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乌斯神父的呼吸在防毒面具中形成白雾，他跪在战壕的泥泞中，
为又一个即将死去的士兵做临终祷告。炮弹在不远处爆炸，震得他胸前的帝皇圣徽不停晃动。
"以帝皇之名，赦免你的罪孽..."他的声音因连日的布道而嘶哑，
手指沾满鲜血在士兵额头画着天鹰徽。士兵的瞳孔已经扩散，但嘴唇仍在蠕动。
卡西乌斯俯身倾听。"为什么...帝皇...不救我们..."这是士兵最后的遗言。
卡西乌斯机械地合上死者的双眼，站起身时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这是他今天第七次主持临终仪式。萨拉玛斯五号星球的天空永远被化学烟雾笼罩，
如同他逐渐蒙上阴影的信仰。"神父！B区需要支援！"一名浑身是血的卫兵跌跌撞撞跑来。
卡西乌斯点点头，拿起靠在战壕壁上的爆弹手枪——这把武器与他身上的黑袍形成鲜明对比。
三年前当他被派往这个边境世界时，
绝不会想到自己会从传播福音的使者变成持枪杀戮的战士。穿过蜿蜒的战壕，
爆炸声越来越近。卡西乌斯看到前方阵地已经化为废墟，
十几具穿着帝国制服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散布其间。而在阵地中央，
一个巨大的混沌卵正在蠕动，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和不时浮现的人脸。
"帝皇在上..."卡西乌斯在胸前画了个天鹰符号。他见过许多可怖的景象，
但每次面对混沌造物时，胃部仍会本能地痉挛。"神父！快跑！
"仅存的三名守军中的一人喊道，下一秒他的头颅就被从混沌卵中伸出的触须贯穿。
卡西乌斯举起爆弹枪射击，同时口中念诵驱魔祷文。子弹在混沌卵表面炸开脓液般的物质，
但伤口几乎立刻愈合。一条触须闪电般袭来，卡西乌斯勉强躲过，黑袍被撕开一道口子。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雷鸣般的轰鸣。四架雷鹰炮艇划破烟雾，舱门开启，
身穿银灰色动力甲的星际战士从天而降。"钢铁之翼战团向帝皇效忠！
"为首的战士通过头盔扩音器宣告，随即用动力剑斩断了袭向卡西乌斯的触须。
阿斯塔特修士们的加入瞬间扭转战局。等离子武器和动力武器将混沌卵切成冒着黑烟的碎块，
那些碎块在地上蠕动哀嚎，最终化为脓水渗入地下。卡西乌斯长舒一口气，
向星际战士们行礼。"感谢你们的及时支援，战团长。""我是士官维克托。
"战士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我们追踪这个混沌崇拜者团伙已经三个月了。
他们在这个星球地底进行某种仪式。"卡西乌斯皱眉："我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叛乱。
"维克托的眼中闪过一丝卡西乌斯读不懂的情绪。"跟我来，神父。你需要看看这个。
"他们来到阵地后方一个隐蔽的入口，通向地下的阶梯上覆盖着粘稠的黑色物质，
像是干涸的血迹与某种分泌物的混合物。卡西乌斯的胃部再次翻腾，
但职责驱使他跟随星际战士深入地下。地穴比想象中广阔，墙壁上刻满了亵渎的符号，
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最深处是一个圆形大厅，
中央石台上摆放着数十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排列成八芒星图案。
"这是什么..."卡西乌斯的声音哽在喉咙里。"献祭仪式。"维克托检查着石台，
"他们在召唤某种存在。"卡西乌斯的目光被石台边缘一个闪烁的物品吸引。
那是一枚青铜护符，形状像扭曲的人体，却散发着不自然的光芒。当他靠近时，
护符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光，仿佛感应到他的存在。"别碰那东西！"维克托警告道，
但为时已晚。卡西乌斯的手指已经触碰到护符。一瞬间，
腐朽的尸骸坐在黄金王座上；混沌诸神在亚空间狂笑；整个银河燃烧的景象...还有声音，
低语在他耳边响起："你看到了真相...加入我们...获得真正的力量...""神父！
"维克托的吼声将卡西乌斯拉回现实。他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护符紧紧攥在手中，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我没事。"卡西乌斯勉强站起来，悄悄将护符塞入袍内口袋。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隐藏它，只觉得有个声音告诉他必须这么做。回到地面后，
钢铁之翼战团开始清理战场。卡西乌斯借口需要休息，
独自返回自己的临时住所——一座被炮弹削去一半的小教堂。残破的彩绘玻璃窗下，
帝皇雕像依然庄严矗立，只是头部已经不见了。卡西乌斯颤抖着取出那枚护符。
在昏暗的烛光下，它看起来只是一件普通的工艺品。但当他凝视它时，那些低语又回来了。
"你每天为将死之人祈祷，可曾见过帝皇回应一次？""看看那些士兵，他们为谁而死？
