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客户坐在后座，冲我口无遮拦。
这是纪总的新助理？啧，不如上次那个有味道！纪淮川忙赔笑，您误会了，这是我爱人枝卿，不是——那纪总选老婆的眼光，可比选助理差远了！客户喷着酒气打断了他。
正值红灯，我猛地踩下刹车，冷了脸。
1别跟他一般见识，喝多了。
见我表情不虞，纪淮川忙压低嗓音倾身过来哄我，温热呼吸混着酒气，扑了我一耳朵。
客户没什么眼色，继续大着舌头说荤话。
哎呀纪总，不是我说，你上次带的那个助理，是真带劲儿！纪淮川动作一滞。
我侧目看过去，意外对上他的求饶眼神。
回家说。
纪淮川用气声安抚着我。
他的意思我明白。
AI 时代来临，传统文创行业日暮西山，我们一手创立的棠川映像也亟需转型。
这个客户，很重要。
纪淮川怕我发作得罪客户，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我知道轻重。
眼睛却死死盯着前车的尾灯，手脚齐齐发起了麻。
——纪淮川的助理，是我亲自招的。
那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清瘦干净，怎么也跟带劲儿这三个字扯不上关联。
花钱找的女人？这种事，纪淮川绝不会干。
那么，那个被客户念念不忘的助理，会是谁呢？车前座的气氛已然冷凝到了冰点，客户却毫无觉察。
他咂咂嘴，回味似的。
一头长卷发，敬酒的时候小腰一拧，胸脯颤悠悠的，嗝，可真是个美人！要不是看你们抱在一起啃，嗝，我都想带回去……段总！纪淮川的脸骤然发白。
他翻身而起，几乎快把整个上半身都探去后座。
你安静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
语气冷硬，像是全然忘了这位段总的身份，幸好客户早醉得打起了酣。
绿灯，亮了。
我僵着四肢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弹射而出。
纪淮川被重重甩回了副驾驶。
他下意识地快速瞥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拧着眉紧了紧安全带。
我急促呼吸着，竭力抓稳方向盘的手，抖个不停。
公司里，只有一个长卷发的年轻女孩。
和能被纪淮川不惜得罪客户也要维护的，是同一个人。
——我的助理，周晚。
也是，纪淮川刚大学毕业的表妹。
2你要不要脸？！把客户送到地方，纪淮川刚坐回副驾，就被我甩了一巴掌。
他早有预料似的偏了偏脑袋，卸了大半力。
枝卿，我很累，咱们回家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