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魂穿了我好像溺水了。不,我居然能在水里自由呼吸,这是哪里,天啊,
我居然变成了一条鱼。一条尾巴红得像泼了血的锦鲤,在巴掌大的玻璃缸里扑腾。
水草缠着我的鳍,滤水器嗡嗡作响,氧气泡炸开的瞬间,我的鳃里灌满了消毒水的腥味。
我死死瞪着玻璃外那张放大的俊脸——傅司珩的睫毛长得能戳死人,鼻梁高挺如刀削,
下颌线凌厉得能割破晨雾。他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像把淬毒的钩子,
瞳孔里浮着层薄冰似的冷光,偏生唇角又噙着餍足的笑意,活像只刚撕碎猎物的狐狸。
食指敲击鱼缸的指节修长苍白,腕间百达翡丽的铂金表盘折射出冷芒,
袖扣是两枚暗纹浮雕的黑曜石,与他一身剪裁锋利的墨色高定西装相映,
整个人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玉雕。阳光从二十七层的落地窗斜劈进来,
为他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却照不透他领口松垮处露出的锁骨——那里横着一道淡色旧疤,
像条蛰伏的毒蛇。此刻,他正用食指敲着鱼缸,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那笑容像只餍足的狐狸,看得我心里直冒火。“小东西,今天也很有精神啊。
”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可在我听来却无比刺耳。他指尖沾着饲料粉末,
簌簌落在水面。我饿极了,下意识地张嘴吞下一粒,心里却恨不得连他手指一起咬断。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我说话。
我愤怒地甩着尾巴,溅起水花,可他却只是轻笑一声,完全不在意我的抗议。
第二章 傅司珩的妻子李菀清的出现傅司珩的办公室冷得像停尸房。黑檀木桌泛着寒光,
而他总爱把鱼缸摆在文件堆旁,仿佛我是什么吉祥物。时钟指向八点零五分,
他解开西装扣子时带起一阵雪松香,袖扣擦过玻璃的脆响让我鳞片发麻。
我知道接下来他会掏出手机,对着财务报告皱眉三分钟,然后突然把脸贴过来。
“你说她今天会送什么汤?”他的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雾,“上周是党参乌鸡,
前天是虫草花胶。”尾音带着讥诮,指节叩在缸沿的力度却重了一分。我甩着尾巴溅起水花,
恨不得用鱼屎糊他一脸。这三年来每到中午12点左右,傅司珩都会很准时的离开办公室,
像是刻意避开某个人。女人踮着脚挪进来,帆布鞋底蹭着地毯几乎没声。
褪色的碎花裙裹着单薄肩胛,保温桶被她抱在怀里像护着婴儿。“夫人,傅总在开会。
”林秘书高跟鞋咔哒一响,指甲上的碎钻晃得我眼晕。她斜倚在门框上,
胸前的工牌吊绳快要垂到李菀清手背,“要不我帮您转交?”“不用了,我放桌上就好。
”李菀清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她掏出手帕擦掉保温桶边的水渍,转身时裙摆扫过垃圾桶,
里面躺着昨天的当归排骨汤。我猛撞向玻璃缸,
沾湿了傅司珩的会议纪要——那上面有他凌晨三点批注的潦草字迹:“城南地皮务必拿下”。
“傻女人,为了这样的一个渣男才不值得。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别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门合上的刹那,林秘书的冷笑混着香奈儿五号砸在空气里。她掀开保温桶时鲜香四溢,
山药玉米汤还咕嘟冒着泡。“土包子。”殷红指甲掐灭烟头按进汤里,“穿得像扫大街的,