为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我们可以给你真正的力量，
让你拯救你想救的人..."卡西乌斯猛地将护符扔到地上。"闭嘴！
"他对着空荡荡的教堂大喊，"这是异端的蛊惑！"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他想起了那些临终士兵空洞的眼神，想起了自己无数次祈祷却从未得到回应的绝望。
护符在地上微微发光，仿佛在嘲笑他的挣扎。第二天清晨，
卡西乌斯在晨祷时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再坚定。他看着台下伤痕累累的士兵们，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祷词有多么空洞。这些人为一个从未现身的神明献出生命，
而他们的死亡换来的只是战线后退几公里，然后明天继续同样无意义的牺牲。
"帝皇...庇佑你们。"他艰难地结束布道，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接下来的几天，
卡西乌斯开始做噩梦。梦中他站在黄金王座前，掀开帷幕后看到的不是神圣的帝皇，
而是一具干瘪的尸骸，用空洞的眼窝注视着他。每次惊醒，
他都会发现那枚护符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枕头下。一周后的夜晚，
卡西乌斯独自在教堂后的小墓地徘徊。新坟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主持过多少葬礼了。护符在他口袋里发烫，低语变得越来越清晰。
"你想要结束这一切，不是吗？""只要说出那个词，
力量就是你的..."卡西乌斯的手紧握护符，内心挣扎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就在这时，
他注意到墓地边缘有个黑影在移动。本能让他躲到一块墓碑后观察。那是一名士兵，
穿着帝国卫队制服，但行为鬼祟。他来到一座新坟前，左右张望后开始挖掘。
卡西乌斯正要出声制止，却看到士兵从坟中拖出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包用油布包裹的物品。
好奇心驱使卡西乌斯跟踪这名士兵。他们穿过废墟，来到一栋半毁的民宅地下室。
推开门的那一刻，卡西乌斯倒吸一口凉气——十几名士兵围坐在烛光中，
中央地面上画着与地穴里相似的八芒星图案。"谁？"为首的士兵警觉地转身，
看到卡西乌斯后脸色煞白。"神...神父..."卡西乌斯本该愤怒，
本该谴责他们的叛教行为。但口袋里的护符突然剧烈发热，一股奇异的力量流过他的全身。
令他震惊的是，他听到自己说："不必害怕，我的孩子们。我也看到了真相。
"士兵们面面相觑。卡西乌斯缓步走向他们，从怀中掏出那枚护符。在烛光下，
护符散发出诡异的红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帝皇已死。"卡西乌斯说，
声音不再是他自己的，"但新神已经向你们伸出援手。"令他惊讶的是，士兵们没有反抗，
反而一个接一个跪下。为首的士兵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泪光。"我们一直在等您，
神父。我们知道您最终会明白。"那天夜里，
卡西乌斯主持了他人生中最不同寻常的一次"祷告"。当他说出那些亵渎的咒语时，
护符在他手中跳动如同活物，而地下室的温度骤降，烛火变成了诡异的蓝色。
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力量在血管中奔流，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仪式结束后，
士兵们称他为"先知"。卡西乌斯本该感到恐惧，但内心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多年来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真正拥有了改变命运的能力。接下来的日子，
卡西乌斯白天继续扮演虔诚神父的角色，晚上则秘密发展信徒。
护符的力量让他的布道更具感染力，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追随他。奇怪的是，
那些参加秘密集会的人第二天总是精神焕发，身上的伤口也奇迹般愈合了。
一个月后的某个夜晚，卡西乌斯正在为新信徒主持入会仪式，教堂的门突然被炸开。
全副武装的审判庭风暴兵涌入，激光瞄准器的红点布满整个地下室。"以神圣审判庭的名义，
所有人不许动！"一个身穿黑红相间动力甲的女性走进来，她的左眼是机械义眼，
散发着冰冷的红光。卡西乌斯认出了她——审判官艾琳·冯·斯特拉克，
以无情铲除异端著称。"卡西乌斯神父，"审判官的声音如同寒冰，"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卡西乌斯下意识地握紧护符，感受到它传来的温暖和力量。
他平静地面对审判官："艾琳大人，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个偏远世界来了？""别装傻了，
