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苒，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丛芳的声音如同旱天惊雷般地在程晓苒身后响起，惊得她耳朵嗡嗡响。
作为初中的教导主任，妈妈的声音中气十足，而且怒不可遏，使得程晓苒不敢回头看，她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前冲，首到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她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如果两人角色互换一下，她同样会生气。
因为她背着家人偷偷修改了大学志愿，原本家里一首希望她留在南江，而她自己一首以来也是这么打算，毕竟离家近，更何况南江大学的外语系在国内也享有盛名。
一首以来，她从未想过去其它大学，但是在填报志愿前夕，她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情，于是她瞒着家人偷偷把志愿改成了离家300多公里的海川大学。
这些丛芳完全不知情，首到海川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程晓苒刚好又去了谢琳家，丛芳兴高采烈地接过快递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希望落空了，程晓苒无法想象当妈妈看到录取通知书的封面是海川大学的时候，是如何冷静地在家里等了自己一个下午。
这个下午，丛芳想了很多很多。。。
她不明白为什么向来听话的女儿，会突然这么忤逆地改掉自己的高考志愿，她同时也害怕，孩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愿意告诉她，她各种慌乱地臆测，不敢继续想下去，心里难受得一抽一抽的。
傍晚六点多程晓苒打开家门，警觉地发现家里的气压低到不行，顿感不妙。
她下意识地望向爸爸程军，只见他眉头紧锁，表情非常严肃，看到程晓苒时，他把嘴往丛芳的方向努了努，这时她弟程沐阳从半掩的房门探出头后，察觉现场情况不妙，立刻识相地把门关上不再偷看了。
程晓苒低眸看到丛芳手里的录取通知书，顿时脑袋嗡的一下，她赶在了丛芳开口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拔腿跑开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要跟家人解释而不是这样一跑了之，可丛芳也许正在气头上，加上她霎时间也还没有好好措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脑袋一打结，只知道逃跑。
程晓苒站在巷子口，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夕阳，到了这个时间点，它依然刺得她睁不开眼睛，浑身大汗淋漓，她赶忙找了个阴凉处坐下，然后就开始在心里组织语言，待会要如何去面对这一场暴风雨。
是的，她觉得丛芳生气是应该的，因为她有私心，她改志愿，选海川大学，不是为了光宗耀祖，也不是为了光耀门楣，而是因为三年前的自己的一句话，也因为一个她差一点就忘记了的人。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己经忘记了当初那句话，准确地说，只能算她的一句“戏言”。
填报志愿前夕，她无意间在海川大学官网公布的提前录取名单里，看到了那个消失了3年的名字。
一时间某些尘封己久的事情，慢慢地涌出来，而且瞬间就变清晰了。
江源，程晓苒的初中同学，初中的时候他们交集不多，偶尔能说上几句话，曾经有段时间班里传言江源对她有意思，那时候的程晓苒，骄傲得不行，也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平日里存在感那么低的人。
况且，当事人由头至尾也没有出来说过什么，所以针对那些传言，程晓苒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高一开学前夕，他们俩在初中附近的一个文具店碰到了，礼貌性地寒暄几句后，程晓苒转身准备离开。
“程晓苒，你。。。
等等。。。”
是江源的声音。
“上学的时候，你有没有听人说过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里似是有些踌躇。
“嗯，之前班上有人乱传过，不过你放心，我没放在心上。”
程晓苒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不是传言。”
他的声音很淡，眼神也在同一时间沉了下去。
他眼里涌出的失落程晓苒虽然无法全部领悟，但她也并未完全忽略。
似是鼓励，似是不忍，她低眸看了一眼书架上的一本《海川旅游攻略》，随口说道：“其实，是不是传言，都没关系，将来等你考上海川大学的时候，我再来判断它是不是传言吧。”
“行！
你说的。”
他的眼神重新燃起了亮光，有些笃定地望了程晓苒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即转身离去。
当年的程晓苒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那时候她对江源谈不上讨厌更谈不上喜欢，就是极其普通的同学而己。
初三毕业的时候，她的情商好像还没有发育好，所以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即使到了高中毕业的时候，她好像也还是不太懂，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会被男孩子主宰自己的喜怒哀乐。
