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大婚当日,这国便亡了。
更要命的是,那个被我始乱终弃的敌国质子,此刻正站在殿前。
他收起剑,一袭白衣却浑身浴血,宛若修罗。
诺诺,你只许嫁我。
第一章我穿着嫁衣站在殿内,手中红绸另一端的主人早已不见。
我掀开盖头,冷眼看着这一切。
宫人四处逃窜,更无人在意我这个前朝太子妃。
娘娘,裴璟杀进皇宫了,太子殿下他……跑了。
贴身侍女哭着匆忙跑进来,险些跌落在地。
与侍女进来的还有一个太监,我认识他,乃是当今帝王身边的近侍。
太监手捧着一杯毒酒,上前一步,笑眯眯道。
娘娘……陛下有令,绝不能让你落入敌军之手。
他虽未明说,话中含义却不言而喻。
太子虽然跑了,但是我这个太子妃仍留在东宫。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皇室女眷若是留在宫中,下场都悲惨无比。
所以哪怕往日是极为尊贵的太子妃,此时需要变为一具尸体来捍卫皇室最后的尊严。
我后退了一步,果不其然,那太监按捺不住,随即死死捏着我的手腕不让我挣脱开来。
而我的侍女早已被侍卫控制起来,更无逃脱可能。
眼见着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唯一的生机,唯有……我深吸了一口气,抛出极为诱人的条件:只要你放过我,我有办法去杀了裴璟。
这番话语让太监怔了怔,他们皆知晓当朝太子妃与北国皇帝裴璟的传闻。
在我与太子婚期定下的那一日,北国宣战,领十万铁骑侵于边境。
虽未言明,但其动机无一指向曾在北国待过一年的我。
太监这一刻的动摇,让我找到他的漏洞,我拔出金簪就向太监刺去。
谁料那太监早有防备,非但没有刺中,反而摔在地上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掐住我的脖子,就要往我嘴里灌酒。
我认命般地闭上了眼,却听见了杯盏破碎的清脆声响。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颌。
出于求生本能,我下意识捡起身边的碎片朝前刺去,却听见了一道极为熟悉的轻嗤声。
我错愕地睁开眼,对上一人清冷的眼眸。
那人面如冠玉,即使白衣染血,仍旧不掩其绝世风姿。
裴璟……那张俊美的容颜令我恍惚,但以往他那眸中的温柔早已褪去,此刻仅仅剩下冷冽与疏离。
裴璟拽住我的手腕,目光落到我手心捏紧的碎片上,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云诺,你有什么自信能够认为还能再杀我一次?下一刻,他松开手。
惯性使然,我跌倒在地,手指嵌入杯盏碎片,满是鲜血。
我吃痛地缩了缩手,目光落在裴璟那熟悉的眉眼上,试图将他与我记忆中温柔的他相重合。
但是手心的刺痛与冰冷的视线无一不告诉了我,裴璟对我只余满腔恨意。
第二章我叫云诺,当今丞相之女,出身看起来尊贵,实际上只是个庶女。
而裴璟,则是北国送来的质子。
我与裴璟的相遇本就不太美好,可谓是糟糕至极。
初次碰见裴璟,我刚好设计嫡姐出丑,转身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这双极为漂亮的眼眸的主人,是那位跟在众皇子身后时常温柔含笑,即便遭受欺辱也从不反抗的质子殿下——裴璟。
毫无疑问,对方看见了我的所作所为。
但于我而言,裴璟此人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
所以,在裴璟面前,我收起了以前的伪装。
殿下,想必在南国的经历告诉过你,有什么话该说,有什么不该说。
我虽为庶女,但也是公主伴读。
那些人本就看不惯他,我想在太学里联合旁人找裴璟麻烦,可谓是轻而易举。
面对我的轻视,那时的裴璟只是轻轻应下,一如往日那般温和。
到后来,他竟然真的没有告发我。
裴璟本来身份就尴尬,他这般好脾气,更是惹得谁都能来欺负一番,生活过得水深火热。
饶是我这种人,都能对他进行威胁敲打。
出于莫名的愧疚,我暗地里化解了几次他遭受的针对。