也配当傅太太?”保温桶被扔进垃圾袋的闷响里,我盯着她补口红的侧影,
忽然想起昨夜傅司珩醉酒后扯松领带的样子。他当时整个人陷在皮椅里,
指尖摩挲着鱼缸投下的光影。“小东西,你说婚姻是什么?”威士忌顺着喉结滚进衬衫领口,
“是车祸监控录像,是董事会表决书,是他妈每天倒进垃圾桶的汤。”玻璃杯砸向墙壁时,
飞溅的碎片割破了我的手鳍。李菀清离开一会后,傅司珩带着一身寒气撞开门。
他扯领带的动作像在撕猎物皮毛,却在瞥见空荡荡的桌面时顿了顿。垃圾袋簌簌作响,
林秘书踩着猫步凑近:“傅总,需要准备......”“滚出去。”门锁咔嗒落下的瞬间,
他整个人塌进椅背。袖口蹭过鱼缸时带起一串气泡,修长手指浸入水中,惊得我窜到珊瑚后。
“躲什么?”他低笑一声,掌心里躺着颗鱼食,“今天炖汤的火候过了,玉米粒煮得太烂。
”我突然意识到他在嗅指尖——那里沾着林秘书倒掉的汤渍。
第三章 沈听澜登场落地窗外飘起细雨,他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上一道淡疤。
昨夜醉酒时他扯着领口说过,那是二十岁为柳漫漫打架留下的。“我他妈像个傻子。
”当时他额头抵着鱼缸,水纹在他眼里碎成星河,“给她买奶茶店,给她弟弟还赌债,
结果她跟个秃顶老男人跑了。”下午傅司珩的手机屏亮起,
锁屏是李菀清蹲在花园喂流浪猫的背影。照片边缘有雨水晕染的痕迹,像是偷拍。
我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暴雨夜,他浑身湿透冲进办公室,怀里抱着被撞断腿的橘猫。
林秘书尖叫着要叫保洁时,他撕了高定西装给猫包扎。“闭嘴。”他擦着镜片上的水渍,
“去宠物医院。”猫被送走后,他对着空纸箱抽了半包烟。“傅总,
三点要和沈氏千金洽谈并购案。”张助理的敲门声惊得我一抖。傅司珩抹了把脸,
再抬头时又是那副矜贵面具。他起身理了理袖扣,忽然将整袋鱼食哗啦倒进缸里。“多吃点。
”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底情绪,“胖成球才好,省得被人捞走。”我疯狂吞着饲料,
鳃里鼓满苦涩。落地镜映出他走向会议室的背影,笔挺西装下肩胛骨像两柄出鞘的刀。
而李菀清的手帕还塞在垃圾桶底层,
绣着歪扭的茉莉花样——和傅司珩旧衬衫口袋上的绣纹一模一样。雨越下越大,
水族箱的恒温器发出轻微嗡鸣。我数着滤水器吐出的气泡,第一百三十七颗炸开时,
听见保洁阿姨的嘀咕:“作孽哦,这么好的汤天天倒掉。”她拎着垃圾袋顿了顿,
突然掏出个玻璃瓶,“小鱼要不要加餐啊?
”我认得那瓶维生素——今早李菀清悄悄塞在傅司珩抽屉里的。沈听澜推门进来时,
高跟鞋尖踢飞了一颗鹅卵石——那是傅司珩从挪威海岸亲手挑的,
此刻“咚”地砸在鱼缸底部,惊得我鳞片倒竖。她身上的迪奥真我香水混着血腥味,
蕾丝裙摆扫过门框上未干的血渍——三天前李菀清在这里撞破了头。
“傅总临时有个视频会议,请沈小姐在这儿等一会儿。”张助理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手指死死抠着门把。他后颈的冷汗浸透了衬衫领,
我认得这种恐惧——上周他误扔了李菀清织的围巾,被傅司珩用钢笔戳着喉结骂了半小时。
沈听澜的钻石耳钉晃出一道冷光。她斜倚在办公桌边,指尖划过傅司珩的咖啡杯沿,
鲜红甲油像凝固的血:“司珩的鱼?”她突然俯身凑近鱼缸,胸前的十字架吊坠垂进水里,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放你娘的狗屁!老娘的记忆好得很”我一尾巴甩出水花,
她镶着碎钻的指甲却猛地捅进鱼缸。万宝龙钢笔尖擦着我的鳃刺入假山,
墨水流出来染黑了一片水草。落地窗外的乌云压得更低了。“躲什么呀?”她笑得甜腻,
钢笔在鹅卵石缝里搅出漩涡。“司珩摸你的时候也这么凶?
