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看病二十二天

医院看病二十二天

作者: 脱水闲鱼

都市小说连载

小说《医院看病二十二天大神“脱水闲鱼”将老刘老刘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老刘是著名作者脱水闲鱼成名小说作品《医院看病二十二天》中的主人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那么老刘的结局如何我们继续往下看“医院看病二十二天”

2025-04-07 05:09:31

去年冬天,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我突然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说是我父亲不小心摔倒了,

腰疼了好几天,已经有些不能翻身了,让我赶紧赶回去。我老家是在一个中原地区的城市,

但是我们家里人商量过后,我父亲治疗看病却需要去相邻的另一个小城市。

我父亲之前是在隔壁小城市的煤矿工作,属于矿务局的退休职工。

早些年我父亲高血压突发脑梗,多年的偏瘫慢性病一直是在矿务局下属的职工医院治疗,

那里的医生对于我父亲的情况比较熟悉。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

我妹妹和妹夫已经开车把老两口送到医院了。当时正好是中午,

医院办理各种手续需要下午两点才开始上班。我也没心思吃东西,就让家里人都去吃饭,

我陪着我父亲坐在一楼大厅里等待。我父亲看起来神色还不错,问他是哪里不舒服,

他也说不上来。我笑着问我父亲:“爸,你是怎么摔倒的?腿脚不好你就慢慢走呗,

还折腾的闺女小子都跑回来伺候你。”我父亲多年的半身不遂,

走路好多年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说话也含糊不清说不利索。听见我逗他,

我父亲只是憨憨的直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腿软了一下,就往后躺了!”下午两点,

我拿着我父亲的社保卡顺利的挂上了号。经过漫长的等待,两点半医生终于来上班了。

小城市的小医院,也不用怎么排队。我推着轮椅瞅了个空挤进了骨科医生的诊室。

坐诊的是一位四十出头中年男医生,由于我父亲口齿有些不清,

我母亲在一旁代为回答医生的问话。我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文化,

对医生的一些比较专业的问题理解不清楚,

只是从头到尾的讲述着我父亲摔倒以来三天的经过。医生明显有些不耐烦,

不过还是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想知道的信息。

我习惯了年轻人之间简明扼要、直抓重点的交流方式,

也不是很喜欢我母亲她们老一辈人的啰嗦。干脆提取了我母亲话里的信息要素,

直接和医生简单说明了一下。只不过我说完之后,这医生居然好似有些不满一样瞥了我一眼,

搞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后续的情况还是一如我预料的那般进行了。

各种检查单子刷刷刷的打印出来,交费住院,挨个排队做各项检查。

我跑前跑后焦头烂额的一连忙了两天,各项检查终于做完了。

结果是我父亲腰椎有一节骨折了,需要做手术。其实我父亲需要做的各项检查没什么麻烦的,

该预约预约,该排队排队。检查结果都不用取,直接都反馈给主治医生了。

反而是各路亲戚听到消息来医院探病,让我捉襟见肘忙不过来。老实说,

我挺反感家里有人生病了,一大堆亲戚都到医院探病的。现在的医院,

哪怕是我们所在的这种小医院,也用不上病人家属来多少人了。规模大一些的医院,

甚至留一个照顾病人日常起居的人就够了。或者说留一个交费的人就够了。

亲戚朋友来一大堆,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还极大的牵扯了我的精力。

尤其是住院前几天最忙的时候,正是亲戚朋友来探病的高峰期。我一连两天都没怎么合眼,

还要不停的挤出笑脸,一遍又一遍的给亲戚朋友解释我父亲的情况。说心里话,

我心里明明知道来的人都是好意,可真的会感觉有些不耐烦。我父亲住院的第三天,

主治医生过来查房,跟我们沟通手术的事宜。腰椎骨折在医生的嘴里说出来,

感觉不是什么大麻烦。我父亲多年来行动不便,尤其是退休以后更是不怎么活动。

现在家家户户的又不缺营养,导致我父亲的体重多达一百六十多斤。

他猛的后仰坐了个屁股蹲,有一节腰椎就被压扁了,不是我们平常理解的那种骨折。

医生说是在骨折的那节腰椎处钻一个小孔,打进去一种叫骨水泥的东西,

起到支撑加强的作用。整个手术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做完,也没什么风险。当然,

