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的牙齿在打颤，舌尖的血腥味混着丹房飘来的腐臭，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吞下尸丹的雨夜。
铜盆里的肝脏正在分裂，七颗肉芽从脏器表面隆起，膨胀成浑浊的眼球。
他后退半步，道袍下摆粘在地面新生的胶质物上，撕扯时带起一串血丝。
供桌上的三清像突然颤动，烛火映出神像嘴角不自然的弧度——那分明是师父替他拔除尸毒时的表情。
李玄握紧腰间桃木剑，剑柄上师父亲刻的辟邪符正在渗血，朱砂混着血水沿着纹路汇聚成扭曲的星形。
"玄儿…把汤…浇在…"屏风后的声音裹着脏器蠕动的粘稠感，李玄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不是师父惯用的腹腔共鸣术，倒像是有人捏着腐烂的肺叶在说话。
他抬脚向前，靴底碾碎的螺壳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脆响，每个指甲盖大小的壳口都探出半截人类指骨。
穿过回廊时，李玄发现整座道观都在异变。
庭院古柏的树皮翻卷着，露出下面搏动的紫色血管，三天前埋设的驱邪铜钱己长满肉芽，正在根系间脉动如心脏。
西厢厨房传来瓷器碎裂声，他瞥见水缸表面浮着层油膜，七根指骨正在水面自发排列成残缺的星图。
木门在狂风骤雨中轰然洞开。
三百斤的青铜丹炉表面布满妊娠纹般的褶皱，炉口不断吐出裹着胎衣的丹药。
墙角药柜的抽屉自行开合，每个格子里都传出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李玄注意到师父常坐的蒲团正在融化，菌丝状的触须从纤维间隙钻出，在空中捕捉漂浮的线虫。
"浇…头…"师父的脊背正在绽放。
青灰色道袍被数十根紫黑色肉藤撑成碎片，藤蔓表面的气孔里嵌着半颗人牙。
当那张正在蜕皮的脸转过来时，整张面皮如同蛇蜕般滑落，露出下面数以百计的蠕动肉瘤。
某个形似舌头的肉团突然炸开，裹着血丝的三颗眼球激射而来。
李玄翻滚避开的瞬间，喉头泛起腥甜。
漏网的眼球滚入食道，在胃袋里疯狂冲撞。
左眼迸发的剧痛让视野蒙上灰翳，他看见灵气化作亿万交媾的线虫，正顺着瓦缝钻进他的七窍。
香案上的烛火变成跳动的肉块，三清像裂开的环形口器正在吞噬自己脱落的手指。
"这就是…祛浊汤的代价？
"他哑着嗓子撞翻丹炉，炉灰飞扬中师父的躯体坍缩成冒着气泡的黑水。
桃木剑挑起未融的头盖骨碎片，内侧刻着的星形阵图与《云笈七签》夹层中的残页完全吻合。
寅时的更鼓在雨幕中扭曲成十三声闷响。
玄衣人袖口的暗红衬里洇着血光，递来的帖子渗出尸油。
李玄注意到对方递帖的右手只有西根手指——缺失的小指断面，与他三日前在丹房暗格发现的人蜕指骨完美契合。
"李道友既己开窍。
"玄衣人喉结裂开第二张嘴，露出螺旋状的利齿，"三日后寅时，哭阴山收髓。
"李玄的左眼突然灼痛。
灰翳中，那人脊椎处插着柄脉动的骨剑，剑柄与皮肉接合处伸出蚯蚓状的神经束。
当玄衣人转身时，道袍下摆掀起一角，露出半截由肠衣编织成的腿骨，粘稠的消化液正从缝隙间滴落。
五更鸡鸣第三遍，李玄撬开了丹房最深处的地砖。
腐臭扑面而来，七具半透明的人蜕保持着打坐姿势，腹腔内悬浮的星形肉团随呼吸节奏搏动。
最陈旧的那具人蜕左手小指缺失，断面处的齿痕与他怀中的采髓帖如出一辙。