”我突然想起昨夜傅司珩醉酒后贴在鱼缸上的唇——他当时蹭掉了口红印,
林秘书的YSL小金条21号色,此刻正晕在沈听澜的杯沿上。
第四章 染血的手帕玻璃缸突然倾斜三十度。我的脑袋“砰”地撞上温度计,
水波里浮起一串气泡。这疯婆子单手拎着鱼缸晃荡,
镶钻腕表磕在缸壁上“咔咔”作响:“小畜生,你主人没教你怎么讨好......”“砰!
”门板撞在墙上的巨响炸开时,沈听澜腕间的黑蝴蝶纹身抽搐了一下。
傅司珩的领带松垮垮挂在颈间,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手臂上未愈的抓痕——那是李菀清三天前挣扎时留下的。鱼缸摔碎的瞬间,
我像块抹布拍在地上。尾鳍撕裂的剧痛中,我看见傅司珩的牛津鞋碾过玻璃渣,
碎碴扎进他定制皮鞋的缝线里。他掌心托起我时,体温烫得我鳃盖发颤:“张助理!
生理盐水!”沈听澜的香水味蛇一样缠上来:“司珩,
人家只是想和你的小鱼玩......”她胸脯贴着他后背蹭动,指尖刚要搭上他肩头,
就被反手掐住腕骨按在墙上。“谁给你的胆子?”傅司珩的声音轻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
我被傅司珩放在玻璃杯里,看着他镜片上凝结的白雾——那是沈听澜吓出的冷汗,
“上次摔碎青瓷笔筒的账,我还没跟你算。”落地窗外的雷声碾过城市天际线。
沈听澜的眼泪“啪嗒”砸在傅司珩的手背上:“我爸说城西那块地......”“滚出去。
”玻璃杯突然被举到唇边,傅司珩的呼吸搅动水面:“忍一忍。
”他睫毛投下的阴影笼住我裂开的尾鳍,棉签蘸着生理盐水的动作比签百亿合同时还轻。
我这才发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今早李菀清被推进手术室时,
他摘下来扔进了垃圾桶。沈听澜的高跟声响到走廊尽头时,傅司珩突然把额头抵在杯壁上。
恒温器的蓝光映出他眼底的血丝:“他们都说红色招灾。”他指腹摩挲着杯沿的裂痕,
那是李菀清第一次提离婚时摔的。我鳃边的血丝飘成红线。暴雨砸在落地窗上的刹那,
他往玻璃杯里撒了把碾碎的鱼食。碎屑落在我的伤口上,
疼得我猛一抽搐——这他妈是李菀清上周烤焦的曲奇渣。“新鱼缸明天就到。”他转身时,
西装下摆扫落了沈听澜遗落的丝巾。香槟色真丝缠住桌脚,像条濒死的蛇。
而我盯着他后颈的牙印——昨夜林秘书趁他喝醉踮脚吻他时,口红印还留在那道月牙疤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疯。我蜷在玻璃杯底数傅司珩的呼吸声。
他对着电脑屏幕的蓝光已经两小时七分,左手无意识转着钢笔——笔帽上有道细微裂痕,
是今早扎穿沈听澜送来的合作案时崩的。“傅总,
沈董的电话......”张助理的声音从门缝里漏进来。钢笔“咔”地折断在指间,
墨汁溅上李菀清绣的桌布:“告诉他,他女儿碰碎的东西——”傅司珩扯松领带,
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雷声,“够买他三块地皮。”我甩尾掀起水花。墨渍在棉麻布上晕开,
像极了李菀清上个月咳出的血——她当时慌慌张张用手帕捂住嘴,
却把傅司珩的咖啡杯碰翻在地。“脏了,拿出去丢掉吧。”傅司珩当时是这么对林秘书说的。