医生自然不会说百分百的没有风险,我母亲心里就有些担心。医生追问要不要安排手术,

我母亲支支吾吾的不敢下决定,只推说等家里人商量过后再说。

医生说最快手术也要第二天了,我想着也耽误不了病情,也就没有说什么。

我跑前跑后的抽不开身,本以为我母亲也就是打电话跟家里人说一下情况,商量一下就行了。

谁曾想,我母亲居然让我姐姐妹妹和我叔叔,下午全都赶到医院来。

除了我妹妹孩子还小没有上班之外,我姐姐、姐夫、妹夫,加上我叔叔、婶婶,

离得近的全部临时请了假赶到了医院。来都来了,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能麻烦人家医生再过来一趟说明了一下情况。在医院看病哪有什么好商量的啊,

无非是人家医生说什么是什么呗!一家人简单的沟通了一下,随即麻烦医生尽快安排手术。

手术的时间安排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医生嘱咐说晚上开始就不要让我父亲在进食水了。

不过手术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父亲现在已经三四天没有排便了。我父亲人本来就胖,

现在肚子更是胀的像个大皮球。医生给开了几瓶开塞露,

说是手术之前最好是要让我父亲排便,让我们尽力去想办法,实在不行再让护士过来灌肠。

然后我就开始头疼起来了。开塞露不管用,医生告诉我让我去外面药店买点泻叶让我父亲喝。

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幸好我叔叔知道是什么东西,跑出去外面买了一大包回来。

泻叶是一种中草药,看起来好像是晒干的竹叶似的。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药香,

跟茶叶一样泡水喝就行了。我这两天着急上火的有些便秘,给我父亲泡了一大碗之后,

我顺便也喝了一些。泻叶这东西还真挺管用的,虽然我父亲那边还没什么动静,

我却是已经开始一趟一趟的跑厕所了。跑了两趟厕所,我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人也精神了不少。可惜,我父亲喝了不少泻叶还是没什么效果。开塞露也用了,

泻叶水也喝了,我姐姐咨询过医生后又去买了一盒通便的药。无奈,我父亲小便了几次,

始终没有上大号的感觉。我妹妹甚至怀疑我父亲是不是摔倒的时候,内脏受到什么损伤了。

又一次找到医生之后,医生过来看了一下情况,留下一句加大用量之后,

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我心说,不是你家的病人,你倒是不心疼。

正常人这么用药也受不了啊,何况我父亲这种情况。

只不过在医院可没有和医生讨价还价的道理,我也只好按着医生的交代来做。一下午,

我父亲开塞露用了六瓶,泻叶水喝了三大碗,还吃了两回通便的西药,可是始终不见有效果。

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父亲有什么肠梗阻之类的内脏问题了。我心急如焚,

感觉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啊!可是一连往医生办公室跑了好几趟,

却始终不见我父亲主治医生的人影。幸好,下午五点半医生要下班的时候,医生过来了一趟。

我跟他说了一下我的担心,医生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我,却还是耐心的让我别多想,

检查结果内脏没有任何问题。只说是实在不行就找护士灌肠算了。医生走后,

我也不敢再折腾我父亲了,想着再等等药效吧,或许是药效还没起效果。冬天天黑的早,

五六点钟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一大家子在医院里也没什么事可干,

我带着他们出去找了个饭店吃了个晚饭,随即就让他们都回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

看见有一个陌生男人站在我父亲病床前。这人个子不高,穿一身常见的黑色羽绒服,

斜挎着一个小背包,正拿着一卷皮尺在我父亲身上量着什么尺寸。我母亲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一头雾水。询问后得知,这人是来给我父亲量护具的。说是医生给我妹妹交代过了。

我连忙给我妹妹打电话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医生是交代了这么一句来着。

我妹妹听说是做完手术才用,也就没急着给我说。我了解了一下情况,

不过却是怎么看眼前这人怎么有些不顺眼。三十出头的年纪,穿一身家常便服就不说了,

来了也不和病人家属沟通一下。我要不是正好回来了,

他是不是就不声不响的量完尺寸就走了?我耐着性子跟他询问具体情况。

他只说是医生联系过来的,属于是医院的医疗合作公司。我明白了!