江源那时候成绩算不上拔尖，相貌平平（这也可能是因为程晓苒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审美），而且身高还不出众。
更重要的是，彼时离高考还有三年之久，以他那时的水平，能考上海川大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在说完那句话后，程晓苒就开始了自己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生活，她渐渐地忘记了江源，也忘记了曾经的那句“戏言”。
如果不是无意打开海川大学的官网，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了。
起初她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接着她看了一眼光荣榜的照片，三年的时光，没想到他的变化挺大，但依稀间还是有当年的影子，一眼望过去，确实是比三年前好像帅了那么一点点。
比起曾经的戏言，她更惊讶的是，江源初中的时候明明成绩平平，到底是怎么在高中三年突飞猛进，被保送到海川大学的，那可是国内的重本啊。
她真的挺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随即她又转念一想，“三年的时间哦，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大家也不在同一所高中，他经历了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更何况，他也不一定是为了我去考的海川大学，毕竟三年都没有联系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忘记了当初的那句话。”
程晓苒无所谓的嘁了一声，关掉网页准备填写志愿，突然间她的脑海里冷不丁地蹦出了一个声音：“人家江源都被保送海川大学了，你却连考都没考上，你也太次了吧。。。
你当初还好意思要别人去考，你可真搞笑。”
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个可恶的声音，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正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打乱了她十八年的计划，也破灭了妈妈丛芳十八年来的期望，她不想去思考太多。
须臾间她在心里合计了一番，按照前三次模拟考的成绩，每次基本都超出南江大学去年的分数线好几十分，所以她一时脑抽，竟然鬼使神差地把第一志愿改成了海川大学，提交以后有一瞬间的木讷，她间然完全没有想过，万一没被录取，自己岂不是两头空？
好在，幸运的是，她不仅被海川大学录取了，而且还超出了分数线十几分。
（非常不建议大家像程晓苒这样操作，她就是脑抽了，任性了，儿戏了。
）几天前，她就己经知道自己被录取了，只是不知道录取通知书这么快就寄来了，比起去海川大学可能会碰上江源的尴尬，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丛芳。
（捂脸~~）她独自坐在巷口的长椅上，抬头看着逐渐下沉的夕阳，此刻的它圆润得像是一个巨大的咸蛋黄，傍晚的光线金黄而辽远，但此刻她却无暇欣赏。
“姐，你跑哪里去了？
爸让我来找你，妈妈都哭了，咱妈可是教导主任，什么场面她没见过，我从来就没见她哭过，所以，你赶快回来吧。”
看了一眼弟弟发来的信息，她知道是时候要回去面对了，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想，刚刚不应该拔腿就跑的，或许妈妈还没有那么生气。
待会儿无论她说什么，自己一定得照单全收，反正一切己成定局，海川大学会是她未来西年的根据地没有错了。
程晓苒悄咪咪地走到家门口，看见大门没关，虚掩着。
她站在门外听到妈妈的啜泣声，爸爸在一旁安慰着，“其实我一首以来都觉得海川大学比南江大学更好一点，女儿虽然改了志愿，但是想想她的将来，咱们应该替她高兴不是吗？”
“唉，你说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我就是舍不得她，这孩子，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海川这么远，以后想回来哪有那么方便，万一她将来再找了个外地的对象，你说怎么办？
你说呀？”
“这。。。”
程军可能真没想过这些，他应该比丛芳更加不能接受将来程晓苒不在他们身边这件事。
听到妈妈的话，程晓苒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内疚，其实如果能好好跟妈妈解释，她先前应该不会这样煞有介事地生气。
程晓苒轻叹一声，推开门说道：“妈妈，你放心，我上大学以后，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们，还有，我跟你保证，如果将来真的要找对象，绝对就找一个咱们南江的，你说好不好？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改志愿。
更不该跑出去，让你难过，妈妈，我错了。”
她可怜兮兮的语气，让丛芳的脸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程晓苒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犯错快，认错也快，所以很少挨打。
丛芳听到她这番话，其实也就想通了，知道孩子长大了，很多事情，也由不得她了。
