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外卖骑手阿强靠在电动车上打了个哈欠，刷着接单页面。大半夜的，
订单少得可怜，他已经在路边等了快半小时，手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再等五分钟，
如果没有单，就回去睡觉。”他心想。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那一刻，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一条订单跳了出来。“暴躁芋泥波波奶茶×1，加价88元小费。”阿强猛地清醒了。
“卧槽，哪个大哥这么豪横？”加价88？ 这年头，连外卖员都快卷死了，
这种小费简直是天降横财。不过，当他点开订单详情时，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 备注：请让店员骂我猪头，越凶越好！阿强：“？？？”他又看了一眼送达地点，
结果更离谱——订单定位指向城西的网红烂尾楼，还是天台！“……有病吧？”凌晨三点，
烂尾楼天台，一个点名要求“挨骂”的客人？
异场景——“都市传说”、“午夜怪谈”、“灵异直播”……他下意识地想点“取消订单”，
但手指悬在屏幕上，停了三秒。——88块小费！钱没到手，都市传说都是假的。
阿强狠狠心，直接点了“接受订单”，一扭电动车油门，朝着奶茶店的方向驶去。
奶茶店：骂人服务已上线十分钟后，阿强推开奶茶店的玻璃门。店里空无一人，
只有吧台后面，染着一头粉色头发的奶茶小妹阿柒，正趴在收银台上百无聊赖地刷短视频。
“又是‘暴躁芋泥波波’？”她懒洋洋地问。阿强把手机递过去：“这次有点不一样。
”阿柒扫了一眼备注，眼皮都没抬：“这都第七次了。”阿强一愣：“第七次？”“嗯。
”阿柒一边熟练地加料封口，一边随口解释，“这几天，每天凌晨三点都有个订单，
备注一模一样，送去同一个地方。”阿强皱起眉：“你见过点单的人吗？”“没有，
都是你们骑手送的。”阿柒打了个哈欠，“但这人指定要我骂他，
我现在都快成专业‘骂骂机’了。”阿强：“……”这是什么奇怪的职业发展路线？
阿柒看着他沉默的表情，挑了挑眉：“要不你来试试？”阿强赶紧摆手：“算了，
我怕顾客一个差评扣我钱。”阿柒耸耸肩，熟练地打开手机录音，
语气冷淡地说：“喝什么喝，猪头！你不配加糖！”然后，
她面无表情地把语音塞进了订单备注里，随手把奶茶递给阿强：“行了，带走吧。
”阿强接过奶茶，忍不住问：“……你们店的服务，都这么暴躁吗？
”阿柒翻了个白眼：“‘暴躁芋泥波波’，专为都市社畜服务。骂得越凶，销量越高。
”阿强：“……”互联网时代，连挨骂都能做成生意了。烂尾楼天台的奇怪客人二十分钟后，
阿强骑着电动车，停在了那栋废弃的网红烂尾楼前。这栋楼原本是高端公寓，
后来因为开发商资金链断裂，建到一半就彻底荒废了。虽然楼盘没建成，
但因为楼顶有个超大天台，意外成了城市里的“深夜拍照圣地”，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网红来这里直播或者拍写真。可是……凌晨三点，这种地方，能有谁？
阿强咽了口唾沫，打开手电筒，沿着空荡荡的楼梯往上走。到了天台门口，
他按照流程把奶茶放下，拍了张照片上传，然后转身准备走。可就在这时，
他余光扫到了一道奇怪的身影——天台上，一个穿着恐龙睡衣的男生，正低着头，
缓缓走了出来。阿强的脚步顿住了。只见那个男生走到奶茶前，微微低头，
像是在郑重地……鞠躬？然后，他轻轻捧起奶茶，仿佛在仔细聆听着什么。阿强皱起眉，
心里浮现出无数疑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每天三点钟，
都要在这里点一杯“暴躁芋泥波波”？为什么要挨骂？而更诡异的是，
这已经是连续第七天了。阿强的理智告诉他，单子已经送到，任务完成，可以走了。可是，
出于某种莫名的直觉，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多看了那男生一眼。
在手电筒微弱的光下，他隐约看到——那男生的恐龙睡衣口袋里，露出了一本书的封角，
封面上赫然写着：《助听器适配指南》。阿强心里一震。这个男生……是聋哑人？！
阿强站在天台门口，望着那个穿着恐龙睡衣的男生。风从废弃的钢筋水泥间穿过，
吹起他的衣角，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奶茶前，低着头，像是在认真聆听着什么。
如果不是阿强刚刚瞥见他口袋里露出的《助听器适配指南》，
他可能还不会注意到——这个男生，其实听不到声音。可如果听不到，
那他为什么每天凌晨三点都要点一杯备注“要凶一点”的奶茶？他到底在等什么？
阿强的手电筒光晃了晃，男生似乎察觉到有人，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阿强看到他的眼神里闪过惊慌和慌乱，就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男生紧紧攥住奶茶杯，
后退一步，转身就跑。阿强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哎，等等！”男生冲进废弃的楼道里，
慌乱间撞到了墙角，手里的奶茶脱手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摔开，奶茶撒了一地，
芋泥波波滚得到处都是。阿强赶到时，看到他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地上摔碎的奶茶杯。
像是……在看一个失去珍贵东西的孩子。空气沉默了几秒。男生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
随即，他从恐龙睡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打字，