怪不得他穿一身家常便服呢,合着他不是医院的人啊!医生现在也下班了,

我找打电话也没打通,也只好无奈的跟他了解这个护具的详细情况。

我父亲需要用到的是腰腹位置的护具,定制一副护具要三千块钱。

我父亲手术后需要带一个月,用来固定腰椎,避免剧烈的活动到骨折的腰椎。而且,

这定制的护具是自费的,不能走医保。现在医生也联系不上,我问他有什么手续没有。

他说是有他们公司的收据。说是转账过后马上就能写一个。我有些无语,

一时间感觉有些荒诞,感觉好像是开玩笑似的。我不敢确信他的来历真伪,

推说明天问问医生再说。他也不急不恼,自然自顾自的给我父亲丈量完了尺寸数据,

好似胜券在握一般掏出个小笔记本,把量好的数据记录了下来,然后就施施然的离开了。

我和我母亲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随即我就下楼去食堂给我母亲买晚饭去了。

晚上七点多,我母亲吃完了晚饭,我正准备去喊护士过来给我父亲灌肠,

走廊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我们病房里呼呼啦啦涌进来一大堆人。

一个不断在哀嚎的男人,被五六个男人合力抬到了中间的病床上。这是有新的病人入驻了。

三人间的病房本来就是不大,我们来的时候这病房里只有一个老大爷腿骨折了,

他家也只有一个老太太在陪床。现在又安排进来一位病人,还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

病房里都可以说是水泄不通了。我本来想去喊护士的念头,现在也只好暂且放下。

新来的病人被抬到中间的病床上,紧跟着进来的医生和护士挤到病床前,开始给他检查身体,

并且安置体征监护仪器。我们的病床在房间最里面,这么多人涌进病房,

我和我母亲被他们挤的站在窗前动弹不得。那病人不断的哀嚎着,女人们哭天抹泪,

男人们唉声叹气。我被嘈杂的声音搅闹的耳中一阵嗡鸣。说实话,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可我真的理解不了他们的作为。这么多人挤在病床前,难道就不知道会影响医生抢救吗?

都是成年人了,难道就不知道轻重缓急吗?我本来想上前去提醒一声的,可是我母亲了解我,

下一刻就拽住了我的胳膊,冲我摇了摇头。幸好,医生抢救施展不开,让他们留下了两个人,

把其他人都劝出去了。我也得以看清了新来这人的情况。这男人约莫有五十多岁,

头上抱着绑带,脸上还有没干的血迹,反正看起来情况挺严重的。

医生摸索着在他身上按捏了一圈,又拽着他的四肢活动了一下。

听着他明显更加痛苦起来的哀嚎,我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来,他可能双腿加右臂全断了。

医生初步诊断了一下,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询问着他的一些情况。

这男人虽然疼得浑身哆嗦,不过看起来神志还算清醒。强忍着剧痛,

倒也分毫不差的回答了医生的问题。医生扭头看向了旁边站着的大妈。“老刘说的都对吧?

”那大妈低声抽泣着点了点头。“都对,老刘还知道我是他媳妇,知道这是在哪儿呢!

”医生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笑容。我看他们好像是这一阵忙碌完了,

就想着出去喊护士过来给我父亲灌肠。

谁成想刚出去的护士拿着液体、针头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骨科值夜班的护士只有她一个,

我也只好耐心的等她忙完了。护士给这叫老刘的病人扎上针输上液,就马不停蹄的走了出去。

我正想追出去问她一声,下午那个给我父亲定制护具的人又走了进来。他抱着一大堆东西,

手里还拿着好大一块带孔洞的淡橙色板子。病房里就这么一人宽的小过道,

他蹲在过道上摆开架势就开始忙活,我也只好再等上一等。其实,

我也是有心想看看他所谓的定制护具,究竟是怎么个回事!说实话,三千块钱一副定制护具,

用一个月就只能扔了的东西,远超出我对于这个东西的概念了!