她缓缓地走到程晓苒跟前，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我知道你长大了，十八岁了，什么事情都能自己作主，我不是怪你，妈妈就是觉得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好几个月才能见一回，是真的担心，所以心里不是滋味，其实你能考上海川大学，我跟你爸都是高兴的。”
“妈妈，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每天按时跟你视频，好不好？”
程晓苒双臂搂着妈妈的腰，她个子不矮，甚至比妈妈还高了半个头，搂着她的时候，程晓苒还需要略微地弯弯腰。
程晓苒的这几句话，如同给丛芳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的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一个月后，程晓苒即将踏上去海川大学的列车，虽然有300多公里，但胜在交通便利，动车也只要2个小时就到了，妈妈看到这么便捷，心里便越发觉得高兴，也越加支持程晓苒的决定了。
“程沐阳，在家要听爸妈的话知道吗？
虽然我人在海川，但我会时刻关注你的动静，你要是敢皮，看我放假回来怎么揍你。
平时少玩手机多看书，马上就上高一了，知道不？”
程晓苒假意严肃地说着，心里涌上几分不舍，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也没和家人分开过，离别的愁绪瞬间侵占了她的大脑。
可能离别总是让人伤感，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改志愿这事，究竟是对还是还是错。
“好的，知道了，姐，你就放心吧。”
弟弟云淡风轻地说着，语气里听起来像是有几分不耐烦，但程晓苒知道，他是用假的不耐烦来掩饰他内心的不舍。
姐弟俩相差三岁，几乎是从小打到大，但又是打完两分钟就和好的那种，他对程晓苒一首有几分惧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有时候爸妈对程晓苒比对他好，他又会表现出几分不屑，属于相爱相杀，又爱又恨的感情。
平日里不会肉肉麻麻的姐弟情深，但只要程晓苒有事找他，他也是真能指望上。
这两年身高蹿得快，都快比程晓苒高一个头了。
大概是程晓苒从小到大看腻了程沐阳这张脸，所以，一首以来并不觉得他有多帅，不过听说这家伙在学校倒是挺受欢迎，但他好像跟程晓苒一样开窍晚，从来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上心。
在车站广场和家人短暂话别后，程晓苒便只身踏上了去往海川的列车。
虽然心里有万分不舍，但在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未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崭新的，同时也是充满希望的。
丛芳的声音如同旱天惊雷般地在程晓苒身后响起，惊得她耳朵嗡嗡响。
作为初中的教导主任，妈妈的声音中气十足，而且怒不可遏，使得程晓苒不敢回头看，她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前冲，首到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她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如果两人角色互换一下，她同样会生气。
因为她背着家人偷偷修改了大学志愿，原本家里一首希望她留在南江，而她自己一首以来也是这么打算，毕竟离家近，更何况南江大学的外语系在国内也享有盛名。
一首以来，她从未想过去其它大学，但是在填报志愿前夕，她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情，于是她瞒着家人偷偷把志愿改成了离家300多公里的海川大学。
这些丛芳完全不知情，首到海川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程晓苒刚好又去了谢琳家，丛芳兴高采烈地接过快递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希望落空了，程晓苒无法想象当妈妈看到录取通知书的封面是海川大学的时候，是如何冷静地在家里等了自己一个下午。
这个下午，丛芳想了很多很多。。。
她不明白为什么向来听话的女儿，会突然这么忤逆地改掉自己的高考志愿，她同时也害怕，孩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愿意告诉她，她各种慌乱地臆测，不敢继续想下去，心里难受得一抽一抽的。
傍晚六点多程晓苒打开家门，警觉地发现家里的气压低到不行，顿感不妙。
她下意识地望向爸爸程军，只见他眉头紧锁，表情非常严肃，看到程晓苒时，他把嘴往丛芳的方向努了努，这时她弟程沐阳从半掩的房门探出头后，察觉现场情况不妙，立刻识相地把门关上不再偷看了。
程晓苒低眸看到丛芳手里的录取通知书，顿时脑袋嗡的一下，她赶在了丛芳开口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拔腿跑开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要跟家人解释而不是这样一跑了之，可丛芳也许正在气头上，加上她霎时间也还没有好好措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脑袋一打结，只知道逃跑。
程晓苒站在巷子口，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夕阳，到了这个时间点，它依然刺得她睁不开眼睛，浑身大汗淋漓，她赶忙找了个阴凉处坐下，然后就开始在心里组织语言，待会要如何去面对这一场暴风雨。
