祁颜的肩膀："听着，刚才总部来电，这案子要移交给特别调查组。
官方说法是涉及国家安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被踢出局了。
"他压低声音，"但我在储物间发现了这个。
"一张被对折塞在门缝里的便签纸，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串坐标和"他们找到了新的载体"。
祁颜认出了笔迹——和她父亲最后一页日记上的一模一样。
当他们从后门溜出大楼时，第一缕晨光正刺破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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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坐标，我拖住特调组。
""为什么帮我？
"程峰看着她，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因为十年前我父亲负责监管螺旋项目的安防，他死前一周撤回了项目批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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