可深夜我见过他蹲在碎瓷片前,把染血的手帕塞进保险柜——和柳漫漫的孕检单锁在一起。
第五章 李菀清自杀真相显示屏突然跳出视频请求。傅司珩僵了一瞬,迅速抓起眼镜戴上。
镜头亮起的刹那,他嘴角扯出的弧度完美得令人作呕:“妈,我在公司。
”“听说你今天把沈家丫头赶出去了?”傅母的翡翠耳坠几乎戳进摄像头,
“她父亲刚给我打电话,
说城东的项目......”钢笔尖“嗤”地扎透文件纸:“李菀清还在ICU。
”“那个病秧子早该......”“啪!”显示器被整个掀翻在地。
傅司珩扯着电源线的手背青筋暴起,呼吸声重得像困兽。我泡在逐渐变凉的水里,
看着他颤抖的指尖摸向抽屉深处的药瓶——帕罗西汀,李菀清确诊抑郁症那天开的。
雷声炸响的瞬间,办公室陷入漆黑。应急灯亮起时,傅司珩正蜷在沙发角落。
他扯着领带往嘴里灌威士忌,喉结的每一次滚动都带着哽咽。
酒液顺着下巴滴在手机屏上——锁屏是李菀清喂流浪猫的背影,雨丝在她发梢凝成水晶。
“小东西。”他突然把玻璃杯举到眼前,瞳孔涣散得像破碎的星河,
“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酒精混着血丝从他嘴角溢出来,
“说你和我们的结婚照一样红。”我猛地撞向杯壁。记忆闪回三个月前的暴雨夜,
李菀清浑身湿透冲进办公室。她怀里抱着被撞伤的橘猫,血水混着雨水浸透白裙。
傅司珩当时摔了茶杯,却用高定西装裹住她发抖的身子:“张助理!去宠物医院!
”猫砂盆摆在鱼缸旁的那周,李菀清每天偷偷往水里加维生素。
她手指上的创可贴越来越多——傅司珩永远不知道,那件染血的西装是她熬夜手洗的。
黑暗中有金属碰撞的轻响。傅司珩摸到了保险柜里的旧怀表——柳漫漫当年送的定情信物。
表盘裂痕里卡着根长发,在应急灯下泛着栗色光泽。“叮!”杯沿突然溅入一滴滚水。
我抬头看见傅司珩的眼泪砸在水面,
涟漪中浮起李菀清手术同意书的碎片——家属签字栏空白得像道裂痕。晨光刺破云层时,
沈听澜又来了。这次她没涂口红,苍白的唇像条死去的蛞蝓。爱马仕包里露出文件一角,
烫金的“股权转让”被咖啡渍晕成血痂色。“司珩,昨天是我错了。”她跪坐在地毯上,
裙摆下的膝盖青紫可怖——我认得这种伤,李菀清被傅母推下楼梯那次她的膝盖也这样。
傅司珩的钢笔尖悬在离婚协议上,墨水滴穿了“李菀清”的签名:“沈小姐,
需要我提醒你——”他摘下眼镜擦拭,露出眼尾未愈的抓痕,“昨天你摔碎的东西,
价值两千三百万?”沈听澜突然扑向玻璃杯。
她的美甲划过杯壁发出刺耳声响:“不就是条破鱼!我赔你十条!一百条!
”水波剧烈晃动的瞬间,我看见傅司珩瞳孔骤缩。他拿起钢笔盖砸向沈听澜的瞬间,
沈听澜猛地撞向杯口——“哗啦!”玻璃杯摔碎在两人之间。我趴在地毯上,
鳃里灌满血腥味。傅司珩的手僵在半空,钢笔盖“咚”地砸中沈听澜的肩胛骨。
“傅司珩”沈听澜的假睫毛被血粘在颧骨上,“你居然为了条鱼对我动手。
”傅司珩的手在发抖。他扯下领带裹住我,丝绸浸了血像条红蛇:“张助理,叫保安。
”我被按在他胸口时,听见他心跳快得像暴雨。沈听澜的尖叫刺穿耳膜:“傅司珩!
你以为李菀清为什么自杀?她看见你和林秘书在......”“砰!
”烟灰缸擦过她耳际砸在墙上。傅司珩的怒吼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滚!
