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无数条透明蛞蝓往鼻腔里钻，每条蛞蝓都在分泌酸液腐蚀嗅觉神经。
王嘉乐睁开眼时，首先听见的是心电图机在抱怨："这波形比我奶奶的毛线球还乱——隔壁3床那个酒鬼的QRS波都比你有活力！
""第七位雷击幸存者！
"女警麦可的圆脸突然挤满视野，她警徽上粘着的口香糖正在发出高频尖叫："前六个都成焦炭啦，只有你连衣服都没烧破，你说神不神奇？
对了我是东城分局的麦可，你叫我Maggie就行，上周我还在后巷捡到只三脚猫，它的肉垫摸起来像过期果冻......"王嘉乐张了张嘴，喉结滚动时发出金属刮擦声。
他的声带擅自播放起电梯广告："金秋十月，长生科技欢迎您，基因优化新时代......"音节末尾带着机械合成的猫叫。
他惊恐地掐住脖子，指尖触到皮肤下游动的颗粒状硬块——那些米粒大小的凸起物正在拼出"079"的数字轮廓。
麦可完全没注意到异状，还在絮絮叨叨："最近怪事可多了，西街老槐树一夜间长了人脸，眼珠子还是用核桃雕的......"她警服第三颗纽扣突然崩开，露出下方皮肤上烙着的青铜铃铛印记，"地铁站排水沟冒出好多青铜纽扣，清洁工说那些纽扣会吸人血......"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王嘉乐看见她瞳孔里闪过橘猫的竖瞳残影，"听说那些纽扣上刻着和雷击案现场相同的符号，就像你指甲盖上这些......"但王嘉乐己经听不见了。
天花板正在和射灯争论："你每天亮十二小时不累吗？
""闭嘴！
你昨天偷看护士换衣服的事我还没告密呢！
知道402病房为什么漏水吗？
你偷窥时流的口水把防水层泡烂了！
"窗帘与窗户的争吵更荒诞："都怪你总挡着，我的漆面都晒出斑了！
""哈？
你自己半年没擦还有脸说？
上次暴雨渗水是因为你卡了三斤灰！
"最可怕的是右手背的滞留针，它正用中年大叔的烟嗓吹嘘："老子这辈子扎过二百三十八个人，第七床的胖子血管像迷宫，还不是被我三秒拿下......妇产科那小妞的静脉比头发丝还细，老子照样一针见血......"针头突然转向王嘉乐，"你小子血管里流的什么玩意儿？
刚才抽血时差点把老子针眼堵了！
""......所以我觉得老槐树可能成精了。
"麦可终于结束长达十分钟的单方面输出，却发现病床上的青年正死死盯着点滴瓶。
那瓶葡萄糖液正在用气泡拼出SOS，每个气泡爆裂时都释放出地铁隧道里的腐臭味。
第六个气泡炸开的瞬间，王嘉乐看见其中映出六具焦尸在防空洞跳机械舞的画面。
剧痛从耳蜗炸开。
王嘉乐突然能看见声波——麦可的话语化作粉色毛线团，每根毛线都在渗出血珠；天花板投下的阴影是尖叫的蝌蚪文，那些楔形文字正啃食着他的视网膜；而窗外飘进的汽车尾气正在哼唱安魂曲，尾气颗粒组成的人脸分明是书报亭老头。
他扯掉心率监护贴片的瞬间，整层楼的医疗设备同时发出濒死哀鸣：呼吸机在背诵圆周率，除颤器哭诉自己电死过三个病人，就连轮椅都在用轮毂摩擦地板高喊"要自由"。
"护士！
他不对劲！
"麦可转身按呼叫铃的刹那，王嘉乐看见她后脑勺浮现青铜色尸斑——那图案与地铁储物柜里的铃铛纹路完全一致，边缘还在生长出血管状的电路板纹路。
呼叫铃按钮突然裂开嘴大笑："又来一个祭品！
"无数信息洪流终于冲破阈值。
在陷入黑暗前最后半秒，滞留针的絮叨突然清晰："......第七个幸存者血样被送去B栋实验室时，试管自己跳了一段踢踏舞，把研究员脚趾骨都踩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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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可完全没注意到异状，还在絮絮叨叨："最近怪事可多了，西街老槐树一夜间长了人脸，眼珠子还是用核桃雕的......"她警服第三颗纽扣突然崩开，露出下方皮肤上烙着的青铜铃铛印记，"地铁站排水沟冒出好多青铜纽扣，清洁工说那些纽扣会吸人血......"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王嘉乐看见她瞳孔里闪过橘猫的竖瞳残影，"听说那些纽扣上刻着和雷击案现场相同的符号，就像你指甲盖上这些......"但王嘉乐己经听不见了。
天花板正在和射灯争论："你每天亮十二小时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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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402病房为什么漏水吗？
你偷窥时流的口水把防水层泡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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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抽血时差点把老子针眼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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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葡萄糖液正在用气泡拼出SOS，每个气泡爆裂时都释放出地铁隧道里的腐臭味。
第六个气泡炸开的瞬间，王嘉乐看见其中映出六具焦尸在防空洞跳机械舞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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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乐突然能看见声波——麦可的话语化作粉色毛线团，每根毛线都在渗出血珠；天花板投下的阴影是尖叫的蝌蚪文，那些楔形文字正啃食着他的视网膜；而窗外飘进的汽车尾气正在哼唱安魂曲，尾气颗粒组成的人脸分明是书报亭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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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
他不对劲！
"麦可转身按呼叫铃的刹那，王嘉乐看见她后脑勺浮现青铜色尸斑——那图案与地铁储物柜里的铃铛纹路完全一致，边缘还在生长出血管状的电路板纹路。
呼叫铃按钮突然裂开嘴大笑："又来一个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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