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仙界顽童"抓住他!别让那小混蛋跑了!"“他跑那边去了,拦住他”天界瑶池边,
一群天兵天将气喘吁吁地追赶着一个约莫七八岁模样的孩童。那孩子一身红衣,
腰间系着条金丝玉带,头上扎着两个啾啾,脚踩风火轮般的步伐,在云雾间穿梭自如,
时不时回头做个鬼脸。"略略略,追不上我吧?
"祈无袖边跑边把手里啃了一半的蟠桃往后一抛,正中追在最前面的天将额头,"赏你的!
"蟠桃汁水溅了那天将一脸,气得他七窍生烟。祈无袖哈哈大笑,身形一转,
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蟠桃园深处。这是祈无袖本月第三次大闹蟠桃园了。
第一次他偷了三个千年蟠桃,在瑶池边上开了个"蟠桃品尝会",
邀请了一群仙鹤来吃;第二次他把未熟的蟠桃全部画上了鬼脸;这次更过分,
他直接放了一群仙兔进园子,把西王母最珍视的那棵万年蟠桃树啃得七零八落。"祈无袖!
你给我出来!"西王母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把蟠桃树叶都给震落。
祈无袖躲在最大的一棵蟠桃树上,捂着嘴偷笑。他生得玉雪可爱,
圆脸上嵌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睫毛长得能在上面放三根火柴棍。此刻这双眼睛里满是狡黠,
哪里有半分悔改之意?"我才不出去呢,出去准得挨罚。"他小声嘀咕着,
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昨日从人间顺来的糖炒栗子,"反正他们也找不到我。
"他刚剥开一颗栗子,忽然觉得后颈一凉。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咦咦,谁谁在抓小爷放开我。”祁无袖双脚扑腾。
"找、到、你、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道。祈无袖浑身一僵,栗子啪嗒掉在地上。
他缓缓转头,对上了一双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睛。
"北...北宸帝君..."祈无袖的声音立刻低了八度,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北宸帝君掌管天规律令,素来以铁面无私著称。祈无袖天不怕地不怕,
唯独对这位帝君心存三分畏惧。"西王母已向天帝告状七次了。"北宸帝君面无表情地说,
"你知道七次意味着什么吗?"祈无袖眼珠转了转:"意味着...西王母奶奶记性不太好?
""意味着你要倒大霉了。"北宸帝君哼笑一声,拎着他往凌霄殿方向飞去,
"天帝这次不会再纵容你了。"祈无袖在空中扑腾着:"放开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不就是几个桃子吗?小气!""几个桃子?"北宸帝君冷笑,
上月你拔了南极仙翁家仙鹤的羽毛做毽子;上上月你在月老殿把红线全打成了死结;再往前,
你偷了老君的仙丹喂哮天犬,害它拉了三天肚子...""那都是他们先惹我的!
"祈无袖不服气地嚷嚷,"南极仙翁说我顽劣不堪,
看什么叫真正的顽劣;月老总给我牵些乱七八糟的红线;至于老君...他的仙丹太难吃了,
我这是帮他改进配方!"北宸帝君不再理会他的狡辩,径直将他带到了凌霄宝殿。殿内,
天帝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西王母站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
各路神仙分列两侧,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幸灾乐祸,
还有几个被祈无袖捉弄过的神仙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落井下石了。"祈无袖!"天帝一声怒喝,
震得殿内金柱嗡嗡作响,"你可知罪?"祈无袖被北宸帝君放了下来,站在大殿中央。
他整了整被揪皱的衣领,昂首挺胸:"我何罪之有?天界无聊得很,
我不过是给大家找点乐子!""放肆!"天帝拍案而起,"你屡次触犯天规,扰乱天界秩序,
今日若不严惩,何以服众?"祈无袖撇撇嘴:"那您说怎么罚吧。关禁闭?抄天规?
还是去扫瑶池?我都认了。"天帝与西王母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缓缓道:"念你年幼无知,
本座给你两个选择:其一,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之刑;其二,下凡历劫,尝尽人间八苦,
待你真心悔改,方可重返天界。"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八十一道天雷,
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扛不住;而下凡历劫更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本心,永堕轮回。
祈无袖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我选第二个。人见我熟,
前几天还去吃了家馆子的红烧狮子头,味道不错...""休得胡言!"天帝打断他,
"此次下凡,你将失去仙力记忆,
以凡人之躯体验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等等!"祈无袖突然慌了,
"失去记忆?那我还是我吗?