医生那里让病人家属给病人把衣服都去了,好方便他详细诊断。老刘的媳妇浑浑噩噩的上前,

下意识的出手要硬往下拽老刘裤子。医生嘴里这叫老刘的病人被他媳妇牵动了痛处,

疼得惨叫不断,脑门上只冒冷汗。医生见状赶忙拦住了他,冲病房外喊着让两个男人进来。

有两个男人进来后,医生或许是不想让老刘媳妇看着她爱人这么痛苦吧,

交代她让她去楼下买些毛巾过来。只不过,门外的人都在留神关注着屋里的动静,

立马有两个年轻小伙子进来听了医生的交代去办了。医生叹了口气,

让他们找东西把裤腿和右臂的袖子去掉就行了,剩下的之后再说。

他们这是出了意外临时来医院的,手里哪有剪刀刀子之类的东西。

还是我母亲好心的把我姐姐带来的一把小剪刀递了过去。这里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等我扭头看向蹲在地上制作护具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居然已经不知怎的,

切割出好多大大小小的配件了。那人起身上手摸索着病人的双腿一番,

插上热风枪就对着一堆配件加热,掰掰折折一阵,再加上铆钉沾带,

十几分钟就做好了一个脚腕至大腿的护具。我现在居然突然有种莫名想改行的冲动!

尤其他配合着医生,给病人佩戴好护具出去之后,

我紧跟着出去不小心听到了他手机到账的声音。好家伙!两腿加一个胳膊,一万多没了!

显然老刘用的带关节的护具,比我父亲用的要贵上不少。不过我心里感慨了一下,

随即也顾不上瞎琢磨了。病房里看样子应该是忙完了,我也应该处理我父亲的病情了。

只不过,病房里略微清闲了些,护士却还忙的脚不沾地的。

我顺着走廊的病房寻摸了好一会才找到护士。护士说现在正是输液的高峰期,

起码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忙完。而且吧,骨科没有灌肠用的东西,她还得去别的楼层科室借。

我满心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人家护士确实没闲下来过,我跟她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

她已经跑了两个病房了,而且楼道里呼叫护士的铃声始终没有停下来过。我想了想,

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你给我说说去那,我去借?”护士想都没想,随口就应下来了。

“那感情好,我给你写个条。你去肠胃科就行。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等我拿到护士手写的纸条,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骨科借用一次性灌肠器一套。

”好家伙,这么随意的吗?护士拿着两瓶液体匆匆离去前,

还脚步不停的扭头叮嘱我别忘了拿灌肠膏。借东西的过程很顺利,

我拿着纸条到人家护士站就借回来了。

只不过回来之后还是一直等到将近十点才完成整个过程,哪怕是我已经承担了大部分工作。

灌肠的具体过程我就不写了,反正是到了十一点才关上窗户。

我也只能说幸好天冷楼高空调好了。过了午夜十二点,病房里才算清静下来。

三张病床都安置了病号,一张病床也就一个陪护的折叠床凳。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找到护士站旁边一个转运病人的小推车,迷迷糊糊的就趟了上去。只不过,

在医院这种地方是别想休息好的。后半夜了,骨科都还有两个新的病号住院。

谁来都会闹出一阵不小的动静。而且护士站还时不时有呼叫铃声响起,

我还要时不时的去病房里看看情况,以防我父亲想要起夜什么的!

一晚上就这么半睡半醒的迷瞪过去,天没亮却又被来往的人群惊醒了。早上七点,

我冷水洗了把脸,好歹是精神了一些!下楼买了早饭回来,我们刚吃完饭,

我叔叔姐姐他们也陆续到了。今天来的人更多,连我老家的大姨小姨,都抽时间阖家过来了。

八点多,医生查完房过来通知,让去三楼手术室等待。前一天下午我已经签过了手术同意书,

今天到手术区门口签了个麻醉,我父亲就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区。手术区门口或站或坐,

挤满了焦躁不安的病人家属。当然,也不全是满心忧虑的人,

甚至可以说大部分人表现的并没有那么不安和担心。我听着一群群围聚在一起的人堆,

听着他们看似小声,实则汇聚在一起很是有些喧闹的声音。只感觉眼前有些发黑,

脑子里嗡嗡作响。我当时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多到我现在居然一点都想起来了。真的,

不怕你们笑话,我当时脑子里乱转圈,却真没有担心我父亲手术的念头。

现在想来…………想不起什么了,反正当时心里好像是挺难受的!

