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起。
庙外的枯枝被吹得瑟瑟作响，偶有夜枭低鸣，回荡在雨后潮湿的空气里，像是在诉说某种不祥的预兆。
庙内，火光微弱，映照着墙上斑驳的泥痕与裂缝，偶尔晃动几下，像鬼影闪烁。
王燕飞靠在角落，蜷缩着身子，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小一点，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人注意。
他的心跳还未平复。
他真的离开镇子了。
念头浮现的一瞬间，竟生出一丝恍惚之感。
十西年来，他从未踏出青石镇一步，而今，他孤身一人，坐在破庙里，与两个陌生人共处一室。
庙里三人，各据一角。
黑衣人坐在庙角，身裹破旧斗篷，头微垂，脸藏于阴影，看不清神色，似在养伤，又似沉眠。
老货郎则自在得多，满脸风霜，身旁放着沉沉的货担，布盖得严严实实，隐约可见瓶瓶罐罐，像是个走江湖的卖药人。
火光摇曳，映得三人影子在墙上交错，气氛沉闷压抑。
王燕飞摸了摸怀里的干饼，又碰了碰袖中的小剪刀。
金属的冰凉，让他心安了些许，却又觉可笑——剪刀，能杀人吗？
他本想闭上眼睛假寐，但庙中的沉默让他不安。
果然，货郎打破了寂静。
“这年头，敢走夜路的不多啊。”
他笑着开口，嗓音沙哑，带着江湖人的随意，“小兄弟，一个人赶路？”
王燕飞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本就不会说谎，也懒得编个故事，索性点了点头：“嗯。”
货郎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十西岁，这年纪可不大。”
王燕飞没接话。
他确实年少，可除此之外，他还能如何？
货郎摇摇头，自顾自地翻开货担，摸出一个干巴馒头，咬了一口，咀嚼片刻后，忽然看向王燕飞，笑道：“小兄弟，吃不吃？”
王燕飞摸了摸怀里的饼子，摇了摇头。
货郎没再劝，只是意味深长地道：“年纪小，胆子倒是不小。”
王燕飞听不懂他的话中深意，索性不理。
黑衣人依旧未出声，火光映在他的斗篷上，微微起伏，呼吸极轻，像是疲惫至极，连生息都变得浅薄。
庙中又归于沉寂。
风愈烈，庙门微微晃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声，仿佛黑暗中有人正悄然推门而入。
王燕飞忽然有些后悔。
他从未想过，踏入江湖的第一夜，会是这般光景。
本以为出了镇子，走上官道，待天亮便能寻得一处落脚之地，却忘了——他没有银子，连个客栈都住不起。
若非这座破庙，他或许真要在野地里熬一夜了。
“听说了吗？”
货郎突然开口，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黑狼寨又劫了一队镖，连镖头都没活下来。”
王燕飞闻言，没有反应。
他对黑狼寨知之甚少，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未曾听过。
可黑衣人的眼神，在火光中微微闪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货郎啃着馒头，含糊道：“黑狼寨的人，下手极狠，见钱就抢，见人就杀，手底下尽是些亡命徒。”
黑衣人依旧沉默，但他斗篷下的身形，明显绷紧了一瞬。
王燕飞察觉到了这一点，却不明所以。
他只是觉得，黑衣人的气息，与方才不同了。
货郎似乎未察觉，仍自顾自地说：“县衙前些天还贴了布告，说要剿黑狼寨，可这帮人盘踞了这么些年，官府哪敢真动手？
说到底，能捞钱的地方，没人愿意去砸。”
黑衣人忽然嗤笑了一声，低沉道：“县衙？
他们敢管？”
货郎挑眉，似有兴趣：“哦？
这位兄台怎如此笃定？”
黑衣人缓缓抬头，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他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冷意：“黑狼寨若真那么好剿，早就没了。”
空气微滞。
王燕飞虽不懂江湖，却也感知到了一丝异样。
这黑衣人，似乎与黑狼寨有所牵连。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袖中的剪刀微微发凉。
货郎笑了笑，没有深问，反而拍了拍货担，语气轻松：“江湖嘛，哪有什么干净地方，能活着就不错了。”
黑衣人未再言语，王燕飞亦保持沉默。
庙外的风更大了，破庙的木门晃动不休，隐隐透出夜色的冷意。
火光摇曳，墙上的影子时明时暗，仿佛无声窥视着这一方天地。
王燕飞低下头，缩了缩脖子。
这一夜，比他想象中要漫长得多。
江湖，到底是什么？
他尚未知晓。
但他明白，自己踏出的第一步，己经与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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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飞摸了摸怀里的干饼，又碰了碰袖中的小剪刀。
金属的冰凉，让他心安了些许，却又觉可笑——剪刀，能杀人吗？
他本想闭上眼睛假寐，但庙中的沉默让他不安。
果然，货郎打破了寂静。
“这年头，敢走夜路的不多啊。”
他笑着开口，嗓音沙哑，带着江湖人的随意，“小兄弟，一个人赶路？”
王燕飞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本就不会说谎，也懒得编个故事，索性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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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飞没接话。
他确实年少，可除此之外，他还能如何？
货郎摇摇头，自顾自地翻开货担，摸出一个干巴馒头，咬了一口，咀嚼片刻后，忽然看向王燕飞，笑道：“小兄弟，吃不吃？”
王燕飞摸了摸怀里的饼子，摇了摇头。
货郎没再劝，只是意味深长地道：“年纪小，胆子倒是不小。”
王燕飞听不懂他的话中深意，索性不理。
黑衣人依旧未出声，火光映在他的斗篷上，微微起伏，呼吸极轻，像是疲惫至极，连生息都变得浅薄。
庙中又归于沉寂。
风愈烈，庙门微微晃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声，仿佛黑暗中有人正悄然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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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这座破庙，他或许真要在野地里熬一夜了。
“听说了吗？”
货郎突然开口，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黑狼寨又劫了一队镖，连镖头都没活下来。”
王燕飞闻言，没有反应。
他对黑狼寨知之甚少，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未曾听过。
可黑衣人的眼神，在火光中微微闪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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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能捞钱的地方，没人愿意去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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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敢管？”
货郎挑眉，似有兴趣：“哦？
这位兄台怎如此笃定？”
黑衣人缓缓抬头，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他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冷意：“黑狼寨若真那么好剿，早就没了。”
空气微滞。
王燕飞虽不懂江湖，却也感知到了一丝异样。
这黑衣人，似乎与黑狼寨有所牵连。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袖中的剪刀微微发凉。
货郎笑了笑，没有深问，反而拍了拍货担，语气轻松：“江湖嘛，哪有什么干净地方，能活着就不错了。”
黑衣人未再言语，王燕飞亦保持沉默。
庙外的风更大了，破庙的木门晃动不休，隐隐透出夜色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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