"天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正是历劫的意义——找回本真的你。"祈无袖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他环顾四周,那些被他捉弄过的神仙们或冷笑或漠然,
竟无一人为他求情。就连平日最宠他的百花仙子也扭过头去,不愿与他对视。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涌上心头。祈无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天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
其实从未真正被接纳过。"好,我去。"他低声说,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张扬,
"但我要保留记忆。"天帝皱眉:"这不合规矩...""若没有记忆,我怎知自己是谁?
又谈何悔改?"祈无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认真,"您若不同意,
我现在就跳诛仙台,大不了形神俱灭。"殿内再次哗然。北宸帝君上前一步:"天帝,
或许保留前世记忆反而能让他更深刻地体会人间疾苦。"天帝沉思片刻,终于点头:"罢了,
便依你所请。但你的仙力将被封印,除非...""除非什么?""除非遇到性命攸关之时,
或可觉醒少许。"天帝挥袖,"去吧,待你真正明白何为责任,何为敬畏,
天界自会接你回来。"祈无袖还想说什么,却见天帝袖中飞出一道金光,将他团团围住。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最后听到的是北宸帝君若有似无的叹息:“好好再下界历练吧,
祈无袖..."第二章:啼哭婴孩"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江南顾府的宁静。
"老爷,夫人,是个小少爷!"产婆喜气洋洋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出内室。
顾老爷——江南首富顾长卿激动得双手发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那婴儿生得粉雕玉琢,
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此刻正扯着嗓子大哭,声音洪亮得能震碎琉璃瓦。"娘子,你快看,
我们的儿子多健康!"顾长卿将孩子抱到床边。床上的美妇人——林婉清虽然面色苍白,
却掩不住满眼喜悦。她伸手轻抚婴儿的脸蛋:"宝宝不哭,
娘在这儿呢..."祈无袖——现在应该叫顾寻甸了——此刻内心是崩溃的。
他明明前一秒还在凌霄殿跟天帝讨价还价,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比如现在不受控制的啼哭。'停下!
别哭了!'他在心里命令自己,但婴儿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反而哭得更凶了。"老爷,
宝宝怎么了?他怎么一直哭啊?"林婉清担忧地问。顾长卿皱着眉:"娘子,
可能宝宝有点饿了吧,我去把奶娘叫过来。"他转向门外,"来人啊,把奶娘找来!"很快,
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向顾氏夫妇行礼后接过孩子。祈无袖感到一阵羞耻,
“有没有搞错”——他堂堂仙界小霸王,居然要被人喂奶?这比八十一道天雷还可怕!
然而当奶香靠近,婴儿的本能再次战胜了理智。祈无袖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一边不争气地停止了哭泣,开始进食。'这天帝老儿太狠了...'他边吃边想,
'等我回去,非把他的胡子一根根拔光不可...'就这样,
祈无袖——顾寻甸开始了他在顾家的新生活。起初的几个月简直是一场噩梦。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排泄、睡眠和饮食,随时随地都可能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大哭大闹。
更糟糕的是,他明明能听懂周围人的对话,却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
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在顾氏夫妇对他宠爱有加。
顾长卿虽然在外是雷厉风行的商界巨擘,回到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奴,
每天处理完生意就往儿子房里跑,抱着他念诗讲故事。林婉清更是寸步不离,亲自哺育,
连乳母都只能打打下手。"老爷,你看宝宝多聪明,才三个月就会认人了。
"林婉清骄傲地说。顾长卿逗弄着儿子的小手:"那当然,我顾长卿的儿子,
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祈无袖撇撇嘴——如果婴儿能做这个表情的话。'愚蠢的凡人,
我可是活了几百年的仙...'想到这里,他突然愣住了。是啊,他活了几百年,
却从未体验过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在天界,他是天生地养的灵胎,无父无母,
虽然各路神仙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背地里却都嫌他顽劣不堪。而现在,
这两个凡人却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祈无袖——不,
顾寻甸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婴儿的身体再次背叛了他,但这次不是因为饥饿或不适,
而是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哎呀,宝宝怎么哭了?是不是爹爹胡子扎到你了?