我父亲的手术很快就结束了,也很成功。算上等待的时间,两个小时不到我们就回到了病房!

回到病房之后,我父亲的麻醉还没有过去,医生不让我父亲睡觉,让我们家属和他聊聊天,

别让他睡着。别看我在外面和朋友谈天说地的,其实我不怎么会和父母交流。

这任务也就只好交给我姐姐妹妹他们了。也幸好今天来的亲戚够多,一人上前聊两句,

一上午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今天来了这么多亲戚来探望我父亲,

自然是没有不吃个饭就走的道理。只不过这么多人,医院里又离不开人,

我们就让女眷们先去吃饭了。说实话,病房里突然少了七八个女眷,

好似整个房间里都没人了似的安静。我强忍着困意找了个话题,低声和家人们谈笑着。

直到我们男同志们到了饭店,我一杯酒下肚之后,我才感觉恍然回神,

如大梦初醒般清醒过来。挺奇怪的,当时是我父亲做完了手术,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情况了,

我才放心想喝点酒的。原想着回去之后借着酒意能好好睡一会,

谁成想三两酒给自己喝精神了。吃过饭回到医院,亲戚们打了个招呼都离开了,

我一一送别之后,愣愣的坐在窗下的陪护床凳上,竟然一时间有些睡不着。

现在病房里我们家三个人,中间老刘家三个人,靠近门口的大爷家闺女来探病,也是三个人。

我听着另外两家的窃窃私语声,听得感觉分外有意思。门口大爷家听话里那个意思,

应该是附近村里的人。老爷子七十多了,还包了村里二十多亩地。儿女们都不在村里,

二十多亩地居然全是他们老两口子种下来的。老爷子腿上骨折,

就是闲不住去地里看麦苗时候,一不小心滑倒摔的。老爷子的闺女打扮的挺时尚的,

好像是在医院附近开了个什么店。话里话外那意思,无不是劝着老两口子别种地了,

来城里帮她看看孩子之类的。我估计她差不多也得四十多了,就算孩子小,

那也得上高中了吧?老两口子耳不聋眼不花,心明眼亮的。闺女劝他们进城,

他们就数落儿女们不回家。老爷子话虽然少,可我感觉份量挺重的。“地不种就荒了啊!

”其实荒不了,别说他们守家待地的了,就是我常年不回农村老家的,

也知道现在有的是种粮的大户承包。我心里想着,可能是老爷子怕自己荒了吧!

老爷子话少份量重,老太太却是弯弯绕绕老跑题。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他们闺女试图往回带了好几次话题,最后都气笑了,掰着大瓣橘子往老太太嘴里塞。末了,

又往老爷子嘴里塞了两瓣。反正老爷子也不乐意说话,嘴里闲着不是闲着嘛!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吃橘子,突然感觉胃口大开。翻出来也不知道谁送来的一箱小蜜橘,

抓了两个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我这特别怕果酸,几年都不吃一点橘子的人。

现在竟觉得这两个橘子一点酸味都没有,满满的都是特别的甜!靠门口的大爷一家不说话了,

病房中间老刘一家的声音突显了出来。老刘是人家医生喊的,比着我父亲的年纪,

我其实应该喊一声叔。刘叔昨天晚上可以说是做梦都在喊疼。听医生说,

他家里是市区附近乡镇上的,昨天晚上骑电瓶车出门上班,然后被大车撞了,出车祸了。

右腿断成了三节,左腿两处骨折,右臂也有一处骨折。至于其他的,

也就是头脸上有不轻的擦伤。冬天穿的衣服厚,刘叔他还是晚上裹着大棉袄出的门,

身上倒是没有多少外伤。现在刘叔打了止疼针,呼噜声震天响。当然,打呼噜的还有我父亲。

我父亲过了几个小时的术后观察期,简单的喝了些水,也沉沉睡着了。

两个大老爷们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可能也是我睡不着的原因吧!