否则我让你爸的赌场明天就上头条!”我被放进临时鱼缸时,正对三天前被摔碎的结婚照。
李菀清的白纱裙摆缺了一角,
玻璃裂纹割开她含笑的眼——和此刻ICU监控画面里苍白的脸重叠。
傅司珩的指腹擦过屏幕,在医生来电的瞬间按下静音。
他往水里倒了半瓶维生素片——李菀清偷偷加的那种——药片溶解的气泡升腾如泪。
“小骗子。”他突然笑出声,血丝顺着咬破的嘴角往下淌,
“你说会陪我看极光......”第六章 傅母登场落地窗外,暴雨又至。
玻璃缸里的水波晃得我眼晕。我甩了甩红绸似的尾巴,
溅起几颗水珠落在傅司珩的黑色办公桌上。这男人今早走得急,鱼饲料撒得比平日多了一倍,
此刻正有几粒金黄的碎屑浮在水面,我张嘴吞下一颗,
鱼鳃鼓动时听见门外高跟鞋"咔哒咔咔"的脆响。"老夫人您请在办公室坐,
傅总现在正在开会。"林秘书甜得发腻的嗓音像掺了十斤蜂蜜,
我隔着玻璃都能闻见那股谄媚的酸味。门被推开时带进一阵刺鼻的香水味,
呛得我险些翻肚皮——六十岁的老太太竟喷着少女系的樱花香,
镶满碎钻的鳄鱼皮手袋"咚"地砸在真皮沙发上。傅母的貂绒披肩扫过鱼缸,
我连忙缩到珊瑚造景后。这老太太生得刻薄,颧骨高得能戳死人,猩红嘴唇抿成一条线。
她染成酒红色的卷发盘得一丝不苟,脖颈上翡翠项链绿得瘆人,活像条吐信的毒蛇。
"司珩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啪"地拍在办公桌上,
震得我头顶的LED灯都在晃。傅母盯着那张镶银边的合影,照片里李菀清穿着素白连衣裙,
傅司珩揽着她腰的手虚虚悬着,两人中间的空隙大得能塞进一只猫。
林秘书捧着瓷杯的双手抖了抖,茶水在杯口危险地打转:"您喝茶,
这是傅总特意托人从西湖带的明前龙井......""哗啦!
"相框被砸进垃圾桶的巨响吓得我撞上玻璃壁。傅母尖利的指甲刮过照片上李菀清的脸,
生生在玻璃面划出五道白痕:"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摆在这儿?三年了,
连个蛋都下不出来!"水草在我眼前疯狂摆动,我焦躁地啃着造景石上的青苔。
林秘书弯腰捡相框时低胸衬衫几乎要裂开,声音却像淬了毒:"要我说,李小姐确实不懂事。
上个月傅总胃出血住院,她居然端了碗白粥过来,
连片青菜叶子都没有......"我气得吐出一串泡泡。
这女人上周还偷喷傅司珩的古龙水,此刻倒装起贤良淑德了!
"司珩娶她不过是为了堵媒体的嘴!"傅母猛地扯开披肩,翡翠吊坠在胸口晃出森冷的光,
"当年要不是那场车祸闹上热搜,傅氏股价能大跌,
不然能让她占着傅太太的名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傅司珩的袖扣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我拼命摆尾溅起水花,
他却径直走向浑身僵硬的傅母:"妈,公司不是您该来的地方。"空气瞬间凝成冰碴。
林秘书攥着垃圾桶的手青筋暴起,我甚至能听见她后槽牙摩擦的咯吱声。
傅母抓起貂绒披肩狠狠一抖,呛人的香水味直冲我天灵盖:"沈家那丫头哪点不好?
你居然当着全公司的面赶她走!"傅司珩解开西装扣子的动作顿了顿,
领带上的暗纹在逆光中像条蛰伏的蟒蛇:"沈听澜差点杀了我的鱼。"我愣在珊瑚丛里,
鳃盖都忘了张合。水波将他的侧脸切割成晃动的碎片,可那声音分明带着颤。
"一条破鱼比傅家的脸面还重要?"傅母的尖笑刺得我鳞片发麻,她突然逼近儿子,
翡翠吊坠几乎要戳到他喉结。"李菀清必须离!柳漫漫肚子里可是......""咣当!