我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然而第二次遇见裴璟,是在太子的生辰宴上。
我不胜酒力来到湖边吹风,水面却泛起异样的水波。
我诧异地俯身察看,熟悉的身影随之从水面冒了出来。
待看清楚那人,我瞳孔微缩,裴璟……他怎么在这?不等我想明白,那一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质子,此时却抓住我的裙角,几乎要将我拽进水里。
我抓着岸边的植物,他却趁机将匕首抵在我颈间: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掩护我回去,要么……少年长眸微眯,一改往日的纯良无害,语气染上了几分凉意。
陪我一起死。
裴璟的衣袍上染了血,一看就惹上了大麻烦。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爬上岸的一刹那,正准备反水喊人。
谁料裴璟早就料到我有这番反应,直接在我张开嘴的瞬间喂了一颗毒药。
毒药入喉,彻底断了我揭发他的念头。
北国善毒,凡是出自北国之人手中的毒都十分令人棘手。
即使我揭发了裴璟,他们也只会将目光聚集于裴璟身上,以我的身份不值得他们耗费精力去解这奇毒。
裴璟垂眸轻笑:云小姐,想必相府应当教过你,什么样才是聪明的抉择。
我那日的话语,裴璟却以另一种方式回敬了我。
这人,很记仇。
而且……哪里是我想象的可怜兮兮的无辜小狗,如今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然而事已至此,哪怕我再不情愿,也只能认命地上了裴璟的这艘贼船。
我与裴璟的两次相遇,给彼此的印象都不算好。
一个心机深沉,另一个心狠手辣。
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表里不一。
我这个旁人面前娇弱善良的京城美人,实际上并非良善之人,算计起他人来毫无愧疚。
这恰好与裴璟相对应,那便是外表纯良无害的质子殿下实际上城府极深,是个十足的腹黑大灰狼。
但不同的是,裴璟是为了回国夺权,而我费尽心思仅仅是为了一个太子妃之位。
第三章不谈这些往事,光是我在北国的所作所为,足以让裴璟认定,我自始至终都是这般无情之人。
所以毫不意外,他没有与我多言,就将我关进了冷宫宫殿内。
除了他允许以外,无人可进出,平日里更是看不见半分光亮。
像我这种身份,本该连同相府众人投入天牢的。
但裴璟知晓我的过往,所以他非常清楚,我最厌恶的,那就是这不见天日的屋子。
我在相府时,嫡姐实在愚蠢,心计方面总是胜不过我。
可她赢就赢在,有个总是偏心于她的父亲以及显赫出身的娘。
即使我没错,怎么对嫡母以及嫡姐摇尾乞怜,也会被他们以各种理由被关进府中柴房。
就像我那本无任何错处的生母,那一次仅仅是为了维护我,也被他们捏造了疯病的由头送去了乡下庄子。
他们留着我,只是等到我能出嫁的年龄,再发挥作为云家女儿的最后价值来交换利益,才能将生母完好无损地接回来。
所以我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切,在冰冷的柴房中,关上门被黑暗所包围,除了鼠虫之外再无任何陪伴。
但自从遇见裴璟后,这柴房里便多了一个他。
裴璟自那日后总是找送解药的由头来见我,而我被罚的次数又多,他难免会撞见我狼狈的模样。
当门口传来动静,我以为是什么贼人摸进了这里面,拾起旁边的柴就要一棍子下去,谁料下一刻就被制住,反倒是扑进了那人怀里。
我仰起头,正要对手臂咬下去,却落入了一双带笑的眼眸,云小姐怎么混成这个模样?面对裴璟,我是一向不服输的,正准备开口辩解。
少年却低下头,指尖轻轻擦拭我脸上染上的灰。
既然斗不过,为何还要去招惹?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与嫡姐地位差得太多,与其与她制造这些矛盾,向嫡姐服个软,或许我的处境更好过一些。
