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四十三分,我站在仁和医院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雨丝斜斜地刺在脸上,手电筒光圈里浮动的尘埃像是某种活物。铁链上挂着的"禁止入内"牌子已经褪成惨白,锁头却意外地开着,裂开的缝隙像在邀请。
急诊大厅的自动门卡在四十五度角,玻璃碎成蛛网。手电筒扫过导诊台时,我忽然停住——台面上积灰的登记本被掀开,最新一页的日期赫然是昨天。墨迹晕染的"林秋"二字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姐姐的笔迹。
"叮——"
金属坠地的声响从二楼传来。我攥紧胸前的银质吊坠,这是姐姐失踪那晚唯一留下的东西。沿着安全通道向上,每级台阶都在发出朽木的呻吟。二楼的走廊尽头,204病房的门虚掩着,门牌上"重症监护室"的漆皮正在剥落。
推开门的瞬间,冷风卷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破碎的窗子漏进来,照在墙角的医用推车上。三层托盘里整齐码着手术刀,刀刃泛着诡异的蓝光。我的手指刚碰到最上层的不锈钢托盘,整辆推车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自己滑向对面的墙壁。
暗门在墙纸后缓缓开启,向下的楼梯吞噬了手电筒的光。台阶上散落着半融化的蜡烛,蜡油还是温的。地下室的铁门挂着"实验重地"的标牌,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
当看清房间里的景象时,我的喉咙像被冰锥刺穿。十二个圆柱形培养舱环绕着中央手术台,淡绿色液体里漂浮着人体器官。最靠近我的舱体里,一颗完整的大脑正随着气泡微微颤动,连接着神经的电极突然爆出火花。
"你终于来了。"沙哑的男声在背后响起。转身时手术剪的寒光已经抵住咽喉,白大褂上喷溅状的血迹像极了姐姐最后那通电话里描述的图案。口罩上方,那道横贯左眼的疤痕让我浑身发冷——和十五年前通缉令上的照片一模一样。手术剪的刀锋刺破皮肤时,我颈间的银坠突然发烫。院长左眼的疤痕抽搐起来,他身后某个培养舱发出尖锐的蜂鸣。淡绿色液体开始沸腾,漂浮其中的肾脏组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