"顾长卿慌张地检查儿子的小脸。林婉清笑着接过孩子:"我看是宝宝困了。来,
娘亲哄你睡觉..."在母亲轻柔的摇篮曲中,顾寻甸渐渐闭上了眼睛。这一次,
他没有抗拒婴儿的本能,而是任由自己沉入甜美的梦乡。第三章:梅开二度时光如白驹过隙,
转眼四年过去。顾寻甸已经长成了一个俊俏的小男孩,眉目如画,聪明伶俐,
是顾家上下的心头肉。他三岁能诵诗,四岁能作画,顾长卿逢人便夸自家儿子是文曲星下凡。
只有顾寻甸自己知道,他不过是仗着前世记忆作弊罢了。不过这些年来,
他确实渐渐融入了顾家少爷的身份,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被家人宠爱的生活。这一日,
春光明媚,顾寻甸正在后花园的凉亭里"读书"——实际上是在打瞌睡。忽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他。"少爷!少爷!"他的贴身小厮阿福气喘吁吁地跑来,
"夫人要生了!老爷让您过去呢!"顾寻甸一个激灵跳起来。按照他下来之前。
天界老儿给他说的意思,他应该有个妹妹,算算时间确实该出生了。
他跟着阿福一路小跑来到主院,只见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忙而不乱。
顾长卿在院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往内室张望。"爹!"顾寻甸跑过去,"娘怎么样?
"顾长卿勉强笑了笑:"没事,你娘生你的时候更辛苦呢。这次准备充分,稳婆说一切顺利。
"正说着,一声婴儿啼哭从内室传出,比当年顾寻甸的哭声柔和许多。不一会儿,
产婆满面笑容地出来报喜:"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千金小姐!母女平安!
"顾长卿喜极而泣,拉着儿子的手:"寻甸,你有妹妹了!
"顾寻甸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保护欲。这是他的妹妹,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三日后,
林婉清精神稍好,便让人把一双儿女都抱到跟前。小女婴取名顾菘蓝,取"梅开二度"之意,
象征顾家喜得贵女。她生得粉嫩可爱,比哥哥当年安静许多,只有饿了或尿了才会小声啼哭。
"妹妹好小啊。"顾寻甸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婴儿的小手,那手指细得仿佛一捏就会碎。
林婉清温柔地说:"寻甸刚出生时也这么小。你是哥哥了,以后要保护妹妹,知道吗?
"顾寻甸郑重点头:"我会的。谁敢欺负妹妹,我就...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顾长卿大笑:"好小子,有气魄!不过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读书,将来继承家业,
给妹妹找个好夫婿。"顾寻甸暗自撇嘴。找夫婿?想都别想!在他眼皮底下,
没人能伤害妹妹一根汗毛。随着时间推移,顾菘蓝渐渐长大,果然聪慧可人。她三岁能歌,
四岁善舞,性情温柔却不失坚韧,是顾家另一颗掌上明珠。而顾寻甸对妹妹的疼爱,
更是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哥,蝴蝶!"五岁的顾菘蓝指着花园里一只彩蝶,
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顾寻甸二话不说,一个飞扑过去。可惜他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凡人小孩,
不但没抓到蝴蝶,还摔了个狗吃屎。"哥!你没事吧?"顾菘蓝慌张地跑过来。
顾寻甸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强作欢笑:"没事没事,哥哥皮实着呢。等着,
我一定给你抓住那只臭蝴蝶!"顾菘蓝却摇摇头,掏出手帕给哥哥擦脸:"不要了,
蝴蝶飞走了多可怜啊。我们去看鱼吧?"看着妹妹纯真的笑脸,顾寻甸心头一暖。
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吗?前世在仙界。他孤身一人,从不知亲情为何物。如今有了妹妹,
有了父母。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凡人能为家人付出一切。"好,看鱼去。
"他牵起妹妹的小手,"不过要是哪条鱼敢不给你表演游泳,哥哥就把它捞起来烤了吃!
"顾菘蓝咯咯笑起来:"哥哥真讨厌!"兄妹俩的笑声回荡在花园里,
连春花都似乎开得更艳了。第四章:白发警示顾寻甸五岁生辰这天,顾府大摆宴席,
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祝贺。小寿星穿着崭新的锦袍,牵着妹妹的手,在宾客间穿梭,
收获无数赞美和礼物。宴席过半,顾寻甸借口尿遁,溜到后花园透气。
他实在受不了那些大人虚伪的奉承,一个个嘴上夸他"天资聪颖",
背地里却议论"顾家少爷骄纵任性"。"哼,
一群凡夫俗子..."他坐在假山后的小亭子里,晃着双腿自言自语。"小友此言差矣。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顾寻甸差点从栏杆上翻下去。他定睛一看,
不知何时亭子里多了个白发老人,身着素袍,手执拂尘,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顾寻甸警觉地问。顾府戒备森严,
寻常人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潜入。老人捋须而笑:"老朽不过是个过路人,见府上热闹,
特来讨杯寿酒喝。"顾寻甸眯起眼睛。这老人看似普通,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是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你不是凡人。"顾寻甸压低声音,
"你是...天界的人?"老人笑意更深:"不愧是祈无袖,即便转世为人,眼力仍在。
"听到前世的名字,顾寻甸浑身一震:"你认识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凡人身体太不方便了!""回去?"老人摇头,"你的劫数才刚刚开始呢。""什么意思?