叛徒。"艾琳举起一把精工爆弹手枪，"我们追踪这个混沌教派已经六个月。
现在证据确凿——你，一名国教神父，竟然堕落为混沌先知。"地下室的信徒们骚动起来，
有些人开始低声念诵亵渎的咒语。卡西乌斯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堕落？"他轻声说，
护符的红光开始从他指缝间渗出，"或者应该说，我终于睁开了眼睛？艾琳，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帝皇从不回应祈祷。我们被欺骗了几千年。
"艾琳的机械义眼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她冷酷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闭嘴，异端！
你被混沌腐蚀了心智！""是吗？"卡西乌斯微笑，"那为什么我的信徒越来越多？
为什么我能治愈他们的伤痛，而你崇拜的帝皇却不能？"护符的红光现在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卡西乌斯感到力量在体内奔涌，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多重，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同时说话。
"加入我们，艾琳。看看真相。"审判官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坚定取代。"开火！
"她下令道。枪声响起的同时，卡西乌斯手中的护符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
子弹在距离他几厘米处悬停，然后化为铁水滴落在地。信徒们发出狂喜的欢呼，
而风暴兵们惊恐地后退。"最后一次机会，艾琳。"卡西乌斯的声音已经完全不似人类，
"臣服于真正的力量。"审判官的回答是举起她的动力剑冲向前。卡西乌斯叹息一声，
轻轻挥手，一道无形的力量将艾琳击飞到墙上。她的动力甲发出警报声，机械义眼爆出火花。
"杀光他们。"卡西乌斯对信徒们下令，然后转向挣扎着站起来的审判官，"除了她。
我要亲自处理这位'帝皇的忠仆'。"当惨叫声和枪声在地下室回荡时，卡西乌斯走向艾琳。
护符现在与他手掌的皮肤融为一体，暗红色的纹路开始沿着他的手臂蔓延。"你知道吗，
艾琳？"他轻声说，声音既像他自己又像某种更古老的存在，"我从未感到如此...自由。
"艾琳·冯·斯特拉克审判官在黑暗中数着自己的心跳。三百二十四下。
自从被囚禁在这个地穴已经过去了大约六小时。她的动力甲被剥除，只剩破烂的衬衣和长裤，
左眼的机械义眼不时闪烁，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每一次闪烁都带来一阵刺痛，
仿佛有细针在眼球后方搅动。墙壁上渗出的液体在微光中呈现不自然的紫色。
艾琳尝试过所有逃脱方法——寻找薄弱点、用隐藏的工具撬锁、甚至假装昏迷。
但囚禁她的不是普通牢房，而是一个刻满亵渎符文的能量场，
每次触碰都会让全身神经如遭火焚。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沉稳而从容。艾琳立刻挺直脊背，
强迫自己露出轻蔑的表情。她绝不会在这些异端面前示弱。"你醒了。
"卡西乌斯的声音从黑暗中浮现，却已不是艾琳记忆中的音色。那声音低沉了许多，
带着金属般的回响，仿佛有多个声音在同时说话。当他的身影进入昏暗的光线中，
艾琳的呼吸为之一窒。卡西乌斯神父的黑袍如今染成了深红，
布料上爬满如同血管般的金色纹路。
他的脸——那张曾经温和虔诚的脸——现在半边覆盖着青铜色的角质层，
左眼完全变成了燃烧的红色光球。最令人不安的是他胸前悬挂的已不再是帝皇圣徽，
而是那枚扭曲人体形状的护符，现在它似乎已经与卡西乌斯的血肉融为一体，
随呼吸微微起伏。"你对自己做了什么？"艾琳厉声问，声音比她预想的更加嘶哑。
卡西乌斯微笑，露出变得过于尖锐的牙齿。"我敞开了心扉，接受了真相。"他举起一只手，
指尖萦绕着暗红色的能量，"看看这力量，艾琳。真正的神力，
不是我们祈祷几千年都得不到回应的那个僵尸皇帝的虚假承诺。"艾琳啐了一口。
"你被腐蚀了，卡西乌斯。我曾尊敬你。""而我曾信仰帝皇。"卡西乌斯突然逼近，
变异的面孔距离艾琳只有几寸，"直到我明白那信仰有多么空洞。
你知道我在战场上为多少垂死士兵祈祷吗？数千人！而帝皇回应过哪怕一次吗？
"艾琳的机械义眼突然剧烈疼痛，视野中闪过破碎的画面：一个燃烧的世界，尖叫声，
还有...一个孩子？画面转瞬即逝。"你...不明白..."她咬牙忍住疼痛，
"帝皇保护着人类免受亚空间的侵蚀，
即使...即使是在黄金王座上..."卡西乌斯大笑，
那笑声让地穴墙壁上的符文随之闪烁。"哦，艾琳，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盲目。
"他转身走向墙边的一个控制装置，"让我给你看看真相。"他按下按钮，能量场消失了。
艾琳立刻扑向前，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力量固定在原地。"别急，审判官大人。