要是换了旁人,我从不会展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然而在裴璟面前,大概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我松开他,揉了揉之前跪得酸痛的膝盖,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切。
我这个人就是睚眦必报,从小受尽欺负,所以现如今为自己谋划的同时,也不会忘记报复。
冬日落水,雪地罚跪……这幼时桩桩件件带给我的回忆,我都会一件不少地还给嫡姐他们。
当然,那个一直偏心的父亲我也不会放过。
然而要彻底摆脱相府的控制,只有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才能够胜过嫡姐。
可我这人又偏生挑剔,瞧不上那老皇帝,挑来挑去,便锁定了一个目标——太子。
我就是爱慕虚荣,贪图富贵,并且从未拥有宽恕嫡姐往日所作所为的君子之风。
闻言,裴璟怔了怔。
我闭上眼,转过头去冷呵一声:我确实是这般的女子,你若是瞧不起我,大可送完解药后直接离去。
我等了半天,未听到指责的话语,更没听到其他声音。
裴璟该不会……真走了吧?我心下有些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
我和裴璟本来就是因为秘密才绑在一起,他瞧不上我这般心思歹毒的女子实属正常。
我侧过头正准备查看情况,却险些撞上裴璟来。
他竟然没走?诧异之余,这才意识到……方才裴璟似是悄无声息地探过身来,而我毫无防备之下,唇竟擦过少年的下颌。
正是这番举动让裴璟微怔,一抹可疑的红晕染上他耳畔来。
你怎么不走?而且……还突然离我这么近。
我本来就是为了掩饰尴尬,可此言还未说出,便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的意思来了。
只能卡在喉间,进而转移注意力推开他,却感觉发髻松了一下。
我抬起手摸了摸,发髻上不知何时插了一支金簪。
难不成这就是裴璟方才凑近我所做的事?我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少年却是弯了弯唇,不是想胜过你嫡姐么?想必你嫡姐也未曾拥有过北国三皇子亲手做的第一支簪子。
或许是觉得簪子意义不同,裴璟轻咳了一声。
我只是觉着经常送解药有些麻烦,所以随手刻了一支用于藏匿的金簪罢了,你不必多想。
我低下头看着掌心的金簪,果真暗藏玄机,外表虽看不出来,但是簪身中空,得用特殊的技巧才能打开,从而看到里面的小丸。
而这支簪子上则刻着一个字——诺,一笔一划十分端正,不曾有半分错处,看得出来雕刻之人非常用心。
从小到大,我接过无数旁人送来的礼物,却从未收到有人特地为我定制的物件,更别谈这种……亲手雕刻之物。
我抬起头,裴璟正认真地注视着我。
那眼中的情绪,我竟有些读不懂。
其实……裴璟移开目光,轻轻地哼笑了一声。
这么一看,你现在比起以前那副模样还挺可爱的。
可爱……?世人皆爱淡泊名利的白莲花,这也是我一贯欺骗他人的外表。
这外表下真实的我,卑劣自私,为了活命不择手段。
裴璟知晓这样的我,不曾鄙夷,更不曾厌恶,竟是纵容。
裴璟见过我最为真实的模样,而我以前也曾见过真实的裴璟,众人皆以为平庸无能的质子,实际上计谋无双,聪慧过人。
分明是我相中的太子吃了大亏,但是看见太子轻视裴璟而栽了大跟头,还找不到是谁做的,心中莫名为裴璟感到几分解气。
而裴璟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会想办法逗我开心,甚至在我受罚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出宫,暗地里替我化解该劫难。
我抬头,蓦地撞上他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眸。
我心忽然跳了一下,忍不住想问。
你真的……你真的不厌恶这样的我这句话还未问出口,裴璟却弯下腰。
下一刻,他手心里躺着一枚桃花玉佩。
我目光一顿,那是我腰间一直挂着的玉佩……生母离家前便将这玉佩留给我,只是这玉佩如今的模样却是满布裂痕。
