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恋爱脑小姐***
我第八次打翻铜盆时,水面倒映的月亮碎成千万片银鳞。春桃叉着腰站在廊下,绣鞋尖不耐烦地敲着青砖:"姑奶奶您可快些,圣旨都要到门口了!"
"来了来了!"我手忙脚乱地把最后一卷画轴塞进樟木箱,绯色裙裾扫过满地狼藉。烛火摇曳中,墙上悬挂的《京城百美图》哗啦啦作响,画中男子或执玉箫或倚兰舟,最中间那幅银甲将军的画像被我用金粉勾了花边,战袍下隐约可见我昨夜新题的艳诗。
春桃一脚踹开雕花门,我顺势扑倒在箱盖上,死死抱住鎏金锁扣:"这些可都是我的命根子!"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轰然巨响,琉璃瓦簌簌震落。春桃脸色煞白地揪住我衣领:"老爷说这次是诛九族的大罪,您还有心思惦记这些劳什子!"
我被她扯得一个踉跄,腰间玉佩撞在箱角发出清脆声响。正要争辩,忽见菱花窗外火光冲天,禁军的铁靴声已逼近月洞门。情急之下我抓起案上玉镇纸,对准自己小腹狠狠一戳——
"住手!"春桃的尖叫与破门声同时炸响。我蜷缩在满地画轴间,看着涌进来的玄甲卫兵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妾身...妾身已怀了镇北王的骨肉!"
满室死寂。
领头的禁军统领瞳孔骤缩,手中钢刀"当啷"坠地。我趁机把袖中藏着的画像往火盆边踢了踢,画中银甲将军的眉眼在火星中明灭,恰似那日朱雀街惊鸿一瞥——三日前我扮作小厮偷溜出府,正撞见凯旋的镇北王纵马而过,面甲下那双凤目扫来时,我怀里的糖炒栗子撒了半条街。
"荒唐!"统领的暴喝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镇北王戍边三年未归,你......"
"谁说本王未归?"
玉磬般的嗓音自檐角飘落,月华如水倾泻在来人玄色大氅上。萧景珩摘下银狼面具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