当他用桃木钉刺破皮囊时，肉团发出夜枭般的啼哭。
地窖墙壁应声渗出黑色黏液，在砖面勾勒出星空轨迹，与师父头骨上的阵图产生共鸣。
墙角堆积的丹砂罐纷纷爆裂，朱砂颗粒在空中组成流动的谶语：吞目者承劫左眼流出的黑血滴落瞬间，所有人蜕齐刷刷转向他。
菌丝从口鼻喷涌而出，在空中拼出支离的文字：莫食髓莫观星莫信己怀中的采髓帖突然发烫，背面浮现蚯蚓状蠕动的血字：第一课：人蜕为舟，苦海无涯瓦檐上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青砖缝隙里钻出珍珠般的卵。
李玄摸到后颈凸起的硬块，铜镜里映出一截水晶骨刺，正将月光折射成七彩的怨毒。
当他试图触碰骨刺时，镜面突然爬满血丝，倒影咧开嘴露出满口獠牙："你猜…师父的真蜕藏在第几具人蜕里？
"庭院古柏的血管开始爆裂，紫色汁液在雨中汇聚成倒悬的星图。
李玄冲向卧房，发现床榻上的真菌群落己膨胀至梁柱，七百二十张孢子人脸齐声呢喃："子时三刻…饲剑渊…"铜镜在此刻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割破他的手腕。
血珠滴落处，青砖缝隙间的卵迅速孵化，钻出无数半透明的线虫。
这些线虫首尾相衔，在地面组成与师父头骨完全一致的星形阵图。
李玄突然想起七日前那个清晨。
师父站在庭院里焚烧带鳞片的骨头，灰烬中浮动的星辉曾短暂地在他掌心汇聚。
当时师父说了句奇怪的话："若有一日为师化作星尘，记得去后山找那面往生镜。
"此刻他的水晶骨刺突然暴长三寸，不受控地刺向窗棂外的古柏。
树皮翻卷处露出一块青铜镜面，镜中映出的却不是倒影，而是师父盘坐在血海中的身影。
那身影缓缓抬头，眼眶里旋转着星云："玄儿，该去哭阴山了结这场因果了。
"
铜盆里的肝脏正在分裂，七颗肉芽从脏器表面隆起，膨胀成浑浊的眼球。
他后退半步，道袍下摆粘在地面新生的胶质物上，撕扯时带起一串血丝。
供桌上的三清像突然颤动，烛火映出神像嘴角不自然的弧度——那分明是师父替他拔除尸毒时的表情。
李玄握紧腰间桃木剑，剑柄上师父亲刻的辟邪符正在渗血，朱砂混着血水沿着纹路汇聚成扭曲的星形。
"玄儿…把汤…浇在…"屏风后的声音裹着脏器蠕动的粘稠感，李玄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不是师父惯用的腹腔共鸣术，倒像是有人捏着腐烂的肺叶在说话。
他抬脚向前，靴底碾碎的螺壳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脆响，每个指甲盖大小的壳口都探出半截人类指骨。
穿过回廊时，李玄发现整座道观都在异变。
庭院古柏的树皮翻卷着，露出下面搏动的紫色血管，三天前埋设的驱邪铜钱己长满肉芽，正在根系间脉动如心脏。
西厢厨房传来瓷器碎裂声，他瞥见水缸表面浮着层油膜，七根指骨正在水面自发排列成残缺的星图。
木门在狂风骤雨中轰然洞开。
三百斤的青铜丹炉表面布满妊娠纹般的褶皱，炉口不断吐出裹着胎衣的丹药。
墙角药柜的抽屉自行开合，每个格子里都传出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李玄注意到师父常坐的蒲团正在融化，菌丝状的触须从纤维间隙钻出，在空中捕捉漂浮的线虫。
"浇…头…"师父的脊背正在绽放。
青灰色道袍被数十根紫黑色肉藤撑成碎片，藤蔓表面的气孔里嵌着半颗人牙。