"老人叹了口气,在顾寻甸对面坐下:"小友可知,你本不该存在于这一世的因果中?
"顾寻甸皱眉:"说人话。""简单来说,"老人耐心解释,
"你现在的父母命中本只有一女,即你妹妹顾菘蓝。因你强行介入这段因果,
导致你妹妹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什么因果?
..."他喃喃道,老人点头:"你种下了因,必须由你来收这个果。
你妹妹将承受你带来的劫数,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你能在劫数到来前化解它。
"老人意味深长地说,"但要记住,你如今是凡人之躯,过度使用前世能力会遭天谴。
"顾寻甸握紧拳头:"我才不管什么天谴!谁敢伤害我妹妹,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老人摇头叹息:"执念太深,正是你前世受罚的原因。这一世,
你该学会的恰恰是克制与放下。""少说风凉话!"顾寻甸怒道,"要是你家人有危险,
你能坐视不理吗?"老人不答,只是站起身,拂尘轻扫:"时辰不早,老朽该告辞了。
小友珍重,他日有缘再会。""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因什么果?是谁!"顾寻甸急道。
老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声音却清晰传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情劫将至,
好自为之..."话音未落,老人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顾寻甸呆立原地,
脑海中回荡着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少爷!少爷你在哪儿?老爷找你呢!
"阿福的呼唤声由远及近。顾寻甸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走出亭子。不管那负心人是谁,
他一定会找出来,在妹妹受到伤害前将其扼杀在摇篮中。"我在这儿。"他应声道,
脸上恢复了五岁孩童应有的天真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厉。宴席持续到深夜。
顾寻甸一直守在妹妹身边,警惕地观察每一个接近她的人。宾客们只当是小哥哥爱护妹妹,
谁也没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寒光。当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时,
顾菘蓝兴奋地拍着小手:"哥哥快看!好漂亮!"顾寻甸摸摸妹妹的头:"喜欢吗?
以后哥哥给你放更漂亮的。"顾菘蓝靠在他身上,甜甜地笑了:"哥哥最好了!
"望着妹妹无忧无虑的笑脸,顾寻甸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
他不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仙界小霸王。他是顾寻甸,是顾菘蓝的哥哥,是顾家的长子。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至于那个胆敢伤害妹妹的负心人...顾寻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会让对方知道,
什么叫生不如死。第五章:暗授机宜春去秋来,转眼十年过去。顾府后院的练武场上,
十五岁的顾菘蓝手持木剑,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对面站着同样拿着木剑的顾寻甸,
两人正在过招。"手腕再抬高一点,对,就是这样。"顾寻甸一边格挡妹妹的攻击,
一边指导,"记住,敌人攻击时不要闭眼,要盯着他的肩膀判断方向。"顾菘蓝咬紧下唇,
突然变招,木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哥哥肋下。顾寻甸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轻巧地侧身避开。"不错,有进步。"他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这招'梅开二度'你练得最好了。"顾菘蓝收剑而立,擦了擦汗:"哥,
为什么你一定要教我这些?爹说女孩子学些琴棋书画就够了。"顾寻甸的笑容淡了些。
自从五岁那年遇见神秘老人后,他便开始暗中为妹妹可能遭遇的情劫做准备。
琴棋书画固然重要,但在他看来,识人之明和自保之力更为关键。"这世道不太平,
"他轻描淡写地说,"哥哥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顾菘蓝歪着头看他:"哥,你有时候说话老气横秋的,像个老头子。"顾寻甸失笑。
他实际年龄确实能做顾菘蓝的祖爷爷了,但这话可不能说。"少废话,再来一局。
这次我可不让你了。"兄妹俩再次交锋,木剑相击的啪啪声在院子里回荡。不远处,
顾长卿和林婉清站在廊下观望,眼中满是欣慰。"寻甸对妹妹真是没得说,"林婉清感叹,
"从小到大,比我们这做父母的还上心。"顾长卿点头:"就是有时候太过保护了。
寻梅都十五了,他还不许她单独出门,连那些来提亲的都被他明里暗里赶跑了好几家。
""兄妹情深是好事。"林婉清笑道,"再说寻梅还小,婚事不急。"顾长卿正要说什么,
管家匆匆走来:"老爷,扬州商会送帖子来,邀您和少爷小姐三日后参加荷花诗会。
""知道了。"顾长卿接过烫金请帖,转头对妻子说,"正好带寻梅出去见见世面,
她整日闷在家里也不好。"林婉清点头:"让寻甸陪着,他定能护妹妹周全。
"他们没注意到,练武场上的顾寻甸突然停下了动作,眉头紧锁。
荷花诗会...他总感觉会有事情发生。"哥?怎么了?