"傅司珩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的声响震得鱼缸嗡嗡作响。我惊慌失措地撞翻造景石,
水草缠住尾巴的瞬间,听见他喉咙里滚出困兽般的低吼:"您当年也是这样逼走柳漫漫的。
我已经对不起柳漫漫,我不能再负菀清,当时如果不是我,菀清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林秘书打翻的茶水在地毯上洇出深色污渍,像朵狰狞的毒花。傅母踉跄着后退两步,
镶钻手袋刮倒了立式台灯,阴影中她的脸扭曲如恶鬼:"你以为李菀清是什么省油的灯?
装失忆装了三年,指不定哪天......""出去。"傅司珩这两个字轻得像叹息,
我却看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林秘书伸手要扶傅母时被他森冷的一眼钉在原地,
高跟鞋仓皇逃窜的声响中,老太太的咒骂在走廊回荡:"你会后悔的!
傅家绝不能让这种女人......"第七章 傅司珩与李菀清的过往几天后,
阳光刺破乌云,鱼缸壁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晕。傅司珩蹲下身时,
我看见他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疤痕——那是三年前车祸留下的,和李菀清后腰的伤痕一模一样。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玻璃,投喂口落下的饲料像场金色急雨。
我吞食时听见他沙哑的低语:"小东西,你说她当年......是不是真的没看见那辆车?
"水草突然剧烈摇晃,我猛地撞向玻璃壁。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倒映着门口那道单薄的身影——李菀清拎着保温桶站在那儿,葱白手指被勒得发青。
一滴泪"啪"地砸在波斯地毯上,寂静中像记惊雷。鱼缸里的水突然变得浑浊。
我甩尾撞开一片漂浮的鱼食,腥味在鳃间炸开的瞬间,
傅司珩的钢笔尖"啪"地戳破了文件纸。他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神发直,
喉结上下滚动时扯松了领带,
露出锁骨下方一道蜈蚣似的疤——那疤痕在暖光下泛着诡异的粉,像条盘踞在皮肉里的毒虫。
"菀清......"他沙哑的嗓音惊得我打了个摆子。雨点突然砸在落地窗上,
闪电劈开乌云时,我恍惚看见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刹车片刺耳的尖叫混着雷声钻进耳膜。
傅司珩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玛莎拉蒂在湿滑的路面划出蛇形轨迹。
副驾上的威士忌酒瓶"咣当"撞上车门,琥珀色液体顺着真皮座椅往下淌,
浸透了他扔在后座的领带——那条领带是柳漫漫送的,绣着歪歪扭扭的"LMM",
被红酒渍染得像个溃烂的伤口。"艹!"轮胎碾过水洼的瞬间,一道白影突然扑到车灯前。
傅司珩猛打方向盘时,后视镜里飞起一只米色帆布鞋,
沾着泥水的鞋带在空中划出凄凉的弧线。我隔着时空的屏障都能闻到血腥味。
少女蜷缩在积水里的模样像只破碎的蝶,雨水冲开她额角的血,
在柏油路上蜿蜒成淡红的溪流。傅司珩踉跄着扑过去时,西装裤膝盖处"刺啦"裂开,
露出被碎石划破的皮肉。他颤抖的手指探向女孩鼻尖,
却在碰到她唇上雨珠时触电般缩回——那滴水沿着她苍白的唇角滑落,
像滴迟到了二十年的眼泪。"救护车!他妈的叫救护车啊!
"傅司珩的咆哮混着雨声砸进我鳃里。他徒劳地用袖口去堵女孩太阳穴渗出的血,
阿玛尼西装吸饱了猩红,贴在他胸口变成一张狰狞的鬼面。闪光灯就在这时亮起,
像一群嗜血的萤火虫,快门声比急救车的鸣笛更刺耳。
"傅氏继承人深夜醉驾撞人"的标题在凌晨三点冲上热搜。
我透过鱼缸看见傅司珩缩在病房角落,手机屏幕蓝光映亮他眼底蛛网般的血丝。
傅母镶着碎钻的指甲掐进他肩膀,香水混着消毒水味呛得人反胃:"现在公司股市大跌,
那个女人不是失忆了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娶了她!""李小姐,
您未婚夫来接您出院了。"小护士甜美的嗓音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李菀清攥着病号服衣角的手指倏地收紧,骨节泛出青白。她后腰的纱布还没拆,
起身时疼得打了个晃,却在对上傅司珩视线时露出雏鸟般的笑——那笑容干净得让人心颤。
傅司珩的皮鞋尖在地砖上转了半圈。他伸手去扶时,少女指尖的温度烫得他指尖一缩,
腕表表盘映出她懵懂的眼睛:"未婚夫......是什么意思?