当那张正在蜕皮的脸转过来时，整张面皮如同蛇蜕般滑落，露出下面数以百计的蠕动肉瘤。
某个形似舌头的肉团突然炸开，裹着血丝的三颗眼球激射而来。
李玄翻滚避开的瞬间，喉头泛起腥甜。
漏网的眼球滚入食道，在胃袋里疯狂冲撞。
左眼迸发的剧痛让视野蒙上灰翳，他看见灵气化作亿万交媾的线虫，正顺着瓦缝钻进他的七窍。
香案上的烛火变成跳动的肉块，三清像裂开的环形口器正在吞噬自己脱落的手指。
"这就是…祛浊汤的代价？
"他哑着嗓子撞翻丹炉，炉灰飞扬中师父的躯体坍缩成冒着气泡的黑水。
桃木剑挑起未融的头盖骨碎片，内侧刻着的星形阵图与《云笈七签》夹层中的残页完全吻合。
寅时的更鼓在雨幕中扭曲成十三声闷响。
玄衣人袖口的暗红衬里洇着血光，递来的帖子渗出尸油。
李玄注意到对方递帖的右手只有西根手指——缺失的小指断面，与他三日前在丹房暗格发现的人蜕指骨完美契合。
"李道友既己开窍。
"玄衣人喉结裂开第二张嘴，露出螺旋状的利齿，"三日后寅时，哭阴山收髓。
"李玄的左眼突然灼痛。
灰翳中，那人脊椎处插着柄脉动的骨剑，剑柄与皮肉接合处伸出蚯蚓状的神经束。
当玄衣人转身时，道袍下摆掀起一角，露出半截由肠衣编织成的腿骨，粘稠的消化液正从缝隙间滴落。
五更鸡鸣第三遍，李玄撬开了丹房最深处的地砖。
腐臭扑面而来，七具半透明的人蜕保持着打坐姿势，腹腔内悬浮的星形肉团随呼吸节奏搏动。
最陈旧的那具人蜕左手小指缺失，断面处的齿痕与他怀中的采髓帖如出一辙。
当他用桃木钉刺破皮囊时，肉团发出夜枭般的啼哭。
地窖墙壁应声渗出黑色黏液，在砖面勾勒出星空轨迹，与师父头骨上的阵图产生共鸣。
墙角堆积的丹砂罐纷纷爆裂，朱砂颗粒在空中组成流动的谶语：吞目者承劫左眼流出的黑血滴落瞬间，所有人蜕齐刷刷转向他。
菌丝从口鼻喷涌而出，在空中拼出支离的文字：莫食髓莫观星莫信己怀中的采髓帖突然发烫，背面浮现蚯蚓状蠕动的血字：第一课：人蜕为舟，苦海无涯瓦檐上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青砖缝隙里钻出珍珠般的卵。
李玄摸到后颈凸起的硬块，铜镜里映出一截水晶骨刺，正将月光折射成七彩的怨毒。
当他试图触碰骨刺时，镜面突然爬满血丝，倒影咧开嘴露出满口獠牙："你猜…师父的真蜕藏在第几具人蜕里？
"庭院古柏的血管开始爆裂，紫色汁液在雨中汇聚成倒悬的星图。
李玄冲向卧房，发现床榻上的真菌群落己膨胀至梁柱，七百二十张孢子人脸齐声呢喃："子时三刻…饲剑渊…"铜镜在此刻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割破他的手腕。
血珠滴落处，青砖缝隙间的卵迅速孵化，钻出无数半透明的线虫。
这些线虫首尾相衔，在地面组成与师父头骨完全一致的星形阵图。
李玄突然想起七日前那个清晨。
师父站在庭院里焚烧带鳞片的骨头，灰烬中浮动的星辉曾短暂地在他掌心汇聚。
当时师父说了句奇怪的话："若有一日为师化作星尘，记得去后山找那面往生镜。
"此刻他的水晶骨刺突然暴长三寸，不受控地刺向窗棂外的古柏。
树皮翻卷处露出一块青铜镜面，镜中映出的却不是倒影，而是师父盘坐在血海中的身影。
那身影缓缓抬头，眼眶里旋转着星云："玄儿，该去哭阴山了结这场因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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