"顾菘蓝疑惑地看着突然走神的哥哥。顾寻甸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什么。
听说三日后有荷花诗会,你想去吗?"顾菘蓝眼睛一亮:"真的?
我早就想看看扬州城的荷花了!听说这次诗会还请了苏州来的才子呢!
"顾寻甸的心沉了下去。"好,哥哥陪你去。"他轻声说,眼神却变得锐利,
"不过记住我教你的识人术,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尤其是那些油嘴滑舌的书生。
"顾菘蓝噗嗤一笑:"知道啦,我的好哥哥。你都快赶上娘亲啰嗦了。"顾寻甸没有笑。
他望向远处盛开的荷花,心中警铃大作。十年了,那个老人警告的"情劫"终于要来了吗?
第六章:诗会惊变扬州瘦西湖畔,一年一度的荷花诗会如期举行。湖畔搭起彩棚,
才子佳人穿梭其间,吟诗作对,好不风雅。顾家的画舫停靠在最佳观景位置,
顾长卿正与几位商界好友把酒言欢,林婉清则和几位夫人品茶赏花。
顾寻甸寸步不离地跟在妹妹身边,警惕地观察四周。"哥,你别这么紧张,"顾菘蓝小声说,
"大家都看着呢。"确实,不少年轻公子都在偷瞄这位顾家千金。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纱裙,发间只簪一朵新鲜的荷花,清新脱俗,
在众多浓妆艳抹的小姐中格外醒目。顾寻甸哼了一声:"让他们看,谁敢上前搭讪,
我就...""你就怎样?"顾菘蓝调皮地眨眨眼,"把人扔进湖里?""正有此意。
"顾寻甸半真半假地说。正说着,一阵骚动从岸边传来。
只见一群书生簇拥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向画舫走来。那人一身素白长衫,
面容俊朗,手持折扇,举止优雅,一看便知是读书人。"那是苏州来的柳文渊柳公子,
"旁边一位小姐兴奋地对同伴说,"听说他去年乡试中了举人,诗才了得,
连知府大人都赞不绝口呢!"柳文渊。这个名字像一把刀刺进顾寻甸心脏。他浑身僵硬,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天界藏书阁,
一个小仙官正向执法天神告密:"是祈无袖偷了老君的仙丹,我亲眼所见!"那小仙官的脸,
与眼前这个柳文渊有七分相似!"原来是他..."顾寻甸咬牙切齿。
难怪老人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个前世告密的小仙官,如今转世成了书生,
要来祸害他妹妹!"哥?你脸色好难看。"顾菘蓝担忧地碰了碰他的手。顾寻甸刚要说话,
那边柳文渊已经走到近前,彬彬有礼地作揖:"这位想必就是顾小姐了?在下苏州柳文渊,
久闻顾小姐才名,特来请教。"顾菘蓝得体地回礼:"柳公子过奖了,寻梅不过略通文墨,
怎敢当'请教'二字。"柳文渊微笑:"顾小姐过谦了。听闻小姐曾作《题梅》一首,
'雪底幽香不可寻,岁寒始见古人心。',这等气魄,岂是寻常闺阁之作?
"顾菘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柳公子竟知道这首拙作?""不但知道,还能倒背如流。
"柳文渊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今日得见佳人,方知何为'腹有诗书气自华'。
"顾寻甸在一旁听得直反胃。这柳文渊油嘴滑舌,眼神飘忽,一看就心术不正。更可恨的是,
妹妹竟然被他哄得面露喜色!"柳公子,"顾寻甸冷冷插话,"舍妹年纪尚小,
不惯与生人交谈,还请见谅。"柳文渊这才注意到顾寻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随即又恢复温文尔雅:"这位定是顾少爷了?久仰久仰。在下与令妹不过切磋诗文,
绝无他意。""是吗?"顾寻甸冷笑,"那不如先与我切磋切磋?
