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泼在窗台上，不锈钢防盗网的反光刺得人眼疼。
我坐在财务部格子间里，表格填到第十七行时手机震了震，妻子兰英发来消息："我姐今晚住家里，我们刚从医院出来。
"键盘声突然断了。
隔壁工位老张的打印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动，像心跳监测仪在报警。
我盯着手机屏保上兰英的婚纱照，她姐姐那张蜡黄的脸突然浮现在Excel表格里。
推开门时，大姨姐已经坐在沙发上。
她脚边帆布包敞着口，露出几瓶标签被撕烂的药，瓶口结着褐色的痂。
听到动静她慌忙把包踢到茶几底下，这个动作让旧卫衣袖子缩上去一截，露出手臂弯上留置针的胶布。
"今儿大姐打了一天化疗针，明天回去。
"兰英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抖音外放着一个尖锐的女声："卵巢癌晚期存活概率有多大？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到门把手。
晚饭时大姐吃不下，躺在床上每隔五分钟就掩着嘴呻吟。
我盯着她指甲缝里的灰渍，突然发现她左手始终揣在兜里——那节袖子边缘沾着暗红色，像是渗出来的血迹。
"让大姐睡我们屋吧，次卧堆着双十一快递。
"兰英往我碗里夹了块排骨。
我数着瓷碗边沿的莲花纹，突然想起上周科室体检，CT室门口排队的那些人苍白的脸。
半夜我被阳台滴水声惊醒。
摸黑去关窗时，听见主卧又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像是有人用湿抹布捂住口鼻在叫喊。
手机自动跳出的本地新闻弹窗亮得刺眼："肿瘤医院患者激增，消毒物资紧缺"。
正要锁屏，知乎推送突然蹦出来："和癌症患者同住会传染吗？
"我蹑脚走到主卧门口，门缝里飘出碘伏的味道。
大姐床头柜上摆着个红蓝色的药盒，借着月光能看见瓶身贴着"奥拉帕利"四个字，上面的封口标签被撕掉了。
兰英翻了个身，被子滑落时带起一阵风，从药盒里倒出的一板药掉到我的脚边。
第二天我提前两小时到公司，可键盘上的指纹全变成了灰白的手印。
中午保洁阿姨来擦桌子时，我盯着她手里的消毒喷壶看了十分钟。
下班回家主卧已经空了。
兰英在厨房剁排骨："大姐坐早班车回家了，下个月还得来..."案板突然"咚"地巨响，我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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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手机屏保上兰英的婚纱照，她姐姐那张蜡黄的脸突然浮现在Excel表格里。
推开门时，大姨姐已经坐在沙发上。
她脚边帆布包敞着口，露出几瓶标签被撕烂的药，瓶口结着褐色的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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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到门把手。
晚饭时大姐吃不下，躺在床上每隔五分钟就掩着嘴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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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被阳台滴水声惊醒。
摸黑去关窗时，听见主卧又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像是有人用湿抹布捂住口鼻在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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