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最爱的男人却因此污蔑我是嗑药的烂女人。
我从万众瞩目音乐殿堂跌落到地铁站卖艺。
窘迫到连一瓶救命的药都买不起。
他得知我清白,向我忏悔和弥补的时候。
我只能轻轻笑着说。
来不及了,我要死了啊。
01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心脏砰砰剧烈跳动,撞的肋骨都在震颤。
我蜷缩在角落,喘不过气,指节发白地攥小小的棕色药瓶。
这是医生开的β受体阻滞剂,普萘洛尔,用来控制我在舞台上突然失控的心跳。
此刻,门外,观众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一波又一波,淹没我像是濒死的呼吸声。
今晚,是我被纽约爱乐乐团开除之后,首次重新登上舞台。
可我心慌的厉害,冷汗已经湿透洁白的礼服。
我抬起头,盯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
金色长发被随意盘起,眼下是遮不住的青黑,嘴唇被咬的渗血。
临时租来的礼服很不合身,劣质丝绸摩擦皮肤,亮片像是细小的刀片,在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我本该习惯这种疼痛,可今晚却从皮肤疼到心尖。
因为今晚,那个毁掉我的男人会来看我的演出。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得我眼睛发疼。
INS的消息悬在通知栏的最上方。
艾米丽,我知道犯下的错过难以弥补,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猛地扣关掉手机,指甲在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给他一个机会?他以为毁掉一个人的职业生涯,就像他炒股一样,还能重头再来?把我从最耀眼的舞台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成为嗑药的烂女,遭人唾弃,他一个用违禁品赢得掌声的贼,现在又说弥补?人生不能重来,他能怎么弥补!?我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泪水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模糊的视线中,镜子上贴着的演出流程单微微晃动。
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三乐章我曾经最拿手的曲子。
可现在,我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腱鞘炎的刺痛从手腕一路烧到肩膀,像是刀尖在骨缝里来回切割。
就在这时,化妆间门外,舞台监督的声音忽然传来。
艾米丽女士,五分钟后上场。
我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拧开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
可我却在抬起手的瞬间僵住了。
那天,丹尼尔也是这样看着我吞下药片。
于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亲手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