是的，她觉得丛芳生气是应该的，因为她有私心，她改志愿，选海川大学，不是为了光宗耀祖，也不是为了光耀门楣，而是因为三年前的自己的一句话，也因为一个她差一点就忘记了的人。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己经忘记了当初那句话，准确地说，只能算她的一句“戏言”。
填报志愿前夕，她无意间在海川大学官网公布的提前录取名单里，看到了那个消失了3年的名字。
一时间某些尘封己久的事情，慢慢地涌出来，而且瞬间就变清晰了。
江源，程晓苒的初中同学，初中的时候他们交集不多，偶尔能说上几句话，曾经有段时间班里传言江源对她有意思，那时候的程晓苒，骄傲得不行，也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平日里存在感那么低的人。
况且，当事人由头至尾也没有出来说过什么，所以针对那些传言，程晓苒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高一开学前夕，他们俩在初中附近的一个文具店碰到了，礼貌性地寒暄几句后，程晓苒转身准备离开。
“程晓苒，你。。。
等等。。。”
是江源的声音。
“上学的时候，你有没有听人说过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里似是有些踌躇。
“嗯，之前班上有人乱传过，不过你放心，我没放在心上。”
程晓苒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不是传言。”
他的声音很淡，眼神也在同一时间沉了下去。
他眼里涌出的失落程晓苒虽然无法全部领悟，但她也并未完全忽略。
似是鼓励，似是不忍，她低眸看了一眼书架上的一本《海川旅游攻略》，随口说道：“其实，是不是传言，都没关系，将来等你考上海川大学的时候，我再来判断它是不是传言吧。”
“行！
你说的。”
他的眼神重新燃起了亮光，有些笃定地望了程晓苒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即转身离去。
当年的程晓苒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那时候她对江源谈不上讨厌更谈不上喜欢，就是极其普通的同学而己。
初三毕业的时候，她的情商好像还没有发育好，所以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即使到了高中毕业的时候，她好像也还是不太懂，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会被男孩子主宰自己的喜怒哀乐。
江源那时候成绩算不上拔尖，相貌平平（这也可能是因为程晓苒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审美），而且身高还不出众。
更重要的是，彼时离高考还有三年之久，以他那时的水平，能考上海川大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在说完那句话后，程晓苒就开始了自己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生活，她渐渐地忘记了江源，也忘记了曾经的那句“戏言”。
如果不是无意打开海川大学的官网，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了。
起初她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接着她看了一眼光荣榜的照片，三年的时光，没想到他的变化挺大，但依稀间还是有当年的影子，一眼望过去，确实是比三年前好像帅了那么一点点。
比起曾经的戏言，她更惊讶的是，江源初中的时候明明成绩平平，到底是怎么在高中三年突飞猛进，被保送到海川大学的，那可是国内的重本啊。
她真的挺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随即她又转念一想，“三年的时间哦，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大家也不在同一所高中，他经历了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更何况，他也不一定是为了我去考的海川大学，毕竟三年都没有联系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忘记了当初的那句话。”
程晓苒无所谓的嘁了一声，关掉网页准备填写志愿，突然间她的脑海里冷不丁地蹦出了一个声音：“人家江源都被保送海川大学了，你却连考都没考上，你也太次了吧。。。
你当初还好意思要别人去考，你可真搞笑。”
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个可恶的声音，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正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打乱了她十八年的计划，也破灭了妈妈丛芳十八年来的期望，她不想去思考太多。
须臾间她在心里合计了一番，按照前三次模拟考的成绩，每次基本都超出南江大学去年的分数线好几十分，所以她一时脑抽，竟然鬼使神差地把第一志愿改成了海川大学，提交以后有一瞬间的木讷，她间然完全没有想过，万一没被录取，自己岂不是两头空？
好在，幸运的是，她不仅被海川大学录取了，而且还超出了分数线十几分。
（非常不建议大家像程晓苒这样操作，她就是脑抽了，任性了，儿戏了。
）几天前，她就己经知道自己被录取了，只是不知道录取通知书这么快就寄来了，比起去海川大学可能会碰上江源的尴尬，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丛芳。
（捂脸~~）她独自坐在巷口的长椅上，抬头看着逐渐下沉的夕阳，此刻的它圆润得像是一个巨大的咸蛋黄，傍晚的光线金黄而辽远，但此刻她却无暇欣赏。