刘叔的儿子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带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不过他现在没在病房里。他们昨天晚上才住院,各种手续检查,且够他忙一阵的了。

病房里现在是刘叔媳妇在看护着,还有一个女人正陪着她说话。听那个意思,

这女人应该是刘婶的亲妹妹。今天来是给刘婶送了两万块钱过来。由于呼噜声震天响,

我也没听太仔细。好像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交了七八万了吧!

刘婶现在还时不时的跟人打个电话,她打电话的声音我倒是听得挺清楚的。老实说,

这种事关金钱隐私的事情,或许她是没有什么概念,其实我听着感觉挺尴尬的!

不过只言片语间,我还是能感受到农村人的质朴。刘婶开口就是:老刘被车撞了,

你能给我准备多少钱?一连几通电话都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没有拐弯抹角,没有苦苦哀求!

刘婶昨天晚上刚来的时候好像是丢了魂似的,整个人感觉都是懵懵的。

只不过她的儿子后来赶到医院后,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一瞬间变得坚强了起来。

本来是很多人劝她要想开些的,可是她儿子来到医院低声抽泣的时候,她反而不再流泪了。

她抚摸着丈夫的额头,安慰着自己的儿子,坦然和医生交流病情,

合理的安置亲朋好友的来去。直到她今天爽直的打电话借钱,

我都没有再看见她脸上有一丝悲色。只不过她逢人就说:“人活着就好。

”她后来归还我们剪刀的时候,还笑着和我母亲道了谢,

还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老刘命真大。撞成这个样子了,能活着就非常不赖了。

”这是我后来看见我母亲偷偷抹眼泪,我询问的时候我母亲给我说的。

我母亲说:“这个女人真能顶,心真硬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小床上睡着的,

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一耳朵医生喊老刘老刘的声音。直到晚上,我母亲把我叫醒。

我醒过来一看天都黑了,赶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幸好现在才七点多,不耽误吃晚饭!

主要是医院的餐厅去的晚了,饭就有些凉了。这大冷的天,

跑去医院外面买晚饭也有些不方便。我拿着保温桶出去买饭的时候,

发现刘叔居然还在呼呼大睡。不知怎的,我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我把饭买回来的时候,刘叔的病床前多了一对年轻人。刘婶笑呵呵的给我介绍了一下,

说这是她的大儿子和儿媳妇。刚从我隔壁老家那个市赶回家。我扭头看去,

和善的冲他们两口子点了点头。不过刘婶大儿子好像心态有些失控,

一直低头呜咽着和他父亲说话,他儿媳妇倒是擦了擦眼泪,冲我示意了一下。

我把保温桶递给我母亲,让他们老两口子趁热吃饭。等我转身出门去吃饭的时候,

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刘叔的神色。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却是莫名的更强烈了。吃过晚饭,

我回到楼上去开水房打热水的时候,

看见刘叔的两个儿子和五六个年轻人围聚在水房拐角处商量事情。我也无意探听别人的内情,

路过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只言片语的,也无非是在商量筹钱的事情。

一群年轻人说着:我这有一万额度,我那有两万的。我默默的走过,心里五味杂陈!

我无意探听老刘家的苦难,其实我也真不想听。苦难带给人的滋味,

实在是让人难受到内心最深处了!只不过晚上临睡前,

我还身不由自的知道了老刘家的整个情况。来源还是刘婶打电话叙述出来的。

好像她们那个年代的人,包括我母亲在内,生怕打电话声音小,对方会听不见似的。

刘婶好像是在和她妹妹打电话,说的是关于刘叔车祸的事情。我本来就一直有些好奇,

按说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不过肇事司机了,警察总要来看看情况吧!现在才知道,

原来车祸的主要责任是在刘叔身上。人家交警甚至说可以算刘叔的全责。

刘婶的妹妹说话声音也不小,哪怕是手机没来外放,她说话的声音在静谧的病房,

依然被我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咱人都成了这样了,还是咱的全责?

咱的命都没了一大半了,那个司机就没有一点责任?他多少也得赔咱几万块钱吧?