正好我近日作了首《打油诗》,请柳公子品评——'伪君子,真小人,
油头粉面假斯文...'""哥!"顾菘蓝尴尬地打断他,向柳文渊道歉,"家兄顽劣,
柳公子莫怪。"柳文渊强笑道:"无妨,顾少爷...性情直率,倒也可爱。
"接下来的诗会,顾寻甸如影随形地跟在妹妹身边,只要柳文渊靠近,他就横插一脚。
然而百密一疏,在评选最佳诗作时,顾菘蓝被推举为评审之一,
不得不与作为参赛者的柳文渊同席而坐。顾寻甸被几位商贾子弟缠住脱不开身,
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文渊借机与妹妹低声交谈,两人不时微笑,看起来相谈甚欢。
"顾少爷似乎对柳公子颇有成见?"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顾寻甸转头,
看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书生,正是柳文渊的同窗好友李文修。
顾寻甸眯起眼睛:"李公子有何指教?"李文修笑道:"不敢。只是文渊兄为人正直,
学识渊博,在苏州有口皆碑。顾少爷初次见面就如此敌意,实在令人不解。""正直?
"顾寻甸嗤之以鼻,"李公子可知道你这'正直'的好友背地里都做些什么?""愿闻其详。
"顾寻甸语塞。他总不能说柳文渊前世是个告密的小仙官吧?只得冷冷道:"日久见人心。
"李文修摇头叹息:"顾少爷对妹妹的保护之心可以理解,但寻梅小姐终有长大的一天。
文渊兄家世清白,才学出众,若能与顾家结亲...""做梦!"顾寻甸厉声打断,
"我顾寻甸在此发誓,只要我活着一日,柳文渊休想靠近我妹妹半步!"他的声音有些大,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诗席那边,顾菘蓝也听到了,面露尴尬之色。
柳文渊则一脸无辜和委屈,更衬得顾寻甸像个无理取闹的纨绔子弟。"寻甸!
"顾长卿走过来,面带愠色,"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爹,
那柳文渊不是好人!"顾寻甸急道,"他在打妹妹的主意!
"顾长卿皱眉看了一眼柳文渊:"我看那后生彬彬有礼,谈吐不凡,有何不妥?反倒是你,
今日一直阴阳怪气,丢尽了我顾家的脸面!""爹!""够了!"顾长卿压低声音,
"带你妹妹回家,好好反省!"回程的马车上,气氛凝重。顾菘蓝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直到进了顾府大门,她才红着眼眶对哥哥说:"哥,你今天太过分了。
柳公子明明是个正人君子,你为何处处针对他?"顾寻甸又急又气:"寻梅,你听我说,
那柳文渊绝非良善之辈。哥哥看人很准,他...""你看人准?"顾菘蓝罕见地打断他,
"那你告诉我,柳公子做了什么坏事?有什么证据?"顾寻甸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说这是前世的恩怨吧?见哥哥不说话,
顾菘蓝失望地摇头:"我一直以为哥哥最懂我,原来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小丫头,
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说完,她转身跑回了自己的闺房。顾寻甸站在原地,
拳头捏得咯咯响。他知道自己今天操之过急,反而弄巧成拙。
但柳文渊的出现证实了老人的预言——妹妹的情劫已经开始。他必须尽快找出柳文渊的破绽,
在妹妹深陷之前揭穿他的真面目。夜深人静时,顾寻甸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溜出顾府。
他要去柳文渊下榻的客栈一探究竟。第七章:夜探真相悦来客栈天字三号房,烛火通明。
顾寻甸像只猫一样轻盈地爬上客栈后院的大槐树,借着枝叶掩护,
正好能透过窗户看到房内情形。柳文渊正在桌前写信,神情专注。烛光下,
他的侧脸线条分明,确实有几分俊朗。难怪妹妹会被他迷惑,顾寻甸酸溜溜地想。突然,
柳文渊停下笔,警惕地抬头看向窗户。顾寻甸急忙缩回树影中。好敏锐的感知,
这不像普通书生该有的警觉性...确认窗外无人后,柳文渊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轻轻摩挲。顾寻甸瞳孔骤缩——那玉佩上刻着天界云纹,分明是仙家之物!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难道柳文渊也保留了前世记忆?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李文修走了进来。柳文渊迅速将玉佩收回怀中。"事情进展如何?"李文修问,
语气与白日里的温和判若两人。柳文渊微笑:"比预想的顺利。顾家那小丫头单纯得很,
几句诗词就哄得她心花怒放。""顾寻甸似乎认出了你?""不可能。"柳文渊冷笑,
"他现在只是个凡人,就算觉得我眼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今日他的失态反而帮了我大忙——顾菘蓝现在觉得她哥哥不可理喻,对我的好感又添几分。
"李文修点头:"抓紧时间。顾家富可敌国,若能娶到顾菘蓝,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放心,半月之内,我必让那丫头对我死心塌地。"柳文渊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至于她那碍事的哥哥...若他继续捣乱,我不介意让他出点'意外'。
"树上的顾寻甸听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解决了这个柳文渊!什么情劫,
根本就是冲着顾家产业来的!他一时激动,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谁?