""就是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人。"傅司珩扯松领带,喉结滚动咽下后半句毒液。
窗外记者长枪短炮的镜头追着他们,他揽住李菀清腰肢的手僵硬得像戴了镣铐,
少女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钻进鼻腔,竟比威士忌更灼喉。婚礼当天,
李菀清的头纱被风吹落在傅司珩皮鞋上。她提着婚纱追了两步,
后腰未愈的伤疤在蕾丝下若隐若现。傅司珩盯着她弯腰时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
突然想起柳漫漫被王老板按在酒店墙上时,蝴蝶骨也是这么支棱着,像对折翼的残翅。
"司珩,吃糖。"李菀清摊开的掌心躺着颗大白兔奶糖,糖纸被她捂得发热。
傅司珩抬手打落的动作太快,糖球"啪"地砸在香槟塔上,
水晶杯碎裂的声响惊飞了满堂宾客的假笑。我气得在鱼缸里撞出一串水泡。
这畜生根本配不上那抹纯白!夜雨冲刷着落地窗,傅司珩突然抓起威士忌往鱼缸里倒。
琥珀色液体晕开的刹那,我尝到了三年前那个雨夜的铁锈味。
"你当时......到底看没看见车灯?"他醉醺醺地把额头抵在玻璃上,
鼻尖挤压成可笑的形状。我发疯似的撞击缸壁,
水花溅湿他颤抖的睫毛——那下面藏着一双懦夫的眼睛。李菀清就是在此时推门进来的。
她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睡裙被雨打湿半幅,露出小腿上蜿蜒的疤痕。
傅司珩像被烫到般弹起身,酒瓶"咣当"砸碎在鱼缸底座,玻璃碴混着血珠溅上李菀清脚背。
"疼不疼?"傅司珩抓着她脚腕的手青筋暴起,酒精味喷在她颤抖的膝盖上。李菀清摇头时,
一滴泪砸在他手背,烫得他猛地松手。少女踉跄着后退,
后腰撞上办公桌的闷响惊得我鳞片倒竖。那张该死的合影就在此刻摔落,相框玻璃裂成蛛网。
李菀清跪在地上捡照片时,傅司珩看见她后颈处淡粉的伤疤,形状像极了他锁骨下的那道。
"别碰!"他突然暴喝,抬脚碾碎相框的动作像在踩死一只蟑螂。
李菀清缩回的手指被玻璃划出血珠,
却在傅司珩逼近时露出讨好的笑:"我给你煮醒酒汤好不好?"看到这,
我忍不住吐出一串绝望的泡泡。这傻姑娘直到此刻还以为,当年撞碎她人生的,
正是那场天灾般的暴雨。第八章 傅司珩的白月光柳漫漫鱼缸里的氧气泵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我焦躁地啃咬着过滤管上的绿藻,傅司珩的手机在办公桌上疯狂震动,
屏幕上跳动的“漫漫”二字刺得我鳞片倒竖。他正在签署文件的钢笔尖猛地顿住,
墨水在合同上洇出个黑洞,像张无声尖叫的嘴。
"司珩......我肚子好痛......"女人带着哭腔的嗓音从扬声器里漏出来,
黏腻得像是融化的糖浆。傅司珩的喉结剧烈滚动,钢笔"咔"地折成两截,
锋利的塑料碎片扎进掌心,血珠顺着腕表表带往下淌,在真皮座椅上砸出暗红的印记。
"我在开会。"他声音哑得像吞了炭,手指却死死扣住手机边缘,骨节泛出森森的青白。
我气得吐出一串咒骂的泡泡。这狗男人嘴上装模作样,身体倒是诚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