可就算是如此,这枚玉佩于我而言,意义非凡。
裴璟怎么突然拿走了我腰间的玉佩?难不成是想用这个来交换金簪?这个不能给你……我顾不得未问出口的话语,伸出手就要去够。
裴璟突如其来的话却打断了我的动作。
怎么把它给摔坏了?少年指尖摩挲着这枚玉佩的裂痕,他的眸间掠过一抹笑意,低声道。
原来那人是你。
继而将这玉佩塞入我手中,裴璟唇角微弯。
作为你三年前救了我的答谢,想要什么样式的玉佩?三年前?救了裴璟?玉佩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但我感受不到半分温暖,此时的我浑身冰冷。
三年前,这玉佩,并不在我手中。
当年拿着这枚玉佩的人……正是处处针对我的那位嫡姐——云钰。
云钰抢走了我的玉佩,如若不是被她摔碎了,否则她不可能轻易让这玉佩重新回到我手中。
这也意味着……云钰当年救过裴璟。
而裴璟之所以见过这样的我,不曾厌恶,仅仅他把我错认为了他的救命恩人。
第四章我厌恶极了云钰,云钰对裴璟的救命之恩,我本该毫不犹豫地应下,然后将其抢走才是。
可是不知什么缘由,我竟迟疑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我的玉佩。
不是因为我这个人的缘由,而是对于救命恩人……自然特别。
我捏紧了玉佩,思绪乱成一团,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垂下眸,目光落在那玉佩上,弯了弯眸,故作玩笑道。
我救了殿下两次,殿下这是觉得一个玉佩就能抵消得了的?我承认我很卑劣,抢了云钰的救命之恩。
可那又如何,我本就是这般的人。
我靠着这偷来的救命之恩,与裴璟纠缠得越来越深。
一个是立志要当太子妃之人,一个是他国质子,这般复杂的关系倒有些诡异,却忍不住让人一再沉沦下去。
如果不是裴璟归国前的那一夜打破了这平静,或许这般诡异的关系会一直维系下去。
裴璟问我,愿不愿意等他回来。
那时可不可以……少年长睫轻颤:喜欢我?察觉到裴璟的心意,我如梦初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竟然也随之悄然改变。
裴璟回国夺位,一旦成事,许诺我的便是皇后之位。
是当一国皇后还是太子妃,摆在我面前的两个选择,无论是谁都清楚该选哪个。
但是……半年后便是太子择妃之际,若是错过这个时间,哪怕是被太子青眼以待的我,更不可能再当上太子妃。
更何况……我有不得不选太子的理由。
作为一个从小习惯伪装的人,我大可诓骗裴璟,不用得罪裴璟,也不会失去太子妃之位,从而两全其美。
然而面对裴璟,我也只能掐紧手心,一言不发,看着他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我终是选了太子,而我这多年的苦心谋划终究成了真。
太子果真选了我。
当太子侍卫将太子的意思带到了府,一切尘埃落定,还没等我松口气谢恩。
嫡姐云钰却兀地闯了进来,直接喊道。
且慢!我抬起头,满脸诧异。
云钰一改前日的沮丧,向太子侍卫讪笑道:且不说云诺只是个庶女,不妨让太子殿下再等等宫中的旨意,宫里的那位,或许对太子妃人选另有安排呢。
眼见着地位唾手可得,却被云钰横插一脚,我起身看向云钰:云钰,你难道是想搬出圣上来压太子吗?陛下曾说过,不会干涉太子殿下选妃,正所谓君无戏言,你随意传话辱没了圣上颜面该当何罪?云钰作为相府嫡女,嫡母为她谋求的婚事多是王公贵族,一旦我攀上了太子,从此她便再也没办法欺负我。
太子妃的地位会让我留在府中的娘亲也被照拂一二,娘亲会重获宠爱,嫡母更是无法以掌握妾室生杀大权的方式拿捏我。
因此……云钰不仅见不得我好过,更气恼一旦我走了,会威胁到嫡母的地位。
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蠢到直接过来阻拦太子的人。
可谁曾想我这一番话非但没让云钰慌了神,她反而气定神闲地拿出一封信来。
云诺,你以为攀上太子,我就不敢对你,还有你那低贱的娘亲做什么了吗?她直接将这封信砸在我脸上,冷笑了一声:你自己看看,宫中传来的消息。