"卡西乌斯轻声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艾琳的身体违背意愿地漂浮起来，跟随卡西乌斯穿过蜿蜒的地道。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败的气味，
墙壁上不时可见嵌在岩石中的骨骼——有些看起来太过细长，不像是人类的。
他们最终来到一个宽阔的地下大厅。艾琳的血液凝固了——数百名帝国士兵跪在地上，
低声吟诵着亵渎的咒语。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池边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袍的身影，
他们的面容隐藏在兜帽下，但艾琳能感觉到那些不是人类的眼睛在注视着她。
"欢迎来到新信徒的集会，审判官。"卡西乌斯的声音在艾琳脑海中回响，
"看看这些被帝皇抛弃的士兵如何找到真正的救赎。"一个黑袍人走向前，掀开兜帽。
艾琳认出了他——钢铁之翼战团的低级技术军士雷奥。但他的眼睛现在完全漆黑，
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神父说得对，审判官大人。"雷奥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帝皇从未关心过我们。但血神...血神赐予我们力量。"他举起手臂，
艾琳震惊地看到一道本应致命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不可能..."艾琳喃喃道。"一切皆有可能。"卡西乌斯挥手示意雷奥退下，
"只要愿意接受真相。"他突然抓住艾琳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血池，"现在，
看看你最想见的人。"血池表面泛起涟漪，然后如同镜面般平静下来。
池中浮现的画面让艾琳的心脏几乎停跳——马库斯·克伦威尔，
她以为二十年前就已死去的兄长，正站在某个黑暗殿堂中，身边环绕着非人的生物。
"马库斯..."这个名字从艾琳唇间滑出，带着她不愿承认的颤抖。"啊，你认出来了。
"卡西乌斯满意地点头，"是的，马库斯还活着。或者说...以某种形式活着。
他是第一个看清真相的人，艾琳。早在神学院时期，他就已经接触到更高层次的真理。
"艾琳的机械义眼再次剧痛，这次闪现的画面更加清晰：神学院的图书馆，深夜，
她和马库斯发现了一本禁书...然后是火焰，尖叫...还有那个承诺..."不！
"艾琳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这些记忆，"马库斯背叛了帝国！他被处决了！
"卡西乌斯叹息："你真的相信官方报告吗？想想看，艾琳，
为什么你的机械义眼会对混沌能量有反应？为什么你能看到那些记忆碎片？"他凑近她耳边，
低语道，"因为你和我们一样。只是你还不敢承认。"艾琳想反驳，想怒斥这些谎言，
但某种可怕的怀疑开始在她心中滋长。为什么她的义眼会储存这些记忆？
为什么她对混沌仪式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卡西乌斯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不用现在回答。
"他直起身，"今晚我们将举行一场特殊仪式。你会作为贵宾出席...然后，
你可以自己决定真相是什么。"他转身离去，艾琳再次被无形力量托起，送回囚室。但这次，
能量场没有重新启动。"好好思考，艾琳。"卡西乌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帝皇给了你什么？而混沌又能给你什么？"当脚步声消失后，艾琳瘫坐在地上，
机械义眼不受控制地闪烁着，每一次闪烁都带来更多记忆碎片。最令她恐惧的是，
她开始无法确定哪些是真相，哪些是混沌的蛊惑。与此同时，在萨拉玛斯五号的地表，
钢铁之翼战团的维克托士官站在临时指挥中心，盯着全息投影上的能量读数。
"又一处地下聚集点。"技术军士报告，"能量特征与之前相同。
审判官大人已经失联十二小时了。"维克托的眉头紧锁。自从一周前发现那个地穴后，
事态发展超出预期。更令他不安的是战团内部的变化——越来越多的战士报告奇怪的梦境，
而低级技术军士雷奥已经失踪两天了。"准备一支小队。"维克托最终下令，
"我要亲自下去看看。""不需要通知战团长吗？"技术军士问。
维克托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不。这件事...需要谨慎处理。"当技术军士离开后，
维克托打开私人终端，调出一份加密档案。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与卡西乌斯发现的极为相似的护符图像，
档案标题是："钢铁之翼战团遗物——禁忌之符，编号X-777"。
"不会又是..."维克托低声自语，关闭了终端。他走向武器架，拿起动力剑时，
注意到剑柄上的战团徽记——银翼上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红色裂痕。夜幕降临萨拉玛斯五号，
