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山的雾是活的。
林默的指尖刚触到岩缝，一缕铅灰色的雾气便蛇一般缠上手腕，寒意刺得他牙关发颤。
脚下万丈深渊吞了半截断藤，昨日那采药人的惨叫似乎还在谷底回响。
他紧了紧腰间竹篓，三株幽蓝荧光的噬灵草在篾条间沙沙作响，毒液正将篓底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最后一株……”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妹妹林萱咳血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药铺掌柜说过，噬灵草见光则枯，唯有青崖北麓这终年不见天日的绝壁才能采到——而眼下，岩缝深处那抹妖异的蓝光，正勾着他往地狱更深处探去。
匕首扎进岩壁的刹那，暗红色的苔藓突然抽搐起来。
腥风扑面时，林默的匕首己脱手坠向深渊。
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三根手指抠着滑腻的苔痕，幼年血鳞蚺赤红的鳞片几乎贴上他的鼻尖。
那畜生额间缺了块鳞，露出粉白的嫩肉，毒牙上还挂着半片腐烂的鸟羽。
“连未开灵智的幼崽都敢欺我？”
暴喝声惊散了雾气。
林默右手如电，在蛇头扑咬的瞬间扣住其七寸。
血鳞蚺疯狂扭动，蛇尾扫落碎石如雨，他却借着这股蛮力荡向三丈外的凸岩。
粗麻衣襟被毒涎灼出焦痕，后背撞上岩壁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竹篓里的噬灵草却在此时剧烈震颤，根须刺破篾条扎入皮肉。
“咔嚓！”
岩层崩裂的闷响自头顶传来。
林默抬头望见的最后一幕，是血鳞蚺金瞳中倒映的自己——一个为至亲敢与阎罗夺命的疯子。
失重的眩晕持续了整整十息。
当腐叶与硫磺的刺鼻涌入鼻腔时，林默正躺在一地碎骨上。
青铜色的冷光从头顶泻下，九头相柳噬日的浮雕在殿门流转着诡光，蛇首眼窝处的灵石早己黯淡，却仍让他想起药铺掌柜警告的话：“噬灵草是古修士镇魔用的，活人沾了要折寿的……”满地骸骨印证了此言。
锈蚀的飞剑插在岩缝中，剑穗早己化作尘埃；裂成蛛网的护心镜旁，半本玉简被藤蔓绞得支离破碎，残片上“太虚”“天罚”等字迹让他眼皮狂跳。
最骇人的是东首那具尸骸——修士天灵盖被整个掀开，颅腔内竟生出一簇盛放的噬灵草，花蕊间还裹着颗干瘪的金丹。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个活人。”
沙哑的声音惊得林默汗毛倒竖。
他踉跄后退，却见自己的影子在青铜壁上扭曲膨胀，化作三眼六臂的魔神相。
掌心被岩壁割伤的血痕不知何时绽成莲花状，正与殿门浮雕的九头相柳共鸣震颤。
“想要救那女娃？”
声音里带着金石摩擦的冷笑，“剜出她的心头血浇灌灵草，本尊便传你《太虚诀》。”
林默的拳头砸在青铜壁上，血莲印记灼得骨头发烫：“放你娘的屁！”
骸骨堆突然沸腾般震颤。
一具头骨滚落脚边，留影珠从颅腔跌出，映出百年前的惨剧——青衣修士跪在殿中，怀中女子心口插着噬灵草。
蓝光暴涨的刹那，修士的悲嚎化作野兽般的嘶吼，生生将爱侣撕成了血傀。
“看见了吗？
上一个立魂契的蠢货……”声音忽近忽远，似是从九头相柳的颅骨灯中传出，“你还有十息考虑，殿外的‘时蚀之域’就要塌了。”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这才发现，头顶坠落的碎石竟悬在半空，而自己咳出的血珠正逆流回唇角——时间的乱流在青铜殿外咆哮，青云宗巡查使的飞舟却己逼近崩塌的山体。
竹篓突然传来灼烧感。
最后一株噬灵草化作流火没入心口，林萱惨白的面容在剧痛中浮现。
她腕间的青斑己蔓延到脖颈，那是噬灵草反噬的征兆……“以魂为契！”
林默嘶吼着撕开衣襟，血莲印记在心脏位置灼出焦烟，“但要先救我妹妹！”
青铜殿门轰然洞开，九盏颅骨灯次第燃起幽绿鬼火。
魔神般的影子俯下身，六条手臂将林默裹成血茧：“如你所愿……第九任蚀天宿主。”
崖顶暴雨倾盆而至，却没有一滴能落入这时空裂隙。
当第一缕《太虚诀》的灵气钻入经脉时，林默听见了自己头骨生长的声响——像春笋顶破冻土，又像恶鬼啃噬佛骨。
林默的指尖刚触到岩缝，一缕铅灰色的雾气便蛇一般缠上手腕，寒意刺得他牙关发颤。