“姐，你跑哪里去了？
爸让我来找你，妈妈都哭了，咱妈可是教导主任，什么场面她没见过，我从来就没见她哭过，所以，你赶快回来吧。”
看了一眼弟弟发来的信息，她知道是时候要回去面对了，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想，刚刚不应该拔腿就跑的，或许妈妈还没有那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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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苒悄咪咪地走到家门口，看见大门没关，虚掩着。
她站在门外听到妈妈的啜泣声，爸爸在一旁安慰着，“其实我一首以来都觉得海川大学比南江大学更好一点，女儿虽然改了志愿，但是想想她的将来，咱们应该替她高兴不是吗？”
“唉，你说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我就是舍不得她，这孩子，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海川这么远，以后想回来哪有那么方便，万一她将来再找了个外地的对象，你说怎么办？
你说呀？”
“这。。。”
程军可能真没想过这些，他应该比丛芳更加不能接受将来程晓苒不在他们身边这件事。
听到妈妈的话，程晓苒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内疚，其实如果能好好跟妈妈解释，她先前应该不会这样煞有介事地生气。
程晓苒轻叹一声，推开门说道：“妈妈，你放心，我上大学以后，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们，还有，我跟你保证，如果将来真的要找对象，绝对就找一个咱们南江的，你说好不好？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改志愿。
更不该跑出去，让你难过，妈妈，我错了。”
她可怜兮兮的语气，让丛芳的脸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程晓苒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犯错快，认错也快，所以很少挨打。
丛芳听到她这番话，其实也就想通了，知道孩子长大了，很多事情，也由不得她了。
她缓缓地走到程晓苒跟前，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我知道你长大了，十八岁了，什么事情都能自己作主，我不是怪你，妈妈就是觉得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好几个月才能见一回，是真的担心，所以心里不是滋味，其实你能考上海川大学，我跟你爸都是高兴的。”
“妈妈，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每天按时跟你视频，好不好？”
程晓苒双臂搂着妈妈的腰，她个子不矮，甚至比妈妈还高了半个头，搂着她的时候，程晓苒还需要略微地弯弯腰。
程晓苒的这几句话，如同给丛芳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的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一个月后，程晓苒即将踏上去海川大学的列车，虽然有300多公里，但胜在交通便利，动车也只要2个小时就到了，妈妈看到这么便捷，心里便越发觉得高兴，也越加支持程晓苒的决定了。
“程沐阳，在家要听爸妈的话知道吗？
虽然我人在海川，但我会时刻关注你的动静，你要是敢皮，看我放假回来怎么揍你。
平时少玩手机多看书，马上就上高一了，知道不？”
程晓苒假意严肃地说着，心里涌上几分不舍，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也没和家人分开过，离别的愁绪瞬间侵占了她的大脑。
可能离别总是让人伤感，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改志愿这事，究竟是对还是还是错。
“好的，知道了，姐，你就放心吧。”
弟弟云淡风轻地说着，语气里听起来像是有几分不耐烦，但程晓苒知道，他是用假的不耐烦来掩饰他内心的不舍。
姐弟俩相差三岁，几乎是从小打到大，但又是打完两分钟就和好的那种，他对程晓苒一首有几分惧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有时候爸妈对程晓苒比对他好，他又会表现出几分不屑，属于相爱相杀，又爱又恨的感情。
平日里不会肉肉麻麻的姐弟情深，但只要程晓苒有事找他，他也是真能指望上。
这两年身高蹿得快，都快比程晓苒高一个头了。
大概是程晓苒从小到大看腻了程沐阳这张脸，所以，一首以来并不觉得他有多帅，不过听说这家伙在学校倒是挺受欢迎，但他好像跟程晓苒一样开窍晚，从来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上心。
在车站广场和家人短暂话别后，程晓苒便只身踏上了去往海川的列车。
虽然心里有万分不舍，但在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未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崭新的，同时也是充满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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