但地下的狂欢才刚刚开始。艾琳被带到大厅时，仪式已经开始。血池沸腾着，
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数百名信徒围绕着池子跳舞，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狂乱，
有些人已经开始用刀割伤自己，将血液洒入池中。卡西乌斯站在一个高台上，
已经完全变异的身体在火光中投下扭曲的阴影。他的黑袍现在如同活物般蠕动，
胸前的护符发出刺目的红光。"今晚！"他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
"我们将迎来伟大存在的注视！血神将赐福于所有忠诚的信徒！"人群发出狂热的欢呼。
艾琳被推到高台下方，近距离目睹这场噩梦。她看到士兵们一个接一个走上高台，
卡西乌斯将手放在他们额头，暗红色的能量流过，治愈他们的伤口，带来短暂的狂喜。
但艾琳的机械义眼捕捉到了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每一次"治愈"，
士兵的生命能量就有一丝被吸入护符中。"他们在献祭自己..."艾琳恍然大悟，
但她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的喧嚣中。仪式逐渐达到高潮。
卡西乌斯命令十二名黑袍人围绕血池站成一圈，开始诵念古老的咒语。
血池表面开始形成漩涡，某种巨大的东西正在下方蠕动。就在这时，大厅入口处传来爆炸声。
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维克托。"以帝皇之名，停止这场异端仪式！
"维克托怒吼，动力剑闪烁着蓝色能量场。混乱瞬间爆发。信徒们尖叫着四散逃窜，
而黑袍人则迎向星际战士，他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四肢拉长，皮肤下凸起尖锐的骨刺。
艾琳抓住机会冲向高台，途中捡起一名倒下士兵的激光枪。卡西乌斯转身面对她，
脸上带着既愤怒又怜悯的表情。"你本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艾琳。
"他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你本可以再次见到马库斯。""闭嘴，怪物！
"艾琳举枪射击，但激光束在距离卡西乌斯几厘米处消散无踪。卡西乌斯叹息，举起一只手，
艾琳突然感到全身剧痛，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她跪倒在地，机械义眼疯狂闪烁，
显示出一连串无法理解的符号和数据。"看看真相吧，艾琳。"卡西乌斯的声音变得柔和，
"看看二十年前真正发生了什么。"机械义眼的视野突然清晰，
艾琳看到了完整的记忆：神学院的地下室，马库斯手持那枚护符，
年幼的艾琳惊恐地看着兄长身体的变化...然后是火焰，
审判官的到来...以及一个选择。"不...这不可能..."艾琳喃喃道，
但记忆不会说谎。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场事件的受害者，实际上..."你想起来了。
"卡西乌斯微笑，"你接受了审判庭的提议，用记忆封闭换取活命的机会。
而马库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大厅另一端的战斗仍在继续。
维克托和他的小队正在与完全变异的黑袍人激战，但越来越多的信徒开始异变，
局势逐渐不利。血池中的漩涡越来越快，一只巨大的、覆盖着鳞片的爪子伸出水面。
"太迟了。"卡西乌斯张开双臂，"他已经到来。"艾琳看着那只爪子，
又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机械义眼显示出一个她从未注意过的微小标记——审判庭的封印。
突然间，一切都明朗了：为什么她会对混沌如此敏感，
为什么她能抵抗一般审判官无法承受的腐化...因为她本就是为此而造的武器。
艾琳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二十年前就该做的决定。她按下机械义眼侧面的隐藏开关，
感觉一阵剧痛从眼眶蔓延至全身。但伴随疼痛而来的是清晰——前所未有的清晰。"不，
卡西乌斯。"她站起来，声音变得坚定，"还不算太迟。"当艾琳再次睁开眼睛时，
右眼是正常的，而左眼的机械义眼现在散发着纯净的蓝光。她举起手，
一道能量屏障在她和卡西乌斯之间形成。卡西乌斯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震惊。
"你...你做了什么？""接受了真相。"艾琳回答，"但不是你的真相。
"她冲向卡西乌斯，不再是作为囚犯或受害者，
而是作为审判庭最隐秘的武器——一个经过特殊改造，专门对抗混沌的活体兵器。
两人的碰撞产生的能量波动震撼了整个大厅。血池中的生物发出愤怒的吼叫，
但漩涡开始不稳定。维克托和他的小队抓住机会，向血池投掷了几枚圣光手雷。
耀眼的白光中，艾琳和卡西乌斯的身影被吞没。最后看到的，是那枚护符爆发出最后的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