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热释光检测仪的手微微发抖，仪器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这是今晚第三次检测那本1937年的《人体解剖图谱》，前两次的碳14数值还在正常区间，此刻却显示着荒谬的"1029±35BP"——这意味着眼前的古籍正在逆生长，纸张年龄每秒钟都在倒退回民国时期。
"肯定是暴雨影响设备了。"我扯下橡胶手套，图书馆穹顶传来的雨声密得像千万只蚕在啃食桑叶。指尖触碰到修复台上的古籍时，某种滑腻的触感让我浑身发冷，仿佛摸到了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皮肤。
铜铃声突然在身后炸响，我猛地转身，看见周筱筱倚在古籍库的门框上。她手里把玩着那串从不离身的六角铜铃，暗黄光晕里，铃铛表面的饕餮纹正在渗出细密的血珠。
"修复系高材生也怕黑？"她踢开脚边的《金陵女子大学年鉴》，泛黄的书页间飘落几张黑白照片。我弯腰去捡时，照片里穿白大褂的女学生突然集体转头，空荡荡的眼窝正对着镜头。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林教授的短信在屏幕亮起的瞬间消失，只留下满屏乱码。我认得那些扭曲的符号——三天前在民国档案室发现的尸检报告上，同样的符号爬满了死者被剖开的胸腔。
"玩笔仙吗？"周筱筱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甜腻，她不知何时已在桌上铺开宣纸。我看见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握住那支湘妃竹毛笔，笔杆上雕刻的缠枝莲纹突然活了过来，藤蔓般缠绕上我的手腕。
铜铃开始自鸣。
第一声响起时，吊灯突然熄灭，应急灯的绿光里，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投在书架上。第二声传来，修复台下的阴影里伸出三只青灰的手，指节以反关节的姿势扣住我的脚踝。当第三声铃响撕裂空气时，监控屏幕突然亮起，十六个分屏同时播放着我此刻惊恐的脸——每个画面里，我身后都站着个穿猩红嫁衣的女人。
"你问笔仙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着？"周筱筱的轻笑像是从深井里传来。我想尖叫，却发现喉咙里塞满了潮湿的纸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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