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失眠了整整一个月。
为了安排好跨年夜大典。
直到跨年夜的前一晚，他仍在宫殿里，一遍又一遍检查大典上的表演节目单。
朝臣只好一遍又一遍向他汇报。节目单呈上来之前，他们已经核对了无数遍。
这几日，朝臣们的神经都紧绷着。
他说，要让百姓看到欢乐的东西。
可当朝臣拿出提案，他眉间一皱，又摇头，说应该还需要加点儿什么的，再想想。
他究竟还要什么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忽地，有只夜枭飞到大殿中的窗台边，咕咕咕地叫了三声，朝臣才借故委婉提醒，已到夜里三更。
他便让他们先退下了。
神经一直紧绷，头疼。
他把身子往后一沉，瘫在金丝绒软垫包裹着的白玉椅上，蜷起双腿，稍稍眯眼。
思绪太多，他总是难以入睡。
才二十岁不到，却老态龙钟。
*
老国王和戏子生的儿子成了储君。
有人说，那戏子曾在皇宫郊外唱戏，靠着悲情的戏曲，让出巡的老国王一眼爱上。
他生下来才刚满月，就在母亲睡觉的时候被人偷偷抱走，送给了一位独身的农夫。
母亲丢了孩子，四处寻找，直至郁郁而终。据看戏的人们说，那戏子常常在城郊的泣红亭唱着悲伤的曲儿，至今，泣红亭里，依然时不时传出那死去的戏子唱曲的余声。
又猜，戏子不是病死，而是皇宫的人为了老国王的名声，要将那母子俩赶尽杀绝。戏子托一个忠仆把婴孩送走，当忠仆把婴孩裹进襁褓，叩响农家人的门，戏子的尸身正被暗杀的侍卫丢进护城河里。此前，从护城河捞出的腐烂的尸体，或许就有那个戏子。
至少，这些是人人常常谈论的话。
老国王的身体渐衰，或许是念着旧情，就把那孩子找了回来。当然，老国王不止他一个儿子。那名正言顺的八个王子个个养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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