然后把屏幕怼到阿强面前——“你摔了它。”阿强愣住：“……不是，你刚刚跑太快，
自己摔的。”男生低着头，手指飞快地敲字，
屏幕上的字一个接一个地弹出来——“那是最后一杯。”“骂人语音也没有了。
”“电子骂人服务到期了。”阿强：“……？”什么电子骂人服务？他正要问，
男生突然把奶茶杯捡起来，手指翻动着杯底，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而，杯底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他想找到的东西。男生的手指停住了，眼神里的光慢慢暗了下来。
阿强有点看不懂：“你在找什么？”男生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蹲下身子，
捡起地上洒落的波波。他的手指沾满了奶茶的黏稠，狼狈又固执地将它们一个个拾起来，
像是在拼凑一个碎掉的梦。阿强的心 inexplicably 突然有点堵。他蹲下来，
轻轻拍了拍男生的肩膀：“……你到底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男生的手指顿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才慢慢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放大了的奶茶杯底照片。
那是一行用LED屏滚动显示的字：“电子骂人服务已到期！但……你爹我永远凶得动！
”阿强怔住了。LED字幕？这是什么高科技？他还没反应过来，男生忽然用力擦了擦眼睛，
飞快地站起身，像是逃避一样，转身跑下了楼。阿强下意识要追，但刚迈出一步，
目光扫到了地上摔碎的奶茶杯。杯底，果然有个小小的LED屏幕，已经彻底熄灭了。
阿强怔怔地盯着那行最后的字，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爹我永远凶得动。
”他低头看着那杯奶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个男生的父亲，
难道……已经不在了？天台的风吹过，带走了夜色中的余温。阿强看着地上的奶茶杯，
指尖触碰到已经熄灭的LED小屏幕，心头莫名沉重。他重新站起身，朝着楼道的方向望去，
但那个穿着恐龙睡衣的男生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搞什么啊。”阿强皱起眉，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点单的客人有些古怪，可现在，
他隐隐觉得这件事背后，似乎藏着什么更深的故事。阿柒的线索第二天晚上，
阿强又接到了“暴躁芋泥波波”的订单。备注还是一样——“请让店员骂我猪头，越凶越好！
”但这次，阿强没有急着出发，而是先去了奶茶店，找到阿柒。“你们店的杯底LED屏幕，
是什么时候加的？”阿强一进门就问。阿柒正百无聊赖地搅拌珍珠，
闻言挑了挑眉：“什么LED屏幕？”阿强一愣，把昨天摔碎的奶茶杯拿出来，
翻到底部给她看：“这个。
”阿柒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在哪家高科技奶茶店捡来的吧？
”阿强的心猛地一跳：“你们店没有这种屏幕？”“当然没有！”阿柒翻了个白眼，
“我们就是普通奶茶店，最多也就是提供‘骂人语音’服务，
这种科技感爆棚的玩意儿我们哪儿装得起？”阿强皱起眉：“那这些LED屏是谁加的？
”阿柒靠在收银台上，若有所思：“你是说……那个每天点单的家伙，
收到的奶茶杯底都有这种LED屏？”“可能吧。”阿强不确定地说道，
“但昨天的那杯……好像是最后一个。”阿柒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了几下，
调出了订单记录。“从这家店点外卖的账户，不是同一个人。”她皱眉道。
阿强一愣：“什么意思？”阿柒把手机屏幕翻过来给他看——这七天的订单，
每一单的账号都不一样！“而且，看这些名字，”阿柒指着屏幕上的ID，
“有几个是随机英文和数字组合，很像是一次性注册的小号。”阿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些订单，竟然不是一个人下的？难道，是好几个人联合起来，给同一个人送奶茶？为什么？
阿柒靠在吧台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阿强：“……你不会是，打算去查这个人的事吧？
”阿强没回答，默默地接过今天的订单奶茶，转身往外走。阿柒在后面喊了一句：“喂，
你小心点啊！”阿强头也不回：“放心，我只是送外卖的。
”可他心里清楚——这已经不只是普通的外卖单了。骑手的尾随调查和往常一样，
阿强骑车到了烂尾楼，把奶茶放下，拍照上传。可是这次，他没有立刻离开。
他故意把奶茶放歪一点，假装要整理，实际却是悄悄躲在天台入口，盯着那杯奶茶，
等着“恐龙睡衣男生”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晨三点整，
一道熟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楼道里。男生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带着某种仪式感，
像是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他走到奶茶前，低下头，轻轻鞠了一躬，然后才伸手拿起奶茶，
打开盖子，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但这次——杯底已经没有任何LED字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