这事总不能这样子算了。”刘婶附和着说道:“谁说不是呢!就这样子处理,

我肯定是不同意。俺老刘这后半辈子算毁了,就算是能保住命,以后肯定也站不起来了。

那个司机要是一点钱不赔咱,我豁出去一条老命,我也不能让他好过喽!”十点多了,

我母亲躺在陪护凳上已经沉沉睡去。我坐在父亲床尾静静的刷着手机,耳朵听见这些话,

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刘叔。幸好,刘叔已经沉沉睡去了。要不然,

他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内心得何等的煎熬啊!还有二十来天就要过年了,

不论这场事故是谁的责任,谁又会想着生不如死的躺在医院里过年呢!

刘婶忿忿不平的嘟囔着心中的不满的时候,恰好她的大儿子从外面走进了病房。

手里还搬着一把钢管躺椅。看样子今天晚上是他留在医院里陪护,让老二回家去了。

他进来正好听见了刘婶最后几句话,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又有些失控了。“妈,

你别瞎说了。这事人家车上有记录仪,是俺爸逆行突然拐到人家车前面的。你在医院安生点,

别没事找事了。俺大爷已经跟人家司机商量好了,给人家两万块钱让人家处理后续。

”刘婶闻言一时间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电话里她妹妹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啥?

老大你说啥?恁爸快让那个司机撞死了,咱还得给他钱?”刘家老大拿过来电话,

对着他小姨说道:“小姨,你别管了。这事俺大爷今天下午都处理好了,我也去来着,

还有镇上俺家几个叔叔都在。你就别操心了。”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满含不服和担心。“老大,

你们可别让人骗了呀?可不能人家说啥就是啥!哪有把咱撞成这样,咱还给他钱的?

”刘老大的情绪明显控制不住了,说话的语气很是呛人。“让你别管你就别管了。

你知道啥呀?不给人家钱,回头咱咋去矿上报销?”刘老大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带着别扭劲把手机塞回了刘婶手里。刘婶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想再问问清楚,

只是她大儿子已经转身去病房厕所门口,病房内仅剩的空间撑躺椅了。

他显然是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他看起来只是心态有些控制不好,

但显然不是个无所顾忌的傻小子。我听见刘老大摆弄躺椅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刘婶冲我尴尬的笑了笑,随口找补了两句。“俺家老大就这个急性子,脾气一点就着,

跟个炮仗似的。昨天俺老大还在隔壁市出了个事,在那边医院住院呢。今天不声不响的,

就急忙忙的跑过来了。还是从人家医院偷跑回来的。”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看了一眼刘家老大就扭头回来继续刷手机了。刘家老大说的情况我听明白了,

只是他这副做派怕是不仅仅急性子那么简单啊!刘家老大脑袋一直有些侧歪,

还时不时的会控制不住的抽搐一下。我也不能去打听什么,

只是暗自揣测他可能也有些什么疾病!唉……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啊!

第二天上午,我父亲输完了今天的液体,我找了一辆转运病人的担架床,

推着我父亲去做了两项术后检查。检查结果很不错,我父亲的主治医生说,

我父亲的手术很成功,目前没有任何问题。再输几天液,想回家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我昨天给我父亲定制的护具,正好也送了过来。医生和那个定制护具的好似不熟一般,

给我叮嘱了一下佩戴护具的注意事项,扭头和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我父亲佩戴好护具,还以为能让他坐起来活动活动了呢。我赶紧把我父亲按回了床上,

哄着他让他再老实的恢复两天。我父亲得过一次脑淤血,后来还得过一次脑梗,

多年的慢性病下来,脑子已经很不灵光了。

这些年经常因为一些糊里糊涂的琐事和我母亲闹别扭,不过幸好我父亲还肯听我的话。

只不过,我父亲他现在的心性有些好似小孩子一般。他现在佩戴上护具,

好像是小孩子拿到了新玩具一般,时不时的就要用唯一还灵活的右手,撕扯开护具上的沾带,

然后再自得其乐的松松紧紧的调整一番沾回去。我看着我父亲的举动,心里也只能无奈苦笑!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可老小孩到底是比真正的小孩子难伺候的多了。尤其是重病在身,

脑子已经开始犯糊涂的老人。中午,我正准备下楼去买午饭,我姐姐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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