太子选择定下太子妃的这段时间,为防再生事端,我都未出过院,以免云钰挑我的错处。
正是如此我都未关注府外动向,然而这一封信,却是提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裴璟。
他回国夺位正如我所料般顺利,登基为帝已是三月前传来的消息。
最新的消息则是……他重振军队,近几日竟然攻下了我国边境的一座城池。
南国皇帝震怒,可裴璟未再继续进攻,而是派人向陛下传信。
南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回城池,代价便是……送一位郡主来为质女,待满一年便能回去。
要求虽为郡主,可精确到生辰八字以及相貌特征,分明只有我才能满足这些条件。
皇室有我的生辰八字,他们自然因此而知晓。
裴璟摆明了,就是要我。
当初为了彻底断了裴璟的念头,我不光没有回应他的心意,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讽刺裴璟。
殿下莫不是忘了,像我这样的人,是瞧不上北国那般荒凉之地。
我勾了勾唇:你真以为平时送我的那些东西,能讨我欢心?看到他神色微怔,我嗤笑一声,我接近你,只是为了成为太子妃罢了。
太子的母家家世显赫,皇帝为了制衡,因此太子妃的人选对于家世并不太看重。
我的家世虽差了些,可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在外,这也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但是仅凭美貌是不够的,太子与裴璟向来不对付,凡是裴璟所拥有的美好之物,他都要夺去。
只需要稍微表现出对裴璟有所关切,也让我能够被太子注意到。
京城第一美人,与他国质子怎堪相配。
一开始我是抱着这种想法,可后来,我也分不清对裴璟的这份感情是真是假。
然而……现如今我别无选择。
我抬眼讥讽他,你若真想要我,可愿到时候以北国城池来换我?以一城池换美人,历史上的昏君怕是都未做到过这些。
更何况将北国城池拱手让人,即使是登上了帝位,无疑是将自身与国家安危寄予另一国的仁慈之上。
所以我笃定了裴璟不敢,才会如此。
没想到裴璟当真是个疯子,竟然因为一句戏言就来换我。
然而这行为也不是为了求娶我,用郡主的身份做遮掩,他只是想报复我当初说的那番话。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去北国。
我捏紧信纸,不等我想出任何转圜余地,府上来人了。
在云钰得意扬扬的目光下,宫中的太监说出了那句她期待已久的话。
云姑娘,皇后娘娘召您进宫。
第五章皇后召我进宫,必然是向我问罪。
裴璟此番所作所为,无一不暗示了与我关系匪浅。
云钰随我一同进宫,她迫不及待想看到我因与裴璟有染,而被太子怒斥以及取消这门婚事。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皇后非但没有责罚我,而是牵起我的手扶我起来。
云诺,你可愿去北国?在一旁被冷落的云钰的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她本想看一场好戏,如今未料到皇室竟是这般态度。
相较于云钰的疑惑,我心底十分清楚皇后的目的。
我的回答,并不重要。
饶是如此,我仍是摇了摇头。
臣女不愿。
话音刚落,我的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皇后当场变了脸色,将我摔在地上。
我埋下头,盯着手心里渗出的血珠,没有作声。
云钰瞧了热闹,连忙奚落道。
皇后娘娘,臣女看,云诺定是贪图太子妃之名,所以才不愿去北国受苦。
她认为,去了北国,我肯定没法再当太子妃。
云钰可是记恨着我定下了与太子的婚事,一旦我当不成太子妃,她才有机会。
既然如此……皇后盯了我片刻,冷着脸吐出一句话来:你若能在北国帮本宫办成一桩事,你与太子的婚事依旧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