"柳文渊厉喝一声,猛地推开窗户。顾寻甸知道藏不住了,索性一跃而下,
冷笑道:"柳公子深夜密谋,好不热闹啊。"柳文渊脸色大变:"顾寻甸?!
"李文修反应极快,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就向顾寻甸刺来。顾寻甸侧身闪避,
却见柳文渊也抽出一柄软剑,剑尖直指他咽喉。"既然你自寻死路,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柳文渊的声音冷得像冰,"在这里杀了你,没人会知道是谁干的。"顾寻甸暗道不妙。
他虽有前世记忆,但如今是凡人之躯,面对两个持械歹徒胜算渺茫。
就在剑尖即将刺中他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热流突然从丹田涌出,流向四肢百骸。
时间仿佛变慢了。顾寻甸清晰地看到剑尖的轨迹,轻松避开,然后一拳击中柳文渊腹部。
这一拳力量大得惊人,柳文渊像断线风筝般飞出去,撞在墙上吐血不止。李文修见状,
吓得匕首当啷落地:"妖...妖怪!"转身就要逃跑。顾寻甸自己也惊呆了。
这是...前世的力量?天帝不是说仙力被封印了吗?难道生死关头会自动解封?
他没时间细想,因为柳文渊已经挣扎着爬起来,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口中念念有词。
玉佩开始发出诡异的绿光。"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柳文渊擦去嘴角血迹,
"看来不只是我保留了前世记忆。"顾寻甸冷笑:"终于不装了?前世你是个告密的小人,
今生是个骗财的恶棍,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彼此彼此。"柳文渊狞笑,
"你不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小霸王?可惜这里不是天界,没人护着你了!
"他猛地将玉佩掷向顾寻甸。玉佩在空中化作一条绿色火蛇,直扑而来。
顾寻甸本能地双手交叉格挡,体内那股热流再次涌动,在身前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
火蛇撞上屏障,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顾寻甸被冲击波掀翻,撞在院墙上,眼前一黑。
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时,柳文渊和李文修已经不见踪影,
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迹证明刚才不是幻觉。客栈的灯陆续亮起,有人高喊"走水了"。
顾寻甸知道不能久留,强忍疼痛翻墙离开。回家的路上,他心潮起伏。
今晚的发现证实了他的猜测——柳文渊确实记得前世,而且带着某种目的接近顾家。
更令人担忧的是,柳文渊手中竟有仙家法宝,这说明他背后可能还有其他势力。
天帝说过下凡历劫会封印仙力,柳文渊却能使用法宝,明显是有人暗中相助。
顾寻甸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虽然意外觉醒了部分能力,但他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要想彻底保护妹妹和顾家,他需要更多力量,更多证据...推开顾府后门时,
一道纤细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哥?"顾菘蓝提着灯笼,惊愕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你...你受伤了?"顾寻甸苦笑。看来今晚的秘密行动彻底失败了。"寻梅,
听我解释...""你去找柳公子了?"顾菘蓝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
你就这么讨厌他吗?"顾寻甸深吸一口气:"我刚才亲耳听到,
柳文渊接近你只是为了顾家的财产。他和同伙密谋要...""够了!"顾菘蓝打断他,
眼中含泪,"我知道你不喜欢柳公子,但编造这种谎言太过分了!你看看你自己,
夜半三更穿着夜行衣,还受了伤...分明是你去找人家麻烦!""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顾菘蓝质问,"你有证据吗?有人证吗?"顾寻甸再次语塞。
他总不能说自己偷听来的吧?更何况涉及前世记忆和仙力觉醒,说出来妹妹只会觉得他疯了。
见哥哥无言以对,顾菘蓝失望地摇头:"我本以为哥哥虽然任性,但至少正直。
没想到你竟然...竟然..."她说不下去了,转身跑开。"寻梅!"顾寻甸想追,
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弯下腰。等他缓过劲来,妹妹早已不见踪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中,
顾寻甸简单处理了伤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今晚的一切像场噩梦——发现了柳文渊的真面目,
却因此与妹妹产生隔阂;意外觉醒了前世能力,却不知如何控制;证实了情劫的存在,
却无力阻止...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夜空,冷冷清清。
顾寻甸突然想起前世在天界无法无天的日子。那时的他以为自己是天下最逍遥快活的人,
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因为他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也就不怕失去什么。而如今,他有父母,
有妹妹,有家...这些珍贵的东西,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哪怕是天定的劫数也不行!