脚下万丈深渊吞了半截断藤，昨日那采药人的惨叫似乎还在谷底回响。
他紧了紧腰间竹篓，三株幽蓝荧光的噬灵草在篾条间沙沙作响，毒液正将篓底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最后一株……”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妹妹林萱咳血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药铺掌柜说过，噬灵草见光则枯，唯有青崖北麓这终年不见天日的绝壁才能采到——而眼下，岩缝深处那抹妖异的蓝光，正勾着他往地狱更深处探去。
匕首扎进岩壁的刹那，暗红色的苔藓突然抽搐起来。
腥风扑面时，林默的匕首己脱手坠向深渊。
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三根手指抠着滑腻的苔痕，幼年血鳞蚺赤红的鳞片几乎贴上他的鼻尖。
那畜生额间缺了块鳞，露出粉白的嫩肉，毒牙上还挂着半片腐烂的鸟羽。
“连未开灵智的幼崽都敢欺我？”
暴喝声惊散了雾气。
林默右手如电，在蛇头扑咬的瞬间扣住其七寸。
血鳞蚺疯狂扭动，蛇尾扫落碎石如雨，他却借着这股蛮力荡向三丈外的凸岩。
粗麻衣襟被毒涎灼出焦痕，后背撞上岩壁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竹篓里的噬灵草却在此时剧烈震颤，根须刺破篾条扎入皮肉。
“咔嚓！”
岩层崩裂的闷响自头顶传来。
林默抬头望见的最后一幕，是血鳞蚺金瞳中倒映的自己——一个为至亲敢与阎罗夺命的疯子。
失重的眩晕持续了整整十息。
当腐叶与硫磺的刺鼻涌入鼻腔时，林默正躺在一地碎骨上。
青铜色的冷光从头顶泻下，九头相柳噬日的浮雕在殿门流转着诡光，蛇首眼窝处的灵石早己黯淡，却仍让他想起药铺掌柜警告的话：“噬灵草是古修士镇魔用的，活人沾了要折寿的……”满地骸骨印证了此言。
锈蚀的飞剑插在岩缝中，剑穗早己化作尘埃；裂成蛛网的护心镜旁，半本玉简被藤蔓绞得支离破碎，残片上“太虚”“天罚”等字迹让他眼皮狂跳。
最骇人的是东首那具尸骸——修士天灵盖被整个掀开，颅腔内竟生出一簇盛放的噬灵草，花蕊间还裹着颗干瘪的金丹。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个活人。”
沙哑的声音惊得林默汗毛倒竖。
他踉跄后退，却见自己的影子在青铜壁上扭曲膨胀，化作三眼六臂的魔神相。
掌心被岩壁割伤的血痕不知何时绽成莲花状，正与殿门浮雕的九头相柳共鸣震颤。
“想要救那女娃？”
声音里带着金石摩擦的冷笑，“剜出她的心头血浇灌灵草，本尊便传你《太虚诀》。”
林默的拳头砸在青铜壁上，血莲印记灼得骨头发烫：“放你娘的屁！”
骸骨堆突然沸腾般震颤。
一具头骨滚落脚边，留影珠从颅腔跌出，映出百年前的惨剧——青衣修士跪在殿中，怀中女子心口插着噬灵草。
蓝光暴涨的刹那，修士的悲嚎化作野兽般的嘶吼，生生将爱侣撕成了血傀。
“看见了吗？
上一个立魂契的蠢货……”声音忽近忽远，似是从九头相柳的颅骨灯中传出，“你还有十息考虑，殿外的‘时蚀之域’就要塌了。”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这才发现，头顶坠落的碎石竟悬在半空，而自己咳出的血珠正逆流回唇角——时间的乱流在青铜殿外咆哮，青云宗巡查使的飞舟却己逼近崩塌的山体。
竹篓突然传来灼烧感。
最后一株噬灵草化作流火没入心口，林萱惨白的面容在剧痛中浮现。
她腕间的青斑己蔓延到脖颈，那是噬灵草反噬的征兆……“以魂为契！”
林默嘶吼着撕开衣襟，血莲印记在心脏位置灼出焦烟，“但要先救我妹妹！”
青铜殿门轰然洞开，九盏颅骨灯次第燃起幽绿鬼火。
魔神般的影子俯下身，六条手臂将林默裹成血茧：“如你所愿……第九任蚀天宿主。”
崖顶暴雨倾盆而至，却没有一滴能落入这时空裂隙。
当第一缕《太虚诀》的灵气钻入经脉时，林默听见了自己头骨生长的声响——像春笋顶破冻土，又像恶鬼啃噬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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