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叔
我想,那是我和我三叔说话最多的一次。尽管,有许多语言并不是双向奔赴的,还带有很多的听不懂,但还是三叔说他的,我说我的,根本说不上同一个事,也聊不到相同的话题。
那是2022年8月里的一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沥青柏油公路,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柏油焦味儿。在这热浪与油味交织相融的味道中,我受邀从县城特地驱车回村上去赴一场升学宴。
回到故乡,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办酒席的那家人家,办酒席的主人是我儿时的伙伴,他儿子考上重点大学,特地举办了这场升学宴。
我的家乡处于山区,实属偏远乡村,距离县城将近70公里,然而,却是山区里的一个大村庄,有着300来户1000多人口。
尽管回到的是自己的家里,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是这里的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因为这里帮厨的人都与我相识,且多是童年伙伴,我们寒暄着;又因为,这里是生我养我之地,且我家的房子就在办酒席家的前方不远处,相隔不到200米。然而,望着近在咫尺的、自己家的房子,我却没有家可去,只以做客的身份来到我的家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又是一个陌生的人。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吟着1000多年前贺知章先生的诗句,我心有戚戚焉,做着一位家乡熟悉而又陌生人,一种凄凉酸楚涌上心头。
在家乡,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在家乡已没有了家。在我的父母相继去世后,没有了父母的地方,也就没有了家。何况,我的两个胞兄弟都外出打工了,他们乘着时代的东风,跟随国家城镇化发展的大趋势,一步步离开家乡的,家里的几栋房子,不管新的、旧的,都上了一把锁,锁住了昔日的热闹。
我也是是一步步的成长,历经读书,打工,耕读,考大学,分配在县城工作,每一步的努力,却也是一步步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