"柳文渊,"顾寻甸对着夜空喃喃自语,"这一世,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第八章:隔阂日深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顾寻甸从浅眠中惊醒。
胸口的伤处仍然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晚与柳文渊的那场恶斗。他艰难地撑起身子,
发现床头放着一碗已经凉透的药汤和一张字条。"哥,不管发生了什么,先把药喝了。
——寻梅"字迹工整却透着疏离,与往日妹妹那活泼亲切的笔迹大不相同。
顾寻甸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直皱眉,心里却更苦。他知道,妹妹虽然关心他,
但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少爷,您醒了吗?"阿福在门外轻声问道。"进来。
"阿福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热水和干净衣物。看到顾寻甸身上的伤,
他倒吸一口凉气:"少爷,您这是...""别声张。"顾寻甸制止了阿福的惊呼,
"昨晚不小心摔的。老爷夫人知道吗?"阿福摇头:"小姐只让我准备了伤药和干净衣服,
没惊动老爷夫人。不过..."他欲言又止。"不过什么?""今早柳公子派人送信来,
邀小姐去游湖。小姐...小姐答应了,现在已经出门了。"顾寻甸猛地站起来,
随即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什么?她一个人去的?""带了春桃和夏竹两个丫鬟,
还有四个家丁跟着。"阿福连忙补充,"小姐特意嘱咐,不许告诉少爷您。
"顾寻甸攥紧了拳头。妹妹这是故意躲着他!更糟的是,她竟然单独与柳文渊出游,
那伪君子昨晚刚露出獠牙,今日就敢大摇大摆地邀妹妹出门,简直嚣张至极!"备马。
"顾寻甸咬牙道,"我要去西湖。""可是少爷您的伤...""备马!"一刻钟后,
顾寻甸骑着快马赶往西湖。每一下颠簸都让他的伤口疼痛加剧,但比起心中的焦虑,
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他必须阻止妹妹与柳文渊独处,那家伙绝对没安好心。
西湖畔游人如织,顾寻甸很快找到了顾家的画舫。船已离岸,正向湖心驶去。他眯起眼睛,
隐约可见甲板上妹妹的身影,旁边站着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白衣书生。"船家!
追上那艘画舫!"顾寻甸抛出一锭银子。小船迅速划出,但顾家的画舫显然更快。
眼看距离越拉越远,顾寻甸心急如焚。就在这时,一阵眩晕突然袭来,他眼前一黑,
险些栽进湖里。"公子?您没事吧?"船家担忧地问。顾寻甸扶住船舷,大口喘息。
这种虚弱感前所未有,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空了一般。
他忽然想起昨晚使用的仙力——难道这就是代价?凡人之躯承受仙力的反噬?"我没事,
继续追。"他强撑着说,但声音已经没了底气。最终,小船没能追上画舫。
顾寻甸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与柳文渊在湖心谈笑风生,那亲密的样子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更令他心惊的是,柳文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远远地冲他举杯示意,
嘴角挂着挑衅的笑容。回府的路上,顾寻甸步履蹒跚。
他必须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
强行拆散妹妹和柳文渊只会适得其反。昨晚的冲突已经让妹妹对他产生了隔阂,
若再莽撞行事,恐怕会彻底失去妹妹的信任。"需要从长计议..."顾寻甸喃喃自语。
当务之急是找到柳文渊不可辩驳的罪证,同时弄清楚他背后的势力。
那枚能化作火蛇的玉佩绝非寻常之物,普通凡人不可能拥有这等法宝。接下来的几日,
顾寻甸表面上安分守己,暗中却派心腹家丁监视柳文渊的一举一动。他自己则借口养伤,
闭门不出,实则是在尝试控制那偶尔觉醒的仙力。每当夜深人静时,顾寻甸便盘坐床上,
凝神静气,试图召唤那日的力量。但仙力仿佛有自己的意志,时有时无,完全不受控制。
更糟的是,每次使用后,他都会陷入长达数小时的虚弱状态,有一次甚至昏睡了一整天,
把全家人都吓坏了。"寻甸,你到底怎么了?"林婉清忧心忡忡地坐在儿子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