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掉下来，撞断了七棵松树，穿透萦绕着山腰的云雾，翻滚着，砸进水里……
像一只破烂的布偶，他从水底慢慢浮起，光从水面映下，他闭上眼睛，陷入黑暗。
不知多久，他醒了，没摔死也没淹死，他有点失望。躺在水边，他这才看了看四周，不同于山外草木皆枯，一片肃杀，谷里绿意盎然，不知名的花草在微风中摇晃，向上看，近乎垂直的山体环绕着云雾，如刀削斧劈，令人望之生畏。
回不去了，他想，也不想回去了，虽然暂且苟活，可也不知道能活几天，要么饿死，要么被野兽吃掉，变成粪便，再被蛇虫鼠蚁分食，死的干净。
对不起父母，对不起那七棵断茬还在滴落松油的松树。
“你躺在这里干嘛？”一个甜美的声音问他，一张艳丽的脸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是谁？”他声音嘶哑。
她眨眨眼:“我是蛇精。”
他觉得有些冷，想从水里爬起来，身体却像散了架，难以动弹。
“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艳丽的脸面向云雾，“这么高都没摔死诶。”她又看他：“你命可真大！”
他尝试翻身，但失败了。
“你想起来吗？我帮你！”她薅住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四目相对片刻，他干巴巴的说：“你真的是蛇精啊……”
“是啊，我不骗人，”她扭动比他身体还长的尾巴，上面布满细密规整的鳞片，“你是人吧？是男人吧？” 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薅着他头发的手也因此抖动，把他抖得像个玩具。
还不如摔死……他想。
2
“你断了很多骨头，最严重的是断了一条腿，断了腿你就没办法走路，只能我带着你，嗯，不大方便。”蛇精说。
“是不大方便，而且你薅着我头发把我提来提去，有点别扭。”男人说。
“……”蛇精吐了吐信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没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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