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的旧城区,仿佛是一座被时代遗忘的孤岛,沉浸在无尽的阴霾之中。空气总是潮湿得像是能拧出水来,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黏腻的水汽,沉甸甸地压在胸腔,让人喘不过气。我厌恶这种感觉,仿佛无数阴冷的触手无孔不入地探入我的毛孔,渗透进骨缝,阴魂不散地缠绕着,挥之不去。
我租住在这座老旧城区的边缘,一栋破败骑楼的顶层阁楼,图的不过是低廉的租金,以苟延残喘在这座冰冷的都市之中。房租确实低廉,可这环境简直令人窒息。白天,透过阁楼狭小的窗户,还能勉强看到一丝惨淡的光线,将这片死气沉沉的城区勉强点亮。但一旦夜幕降临,这旧城区就彻底沦为黑暗的领地,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苏醒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光芒,释放出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风呜咽着穿过破败的屋檐,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声响,空洞而悠长,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哀嚎。雨水连绵不断地下着,如同天河决堤,无情地冲刷着这座老旧的城区。雨水顺着残破的瓦片,沿着斑驳的墙壁,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在坑洼不平的青石板路上溅开一朵朵浑浊的水花,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单调而重复,像极了某种令人不安的低语,又像是死神冰冷的脚步声,一下一下逼近我的灵魂。
阁楼的木质地板因为潮湿而微微腐朽,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塌陷一般,将我吞噬进无底的深渊。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雨雾弥漫,远处的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变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晕,如同鬼火般飘忽不定,更增添了夜色的诡谲与阴森。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还是从巷子深处飘来的戏曲声。咿咿呀呀,婉转凄厉,空灵飘渺,像是从地底下幽幽传来,又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落而至,充满了不属于人间的韵律。那唱腔时而高亢激昂,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仿佛在倾诉着无尽的悲伤和怨恨;时而低吟浅唱,哀婉凄凉,如同鬼魅的叹息,幽怨而缠绵,听得人毛骨悚然,后背阵阵发凉。
房东老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